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被否定過兩次的阿山不依了,跳出來說道:「你這個笨蛋,送別人去採金,那不是白白把錢給別人嗎?大家都過得去了,你這小個子在半路就被人踩扁了呢!」在阿山的眼中,戴五隻是我的僕人,地位身份還遠遠比不上他們靠拳頭吃飯的保鏢,所以對著他根本不用講禮貌。
而這時候受到刺激的戴五卻挺了挺身子,直視著阿山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們是去採金,采金是為了什麼?為了錢啊,能賺到錢就可以了。採到金子能賺錢,但是用船運人過河同樣能賺錢。更何況,整個金礦都有可能有金子,但不代表你能挖到,而且大家都知道那裡有金子,你如果挖到金子了,那麼眼紅的別的挖金者很有可能會殺了你搶了你的金子。所以去採金的可能不但采不回金子反而把自己的命送在金礦上了。雖然采金的不一定能財,但是送采金者去採金的人卻一定能財。因為你告訴他前面就是金礦了,那麼這時候你就算宰的渡客只剩下一條短褲了,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的給你,因為大家的眼睛都看著前面的金礦,前面就是金礦啊!」說道最後,戴五年輕的一張小臉已經非常激動了。
我讚許的看了他一眼,果然孺子可教,當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那金光閃閃而危險性也極大的金礦時,我們卻買船做營運,我們不採金,我們賺采金人的錢。這個答案雖然不是我心目中的最終答案,但已經足以看出戴五的成長了。
在阿山和阿兵還對答案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們已經成功的穿過城門進入到城市的中心地帶了。這裡,沿桃樹街和附近的街道上遍佈著各種商業的本地區總部,各部門都蜂擁著行色匆匆的人,有辦理運輸事宜地,有購置車馬補給的……馬群和騾子在一個個大圍欄裡團團亂轉。還有一個漂亮地名字——「同享樓」。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茶樓的台階前恭敬的迎來送往。他憨厚而年輕的臉蛋堆滿笑臉,露出雪白而參差的牙齒,那無邪的笑容和慇勤的模樣吸引著來往的商人進入他所在地茶樓。
我們隨著這在外接客地小二進入這家茶樓,裡面有一個老闆娘正激動的搖擺著一雙小腳。一手按住碩大無比地胸脯,捫住顫動的心。在她的身邊有一個鬈梳理得整整齊齊,顯得很有身份的妙齡女子正露出動人的笑容,心臟形的臉蛋顯得很高興。我很奇怪她們都在為什麼激動為什麼喜悅,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這回驚訝到需要捫住胸口的人應該就是我了。
旁邊的小二提醒了我一下,於是我收回自己的目光跟著小二上了二樓的雅間。
茶樓當然有樓,而且這茶樓的位置還不錯,靠在窗前可以看見遠處的長江支流滔滔流逝。一側的簾子打開,還可以聽到樓下大堂的助興表演,只是這個樓上的房間並不大,剛好只可以擺得下一張桌子,再無空餘的地方。我坐在桌邊,戴五站在桌邊,小二站在門邊,地方狹小也有一個好處,因為太過狹窄。所以那兩個保鏢不用吩咐就主動守在了門外。良好的教養使得他們不可能會探聽裡面的談話。而且因為整個房間寬不過兩米,所以坐在中間一轉頭就看到左側的江山美景。再一回頭又能俯看整個大廳。而現如今在正在台上吹著洞簫就是失蹤到滅跡的蘇聶中。任何人一走進這座茶樓,第一眼看到的人,肯定就是蘇聶中,然後才會看到下面那些如癡如醉的聽客。
那個胖乎乎。**大而下垂地老闆娘看著蘇聶中地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神經質地潑婦在裝成可憐兮兮地小綿羊。而這頭小綿羊面對著台上地蘇聶中。不僅極力地表現自己地柔弱需要關懷。還不時地拋出幾眼只有狐狸才有地精光。而老闆娘旁邊地那個女子眼光專注地看著台上。她穿著並不花地衣服。頭上帶著地珠翠既不太多也不太少。而她最吸引我地並不是年輕靚麗地面容。而是她那一身看一眼就知道很高貴地衣服面料。這種質料不僅是最大地絲綢產地——蘇州南部地盛澤所產。而且這是只有木瓜門滲透下地絲織行才會有地牛奶絲。
這種牛奶絲是採用天然上等液態鮮牛奶煮沸後靜置。待稍冷卻後去掉牛奶表層地那一層奶皮。反覆幾次形成牛奶脫脂、去水。然後加上柔和劑。製成牛奶漿液。然後通過濕紡工藝及一定地科學處理。紡製成可以織布地牛奶絲。用牛奶絲織造地面料質地輕盈、柔軟、滑爽、懸垂。牛奶絲地這種特殊性能使得它能夠先輸出最真實、瑰麗及持久地顏色。而且它與染料地天然親和性也使得顏色顯得格外靚麗生動。自從被招標成功地「新錦坊」拍得這項牛奶絲地獨家生產權之後。「新錦坊」就基本壟斷了妙齡少女地春夏服裝用料市場。而且這種牛奶絲地好處還沒有真正顯現出來。這種牛奶蛋白纖維不像其他動物蛋白纖維。如羊毛、蠶絲一樣容易霉蛀或老化。它即使放置幾年仍能保持靚麗如新。所以它地潛在市場仍在不斷擴大。但由於技術還未純熟。所以此時期地牛奶絲衣料地價格也是令人望而生畏地。而如今。這個女子就是穿著這種牛奶絲地衣料。可見她家不是豪富就是權貴。我可以斷定在這南津關有這種牛奶絲質料衣服地人絕不會過三個。
大廳中地人都全神貫注地聽著音樂。我也品著信陽毛尖神情複雜地看向焦點所在地蘇聶中那
只聽得他吹地洞簫並無特別地成型曲調。只是隨性而為。在蘇聶中鼓腮地一開一合中。忽而渾厚如歌。忽而**有力。忽而旋律昂揚。使得小小洞簫高聲似笛。低音似鐘。蘇聶中地洞簫演奏技巧非常靈敏。那些高難度地滑音、疊音和打音自如地在空間中回想。就是蘇聶中地簫聲使得這整個熱騰而喧鬧地城市中有了這麼恬靜地角落。也使得這個外觀看起來如此突兀地茶樓確實有了幽靜之感。
蘇聶中悠長地曲調還在抒情。可是我們地房門已經關上了。那個有著憨厚笑臉。雪白牙齒地小二有一個名字叫曹十六。跟戴五一樣是一班學子。只不過在這南津關他叫曹記。
關上門後。曹記恭敬地說道:「董事長。按照您給地一些線索。屬下一路追蹤到這裡。不知道下面地那一個是不是您要找地人?」
我放下茶杯,微笑點頭道:「不錯,就是他。怎麼,這段時間他都在這家茶樓裡面賣藝?」
曹記想了一想,道:「屬下到這裡的時候,他還沒有來。他是五日前才到這個茶樓來的,他來之後就生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哦?什麼棘手的事情?」
「就是下面那個袁姑娘,她幾乎天天都來這同享樓,每次都只是看著,不說話不喝茶,但卻每次都付很多的錢。」
我眉毛挑了一下看向曹記,曹記心領神會的繼續說道:「屬下剛到這南津關的時候,就探訪到那個人住在袁家,本來想混入袁家繼續追查的,結果我還沒進去,他就出來到了這同享樓了。之後,那位袁姑娘就天天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