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導書就這麼靜靜地飄在空中,周圍一片寂靜。
血色的液體如同汗水一樣從上面滲了出來,但是那些紅色的、透明的液體並沒有低落到地上,而是不規則的繞著魔導書飛舞。紅色的液體慢慢的出現了著白光的文字列。文字列緩緩地組成了具有實體的、白色的小管子;接著深紅色的軟管開始纏繞在上面;然後是一片片的緋紅色的細片一片片的增厚。
接著出現了一團灰色塊狀物,兩顆白色的球體只以纖維連接在滿是皺紋的灰色塊狀物上,不斷來回搖晃。下方就像一條彎彎曲曲的桃紅色大蛇,在過長的軀體之間還有數個袋狀的東西不斷**,盤成一堆的長條狀的管子,不停跳動的深紅色器官,桃紅色的翼狀器官。
「永莉!加壓軌道炮!!馬上!!!」
時夜的怒吼打破了沉寂,他一手將死死抱住永莉的雪代拽了開來,使得永莉能夠空出手來使用軌道炮。數秒鐘內,一3omm的機炮就從導軌中射出來。
但是那團奇怪的物體,像是芭蕾舞者一樣在空中直立著旋轉。就在回轉度開始變慢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條弦。
『嘰呀呀呀呀呀呀咿咿咿咿咿』
極細的長弦出彈奏樂器般的聲響,彈開了飛過來的炮彈,應該說,絞碎、並且彈開了那枚炮彈。
現在翎才明白過來,那是一團在空中蠕動的內臟,以及一團灰色的腦髓,還有一對寶石般的眼球附在上頭搖晃。
無法言述的恐怖之狀——那東西竟然是——
在風扇還有電流的小小噪音下,那團東西緩緩覆蓋上了黃色的膜,黑色的長絲從最上方生長了出來。
那東西化成了一個女性的外貌,看上去像是幼小的女性,外表上僅僅披上了一張如同魔導書的封面一般的大衣,還可以通過上面類似人類口眼鼻的部分看到她的**的身體。
目測看來,她似乎只有8、9歲的程度,但是她臉上那個自信的表情,並不像那個年齡的孩子可以做出來的表情。
她的目光就像看到了遠遠小於自己的幼兒,所出來的、自信的會心大笑,上揚的嘴角將她雪白的牙齒完全的展現出來。
「路拉美西亞把昧——朵雷錒」
而且從那張嘴裡所出的是一連串意義不明的語句,不知那是什麼時代、什麼地方的語言——不,甚至連是不是語言都很難說,有些詞語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出來的聲音,根本聽不懂這個女孩所說的話。
女孩愣了一下,看上去彷彿是被自己給嚇了一跳,然後她一把將自己的喉嚨抓了個粉碎,並且將一段氣管連同聲器官一同抓了出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些被抓下的組織似乎就溶化在在空氣裡面一樣消失了,她脖子上的位置,現在是一個大洞,但是那個大洞裡面沒有任何的血溢出來。
大洞瞬間消失了,她身體的肉很快的把洞給掩埋了起來。
「呀,真是的,聲帶沒有構造好真是麻煩的說∼」
這回出了細嫩的女聲,女孩的臉上又再次出現了那種笑容。
「我就是魔導書『無名祭祀書』第二卷『cfc』的晶靈化體現,名為庫塔,這回看來是你們想要阻止我吶——不過看出來沒有什麼用,就連我這個未完成的身體都無法傷害,更不要說深淵裡面那些存在了的說∼」
接著她雙手叉腰,做出了一幅看穿了小孩子惡作劇的表情。
「來吧,說說你們為什麼要阻止我,說得好的話,我可能就不會召喚的說∼」
看起來她聲帶的構造還是有點問題的樣子。
「妳在想什麼?」
「誒呀呀∼我只想聽聽人類為什麼要進行戰爭之類的說∼要是你們有一樣的理由,我是說阻止我和你們的戰爭之類的關聯的說∼比如說這樣的說∼」
接著庫塔輕輕的揚了揚手,一個獸人就這麼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看起來那個獸人的衣裝遠遠的要華麗於別的獸人,應該是領導層一類的人物。它剛剛出現就一聲大吼,絲毫沒有在意周圍的場景——也沒有什麼可以在意的,周圍的不淨之物已經全部退去,剩下的就只是五個人、魔導書以及庫塔,還有這名獸人。
「低賤的人類!竟敢踏足我們神聖的都市!!」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獸人們的領導∼漢普夏的說,請問一下,你為什麼要和人類戰爭個不停呢的說∼」
庫塔像是節目主持人一般的問到這位身著華麗的獸人,漢普夏愣了一下,隨即就咬牙切齒的說到。
「我們獸人是高於世界的存在,我們的榮耀凌駕於萬物之上,我們將會統治一切,要知道,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大自然的法則,大自然站在我們一邊!」
庫塔狡典的點了一下頭,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不知道應該說是滿意呢,還是這個答案已經屬於老套的範疇之內。
「你腦子裡面全都是豆腐嗎?綠色的、霉的爛豆腐?」
時夜的聲音迴響了起來。
「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傻瓜還是沉溺在自己的烏托邦裡面嗎?認為社會可以和生物有機體相比擬,社會與其成員的關係有如生物個體與其細胞的關係,你的腦子是不是只由一個細胞構成的?」
