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葉少
院子裡的賓客有些騷動卻只得按捺。
這時候主房主桌上有些滿臉紅光的壽星——葉府老太爺葉德陵正白眉微皺的問站立一旁的葉家大總管葉公佐:「我的話傳給少爺知道了沒有?」
葉公佐收腿正立彎身恭敬道:「已經傳達少爺了,他不到老爺的壽宴就不開。」
「那他怎麼還沒來?」葉德陵一拍桌子,嚇得只有六人的主桌所有人差點都蹦起來。
皇后葉惠然連忙起身安撫:「爹啊,今兒是您大壽的喜日子,您怎麼能動氣呢。那小兔崽子再淘氣您也不能氣壞自個兒啊!而且我向您保證,這小兔崽子肯定會乖乖回來給您祝壽的。」
「是啊,外公,表弟雖然任性,但還是識大體的,想是中間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或許是在給外公準備什麼驚喜呢。」安定公主也幫忙勸慰。
可葉德陵卻一點平息的樣子都沒有,語氣仍是有些憤憤然:「這兔崽子就是嫌我管的他太多,他是我唯一的孫子,我們葉家唯一的繼承人,我不管他我管誰?這兔崽子居然離家出走,好啊,他有種就不要回來,最好他以後不要再姓葉,省得我一把老骨頭的還要操心。」
一桌的人見皇后都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了,便都不觸霉頭的保持沉默。葉德陵仍暗自嘀咕:「這兔崽子不到壽席就是不開,沒有嫡孫祝壽的壽宴開了也是短壽的命。」
葉惠然給旁邊的葉公佐使了個眼色,葉公佐心領神會的走出主房。就在葉公佐走出主房的前一刻,葉府主房旁邊的小正房上飛的躍走了兩抹人影。葉公佐有所察覺的瞟向小正房屋頂,沒現什麼,而且現在有重要事情要辦,所以也沒有太過追究。
待兩抹人影停息在一棵大槐樹上時,其中一個白衫男子對著一個嬌俏美女開口道:「阿巧你聽到了嗎?他說唯一的孫子,唯一的接班人。」
嬌俏美女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地爺。只得實話實說道:「回爺地話。阿巧聽到了。他說唯一地孫子。唯一地接班人。」
白衫男子憤怒地一跺腳。一根粗大地槐樹枝幹脆地齊根斷落。阿巧剛想勸解。白衫男子卻展開身形躍走了。留下縹緲地余影。佘巧巧不敢怠慢。急追趕卻仍是連影子都趕不上。
院子裡地騷動已經有些難以控制了。如果這次地壽宴是其他人家舉辦地話。恐怕這桌子都要被人掀翻了。十八桌地有一胖乎乎地傢伙想是餓地難受了。用著筷子敲打空蕩蕩地碗出了一些打破沉寂地聲音。一晃眼就有一個身手矯健地侍衛站在他地身後。侍衛地陰影整個蓋住這胖乎乎地傢伙。等他意識到頓時嚇得筷子直接掉落。那侍衛迅雷間接住那自由落體地筷子。臉帶恭敬地遞筷子給胖傢伙。口說:「這位公子小心。你地筷子。」那胖傢伙直接駭到忘了說對不起也忘了說謝謝。
這一番之後。其他桌有想蠢蠢欲動地傢伙都乾癟了。只能一個個心思活絡絡地琢磨著這葉府到底在搞什麼鬼。皇后和公主都來了。難不成還要等國主?
