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戴五,徐石樵是認識的。那個宣董從建城只帶了這麼一個隨從過來。而他的忠心和憂心,徐石樵也完全能夠理解。一個女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隨便逛街確實是有些不太安全的。既然是合作夥伴,徐石樵也不會在這種方面小氣。
曹記給我配了一個隱形導路人,我跟著他很快的就摸到了袁岫的府邸。在袁家門口碰到正在下馬的紀德,和一路趕過來的越津川。我們仨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吃驚,都有些不吃驚。相互點了個頭之後就齊齊往裡走。
本想著袁家生了大事,肯定會有嚴密的防守的,可是敲開了袁家門,門衛只是問了一下我們的身份就引著我們進去了。
我們跟著那個門衛,快步走過庭院中的小橋。小橋在荷塘上,如今已經是滿池荷花盡露尖尖角了。荷塘邊有座假山,繞過假山我們碰到了袁家的總管,他有著灰白鬍鬚,穿著一身蔣藍粗布長衫。他警戒的向我們看了一眼又對著紀德多看了一眼,然後佝佝身引著我們走向袁紫娟的閨房。
在閨房外,我們碰到了一個穿著淡青色夏衫的**,她淡青色的外衫上鑲滿了寶藍色的花,襯著她裡面配著的寶藍色百褶裙搖曳生姿又光彩奪目。她裊裊婷婷的站在房門前,看到我們前來一雙纖纖玉手輕輕的攏著被微風沒有吹亂的頭。尤其看到越津川的時候,她輕輕的咬了一下嘴唇,一雙含媚雙瞳,偷偷的瞟著越津川。等到我們走近,她扭轉著轉了一個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我回頭看了一下越津川,他目不斜視,臉不變色,似乎在他的眼中,剛剛的就是一個庸脂俗粉在不知廉恥的亂春。他沒有當場呵斥對方已經很顯得自己有素質了。這時,袁總管介紹說。這是袁老爺的第七個小妾。
我吃驚的朝著那個**走地方向看了一眼,老七啊。這個袁老闆可真是會享艷福。這個**比袁紫娟大不過三歲。
等到那個**完全消失之後,袁總管宣佈了袁紫娟的死訊。我們仨都是一臉的愕然,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啦。接著,袁總管話說,看在我們是袁老爺朋友的面子上讓我們見袁小姐的遺體一面。但是絕對不准碰,也希望我們能夠幫助保守秘密。一切需要等到袁老爺回來之後再作定奪。
我們當然滿口答應。
我們走進袁紫娟的閨房,屋內擺設一切正常,並沒有任何打鬥過後地痕跡,走進裡間,看到一張古樸精美的大紅木床,床邊掛下床幔,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袁紫娟正「睡」在裡面。紀德快人一步走到床邊掀開床幔往裡看,落後在後面的越津川和我都被袁總管給攔了下來。按照他的意思,有一個人來確定小姐的死就足夠了。
很快,紀德就轉身放下了床幔。轉身走到了那根仍在搖晃的繩索下面。抬頭看。這是一幢簡單的磚木結構瓦房,牆高梁高。掛著繩索的正是最下面的那根橫樑,紀德浮起那條被踢倒地板凳站上去量了量那根繩索,然後神色凝重的下到地上。再次環顧了四周圍的擺設和佈局之後,袁總管就請大家出去了。
我們三人被帶到了袁家地花廳,袁總管讓人給我們上茶上茶點之後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的意思非常明確,我們願意在這裡等袁老闆回來就乖乖的在這間花廳裡等別亂跑,如果不願意等。那麼非常好,請便。
袁總管走後。紀德就打那位伺候我們地小廝去叫袁紫娟地貼身丫鬟去了。於是整個花廳就只剩下我們來時地三人。
越津川在整個房間裡逛了幾圈。確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後。就看向紀德問道:「有什麼現?」
紀德歎了一口氣。淡淡說道:「袁姑娘屍體表面沒有任何傷口。屍體面帶赤紫。眼合口開。舌頭露在齒外。口角處還有鹹沫痕跡。後頸處有相交地繩痕。並無交叉。深。且顏色赤紫。所有地跡象都表明。袁姑娘確實是懸樑自盡而亡地。」
「自盡?她為什麼要自盡?」我就搞不明白了。袁紫鵑前幾天還在蘇聶中那兒死纏爛打。怎麼就想不開尋死了呢?
