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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8.籠中之鳥 文 / 獵魔小隊

    就在巢**領主的生命因為翎的攻擊而消亡的同時,異形們的世界崩潰開來。

    泰倫是一種依靠群體意識來行動的生物,許多泰倫的生體組織都能作為傳播群體意識的導體,它們並不從阿賴耶識之中獲得共鳴來引對『世界』的欺騙,而是從自身和周圍同伴身上獲得群體意識來達到同樣的目的。

    那些有著導體能力的泰倫它們夠大夠強,還能夠充當蟲族指揮系統的樞紐,就像中繼站和共鳴器那樣,將群體意識放鬆到戰場上去,傳達給身邊較小型的蟲族生物。一旦沒有它們的約束,泰倫基因裡面的殘暴和瘋狂就顯現無疑,它們會毫無分別的殺死自己身邊的每一個生物,包括同類。

    身為這個巢**的群體意識終端的就是巢**領主,它的死亡使得整個巢**裡面混亂開來。

    那間肉牆一般房間的控制裝置同樣因為巢**領主的死亡而分崩離析,世界不是笨蛋。只要無法繼續說謊,破綻馬上就會出現了。那片肉牆的維生系統也因此消失,牆中的生物慢慢地停止呼吸。

    早在很久之前她們就已經不再『活著』,所以她們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亡。

    克莉斯小姐

    那是一個溫柔的聲音。

    聽到有人叫到她的名字,讓她有了反應。她從一個漆黑的房間裡面站了起來。

    克莉斯·絲緹娜小姐

    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紫少女站在她的面前,少女露出來的左半邊額頭上有著一個『μ』的文字,長長的劉海則是遮住了另外半邊臉,身後的是留著長長的馬尾。

    「你是……」

    克莉斯·絲緹娜漸漸回想起所生的一切事情了。因為少女的手上所拿著的,是人類的亡骸。她輕輕的嚥下了一口唾沫。

    「來奪走人類生命的死神嗎?」

    少女微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是那麼偉大的人物,我是從此岸導向彼岸,為迷失者指示道路之人

    少女的身邊出現了長時間來和自己在一起的夥伴們,克莉斯淡淡的笑了出來。

    她們一同走在通往天空的道路上,在金色的月亮下穿越無盡的星空、走過廣袤的沙漠、越過無邊的大海。伴隨著紫衣的少女一同消失在星空的盡頭。而她們究竟是前往何處,沒有任何人知道。

    「哈……呼……」

    翎從水中爬了出來,蹲坐在沙灘邊上,身上因為有水的緣故,粘上了許多的灰白色沙子,斑斑點點白點的混合著自己紅色的血,蓋住了戰鬥服上面的燈光,使得翎周圍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是那已經足夠了,他戰勝了對手,活了下來。

    不過和活下來的喜悅相比,卻是更加濃重的悲哀。比起打倒那種怪物的感覺來,更加讓他難忘的是那個被他踩碎的大腦和雙眼。自己無意中殺死的,不是怪物。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即使外表改變,即使無法說出什麼來,那依然是人類。

    這個認識深深打擊了翎。

    那時候房間裡面漣漪般的聲音充滿了四周,她們到底是在尋求怎樣的幫助,只要看看她們的眼睛就能夠明白。

    即使如此,自己還是沒有辦法下手。

    就像是因為不想看到的東西所以就轉頭不看,然後慢慢地,越來越看不到。像是小學時候不願意吃下的營養餐一樣扔在桌子裡,任由它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腐爛。

    「對不起……我真是懦弱啊……」

    比起那些各種各樣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來,現在的翎,只是單純地懷念那個教室。上課、老師還有作業。還有各種稀鬆平常的對話。

    獨自一人倒在沙灘上,強忍著不流出的眼淚。

    如果那樣被稱為懦弱的話,沒有什麼不好的

    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紫少女站在他的面前,右半邊的額頭上有著一個『φ』的文字,長長的劉海則是遮住了另外半邊臉,身後則是梳著整整齊齊的辮子。

    「誰?」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翎就覺得有些多餘。因為對方手上拿著的是鐮刀,骨制的大鐮,上面印著各種不可思議的花紋。

