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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章 忍耐 文 / 鏗鏘紅顏之風行天下

    如風掃完地後,拖著掃把走回營帳,正好看見南山從裡面出來。

    「師兄,掃完了?」南山趕緊問,才要出去找他呢。

    如風無精打采的點點頭,坐在床上,接過南山遞過來的水,半口沒喝。

    「南山,你說這樣的日子我還要過到什麼時候?」如風望了望四周,沒人,大家都去洗澡了吧。

    不過如風搞不懂那個馬清秋為什麼那麼針對自己?虧她開始還覺得他的名字還算文雅,結果是那麼一個可惡的人。

    南山沉默了會,答道:「師兄,這段時間我仔細觀察了下,現他對你的惡意並沒造成多大傷害,頂多是你有時候吃不飽飯,或者需要比其他人累一些而已。」

    「可是我經常受傷。」如風低喊道,那傢伙老是搞偷襲,這幾天練刀法和長矛,自己就被偷襲了,而且他還是上司,自己根本就不敢傷他。

    「你受傷是因為你沒有盡全力!」南山犀利地指出,也看出了今天如風的焦躁,於是勸說道:「師兄,你還是繼續忍下去吧,小不忍則亂大謀,反正你都忍了那麼久了。」

    如風沉默起來,想起了軍法和馬清秋的身份,還有爺爺的身份,來軍營那麼久了,自己一次都沒有見過爺爺,所以也無從得知他的想法。

    罷了,許久,如風呼出一口氣,垂頭喪氣地說:「算了,還是忍耐吧。」

    南山再次叮囑:「師兄,一定要忍啊,你知道軍法的厲害的,除非長官接受士兵的挑戰,要不然士兵是不能去打長官的。」

    如風看著南山,現有人回來了,於是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師兄我會忍住的,md。」如風忍不住說了一口粗話,自從來了軍營之後,她現自己豪放的舉動越來越多了,說粗話就是其中的一項。

    於是,一場如風準備挑起的風暴就被南山三言兩語給消滅了,就只剩下幾點火星子,但燃燒不起來。

    如此這般,雖然日子很難過,但總算是過去了,新兵訓練正式結束後,就開始把新兵和老兵組在一起。

    如風和高越齊被編製進了步兵營,楊偉是射聲營,也就是弓箭手,白少鈞和容憶影在騎兵營,而南山,出乎眾人的意料,他進了後勤,成為了一個煮飯的。

    眾人都替南山惋惜不已,雖然南山成績不好,可也不算最差嘛,最主要的是,進了後勤部,要出頭立功的機會就少了很多。

    如風卻是最高興的一個,因為在後勤部就說明南山不用上戰場,以南山那三腳貓的功夫,要是上戰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翹辮子,也就浪費了他十幾年的學習了。

    南山也很高興,基本上只要如風覺得高興的,他都覺得高興,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手,最多殺得了兩三個敵人,然後就被別人殺死了。

    如風搬進了新的營帳,這裡的營帳大約是二十個人一個帳篷,稍微比新兵的帳篷寬一點,但是那些老兵的舉動非常的粗魯,粗話黃色笑話滿天飛,臭話臭氣沖天,這讓如風有些不習慣。

    如風一路不顯山露水,即使在被馬清秋刁難的時候,也只是顯露出她會一點功夫而已。所以算是成績普普通通的一個。而且進了步兵營後,馬清秋也放過了她,所以如風的日子還算悠哉,除了努力訓練,就是在能去的地方晃,順便搞好人際關係。

    事實上,如風的明哲保身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為和她一路進來的高越齊,由於身手很好,是屬於新兵的佼佼者,所以就受到了各方的矚目。

    某天,如風正在營帳裡縫自己褲子的時候,別懷疑,如風的確會縫自己的褲子。

    高越齊走了進來,如風隨意瞄了一眼,這個時候大家都出外邊納涼了,剛吃完晚飯,又沒洗澡,也沒到睡覺時間,是大家一天之中最靈活的活動時間,所以看見有人進來就看看,沒想到被嚇了一跳。

    如風跳了起來,走到高越齊身邊,轉了一圈,連忙把他扶到床上,問道:「這怎麼回事?你怎麼傷成這樣?」

    只見高越齊的五官幾乎是鼻青臉腫,比豬頭還豬頭,身上還有一些劃痕,只是隱隱地滲出血,比前幾天還嚴重。

    高越齊苦笑,卻撕裂了嘴角的傷口,道:「還是那幫來挑戰的。」說著咳嗽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水。

    「可是士兵之間不可私下鬥毆的。」如風低聲道,趕緊拿來乾淨的毛巾幫他擦那些血跡,高越齊沒有拒絕。

    「他們請示過長官,然後說切磋武功,長官就同意了,然後一場混戰就開始了。」高越齊慢慢道來。

    如風看著他慘不忍睹的臉,搖搖頭,道:「誰叫你平時那麼威風!你隱瞞家世,卻又武藝高,而且平時還不怎麼和他們來往,像我們這種人,要徹底地融入他們是很難的,所以我只能和他們做表面的友好工作,而你,卻不屑於去做,難怪他們看不慣你,處處找你的麻煩。」

    「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會如此大膽包天!」高越齊還是有些憤憤不平,平日裡憨厚老實的臉看起來頗為猙獰。

    如風拍拍他的肩膀,道:「這是最底層的士兵,他們又是老兵,都經過了戰爭的洗禮,能活下來不容易。當兵的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隨時可能上戰場,今天也許還和大家一起說說笑笑,明天也許就埋骨青山了。經年累月下來,他們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所以新兵的到來,就給他們一個很好的洩途徑。」