「把生物學中的自然選擇等概念引進社會學。至於他把生存競爭作為社會展的規律,完全混淆了社會與自然界的本質差異,看來你只會混淆這兩者的概念嗎?單細胞動物?還沒有脫離原始社會的傻瓜們就開始想著一統天下的幻夢,想起來就想吐啊!!」
庫塔手持著魔導書,優雅的盤旋在獸人的周圍。
「哎呀∼人家還是比較喜歡漢普夏的說法的說∼畢竟棋子要越傻才越好玩,看著他們因為一些傻到家的理由開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才是我最喜歡的東西的說∼畢竟這些東西的存在根本沒有任何價值的說∼」
接著庫塔頓了頓。
「在場的各位每一位都是如此的說∼」
然後她一把抓起了漢普夏,完全看不出來這個小女孩有如此的怪力。
「當與「擁有無法理解之力的存在」打交道時,要輕柔的應對的說∼如果你突然分解、在火焰中脹裂、爆炸或者遭受到類似上述的折磨,你就該知道自己做錯了些什麼的說∼」
「話說回來,你會跑去和「擁有無法理解之力的存在」打交道,那你就是和那個黑蟑螂所說的單細胞蠢貨,無論生什麼都是你活該的說∼喚醒我可是你的錯誤的說∼」
「為了什麼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就把人家從睡眠中叫醒的說∼不過這很有趣啦。」
剛剛說完,漢普夏身上曾是皮膚的部分,像水一樣流了下來,接著肌肉開始出現孔洞,將它的身體分解開來,但是兩枚血紅色的眼球還在深深的眼眶裡面轉動——它還活著,但是遠遠比死去要痛苦得多。很快的,它的全身只剩下了血管還有神經和骨骼,以及一部分內臟。
永莉拿起軌道炮,將它平放,將它當成巨大的劍一樣使用。並且把雪代拉到身後,防止這個東西突然行動。
「好了,我們來玩玩吧∼」
反而是庫塔開始了行動。
前方的空氣無聲地破碎了,深紅的鞭子向他們襲來。在最前面的時夜和鴻向側邊一跳,閃開了這深紅的鞭子,鞭子所觸及的地面上,散出了過熟的果子腐爛的甜味。讓翎覺得甘美、芳香。
庫塔用手插在左右的牆上,像皮筋一樣伸縮著朝前面跳著,這種奇怪的動作讓她逐漸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度。她出的聲音,把周圍的牆、地板和其他一切都切開,迫使所有人都分散開來。
最先被鎖定的是鴻,少女的掌底閃了兩下,鞭子從少女兩側穿過。鴻的鏈鋸劍叩擊的鞭峰,讓硬化的尖銳鞭子瞬間改變了軌道,擊中了兩側的房子,那些房子就開始了腐朽、坍塌。
兩根鞭子再次襲來,這次鞭子改變了角度,像是要斜著挖進來。兩根鞭子回轉著,鞭子像是要把空間切為網格,不斷地編織著鞭網,看起來就是少女像是在玩跳繩一樣跳著舞蹈一樣的步伐,一步步的向鴻接近過來。那些鞭子看起來就像是無法迴避一樣,鴻只能不斷的跳開。
「剩下的人,給我撤!」
時夜下了命令,但是在與此同時,少女輕輕地用腳一掃,擊中了白影的胸口。白影還沒來得及抬起胳膊,少女的拳頭已經打在了他下巴上。白影的身體搖動著,然後全身像是紮在桌子上的匕一樣猛烈地搖動著。
少女看著他這個樣子,敏銳地呼出一口氣,她的掌底拍在白影身上,腹部被擊中的地方開始擴散著波紋,出輕微的爆炸聲。接著空中的鞭子一掃下來,將像是斷了線的白影一擊打進了城牆裡面,整個城牆都開始了腐朽、坍塌。根本沒法看出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視野上的一個藍點立馬變成了閃閃的紅光——生命探測系統還在運作,報告了鴻的情況。
時夜戰鬥服的肩膀白色金屬的部分突然冒出了火焰,少女的指尖稍稍閃著亮光,看起來就是那一擊造成了那種現象。時夜順勢扔下來了一顆金屬狀的小盒子。小盒子落下之處,大量的土地一瞬間變為了粉末。
少女的指尖和時夜之間的連線,可以看清楚了。沿著這條線,出了『滋』的一聲。應該是光束一類的東西,那麼,光會在媒介中衰減。光通過濃重的水泥粉,在無數粉末上變得散亂,失去了本來的力量。熱線射過來,照在時夜身上卻完全沒有作用。
熱引來了風。水泥塊的細粉,成為了霧狀在空中飛舞著。遮蔽了時夜的視線,灰色的塵土,還有溢滿四周的熱氣。時夜根本沒有注意到,塵土對面有什麼在動。或許說,他看不到,在煙霧中保持著防禦的姿態。
深紅的矛尖,沿著直線飛來,等他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衝力擊飛了時夜,在他還在空中的時候,數道紅鞭由上到下,再次擊中了他,將他打進了地面之中。
又一個藍點變成了閃光的紅點。
剩下的永莉還有雪代剛剛跳到了空中就被深紅的鞭子擊中,飛向了城門上的觀測所,並且撞毀了那裡。
一個藍點消失了,另一個變為了黃色。
翎的身邊突然出現了那位身穿人面蓑衣的少女,還可以透過人臉上眼睛的部分看到她未育的**的胸部,但是這並不是**的時侯。
「太無聊的說∼」
血液沸騰了,翎的身體內部,根部的什麼東西在強力地搖動。明明連一根手指都沒有活動,卻感覺就像是被扔到了洗衣機裡。肉在搖動,內臟在震動。連接肉的骨頭,已經擰到了極限。翎的肩膀感到了劇烈的衝擊,感覺就像是有人拉下了閘,從手肘到指尖的感覺全都關閉了。比起疼痛,激烈的喪失感更加劇烈。
紅色的鞭子貫穿了翎的右肩。然後鞭子如同切下黃油一般的將他的手臂連同肩膀一起切了下來。接著庫塔一腳踢飛了翎,把他踢進了一堆瓦礫之中。
最後一個藍點也變成了淡紅色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