    「死神嗎!」

    少女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我是斬斷此岸與彼岸的哀思,為迷失者指示道路之人

    「你是來指引我的嗎?」

    少女搖了搖了頭。

    我只是來轉達一句話的

    「什麼話,又是誰的?」

    謝謝

    一聲謝謝,然後那成為了合唱,但是那聲音並不是少女出來的。

    謝謝

    謝謝

    那一個個面孔深深的刻入了翎的腦中。

    嗯,這樣就行了

    少女的輪廓漸漸的消失在水面上。

    「喂……慢著啊!」

    翎剛剛喊了出來之後,少女就開始消失了。

    放心吧,我們之後還會見面的

    那是少女的最後一句話。

    黑暗的搖擺水面上,什麼都沒有剩下。

    可是遠處響起了別人的呼喊。

    「喂!翎,你在哪裡?出個聲啊!!」

    雪代的聲音在空曠的沉澱池裡面迴盪,形成了回音,使得那種聲音帶上了一種莫名的幽默感。

    「阿魯塔,別緊張了,翎沒事的,各項生理指標都非常正常。」

    即使是永莉那種冷靜的聲音也在回聲的作用下顯得有些滑稽,沒有過去的死板的感覺,反而使人想要笑出來。

    「那妳幹嗎沒有和我說啊!」

    「妳沒問。」

    「這東西用問的嗎!」

    聲音慢慢的接近了翎所在的位置,即使是沒有燈光,翎的眼中也能夠夠看到因為黑暗而摸摸索索的雪代和毫不在意黑暗的永莉向他走來。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大概連走都走不了吧?』

    ——沒錯

    心中的聲音如此說到。

    『我大概會縮在路邊,被恐怖所擊潰吧?』

    ——沒錯

    『但是還是有人期待我站起來,回到他們身邊的吧?』

    ——沒錯

    翎伸出了手,另外一隻纖細而有力的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然後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不過同時響起的是『噗通』的一聲,大概是雪代沒有燈光的指引而不小心失足落水了吧。

    手指上傳來黏糊的感覺,大概是之前死在永莉手上的異形們的血吧。

    「噗——哈!救命—咕—啊!」

    「阿魯塔,那邊的水很淺的,站起來就行了。水位線不過只到妳的大腿而已」

    黑暗中的身影像是醒悟一般站了起來。

    「永莉,把翎給我砸進水裡面來。」

    「什——」

    還沒有等翎說完,那只之前將他拉起來的手突然間加大了力量,把他舉了起來。接著就是很簡單的事情,扔出,然後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狠狠地砸到了水裡面。身上的沙土和血漬全部被沖了個乾乾淨淨,戰鬥服上的燈光頓時照亮了這裡。

    「大號燈泡要洗過才好用啊!」

    像是洗去了一臉陰霾的翎不由得笑了出來,笑聲變成了更加可笑的回音,在空曠的沉積池裡面迴盪起來。

    「大號燈泡嗎!哈!哈哈!!」

    這時。

    「唉喲——」

    在水裡面的雪代不知道踩到了什麼,踉艙了幾步。一開始只是這樣的事情而已……這時,命運的齒輪開始朝奇怪的方向轉動,就像是蝴蝶效應一般似的偶然因素揮層層連鎖效應。

    ——結果引起了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水裡面的身體實際上是很難以維持平衡的,更加不要說是在流動的水裡面了。

    猛然伸出手——想要抓住翎,但是強烈的燈光使她錯誤的判斷了距離,結果什麼由抓變成了推,雪代毫無懸念的摔倒了。她很倒霉的再次摔到在水中,同時翎也被她推到了水裡面。

    當岸上的永莉剛剛想要來扶她的時候被慌亂中的雪代一把抓住了腳腕,要知道溺水的人是什麼都會去抓的。於是永莉也毫無疑問的被雪代拖進了水裡面。全部人就這麼都摔進了水裡面。

    流動的清流就這樣洗去了他們身上的塵土以及血漬,一身水跡的他們狼狽的爬上沙灘。

    「翎,那個房間……不用我們去理會嗎?」

    雪代吞吞吐吐的提出了疑問。

    翎伸出了右手,笑了笑。

    手裡面什麼都沒有,但是手中確殘留有放飛了鳥兒的感覺。

    如今,再也聽不到籠中之鳥的哀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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