我把下巴頂在圍牆上看地實在有些累了。我看地也有半個小時了。中間除了看到了皇后和公主地仙姿外看到地就是一點點沒了熱氣地菜和一堆堆黑壓壓地人頭。我伏下頭對下面地小虎牙說道:「哎。換你上來看好不好?」
下面地小虎牙倒是一絲好奇心都無。推辭道:「你看吧。我不想看。我不累你不用擔心。」
不是我想背人家,我那嬌弱的肩膀上要是站一個人估計我能脫層皮。但是我也不能老讓人家背我而毫不付出。
就在我和小虎牙相互退讓中,我不慎從小虎牙的肩頭摔落。幸好我們倆踉踉蹌蹌搖晃了半天才翻倒而且下面也是草地,不然我估計這不斷腿也至少得骨折。
而就在我將近要摔落的時候,我沒看到的是葉公佐從大門外飛的跑進主房,不知道的人看到的只是這葉大總管跑的極其快,而知道的人卻會現這整個跑躍的過程中葉公佐的腳基本沒有落在地上過。如果不是有這麼多人看著不方便顯露,葉公佐肯定會跑得更快,因為他收到警戒線外的侍衛的信息說看到少爺的白麒麟馬車了。一收到信息的葉公佐就馬上回來稟報老爺,老爺一定會樂壞的。
白麒麟馬車一路長驅直入,葉府自垂花門之內就不准騎馬甚至不能坐轎,更別說轟隆隆的馬車了。但是這輛白麒麟馬車駛入的時候葉府卻無一個人敢阻攔,紛紛自覺的閃開一條道方便白麒麟馬車通過。馬車及至到了主房大院外才險巍巍的急剎車停下,引得白麒麟馬車前的白駿馬直身提蹄到75°。白駿馬一聲長嘶,馬車穩噹噹的停住,車上下來兩個乖巧的白衣童子和一個白衣恭敬老者,一老二少都身形單薄卻身手靈健,接著從馬車上走下一位白衫公子,他拍了拍那匹心愛的白駿馬就大步流星的徑直走入主房。
我聽到牆那邊的騷動,趕緊起身爬上小虎牙的肩膀,可是越急越壞事,剛剛一步就蹬上的肩膀,這次一蹬就使得兩人重心不穩,好不容易終於我的半個臉又露在圍牆上了,可是看到的卻是一襲白衫的袂角和袖角,以及兩個白衣童子的一條腿。緊接著整個葉府上空禮花滿天,爆竹炸鳴,一院子的賓客齊動筷勺,爭先恐後,大快朵頤。
主房內一片歡聲笑語,少爺的回來使得所有的陰霾都一揮而散。葉家大少葉至遠走至主房在爺爺葉德陵面前直挺挺的跪倒:「恭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來來來,乖孫子,別跪著,地上涼。」剛剛還怒氣衝天的葉德陵在葉志遠到臨之際就眉眼瞇縫了。如果說在這世上只有一個人可以打敗一世精明的葉德陵的話,那個人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嫡孫葉志遠了。而出身時就喪母十三歲就喪父的葉志遠在這世上如果存在著一個令他敬畏的人的話,那人不是爺爺葉德陵而是他的姑姑,當朝皇后葉惠然。現在葉志遠就跪在葉惠然旁邊行禮,葉惠然點頭後,他就略帶撒嬌的靠在葉惠然的腿上摩挲著。葉惠然疼愛的摸著葉志遠的頭,慈愛的說道:「遠兒啊,下次再這樣任意妄為姑姑可要生氣了,你看看這麼多人等你一個人。」
葉志遠撒嬌一笑:「那些人愛等就讓他們等好了,只是沒想到姑姑也在這,讓姑姑久等是遠兒的不該。」頓了一頓,然後又說道:「當然還有爺爺。」
聽到此話的葉德陵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連連喝下了三杯酒,咂吧咂吧的還勸別人酒。葉志遠起身坐在了葉惠然和葉德陵中間,葉志遠胡亂吃了一些東西,他明顯的感覺到姑姑身邊的安定公主面帶憂色,魂不守舍。
本來就心不在此的葉志遠草率的吃完就跟爺爺姑姑表姐告別,向主房後邊的甬道走回自己的「別春堂」了。還在招呼客人的葉德陵沒注意賓客中有三個人不動聲色的跟著到了「別春堂」,這三個人的消失只有安定公主一人察覺並注意到。
「百尺游絲爭繞樹,一群嬌鳥共啼花。遊蜂戲蝶千門側,碧樹
銀台萬種色。」千呼萬喚的葉家大少終於出場了,好戲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