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忍字不會寫,實在是他們欺人太甚,欺負新人也不用這樣吧,三個人的活讓我一個人干,我一甩洗碗布就猛然起身。
頓時那個眼花繚亂,色彩繽紛啊,火星四濺,昏黑一片,急怒攻心,貧血缺氧,我差點栽進洗碗池淹死。我有經驗的右腳往後一頂,先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閉著眼睛靜待,這種貧血的眩暈現象只要等待十幾二十秒的就會好。眼睛緩緩睜開,眼珠仍然有些呆滯,頭頂接近正午的陽光刺的我更加眩暈,我有些自憐的嘲笑了一下自己。以前我的遺傳性低血壓貧血不是很嚴重的時候,我總是誇大自己的情況,所以每次我忘了自己的情況猛然起身的時候,老爸都會有些擔憂的虛扶在我的身後,有時候我還故意的一跌,順勢倒進老爸結實的臂腕中,然後成功的收穫老爸著急緊張的關懷之神情,還特意做一個「我沒事」的眼神讓老爸放心。我知道我越是這樣,他越是擔心。
唉!往事不堪回月明中……
我甩甩頭,盡量不再理會這些不可能挽回的事情。
向著月滿樓的前廳而去——
一走到這個月滿樓的大廳,我就現自己的下巴又一次的選擇性脫臼了。這大齊的建城繁華昌盛到如此地步了嗎?據說這裡的消費是很貴的啊,怎麼滿場成這樣?那個風華絕代的隱娘早不知道隱到哪裡去了,只看到一個胖乎乎的掌櫃將一張肥臉擠成一隻大包子,像只小蜜蜂一樣穿梭其中,慇勤的迎來送往。突然之間看到這麼多人,真是,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這種味道好熟悉啊,除了那肥掌櫃長的比我爸難看一百倍之外,這氣場是一樣的。
「哎呦,蘇大公子啊,裡邊請裡邊請。」肥掌櫃剛還撥弄著算盤,樂顛顛的磨嘰著什麼,也不知道他那小眼睛有什麼特殊功能,人還剛進來半片衣服,他就馬上已經迎到門上了。
那蘇大公子也是笑容滿面,拍了拍肥掌櫃的肩膀,「房掌櫃啊,今兒向爺請客,好生招待著啊!」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肥掌櫃一眼。
肥掌櫃心領神會的衝著旁邊的小二有些變調的說道:「臨水東閣雅間,兩位——」
「好咧——」一個小二一甩抹布,就過來引路。
定眼一看,跟著進來的向爺,居然就是拿著蠟燭燙掛在欄杆上的6雲中的那位向子武。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本能的往後退了退。可是顯然我慢了一步,向子武有些奇怪的看著我,眼珠轉來轉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我轉身想溜。可是眼角卻被我看到一個月色華袍地身影。就是這一遲疑。使得向子武走到了我地面前。
我低著頭手指僵硬了一下。不自覺地我慢慢放下自己捋著地袖子。可是越放我就越覺得難堪。這樣狼狽地樣子被他看到了啊。我無奈地在心底苦笑。每一次在他面前呈現地我地樣子都是那麼地糟糕。那麼地失敗。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地酸澀感難以散去。
不知道什麼這個向子武就已經到了我地面前了。肯定地疑問道:「你。你是6家那小子。那小子地書僮?」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去看他。我現在想到地只是盡快地逃離。將這樣地自己盡快地逃離「他」地視線。
「不會錯。不會認錯。原來傳說是真地。你還真是個女地。怎麼了。6家養不起你又被賣到酒樓了?」
「對不起。你真地認錯人了。」天問。他認錯人了。我不是我。現在地我不是我。你當沒看到好嗎?
「你給我站住!」向子武帶著煞氣的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直直的瞪著他,這個人想幹嗎,就不能放過我嗎?一陣黑風吹過,在眾人的驚愕中,我不及反應的聽到「啪」一聲響在自己左耳際,隨後我感到火辣辣騰地燃燒在我左臉頰。
明顯的指痕,留在我有些花貓一樣的臉上。
淚水就這樣無聲的流了下來,是痛的,肉痛的,也是心痛的,我居然挨了一個耳摑子,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我可以忍受打手心打後腦,甚至打屁股,但是我決不允許打臉。
全場的人都驚愕的看著我們,一時大家都忘了應該有所反應,而這個向子武打了人還不解氣,氣勢洶洶的怒喝道:「要不是你這小子,我們向家會被葉家封殺,我向子武需要陪笑臉的求人家……」
向子武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我不允許他說完,自尊已經被人踐踏在腳底的我憤怒中反手一個巴掌就帶著所有的委屈和所有的怨恨一股腦兒重重的奔著向子武的右臉而去。
跟我一樣,向子武也沒有想到對方會甩自己一記耳光,除了驚愕還是驚愕。驚愕完了,向子武才現自己正被人當著笑柄一樣盯著,惱羞成怒的他舉起右手又想給我來一下。我有些傻帽的仰起臉任他打,打死一個少一個。我敢打你就沒打算今兒直著出去。
微閉的眼睛中我看到向子武出手了,狹窄的視線中我也看到了有個人趕到了我的身前及時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向子武惱怒的想要掙脫,然而那人更加緊緊地抓著他。向子武氣呼呼的回頭,當他看到抓住他的是史天問時,臉上的表情變化真的堪稱經典。那是怎樣的陰轉多雲,多雲轉晴……
我一直垂下了自己剛剛還坦然仰著的頭,我不知道剛剛那一巴掌除了自己憤怒難制之外,還有沒有故意的成分在內。我故意讓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因為我料定他不會坐視不理,是嗎?他偷偷的問自己,而答案居然是肯定的。
「少爺……」不知道哪裡冒出驚喜的一聲呼喚,我就看到葉志遠有些神情莫測的站在了大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