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的話非常正確,這個人到底是誰已經根本不重出了這個人也無濟於事,早沒有了意義。他們應該做的是,判斷這個人的下一步,不管這個人是誰,只要判斷出了他的下一步,他們才會有應對之法。而想要知道對方的下一步,除了自己冷靜觀望之外,掌握這一整件事情的生展過程更為重要。
只有知道生,掌握展,才能推算結果。
葉德陵撐著一口氣,忍著劇痛聽著葉實的報告,親自看著這些數據顯示。很快他看出了眉目。
葉德陵吩咐道:「對所有人都不下達任何有明確指向的命令,而我們按照往年一樣逐步吞進穀物,數量不變,時間不變,價格……就跟著市場走吧。」
葉實還想要再問,但是他看到葉德陵臉色蒼白,說出上面這句話已經氣喘吁吁,額頭冒汗了。他不忍心再讓他的老爺受罪受苦,於是乎拿著這一個命令也就走出了葉德陵的寢房。不管如何,至少葉德陵對他下達了明確的指示,而有著明確指示的他也就知道接下來需要應該怎麼做了。
剛剛葉德陵寥寥幾語,但是該怎麼做他說的非常清楚,包括對內和對外。
對外,是不下達任何有明確指向的命令,也就是作為整個集團的腦不能在這個時候不管大家。但是各個人最後該怎麼做,不明確指示,旁敲側擊,打著擦邊球讓各自的人自己琢磨自己揣摩,這一點葉實自信還是能夠做到的。就算是被所有人逼得急了,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偏轉矛頭,將事情順溜過去。
而至於對內,葉德陵卻給出了最為明確的指示,不管外面怎麼樣也不管所有地人怎麼樣,更不管這個世道,這個米糧市場怎麼樣,反正葉家就按照往年一樣。往年在災荒第一天吞進1袋,如今還如此,往年在整個過程中吞進5ooo袋,分七天進行,如今還如此。往年是市場要價多少,葉家就如實付出多少,如今還如此。
葉實想不明白為什麼葉德陵會對內下達這樣的命令,但是葉德陵對於此時的米糧價格是知道的,他知道了還這麼做,就一定是有很深刻的原因了。他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想明白,因為葉德陵總不會錯。
而躺在床上的葉德陵確實看明白了一些事情,也還沒有看明白一些事情,這樣的命令只是一個權宜之計,只是以不變應萬變地保守做法。因為不管對方怎麼做,他仍然這麼做,就能看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這樣有便於葉德陵透視整個事件。
穀物價格飛漲到這樣地程度確實在葉德陵地意料之外。而且各個貴族將收購米糧地範圍拓寬到如此之光也在葉德陵地預計之外。因為收購米糧地範圍一拓廣。之後地圍攏封鎖地範圍也就跟著拓廣了。這並不是一件易事。這也看出了在這個案子和計劃中顯現出來地。這個集團內部地分歧和裂縫。所有人都向著自己地利益而看。大家都只看到了如何能夠多收購米糧。多儲備一些高利貸之資。但至於之收場。誰來擦屁股。收拾爛攤子沒人注意。也沒人關心。
這個範圍已經被開拓地如此之廣了。並不是葉德陵現在下一個明確嚴厲地命令就能夠馬上制止地了地。而且他也預感到了。這樣地局面正是「那個人」所想要地。範圍越是廣。葉德陵越難控制。對於「那個人」才會越有利。既然如此。他就順著「那個人」而走。
「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亦不動。每當遇到危機。遇到難以捉摸地危機地時候。葉德陵都有一套自己地應對方式。大動不如小動。小動不如微動。微動不如不動。不動不如一動不動。葉德陵已經打算好了他就是要一動不動地坐著看。他要一動不動地睜大眼睛就這麼等著看。他打定主意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等著看「那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而更為重要地是。其實葉德陵已經推斷出了。雖然這個市場上現在地米糧價格已經漲地非常瘋狂。漲到了讓人大吃一驚地地步。但是這樣地價格還遠遠沒有到達真正地巔峰。所以米糧地價格還會再漲。而且長居不下。而在這樣失控地狀態下。下面地那一些小貴族早就會扛不住而病急亂投醫。胡亂作為。而「那個人」同樣也會有所作為。在貴族們地慌亂之下。和「那個人」有計劃地行動之下。眉目會越來越清晰。這時候就不再會鬍子眉毛一把混雜了。等到鬍子歸鬍子。眉毛歸眉毛。葉德陵才會站起身來。
而如此。這只是一個開端地時期內。他會配合。他會跟著買進。完全跟著「那個人」地計劃行事。
在葉實在外面繼續主持眾代表會議地時刻。不斷地有人進來向葉德陵匯報一些最近消息。
