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計算能力是跟誰學的?」太子溫和笑著問道。更新快
「誒?」我還兀自思考著呢,太子突然就向我問了。這一類的問題,太子基本每天都會問一些,有時候我回答,有時候我沒空回答,而更多的時候,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問題,編個謊吧還都不容易編順溜了,可要是不編謊吧,說出來的反而比謊言更假。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人家的好奇也是正常的,人家的問也是自然的。你說一小姑娘,憑空地裡冒出來的,難道跟人家說自己生下來就會算術,天生就會認字,本能的就會那麼多別人聞所未聞的事情?
「跟我的老師學的,小時候在學堂裡學的。」我眼睛眨眨說了個不算是謊言也算不上真話的答案。
「老師?學堂?上次你說是一個世外高人的。」太子也跟我眨眨眼睛,毫不留情的戳破我的謊言。
「唉……」我悲歎,明知道自己是在說謊,也明知道對方知道自己在編謊,可是還是要往下說,不為了自圓其說,只為了能夠就這麼順溜下去。「上次說的不是經商之道和製器之術嗎?那些這麼高深和難以普及的東西,我當然是跟世外高人學的啊,這樣說才會有人相信,這樣說人家才會覺得你有本事嘛!至於算術嘛,那一般的賬房學徒都是會的,我為什麼要去跟世外高人學?當然小時候在學堂裡就可以學會了啊。」
「既然這樣,那你應該說你的算術是小時候跟賬房師傅學的,怎麼會跑去學堂學呢?據我所知,大齊還沒有哪個學堂能夠教出你這種水平的算術學生來吧。」太子開始一臉坦然的笑了。
我對他翻了翻白眼。今天他怎麼回事?明知道我是在編謊地啊,我也不是第一次編謊了,以前他也會問,但是不管我說的是什麼,也不管我編出了什麼謊言,他都只是簡簡單單地一個「哦」字就這麼帶過了,既完結了他不可能滿足的好奇心,也緩解了我的尷尬和壓力。這樣不是很好的嗎?幹什麼一定要戳破,你要是這樣一直戳下去,我還怎麼編?當然是越編越錯了,因為從一開始就是謊言先行,我都不記得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當中,哪些是真地,哪些是假的了。基本上就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真假難辨。因為本來就難辨。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啊,知道我現在正在替他辦事,一心一意,毫無選擇餘地,毫無留守退路的在替他辦事,這不就結了嗎?
非得費這麼大地勁,折騰死人了。
我看了一眼太子坦然的笑臉,木著臉說道:「那是因為教我的那個學堂師傅是個世外高人,所以能夠教出像我這樣算術水平的學生,這樣行了嗎?」非得讓我自圓其說,非得讓我把謊言編順溜了,他才開心,既然知道是謊言,那麼這個謊言是可信地還是不可信的就根本不重要了嘛,本來已經知道了那是假的了。真是愛叫勁!
「你遇到過地世外高人還真是多。」
「是啊。或許我運氣好吧。」運氣不好。我能穿越嗎?還是在喝醉酒不知道自己是出車禍飛來地。還是連人帶車栽進河裡淹死飄過來地。整個一個不明不白。神不知鬼不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地那些世外高人真有其人嗎?」太子突然收起有些坦然地笑容。認真地問道。
「那當然了。如果你承認我現在地這些本事是真地。那麼那些人當然就是真實存在地。要不然我地本事從哪裡得來呢?」
「那麼。那些世外高人都還健在嗎?他們是在雲遊天下。還是在某座仙山上修行?你知道他們現在都在何處嗎?」
「誒?」我有些惑了。太子明明知道我是在編謊地。那他打探這些做什麼?「那些高人啊。我是不知道他們都還健不健在。但是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地。那就是太子殿下您是不可能看得見遇得著他們地。」
「是嗎?」太子認真的臉上突然顯露出某種失望。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太子這一系列的表情變化背後的原因了。難不成,他想要招募我口中的這些「世外高人」為己效力?我趕忙補加了一句:「那些人太子殿下您是永遠也不可能看得見遇得著的,但是葉德陵他們也是絕對不可能看得見遇得著的,就算是我自己有生之年也是不太可能可以看得見遇得著了。因為,那些人雖然真實存在過,但是卻根本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全都不在,一個都不在。」他急急的將話說清楚,明明白白的,不是我不願意拉我的那些
