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地大街上,一個十三四歲地小乞丐盤跪在一個角落裡,衣衫襤褸,頭蓬亂,手中拿著一個殘缺不堪地破碗,裡面放著零零碎碎地錢,其中一角、五角的居多,裡面最大面值估計就是那一塊錢的硬幣了。
乞丐少年眼神無光,臉色也顯得有點蠟黃,在這來來往往,衣著顯貴的人群中,顯得是那麼不協調。
從他身邊路過的人,都紛紛掩鼻逃竄,眼裡露出厭惡地神色,有的人還嘀嘀咕咕罵出聲來。
『野雜種!要飯也不找個合適的地方,擺在大街上,還讓不讓人逛街拉!老公!我的好心情都被他攪了!」一個衣著艷麗,臉上抹著濃濃地妝的女人對身邊有一個腆著啤酒肚地男人嬌聲不依道。
腆著啤酒肚的男子忙安撫道:「老婆,沒關係,咱們把他打走不就行了,看我的。」說完拉著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向著乞丐少年行乞的方向走去。
乞丐少年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動作,舉著那破碗,眼神黯淡無光。
啤酒肚男子拉著那個濃妝艷抹地女人來到乞丐少年身邊,剛一靠近,一股子酸臭味就傳到他們的鼻子裡,啤酒肚男子皺了皺眉,那濃妝艷抹地女人一手捂著鼻子,一手使勁地在空中揮舞,似乎想要把這難聞氣味趕跑。
濃妝艷抹地女人滿臉厭惡地看著眼前這個身上穿著破爛不堪,全身髒兮兮地少年,似乎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
啤酒男當然也看到了自己老婆的神情,立馬掏出一打錢看都不看的仍到那乞丐少年的面前,道:「喂!小子,你換個地方行乞吧!」
乞丐少年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一疊錢,裡面都是紅紅的百元大鈔,估計有二十多張,那就是兩千多塊錢。
但乞丐少年看到那唾手可得的兩千塊,眼中沒有絲毫欣喜,反而露出複雜的神情,有憎恨,有悲傷,有迷茫,無數複雜的情緒如此這般地出現在乞丐少年的眼中。
是什麼經歷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變成這樣?
十三四歲,本該是多麼的純真無暇?那本應該是歡笑最多的時刻,但此刻看眼前的少年,彷彿那純真,歡笑,躲在父母懷裡撒嬌的的時代離他是那麼的遙遠。
濃妝艷抹的女人看這乞丐少年還沒有走,以為他還想再撈點錢,不由罵道:「小畜生,還不快走?給你那麼多錢,你應該知足了,別待在大街上礙人。」
乞丐少年置若罔聞,依舊盤跪在那裡,頭低地低低的,手中舉著那個破碗,彷彿身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那近在咫尺的兩千元大鈔除了一開始看了一眼外,就再也沒有去看過,似乎那錢只是一堆廢紙一般,直接無視掉了。
那挺著啤酒肚地男子,此時也有點生氣了,自己給了他那麼多錢,他居然不識好歹,還賴著不走,這讓他覺得面子受到了嚴重地打擊,比在床上與他老婆翻滾,只堅持了兩三分鐘,被罵『真不中用』還要來氣。
啤酒肚男子鬆開了老婆的手,走到乞丐少年跟前,一腳踢在了他的身上,嘴裡罵道:「你姥姥的,老子讓你滾,你是不是耳朵聾了?啊!說話啊,我草!」啤酒肚男子見乞丐少年依舊不吭聲,又是一腳踹了下去。
乞丐少年被踹翻在地,眼中仍然一片死寂,彷彿那打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痛楚。
那濃妝艷抹的女子見自己的老公這麼『勇猛』,興奮地直跳,然後罵道:「小雜種,還不快滾?給你錢已經是可憐你了,你可別不知好歹。」
乞丐少年原本黯淡無光地眼睛在聽到那一句『小雜種』時,明顯一亮,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胸膛前積蓄地那一團怒火迸開來了,彷彿野馬奔馳一般,澎湃洶湧。
乞丐少年用那低沉沙啞地聲音慢慢說道:「我不是小雜種!」
濃妝艷抹的女人沒想到他竟然開口說話了,而且還敢頂撞自己,這讓她氣憤不已,試想一下,自己一個千萬富翁級的富婆何時被人頂撞,哪個見著自己不得點頭好腰,叫奶奶叫姐姐?今天竟然被一個小乞丐頂撞了一句,這讓她十分不爽。就像她那死鬼老公,在床上不中用,讓自己無法洩那般難受,抓狂。
「喲呵,你個小雜種還敢頂嘴?我就罵你小雜種了!怎麼了?你還想打我不成?」濃妝艷抹的女人用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大罵道。
此刻周圍已經圍了一群人,不住地在那兒指手畫腳,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一下,只是麻木地站在那裡。
為什麼中國人都喜歡看熱鬧,還特別喜歡看別人出醜?有人說這是國人幾百年沉澱出來的劣根性,改不了。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這是一種羊群心理。頭羊走哪裡,其他的羊也走哪裡。還有就是一種眼紅的心理了,覺得別人在看什麼東西很有意思,我沒看見就覺得損失了,不能光讓別人佔便宜,我也要有意思。
莫子君冷眼旁觀著周圍地人群,待在一處別人看不到角落裡繼續觀看著那倒在角落裡的小乞丐,眼中閃爍著一種莫名地光芒。
這個世界,真正瀟灑的人不多,故作瀟灑的人多。有人認為,那種一擲千金的派頭就很瀟灑,這是對瀟灑的誤解和潮弄,這種派頭,除了證明這錢八成不是他自己掙來的外,並不能再說明什麼。
此刻看著那個站在乞丐少年面前,指高氣昂的啤酒肚男子,莫子君感覺是那麼的好笑,或許每一件事都要用多方面的角度來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