有些人是來匯報葉實所主持的會議的進展和展情況的,也有人專門蹲點在各個關鍵省市的大米糧市場上望風關注形勢的,更有人是各個貴族和大富商家中的暗探,他們定時會
些人的動向和行為。所以,會議上這些人所給出的少真實並不是那麼重要,就是因為葉德陵有自己的辦法能夠得到最準確的數據。要了他們的數據只不過是要穩住他,也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完全安全和自主的。
果然,跟葉德陵判斷的一樣,米糧的價格在瘋漲之後還在遞增,雖然勢頭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的瘋狂了,但是還是在勻的上升,且似乎沒有要停住穩盤的趨勢。當價格漲到了原本市場價格的五倍之高時,葉德陵點著被褥知道,就是這個點了。
在這個點上必須要停頓一段時間了,至少不會再往上漲了。這樣的價格變動已經不像是往年一樣以一日為單位變動了,而是一個時辰一個價,誰都不知道下一個時辰會是什麼價格。但是葉德陵卻在家中床上被褥之內準確無誤的推斷出下一個時辰的價格。每一次下面的副管事進來匯報最新價格時,都跟他推斷地相差無幾。
而葉德陵知道這一個時辰,甚至下三個時辰之內,價格都不會再有什麼變動了。葉德陵仍然在買進,而下面的那些不管是大貴族還是小貴族,大小商戶全都因為代表在這裡開會而暫停了買入和賣出。所以,在這將近五個時辰之內的整個大齊米糧市場,只有兩個人還在繼續動作。一個就是葉德陵本人,還有一個就是「那個人「了。但是葉德陵的動作幅度是非常小的,他吞進的數量小,而且度非常慢,甚至可以忽略不計。如此看來,也就是只有一個人在那裡運動了。
就因著葉德陵知道這個棋盤的下法,所以他能夠準確無誤地推斷出棋局的走向。而價格在瘋漲之後,在原本米價的五倍價格這個坎上是不會再動了。再往上升,葉德陵都要跳起來崩盤了,「那個人」當然也不會有這樣地能耐能夠撐得住整個市場崩盤的壓頂之勢。
這個時候,站在「那個人」的立場來看問題就非常清晰了,想要在這一場仗中得到最大的利潤和收益,「那個人」就必須要在價格的巔峰之點上穩住至少三個小時地時間,這樣他才能趁著這樣的一段時間大量地斂財和聚集優勢。他花了這麼大的力氣,他了這麼大地精力摸透葉德陵他們也會在同一時間買進米糧只一點,其實最終目的就是這三個時辰。只要「那個人」有這樣的能耐穩住市場巔峰價格三個時辰,他就能夠賺個盆底滿、滿堂彩……
而如果,他撐不住,那麼……後果是不堪設想地。
但是,葉德陵料定「那個人」必定能夠撐住這三個小時。俗話說,沒有金剛鑽就不攬這個瓷器活。這件事情從全盤來看,不難現,「那個人」已經完全摸透了葉德陵他們的災荒之年地「計劃」和佈置。所以他聚攏資金來攪和一把,想要藉著大勢猛賺一筆。果然是一個高明而精明的投機分子,這樣地做法,都讓葉德陵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看來對方倒是一個對自己非常瞭解,知根知底,甚至瞭解身家背景之人,才能用葉德陵用慣的辦法反設計他一把。但是葉德陵既然是這個辦法的明和開創,他當然也就知道這個辦法的最大好處了。
這樣的借力打力,這樣的趁亂奮起,這樣的見縫插針,這樣的亂中財向來都是葉德陵的看家本領,如今有人化而用之,倒讓葉德陵有一些欣慰和興奮之感。
他預感到了,「那個人」是一個高明而且值得一搏的對手,與他對弈將會有著從未有過的快感和刺激感。
葉德陵毫不介意,讓「那個人」這一次賺的盆底滿貫,他更不介意下面的那些貴族這一次虧損良多,甚至破產不少。他們在這一個既定的計劃中得到過那麼多,就應該知道總有一天會有失去的時候。如果,這一點都看不清楚,那麼破產也會破的毫無價值。
葉德陵靜靜的等著,他觀望著窗外的雲彩。此時藍天白日,沒有一絲一毫的風,天上微薄的白雲紋絲不動,時間好像靜止了,他知道現在的米糧市場的價格也靜止了。只不過它靜止在了一個懸崖之變,跳過去再下來那就是萬里平川,柳暗花明。而如果跳不過去,那就是風雲突變,一個翻身粉身碎骨。
葉德陵打定主意看著「那個人」怎麼過了這個懸崖,所以這時候的他不但一點不著急,反而生出了久違的閒適之心。這是一種看穿前路,看明前方的閒適之感。無論怎麼走,無論走快走慢,反正他們終將到達那個點上,之後才是搏鬥出招。
所以,葉德陵竟然享受起了這樣的一個時刻。這麼多年來,似乎沒有這樣清明而令人愉悅的時刻了。
感謝「那個人」,下了這麼一步好棋,讓他看穿了棋盤,看透了棋局,卻仍然有著對弈的高昂情緒。這真是一個可信賴而可剔除的對手。
百年難遇,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