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郭藥眠變蠢了,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這麼亂說的,他太有把柄可以讓我論證郭藥眠變蠢了這一論點了。因為接下來他就做了一件我個人認為極其愚蠢的事情。就在大傢伙都還在低著頭不知道看著什麼的時候,郭藥眠好像是很的抬了一下頭,然後就非常自然的看到了在樓道上缺氧的我。那麼他就這樣看到我也並沒有什麼啊。可是,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怎麼樣長的,或者說他那個腦袋裡面的那些腦細胞是不是還存在著。他就只要在一抬頭的同時,在看到我的同時,伸出了他那只右手,然後用相當自然而且親切的語氣對著二樓上面的我喊了一句,打招呼道:「宣董,原來你在上面啊。我回來了呢!」
天曉得哦,誰不知道你回來了啊,我沒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嗎?可是你回來就回來好了,我們可以私底下見得啊,那時候不管你要表達多長時間的離別相思之情都是可以的,但是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再這樣的大眾場合裡面說?在大眾場合也不是特別的不可以原諒,但是你也是長眼睛的啊,你應該看得到在你身邊的這兩個人是誰的吧?太子殿下,可能因為見識面的關係,你不是那麼的熟悉,或者根本還不認識,但是葉德陵你總歸是認識的,那麼用你淺薄的推算能力稍微推算一下,你就應該知道了啊,能跟葉德陵這麼平起平落一起出現,走在一條直線上的人會是什麼人了。你居然就這樣在他們的面前,這樣跟我打招呼?暴1了還想暈一下先的我不說,你連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那些很舊很舊的關係都給全部抖落出來了。
郭藥眠,請允許我說,我可真的是服了你了。
既然都已經被人看到了,還是又已經被如此「聰慧可人」的郭藥眠以這麼充滿了「智慧」的方式打了招呼了,那麼我也就沒有地方可躲了。在太子殿下和葉德陵同時抬起頭來看向我這一邊的時候,我早已經堆起了滿臉的微笑,以最哈巴狗的模樣跟他們揮了揮我那微微顫抖的右手。
在所有人的關注之下,我煞有其事的走向樓梯口,然後以極其優雅的方式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那條根本就不長的樓梯。我能夠如此難得的以優雅的方式行走,主要原因不是我走路的氣質,而是我走路的度。現在我才知道,優雅其實根本也不算是什麼難事,你只要慢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只要是慢的,都會慢慢的k近優雅的。
所以我現在的樣子,那可是.要說多優雅,那就有多優雅。
我「優雅」的抬起自己的左腳,落地.之後「優雅」的笑一笑,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抬起自己「優雅」的右腳。就在我一步一步往下面走的時候,非常「乖巧」而「聰慧可人」的郭藥眠可能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所以他大跨步的跑上了樓梯,然後笑瞇瞇的靜靜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一副多日未見,非常想念的樣子。我傻傻的也笑瞇瞇的看著他,可是如果有一個特寫鏡頭看著我們的話,那麼就會看到了我現在一隻手非常的優雅而且自然的對著下面的葉德陵和太子殿下打招呼,可是另外一隻手卻是掐在了郭藥眠的腰際,而且我還順時針的旋轉了一圈,那塊肉也就隨著我的這隻手而順時針的扭曲了一圈。我看到郭藥眠笑瞇瞇的臉在瞬間僵硬了,他含笑的一些動作也在瞬間停止了,他有些愣的看著我,但是因為一向來我們之間的默契告訴他,這個時候不管我是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都必須要忍著,而且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忍著。因為郭藥眠的上來在我身邊被我蹂躪了一下,所以他做的那一些我也就可以一定程度上的原諒一下了。om就到~既然如此,我就神清氣爽的走下樓了,什麼優雅不用了,什麼度慢也不用了。我蹭蹭蹭就這麼下樓了,等我走到了太子殿下他們面前時,可憐的郭藥眠仍然站在樓梯上,想捂一下自己腰際上的那塊肉,又有些不敢去捂,我全當作沒有看見,完全不把他的痛苦當做痛苦,誰讓他不把我的痛苦當做痛苦的?這麼長時間沒有見了,可是第一次相見他帶給我的是什麼?非常大的震驚,和非常大的麻煩,以及讓人非常生氣的一系列舉動。我沒有當場飆那都是因為場合的原因。
「葉董好。」我一下來先就是對葉德陵來了個行禮。
