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的,探花是葉家硬塞上來的一個人選,不管他是用稻草包起來還是用爛泥壘起來的,總之他的身後有著一個葉家,那麼三甲必須給葉家留下一個位子。而他則僅僅是葉家的一個外姓遠侄,那麼照顧了安國公,跟安國公同等頭銜的定國公的嫡子怎麼可以冷落?什麼宰相大人公正廉明,什麼李荊和宰相相互欣賞,這些都是騙騙平民百姓的。這最後的三甲排名根本就是葉家、石家以及宰相三方在朝堂上力求平衡而最後調和的妥協結果。眾所周知的,當今的宰相其實是葉家在暗中支持的,這表面上讓石克凡當了狀元給足了定國公的面子,而實際裡榜眼和探花都是葉家的人。以兩塊小西瓜重過一塊大西瓜的市場份額定律來看,葉家才是最後的贏家。看來史宰相在均衡這些力量上可是煞費了苦心了。
而史宰相費心那是應該的,他食著皇糧卻心向葉家,活該他為了兩邊討好而跑斷腿。他這樣一個四處籠絡,多處巴結的人物卻硬要給自己樹立公正廉明的形象。看來,他的野心也不是一般二般。而這樣這樣一位表裡不一,野心勃勃的人為了目的是可以不折手段的。傳說史大小姐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選,或許這就是史宰相的一大籌碼吧。如果女兒真的能夠成為太子妃,日後成為皇后,那史家就能夠輕易的將勢力插入皇族內部。而他所擁有的另一個籌碼——史天問,他又會怎麼用?一想到史天問,我不由的失神了一陣。
然後轉念一想,葉家掌控著大齊的所有經濟命脈,石家手握著大齊最大的兵力,而明裡只是葉家附屬的史家或許會成為日後最大的一個鼎足點——大齊的政治樞紐。而這三方如果內鬥,那大齊不用大燕來犯就已經自毀長城了。但如果這三方結成統一的聯盟,那麼大齊的皇室就真的被完全架空了,大齊國主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傀儡。可憐的太子!他所要繼承的皇位到底是至尊寶座還是針氈火墊?想到那位溫和的有些不像太子的太子,我不由的再次失神。
看到有五根手指在我的眼前晃悠,我才現自己失神真的好一會兒了,拍拍腦袋讓自己從自我的思緒中清醒過來。然後看到白鷺一張姣美的臉龐疑惑的盯著我,我衝她一笑,我在想什麼,或許是根本沒辦法跟她說清楚的吧。
再看看房內三人,他們或許就是日後大齊三方勢力鼎立的一個先兆和縮影。我衝著白鷺眨了眨眼,然後深吸一口氣勇敢的在我們躲了半響的那扇門上用力的敲了三下。白鷺吃驚的盯著我,我壞壞一笑,我有我想要知道的一些東西。他們三個可都認得白鷺,所以白鷺不敢多留,在已經有了一條縫的門打開之前她就轉過這條走廊躲在了轉彎處。
門開的剎那,我哈著腰奴顏婢膝的低著頭問好。開門的是狀元石克凡,他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覺得多少驚奇,只是有些脾氣不好的說道:「我們沒有要吃的。」
我微微抬頭,道:「奴婢也並沒有拿吃的來。」
「那你來做什麼?」石克凡顯然不耐煩了,估計我要是再磨蹭一下他就要喊肥掌櫃訓話了。
我定定的說道:「奴婢是素琴小姐的貼身丫鬟,斗膽過來向諸位公子討賞。」
「討賞?」
我微微看了他們三個一眼,盡量謙虛而誠懇的說道:「如果奴婢可以讓諸位公子贏得素琴小姐的一笑傾心,那麼是否應該受賞呢?」
「真地?」裡面冒出一個驚喜地聲音。應該是盧思文地。
「盧兄——」石克凡控制著門。回過頭對著盧思文壓低著聲音制止了一聲。
可是盧思文卻已經到了門口了。他輕輕按下石克凡控制門地雙手。然後打開房門。讓我進去。我進門地時候。石克凡還是細細地看著我。或許是我怎麼看也都只是一個小丫頭地樣子。所以半刻後他也放下了心來。只是對於主動上門地人。他還是習慣性地會抱有一點點警戒心吧。
三位公子坐定。我束手站立一旁。
我向他們說明。我是素琴小姐入風情樓之前地一個貼身丫鬟。之後素琴小姐進了風情樓。風情樓李艷娘嫌我長地不夠標緻。就另用了一個丫頭伺候小姐。我心下裡不服氣就離開了素琴小姐。轉而到了這月滿樓伺候這裡地四位姑娘。三位公子聽了我一番解釋。也覺得我這個小丫頭居然也有那麼一點骨氣實屬難得。所以也就稍稍對我有了一些好感。
而當我瞎編捏造了一些關於素琴小姐不為人知地「秘聞軼事」之後。他們就簡直把我當自家丫頭看了。
而所謂的不為人知既可以是秘而不宣的內幕,也可以是憑空杜撰的無須有。前世看了那麼多的八卦新聞,有些真有些假,有些真假參半。不管是爆料還是炒作,反正只要能夠讓人信就是八卦新聞存在的價值了。
而他們聽了這麼多的秘辛趣聞之後,作為禮尚往來,我也知道了很多我想要知道的許多。
比如說,素琴原來是燕女,是大燕琴仙子靈宛的女兒,生於大齊長於大齊,並且師承大齊樂癡音無休。因為愛慕建城士子風範,所以托身風情樓,希望能夠在建城擇一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的大齊才子結成錦瑟良緣。而她清高脫俗的作為更是被建城所有的士子貴胄傳為佳話,甚至把她比喻成出污泥而不染的聖潔蓮花。一時之間,所有建城的文人騷客都像蜜蜂採蜜一般紛紛停在了她這朵花上,希望這朵凡脫俗的嬌艷蓮花可以為自己展瓣一二。
興許是素琴小姐漸漸適應建城了,昨夜風情樓李艷娘傳出話來,只要有拿得出手的詩詞歌賦,或者是精通琴棋書畫的,只要能夠得到素琴小姐的青睞,就會被素琴小姐破例接見。這一道「赦令」無形中就破了皇甫松以保護為名對於素琴的禁錮。所以盧思文才會急急的難辨真假的買了一副畫想獻給素琴小姐,希望博卿一笑。
而據我所知,傳說當中的那只俗禽是清高孤傲的,現在一般的凡文俗墨都可以送到風情樓她的面前了。怎麼短短今天之內這只俗禽就性情大變了呢?仔細回想,那日在史天歌的生日聚會上,我跟她之間曾經生過一點小插曲,難不成她的轉變是因為我?
也不對,她看史天問的眼神不一般,史天問看她的眼神也有古怪,或者她轉變的目的只是為了引史天問去撲網,這可怎麼辦,她如果起飆來絕對就是一隻奇毒無比的母蜘蛛,所有的大蟲小蟲靠近她,只有被黏住,然後被吞食的份,我的史天問啊!
我顧自己在那裡哀歎著我的天問,一邊的盧思文可不依了。我大話說在前面,要是我拿不出讓那只俗禽驚喜的東西估計我會被這三個人丟出去。琴棋書畫嘛,我是一樣也不懂,鑒賞古玩字畫我倒是還可以,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歷史人物一無所知,我也不可能說出什麼有根有據的金玉良言。那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拿得出手的詩詞歌賦了,這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不過這是要轉送給那只俗禽的,就得頗費我一番腦筋了。
我絕對要她喜不可制,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