傅來給他效力,而是我自己也無能為力,我根本不可得到遇得著他們了,更何況,他們不會為你所用你也不用太為傷心難過啊,因為這些人也絕對不可能會為葉德陵所用。既然大家都不能用,而且誰也見不到遇不著,那這些人不就等於沒有了嘛。
真是個天大笑話,我說的這些高人,有些是我的幼兒園阿姨,有些是我的老師,有些是我的同學,有些是我的老爸老媽,有些就是教科書啊,小說啊,電視劇啊,電影啊,還有偉人傳記這種我最愛種。當然更為重要的就是網絡了,這個互聯網的作用功不可沒,有多少事我是在網上懂得的啊。可是,這些人怎麼可能為太子所用呢?就算我搬來了我所有的書籍,他也是研究不透的,因為他並不知道那段歷史,他能夠知道王安石變法的歷史進步性和歷史局限性嗎?他能夠知道維新變法在特定時期內的作用和限制嗎?他又能夠知道「鐵血宰相」俾斯麥的鐵政策為德國走向統一帶來的作用和之後傚法失敗的根本原因嗎?他能夠知道封建制代替奴隸制的必然性嗎?就算知道了,他又如何看待封建帝王總有一天會被資本主義,或是工人階級甚至是農民階級拉下龍座的這種必然結局?他看得到重農抑商對於現在這個時代,這個國家的穩定性帶來的效益和作用,他又是否看得到正是這種效益和作用束縛住了國家的長遠久治?他更不會知道,現在他們將之樹為勁敵的敵國在之後的時代裡可能就是自己的鄰省了。
大家同屬於一個國家,大家一家親……
他不會知道,他更不會明白,而且這些對於他來說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好處,他只需要知道當遇到敵國入侵的時候,他應該怎麼做,他只需要知道當統治地區之內生了災荒他該怎麼辦,他只需要知道該怎麼樣用人,該怎麼樣治理日常的一些常規事物,他只需要研究他們已經經歷過的那一些歷史,從中汲取可以吸取的經驗教訓並且融會貫通就可以。其他的,多知無益,更何況我也不是知道的多少多,歷史學的並不好,兵法和治國之道也沒有專門的研究過,至於賺錢,我也是在實踐中自己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而至於這一次的跟葉德陵的抗鬥,那我也是在邊學邊做,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哪一步而已。
「你是怎麼會想到將父皇也利用的?」太子不再糾結,轉而問了一個他知道我肯定會如實回答的問題。
我輕輕的吞了吞口水,然後說道:「這個問題也是突然之間想到的。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將葉至遷推出去當那個掩人耳目的人物,成為人肉靶子。但是這也是一開始的計策,隨之時間的流逝,這個人肉靶子會越來越沒有利用價值的。一方面,他已經不能再掩人耳目了,因為他已經不再神秘了,而且葉德陵也會慢慢知道,他只不過是一個煙霧彈而已。另一方面嘛,是我站在了葉至遷的方面來想了想,事情展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按照葉德陵的能耐和閱歷他不可能會不知道,憑著葉至遷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做到現在的這個地步。那麼如此一推算之後,結論就昭然若揭了,那就是葉至遷的背後有人。葉至遷是參與,但是他卻不是主謀。只要葉德陵想到了這一層,他就不會再用對付葉至遷的那種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能夠完成度這麼高,達到現在我們所想要的這個理想狀態,就是因為我們選擇的這個人肉靶子完全正確而且夠份量,夠能撐場子。葉德陵把對手當成了葉至遷,所以他就一心一意的認為葉至遷是想依樣畫葫蘆,釜底抽薪的奪取葉德陵想要的利潤。只要他認定葉至遷是來搶肥肉的,那他就會太為擔心,因為那塊肥肉就掛在高處,誰都想得到了。葉德陵本來覺得那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中間冒出來了葉至遷想要憑本事跟他搶一搶那塊肥肉,那麼葉德陵就權當跟他玩一把了。因為他知道那塊肥肉雖大雖肥,但是卻是絕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可以全部吞下的。葉至遷在剛開始的強勢出擊和先制人是很能震撼人心,葉德陵也有些覺得出人意料。但是沒關係,他有把握就算讓葉至遷搶走了那塊肥肉那又如何?他是根本吞下的,勉強吞下去只會撐死他。所以,他並不急著跟他奪肉,他甚至是坐等著,慢慢看著葉至遷去搶那塊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