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道理,如果「那個人」想要讓這個巔峰價格在最高三個小時不跌,就必須再大口大量的吞進米糧,想要穩住這個巔峰價格比剛開始的抬高價格更加的難。因為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再摻和在內了,所有的貴族和商戶都已經暫時收手不再買進,葉德陵仍然在買進,但是只是跟在後面裝點裝點而已。所以穩住這個巔峰價格的只有「那個人」一個人而已。他在巔峰價格的時候大量吞進米糧是需要大筆的資金的,這是一個極為冒險的投資,甚至是一場極其凶險的賭博。但是他既然一隻腳插進來,當然是要有所收穫的。所以,儘管這時候是「那個人」一己之力承擔整個價格的穩定,但是他已經無法縮手退卻。但是「米糧市場的穀物數量猛增不減」!!!
葉實的這句話道出了兩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那個人」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這般在大口大量的吞進米糧。
否則,按照大齊米糧市場的行情,是不可能穀物數量仍然猛增不減的。
但是,如果「那個人」不繼續買進的,價格會完全撐不住,而往下滑的。難道是因為「那個人」撐不住,資金不夠,能力不足了?
葉德陵馬上推翻這一個想法,按照「那個人」佈局下局的方式來看,根本不可能出現後繼無力的狀況。
而從葉實的話語中,葉德陵聽到了第二個信息,那就是「那個人」在穩住巔峰價格的時間內,不但沒有大量吞進,甚至在大量的吐出。
因為「米糧市場的穀物數量猛增不減」,不是「米糧市場的穀物數量不減」。不但沒有減,反而在增。由此可知,有米糧衝進市場了。葉德陵仍然在小幅度慢度的買進,而其他所有人在觀望,沒有買更沒有賣。米糧市場的穀物數量猛增不減只有兩種可能,一就是「那個人」正在不顧規則,不計成本,不按理出牌的大出血,大量吐出。第二種可能就是朝廷的國倉開倉放糧救市了。
雖然,葉德陵想到了這兩種可能性。但是這兩種可能性都讓葉德陵覺得似乎不存在著可能性。
「那個人」布了這麼大地一個局,將他和所有參與災荒之年陰謀的所有人都套了進去,難道看不到收穫就收手?大量的良田,成批的奴僕就在眼皮底下了,他只需要再撐幾個時辰,就是跳過那個懸崖了。這樣一來,他就是最大的贏家,葉德陵買進的數量相當之小,其他的貴族雖然有快有慢,有多有少,但是從狀況來說,都算不上最大頭的那一個。很明顯,「那個人」會成為淮渭水洪災的最大受益人。難道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他卻不走了?勝利就在眼前,不可能有人會不要的啊。葉德陵看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不認為這種可能性存在著可能性。
而第二種可能性就更是如此了。國庫開倉放糧,先別說國庫管理員現在還在葉家地議事廳裡開著會,就是他仍然在崗,國庫開倉放糧也是需要一系列繁瑣的程序需要履行之後方能開放的。現在,價格的走勢和變動都在眨眼之間,等到那個貴族間的程序履行完畢之後,市場的競爭和變動早就過了期了。而就算不履行那個程序過程好了,在朝廷中又有誰有著那樣敏銳的觸覺和迅捷的反應能力?又有誰有著這樣驚人的魄力,在這個時刻放糧救市?
不存在著這樣地人。即便存在著這樣地人。那個人現在也肯定在葉家。他如何分身去國庫開倉?
按照葉德陵地瞭解。現在地皇上或許還不知道他地大齊變成了什麼樣子呢?一個沒有觸角。沒有耳目。沒有決斷力地皇帝怎麼能夠在如此危急和瞬息萬變地震盪中做出這樣地決定?更可況。退一萬步來講好了。就算真地在葉德陵地眼皮子底下存在著這樣一個韜光養晦地人。那麼國庫開倉也是將米用來救恤。用來賑災地。這些米是會直接運往災區。直接分到百姓地手中。又如何會流入市場。再次引起波動呢?所以。葉德陵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存在著可能性。
但是。除了這兩種可能之外。葉德陵想不出第三種可能了。
到底。為什麼米糧市場地穀物市場會猛增不減呢?
