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寧軍在收到蒙古方面預警時,他們的主帥袁崇煥正在山海關主持日常的工作.t關寧軍在後金方面的探子傳來消息,金方正在原廣寧城集結軍隊,而大小凌河方面也傳來消息,金方的斥候頻繁的出現在附近,懷疑在近期皇太極可能會有大動作。
為了能守住剛剛興建完畢的大小凌河,袁崇煥連忙集結關寧步馬共計一萬餘人趕往錦州佈置對金方的防禦。等他到了錦州,又有消息傳來,皇太極率領八旗和蒙古主力繞道蒙古攻擊京畿地區了。
袁崇煥看完瑭報後,就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摔下來。坐在他下面的趙率教、祖大壽、滿貴等著名戰將看到他們的主帥如此的失態,都趕緊的站了起來,問道:大帥,到底是什麼消息?
袁崇煥把瑭報遞給祖大壽,說道:好你個皇太極啊,聲東擊西、逼實就虛,在廣寧虛張聲勢,作出一副要攻擊大小凌河的樣子,其實是要攻擊京畿啊。好,真好。
趙率教說道:大帥,此次皇太極是繞道蒙古喀喇沁部而攻擊京畿,而朝廷是在大帥的建議之下與蒙古喀喇沁等蒙古諸部結盟貿易的,如此一來,大帥您就被動了。
祖大壽也說:大帥,趙將軍說的不錯,皇太極兵不血刃的通過了蒙古喀喇沁部,朝廷中的一些小人可能會追究大帥的責任,大帥不可不防啊。
滿貴說道:大帥,我們趕緊回援京師吧,力圖把皇太極堵在在塞外,實在不行就在尊化一線阻擊皇太極,千萬不能讓皇太極的騎兵出現在京師附近啊、否則…
何可綱說道:現在已經晚了,算算路程,皇太極可能已經抵達塞外了,我們可能來不及把皇太極抵擋在塞外了,我們只能在尊化一線阻擊皇太極了。
袁崇煥知道,何可綱說的不錯,按照八旗騎兵的行進度,把皇太極抵擋在塞外有些不現實;再說,依靠自己手裡的這些兵力,在漫長的邊境上是守不勝守.何可綱的意見不錯,憑借尊化堅固的城池,自己和馬世龍通力合作,有八成把握把皇太極阻擊在尊化。
但是總兵周文郁提出,關寧軍應在山海關一線集結待命,聽候朝廷命令,到時候或者驅兵入衛京城,或者率兵在尊化與皇太極決戰。
周文郁的意見就是我們先在山海關等著,等待朝廷的明旨,到那個時候,我們是在京畿地區和皇太極交手還是在尊化與皇太極決戰,到時再說。
說實在的,在軍事上,周文郁的意見並不可取,因為你既然得到了皇太極入塞的消息,眼看就要到京畿地區耀武揚威了,可是勤王軍隊卻在觀望,等待朝廷的聖旨,這無異於縱虎歸山。
但是在政治上,周文郁的意見是絕對正確的,大明制,入京勤王,必須要有皇上親自簽的諭旨,否則必治重罪。皇太極繞道入塞,難保朝廷不疑關寧軍,現在沒有諭旨的情況下,擅自的提大兵進入京畿地區,這不是給人口實攻擊嗎?
周文郁的意見得到了眾多幕僚的支持,他們可是老油子了,知道朝廷之中的一些齷齪的事情,現在袁崇煥處境十分的微妙,誰給蒙古和朝廷牽的線搭的橋,是誰力挺蒙古貴族女子入嫁皇上,都有袁崇煥的份兒。現在好了,皇太極偏偏在這個時候,繞道入塞。
眾人心裡都明白,皇太極入塞是為了搶劫,為了擄掠糧食、畜生,蒙古遭了災,後金也沒有倖免,後金需要糧食,但是明朝肯定不會賣糧食給後金,那怎麼辦?當然好辦,你明朝不是不賣嗎,那我就搶。
基於以上的判斷,眾幕僚斷定皇太極入塞是為了搶劫,不是為了攻城掠地,再說了,就算是皇太極攻佔了幾座城池,他也守不住。畢竟名義上蒙古和朝廷是盟友,蒙古肯定不會幫後金,沒有補給,沒有增援,困守幾座孤城,遲早會被朝廷奪回來,依皇太極的精明,賠本的買賣他是不會做的。
但是,袁崇煥心腸頗熱,赤膽忠心,他沒有採納周文郁的意見,根本就不顧個人安危,他擔心就馬世龍的那些軍隊擋不住皇太極,那樣的話,皇太極不日可以抵達京城。萬一京城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袁崇煥可是百死莫贖了。
再有一點,他對蒙古人竟然避而不戰,保存實力頗有意見,既然你們已經和朝廷修好,災荒的時候我們又給你們糧食,到要緊的時候蒙古人竟然掉鏈子了,不頂用了,早知道蒙古人會這麼做他就提醒朝廷注意蒙古人了。
自己當初還極力爭取拉攏蒙古人來對抗皇太極,看今天蒙古的表現,差強人意啊,用來壯壯聲勢可以,指望他們,可不行啊!