「宣董好。」葉德陵也是一切照舊的對著我回禮。
「葉董今天怎麼有空來這種地.方坐坐?」我引著葉德陵走向樓下的包廂,我們幾個站在大廳裡,那是完全打擾著這裡的營業了。葉德陵看了看我,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的這個問題,於是我就馬上將話題帶到了太子殿下這一邊,「葉董啊,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我看著很眼熟的,我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只不過,見過的人有些多,他是……?」
「你覺得他眼熟?」葉德陵有些疑問的口氣問著我,但.是從中我聽不出多少真正疑問的口氣。
「對啊,我就是絕對眼熟。而且,一點點殘存的記憶告.訴我,這個人我是一定認識的。但是,到底是誰,我還一時半刻真的想不出來了。不過,我想既然是葉德陵的朋友,那一定是生意場上的好友了。說不定,我跟他之間已經有過買賣和交易了我都不知道呢!」我說的又快又急,一副人來熟的樣子,天知道我是有多緊張才會這麼語無倫次的。這個太子殿下也真是的,難道他不知道我會應接不暇而出亂子嗎?既然他在葉德陵的身邊就該想想辦法,不要讓他到這邊來戳我的軟肋才好。
我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可是葉德陵卻始終就這.麼含笑不答,一副好狐狸的樣子。
我只有自己接.自己的話,接著往下說道:「雖說這位朋友帶著一些商場上的氣息,但是葉董你有沒有覺得他好像並不像是一個商販的樣子?我看著倒好像是有那麼一點貴氣呢。」
「哦?宣董覺得他身上有貴氣?」
「我也不敢說。反正就是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宣董是一向以眼光獨到著稱的。這一次,說不定也很準呢!」葉德陵對著我點了點頭,大致意思是支持我大膽的去猜猜看。
其實,對於我來說哪還用得著猜啊,那不是一說一個准嗎?因為我根本就知道他是誰啊,我們剛剛的分開的呢。但是這個又不能說,我必須得扯謊,扯謊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我扯過的謊可以說是車載斗量了,大大小小的,真真假假的,半真不假,一切怎麼順口怎麼來。可是,這一次我有些犯難了,為什麼?扯謊並不可怕,問題是有一個知道你在扯謊的人就在旁邊這麼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你,彷彿就在說「扯吧,隨便扯,我看你怎麼扯!」這種感覺就不太好了,人都知道,扯謊必備兩個要素,一個就是臉皮一定要厚,厚到說出來的扯謊自己都覺得是真的,不真的也覺得是真的,因為自己臉皮厚嘛。臉皮很薄的那就根本不用扯謊了,還沒說就被人拆穿了。第二個就是要會編,光臉皮厚那也還是不頂事的。扯謊必須要有技巧,你渾七渾八的騙騙自己說這個可信這個非常可信,別人不信那還不是白搭?所以臉皮厚到自己都信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用技巧唬到對方也信,這就算大功告成了。
本來這兩步走,我已經是爐火純青,駕輕就熟,手到擒來,水到渠成了。可是這下好了,有一面照妖鏡擺在了我的面前,然後對著我在何止小妖笑呵呵的說道:你妖啊,你盡情的妖,管你穿著是人皮還是豬皮,反正我已經知道你是什麼妖了,你就妖著吧。
我還妖著呢,我看是夭折吧。
但是不管妖不妖,總歸這個謊還是要硬著頭皮扯下去的,因為不僅照妖鏡在看我,還有另外一個當事人還在等著我呢。
嚥了嚥口水,撇開太子殿下的視線不看,我就這麼誠懇而且仰慕的看著葉德陵,然後張口就來:「葉董啊,依照您的身份,再看看這位公子的氣度,我覺得至少得是個世子啊,王子啊什麼的,不過是太子也有可能吧。總之,我說不好。」
葉德陵衝著我點點頭,真覺得我太神了,這眼光真的就叫一個獨到啊,一看一個准,還說自己說不好,說的不是很好嘛?
為了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我趕緊搶過話語權,先問:「對了,葉董今天你怎麼會到我這兒來的,有生意介紹嗎?哦,上一次我們之間的誤會,通過這麼長的時間,我已經大致弄清楚了。原來葉董根本不是想為難我們這種後進生,葉董原來是想要提攜我們這種新人。都怪我自己有眼無珠,沒有高的猜透能力,要不然能夠搭上葉董您這艘大船的話,我們現在就不是在這樣的小江河裡浮浮沉沉了。不過,葉董,您身體好些了嗎?」
「嗯,好些了吧。」葉德陵坐了下來,點點頭說道。
其實,我前面說了那麼多,只有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因為有了最後這一句,話語權就被我爭搶過來了,話題也隨之而更改了。
這樣我就安全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