葉德陵百思不得其解。葉實也是愁腸百結。了無頭緒。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顯得詭異而離奇。摸不著邊也找不著調。完全地脫離軌道。完全地亂七八糟。
在葉德陵靜靜思考。葉實靜靜等候地時候。又一個匯報來了。沒想到葉德陵這一想居然就一下子過了半個時辰。而這半個時辰對於葉德陵來說是連一個問題都沒有想明白地。但是對於米糧市場來說。卻連瞬息萬變都不足以形容了。因為在這個半個時辰之前。米糧市場地價格是五十兩一袋地價格。而就是在葉德陵想問題地這半個時辰之內。現在地米糧價格是三十五兩一袋。整整下降了十五兩。
從剛一開始淮渭水的大洪災信息傳遞到京城之時,原本市場米糧價格地十兩一袋經過一天的時間變成了二十兩一袋,這時候只有一些權臣重臣在其中作用,因為消息還是處在保密的階段中,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再過了一天上漲到三十兩一袋,那是因為所有有能耐騰出大量資金的人都知道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帶來的可見好處,所以不遺餘力的加入其中,一起哄抬物價。而再過一天之後,這個三十兩一袋再往上就等不了一天了,就在昨天,過幾個時辰米糧價格就變動一下,當他掙掙扎扎爬到四十兩一袋的時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這是從來就沒有出現的瘋狂米價。所以在今天一大早,所有人不用召集的就自己跑到了葉家,而葉德陵也同樣準備好了開議事會議,一幹的事情和要義,他早就吩咐了葉實。而他則躺在床上,等著時間的流逝,等著價格的攀漲,從四十兩一袋漲到五十兩一袋,用顫
都不足以形容,這個價格除了瘋狂之外,已經幾乎要抓狂了。但是葉德陵靜待著,他並不擔心,這個是必然的。
所有人都如此積極活躍的投入到這個米糧市場的操控中,這一次會攀爬到這樣地高度除了示警之外,也算是一個可一不可二的範例。但是,卻沒想到,在一切如他所料之外,居然也有不如他所料的事情。短短半個時辰之內,米糧的價格下跌了整整十五兩,這個帶個的狂跌葉德陵非常明白其中的深意。
他以為「那個人」會繼續買入的,他以為「那個人」苦心維持那個巔峰價格三個時辰後會在某一瞬間突然醒悟,他買了太多了,他吞進了太多了,而且他哄抬上的價格太高,他大量吞入的價格也就太高了。
葉德陵一直認為「那個人」會在某一個瞬間突然醒悟的,在葉德陵算好地那一個點上突然恍然大悟,突然悔不當初,突然現自己一著算錯滿盤皆輸。
但是,現在,卻是葉德陵在「某一瞬間」醒悟了,在「那個人」算好的那一點上突然恍然大悟,突然悔不當初,突然現自己一著算錯滿盤皆輸。
因為,「那個人」的終極目的並不是跟葉德陵他們一樣是為了淮渭水兩岸的土地和人民。「那個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以葉德陵為代表的他們這一個團體的損失。「那個人」根本不會陪著葉德陵他們走下去,走到利用哄抬地米價來放高利貸,走到受災百姓紛紛破產賣出自己的地,賣出自己的自由身份。
「那個人」在一步得勢之後就馬上收官了,而葉德陵卻眼光往上的靜靜等待著「那個人」的下一步。
「那個人」確實有著下一步,但是這個下一步卻並不是下下一手棋,而是完全揮手掀翻棋盤,耍賴要肉搏。