應當說蒙古的表現十分讓袁崇煥失望,真是求人不如求己啊。說這些也沒有用了,現在只能盡力將皇太極阻截在京畿以外,就自己沒有皇上諭旨,擅自進京勤王,英明的皇上應該不會怪罪自己。
袁崇煥打頂主意,進京勤王,立刻安排大軍起程事宜。為了盡快趕到京城,袁崇煥親自率領九千騎兵,準備日夜兼程,趕往京城。當他們剛剛趕到山海關的時候,就遇到了朝廷的信使。
袁崇煥看到朝廷的信使的時候,十分的高興,他以為是要他朝廷要讓他進京勤王,所以他不顧旅途的勞累,也沒有洗梳,便去見朝廷的信使了。
前來傳旨的是太監高起潛,高起潛也是信王府邸出來的老太監,深受崇禎皇帝的信任,這一次他深知這次使命的重要,所以他沒日沒夜的趕路,終於在山海關撞見了袁崇煥。
高起潛也十分高興在山海關碰見袁崇煥,經過幾天的趕路,高起潛覺得自己骨頭架子都要散架子了。當他看到袁崇煥和他帶領的幾千鐵騎的時候,他詫異的問道:袁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啊?
袁崇煥說道:臣下接到消息,建酋竟然繞道蒙古妄圖偷襲京師,臣下心急如焚,帶領屬下的九千騎兵,打算馳援京師。不知公公前來,是否帶來朝廷的重要聖旨?
高起潛的表情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語氣平淡的恭維了袁崇煥幾句。然後他話鋒一轉,便要宣讀皇上的聖旨。
袁崇煥趕緊的命人擺上香案,焚香恭迎皇上的聖旨。高起潛請出聖旨,然後高聲的、陰揚頓挫的宣讀出聖旨的內容。
袁崇煥聽到聖旨的內容後,呆若木雞,皇上沒有讓他馳援京師,反而是命令他趁後金兵力空虛,讓他進兵廣寧。袁崇煥不明白皇上為什麼不讓他進京勤王,難道是皇上不信任自己了,袁崇煥實在是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如何。
高起潛宣讀完聖旨後,看到袁崇煥目瞪口呆的樣子,輕輕的說道:袁大人、袁大人,聖旨宣讀完了,快領旨吧。
袁崇煥轉過神來,按照程序,領旨謝恩。袁崇煥默默的領了聖旨,收好。高起潛看到袁崇煥收好聖旨後,他又看到袁崇煥的部將祖大壽等人滿臉的不平。他知道,這些人十分的不滿。為了不冷場,高起潛又恭維了袁崇煥幾句。說他忠心為國,實在是難得,而且又是舉世名將,這一回一定旗開得勝,為朝廷平息建酋的叛亂芸芸。
袁崇煥心情十分的複雜,難道皇上真的對於自己產生了懷疑,開始不信任自己了,袁崇煥不知道。高起潛又說了幾句話,其中的意思無非是讓袁崇煥拿一些孝敬錢。
可是不知道是袁崇煥心情不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不接碴。高起潛氣得牙直癢癢,暗罵袁崇煥不上道。
袁崇煥回到後堂後,他的那些部將也對皇上的安排十分的不滿,袁崇煥又安慰了他那些部將,要他們立刻準備,明早出,向廣寧進。
等到其他人出去後,祖大壽說道:大帥,我們還沒有給高起潛孝敬銀,是不是一會兒在下給他。要不然,說不定他在皇上耳邊說咱們什麼話呢。
袁崇煥擺擺手,意思是沒有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