還沒等到答案。我就武斷地說道:「袁姑娘絕不可能是自盡身亡地。」見兩人都看著自己。我表著自己意見道:「你們想啊。他親爹現在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就算是有什麼真地想不開地也應該等到確定了自己地親爹地死訊再死吧?」
其實。我們三人中沒人相信袁紫鵑是自盡地。
可是紀德提供信息道:「我剛剛站在那個被踢倒的凳子上過,從高度來說,剛好是袁姑娘地身高,而且那條繩索的捆綁方式也不像是勒死人後再掛到樑上的。現在我只能確認一點,袁姑娘是自己站在凳上,將自己的脖頸伸進繩索圈中的。」
越津川聽得是一頭霧水,「那這個跟她是自殺的有什麼區別?」
我也有些迷糊了,但是我知道自己站上去和自盡之間必然還是有區別的。
正在三人一籌莫展之際,紀德讓人傳召的丫鬟敲門進來了。
我看了一眼那個丫鬟,她一張娃娃臉,清秀的臉龐,看上去似乎是很規矩地樣子。她不明白為什麼會來見三個陌生人,但是總管讓她來,她也不敢不來。
可是,很明顯地,她對於有著死人的房間有著本能地恐懼,儘管那個死人是她一直服侍的小姐。
我坐在一邊,不做聲,等著紀德來給她做口供。這樣,我反而能夠旁觀者清,也順便可以現這個紀德到底有多能耐。
只聽得紀德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你家小姐是在什麼時候?」
那個丫鬟頓了頓,絞著自己的雙手,低頭答道:「今早小姐從外面回來後,奴婢就服侍著小姐洗漱,小姐沐浴之後就說餓了。然後奴婢就去廚房端早點。服侍完小姐用完早點,奴婢就小姐趕出了房。」
「他趕你出房?為什麼?」越津川補充問道。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小姐一直都是不喜歡有人在她身邊晃動的。」
紀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案的時候你在哪裡?可有人能夠證明?」
丫鬟一聽,頭一抬,然後說道:「奴婢被小姐趕出來之後,就呆在了隔壁的房間裡。那個房間離小姐的房間最近,小姐一傳喚就能聽到。但是奴婢是一個人住的,所以並沒有什麼人知道那段時間我在房間裡。」
紀德聽後,加重了點語氣問道:「也就是沒有人可以證明案當時你到底在哪裡了?」
丫鬟有些慌張,著急道:「可是,奴婢不可能害小姐,奴婢為什麼要害小姐呢?」
紀德沒有搭理丫鬟的辯護,繼續問道:「既然你的房間就在這間房隔壁,那麼也就是說這房間裡稍微有點響聲,你都聽得見了?」
丫鬟點頭道:「是!」
「那麼。推到凳子地聲音你聽到了嗎?」
丫鬟道:「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你難道沒有過來看一看生了什麼嗎?」越津川迫問道。
丫鬟受驚的抬起了自己的頭,猶豫了一會,說道:「因為當時蘇公子也在房中。上一次小姐和蘇公子吵架的時候,小姐也開過上吊的玩笑的。所以……」
「蘇公子?吵架?上吊地玩笑?」紀德抓住案件的一點線索了。
丫鬟看了看我們三個一眼,似乎是決定不再隱瞞了,就說道:「蘇公子上次要離府的時候,小姐就在房裡弄了一根繩索說死了算了,還讓奴婢去請蘇公子過來,她不要活了。結果蘇公子過來了,跟小姐說了幾句話之後,還是離府了。小姐氣得哭了整整一天。」
丫鬟說到最關鍵的地方頓了頓。我和另兩位都是相當的著急,一個接一個的催促她。
丫鬟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之後,奴婢再也沒有見過蘇公子。今天小姐從外面渾身狼狽的回來。過了些時候,那個蘇公子突然又來了府上。奴婢從窗口看到蘇公子敲著小姐房門,然後聽到小姐很高興的請蘇公子進房。之後他們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奴婢不清楚。不過大概一炷香時間之後,奴婢聽到小姐的一些哭訴聲。然後地凳子倒地的聲音,接著是開門的聲音。然後奴婢就看到蘇公子從房中匆匆走出來。之後就沒有什麼聲音了。」
記得聽後點了點頭,問道:「既然你聽到了那個凳子倒地地聲音,為什麼沒有過去看個究竟呢?」
丫鬟躊躇了一陣,然後抬頭說道:「上次奴婢就是馬上趕進房看看生了什麼事的。結果小姐把奴婢一頓臭罵。因為她覺得奴婢撞破了她的醜事,所以奴婢不敢再次跑進去挨罵了。」
「醜事?」越津川不明白了。
丫鬟咬了咬嘴唇,道:「小姐一直都喜歡蘇公子,可是蘇公子不喜歡小姐。小姐經常會做一些過激的行為,所以蘇公子才會不得不離府而去的。而小姐開那個上吊的玩笑就是要嚇唬蘇公子。只是蘇公子根本不吃這一套而已。」
紀德聽後。露出了瞭然的表情,問道:「那個蘇公子是什麼人?」丫鬟回道:「蘇公子是老爺帶回來的一個外鄉人。奴婢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不過奴婢知道他叫蘇聶中。」
蘇……蘇聶中?不會吧?我被一臉規矩的丫鬟給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