葉德陵的雙眼緊緊的收緊,裡面射出了凶光。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棋局,在他掌控的棋盤上從沒有人可以不跟他說一聲就掀翻棋盤耍賴的。葉德陵就是一個從不耍賴之人,在棋盤上可以詭計百出,可以兵不厭詐,可以攻於心計,甚至用一些陰招暗度陳倉,但是絕不會掀翻棋盤來耍賴。可是「那個人」卻偏偏這麼做了,很明顯,從現在地米糧市場和現在的米糧價格來說,「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想要贏了這盤棋,他根本就是要除掉對面下棋地這個人。
而這個人就是葉德陵。這就是葉德陵會認為「那個人」正在揮手掀翻棋盤,耍賴要肉搏的原因。
這時候,這盤棋根本就不能下了,因為棋盤已經被掀翻了。葉德陵現在考慮的也不是步棋,而是考慮怎樣保住他這個下棋手,以及他身後的一大撥「圍觀群眾」。這些「圍觀群眾」都是來給葉德陵耀武揚威的,這些「圍觀群眾」也都是前來支持和贊助葉德陵地,原本他們就是葉德陵號召和拉攏進來的。可是現在,不僅葉德陵這一個博弈手有了危險,連圍觀群眾也出現了危機。
葉德陵,必須要保住「圍觀群眾」地利益。
這時候,價格在半個時辰之內狂跌了十五兩,在下一個時辰內必然的米糧價格會回落到三十兩一袋。而葉德陵如今唯一能夠做地就是保住「圍觀群眾」的寶貴利益。這時候,虧損已經不可避免了,只是能少虧一點是一點。如果在三十兩一袋地價格上狂亂拋售殆盡,那麼雖然會有一定的損失,但是損失是不大的。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是在三十兩一袋到四十兩一袋的這個價格之內大量買進的,在這個價格上再回放,來來去去是虧了不少,但是至少不會傷筋動骨,損失也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但是等到價格回落到二十兩一袋,甚至跌盤到十兩一袋的話,那麼不僅是一些小貴族,就連大貴族甚至葉德陵都會虧損一大筆。這個虧損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背得起的,如果有大量的貴族在這一次的事件虧損到一蹶不振的話,那麼對於葉德陵來說就是比較致命的。這些人絕對不容有失。所以事不宜遲。
「讓所有人想盡一切辦法,完全拋售米糧,一袋不留。以最快的動作,懂嗎?快」葉德陵馬上吩咐道,希望時間站在他這一邊,希望價格站在他這一邊,希望時機站在他這一邊。
葉實馬上答應,迅的轉身就跑,他知道當葉德陵強調著說出「快」這個字的時候,就代表著不容有緩,就要像火燒尾巴一樣癲起來快,否則就會不可收場。
「等一下」在葉實用上輕功飛躍到房門口的時候,葉德陵輕輕的開口。葉實的腳力和聽力都非常之好,尤其是葉德陵的聲音,哪怕只是細弱微小的一丁點兒葉實也能夠聽的一清二楚。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葉德陵。
「所有人都快拋售,但是我們,葉家不動。不吞不吐,明白?」
「明白!」葉實迅點頭,不等葉德陵的反應就躍出了房門,他知道事不宜遲,他知道現在時間就是一切。
……
所有人從葉家躥出來之後,整個米糧市場再次出現了熱鬧非凡的現象。所有人都雞飛狗跳了,所有人都瘋癲失常了。
剛開始,當米糧價格第一下從五十兩一袋降到三十五兩一袋的時候,有百姓咬牙出來買過,他們必須要有米糧度日,雖然這樣的價格在他們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外,但是這個米糧的價格已經瘋狂漲了三四天了,這是第一次回落,百姓們怕不抓住這一次回落的時機趕緊買進一袋,等他再漲的話,那就只能等著餓死了。
可是讓這些還稍微富足些的百姓氣白了雙眼的是,他們剛剛買進一袋米,正在舉家歡慶有米下鍋之際,市場上的米糧價格降到了三十兩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