    如風的聲音淡淡的,嘴裡卻說著再殘酷不過的事實。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高越齊現自己從來沒有瞭解過如風,此刻的如風,像一個陌生人,卻又像一個長者。

    如風卻轉移話題:「你有傷藥嗎?」

    高越齊尷尬地搖搖頭:「兩個多月不能出去了,傷藥也用完了,而且這些傷都不能去軍醫那裡看。」

    如風瞭解地點點頭,掏出自己的藥品往高越齊臉上塗,高越齊本來還不好意思的,但見如風很認真的臉,就放棄掙扎了。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高越齊還是不死心。

    如風哼了一聲,道:「書上說的。」

    「為什麼我爹從來不和我說這些?」高越齊喃喃自語。

    「那是因為你爹和我爺爺一樣,都是由小官當起的,而且他們一出來,就有上一輩的人照著,這些底層下的事,他們也許知道,但也管不了,因為這是很多軍隊都有的弊端。只是沒想到我們兩人會放棄這麼好的直升機會,跑來這裡受苦來了。」如風嘿嘿笑了一聲。

    高越齊翻翻白眼,不理解如風的想法。

    「當時我也不想被人說成靠自己人關係,所以才想從士兵做起,再慢慢高昇,沒想到,現在——」高越齊不敢笑了,怕扯痛傷口。

    如風微微一笑,輕聲道:「你的想法是好的。」

    高越齊卻自嘲:「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手了,有時候,木秀於林也不好啊,現在他們就來摧我來了。」

    如風一笑:「呵呵,我還不知道你有幽默細胞呢。」如風沒有再說什麼,自己之所以不想顯露身手,一是現在還不是機會,二是自己即使武藝高強,能打敗十個八個武林高手,能打敗一兩百個普通士兵,八十個精兵,卻不能打過千軍萬馬,不能打過一千個士兵。

    在戰場上的時候,管你是將軍還是士兵,你都是戰場上的一粒塵沙,一但落單,就會被砍殺掉,即使你平日裡武功是多少強悍!所以那些將領們才需要那麼多親兵來保護。

    而現在高越齊雖說武藝也高強,但也經不起一百個人的車輪戰,他們那些人又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所以他才會受傷。

    剛幫高越齊塗完藥,那幫人就走了回來,如風趕緊收拾好東西,打招呼道:「回來了?」

    被眾人簇擁著的大漢哈哈一笑,吐了口唾沫,大聲道:「是啊,小木子,你幫這小子擦藥?」

    如風不卑不亢地答道:「同僚一場,能幫就幫吧,大家都有緣。」

    那大漢走了過來,啪的一下拍在如風單薄的肩膀上,那人身高快兩米,如風一米七,所以兩相比較之下,如風瘦小得可憐。

    如風身體微微下沉,避開了他的巨掌,給他倒了一碗水,道:「大哥,累了吧?喝水。」

    「唉,如果有酒就好了。」大漢渴望地說道,但還是接過來一口氣就把一碗水給灌下了。

    「哈哈,小木子,你長得可真小,而且長得蠻好看的,要不是你額頭上的一塊疤,然後皮膚又白一點的話,就活脫脫是一個好看的小娘子了。」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

    如風暗自翻翻白眼,無語中,只是去忙自己的事了。

    那大漢也沒計較如風的行為,經過多日的相處,如風在營帳裡的地位很微妙,新兵們一共有七個,高越齊是被欺負得最厲害的一個,另外幾個也都或多或少地被欺負過,現在已經引不起他們的注意力了,還有一兩個已經成為了眼前大漢的小弟,跟前跟後,不斷地拍馬屁。

    如風一開始就看準了眼前大漢在這個營帳裡的地位,所以就開始不著痕跡地討好,說起自己是軍醫的妹妹醉月,然後就把一些傷藥送給「大哥」,結果也不知怎麼的,如風在這裡很安全,反而頗受他們的照顧,而如風也沒有卑躬屈膝,該做的還是得做,比如今天幫高越齊擦藥。

    那大漢其實也不是蠢人,雖然如風現在處於討好的地位,可是他看得出如風的不同,而且如風雖然目光清澈,面容還算稚小,但是身上只要生氣或者板起臉的時候,就會散一股氣勢,知道他不是平常人,怕招惹了什麼麻煩,再加上他武藝平平,態度謙和,沒有高越齊那小子的身手和孤傲,所以也沒打算招惹他,活了那麼多年,看人的眼光還是有點准。

    可惜,他不知道,他看錯了高越齊。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如風在軍營度過三個月的時候,氣氛越來越緊張,如風聽說要開始打仗了,春籐國已經開始在邊境蠢蠢欲動,還時不時地派出探子來試探,也在不斷地騷擾,所以現在元帥將軍們正在商量大計,看是不是要出兵一趟,據說,朝廷上已經是不打算主和了,很多人都支持打仗。

    如風歎了口氣,戰爭,要來臨了!

    想到春籐國,如風就想起了雲天澤,想起了最後一眼時,他震驚呆滯的表情,於是,再也忍不住歎息,書院那樣美好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復返了,雲天澤走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見面,即使見面,也是無言以對,或者站在各自的立場,揮劍相殘。

    而自己,也將進入一個不同的人生階段。

    是的,每個人都有自身的責任,戰場……會不會是自己的最後埋骨的地方?

    如風把頭埋進被子裡,悶悶地想著,對著即將到來的一場廝殺,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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