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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銷毀賬簿 文 / 醫道天下

    第三百四十一章銷毀賬簿

    陳燁的話讓那些要跪倒以及已經跪倒的官員將要喊出的饒命哀求的話語又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驚疑不定的看著陳燁。

    陳燁慢慢轉身,望向殿前台階上壘放的紅木大箱,沉聲道:「可這些賬簿又言之鑿鑿,這又作何解釋?本王左思右想,終於想明白了,那就是這些賬簿是假的是孟恩遠那混賬王八蛋為了他錢莊的生意,故意拉大旗作虎皮,藉以抬高錢莊的聲譽,利用這些假冒的官員存銀賬簿,騙取小民百姓的錢財。其心實在可誅本王甚至想到,假話謊言說上百遍千遍,就能以假成真,然後用這些假冒的賬簿敲詐朝廷官員,直至最終將我大明朝的官員全拉下水,真要如此,我皇上我大明朝就危矣了」

    砰徐階拍桌,憤怒的站起身來:「孟恩遠罪當抄家滅族」

    「王爺,徐閣老說的是至公至正之禮,孟恩遠區區一介商賈,竟敢假造賬簿污蔑朝廷官員,謀逆不軌之心,已昭然若揭,其罪當凌遲,抄家滅族」

    「不錯如此膽大妄為,無端捏造我等官員貪贓不法,這等包藏禍心禽獸不如的混賬,殺無赦」

    「王爺,徐閣老,諸位公公,諸位大臣,官員乃是我大明朝執政的根本,孟恩遠如此喪心病狂,他這是要毀我大明根基啊對這種禽獸,用盡世間一切酷刑,都不足以平息我等蒙冤官員的悲憤」

    大坪上近萬被嚇破了膽的官員突然如打了雞血一般,癱倒的已紛紛站起,搖搖欲墜者已挺拔如松,全都怒衝冠,血灌瞳仁,義憤填膺甚至聲淚俱下嚷嚷道。咆哮控訴聲如巨*般震得兩側翼樓和克己殿不斷傳出迴響。

    陳燁的目光瞧向幾張楠木圓桌坐著的閣員和六部九卿的堂官,他們臉上的神情複雜不一,或驚疑或憤怒或沉思或慶幸。但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沉默不語。

    陳燁微微一笑,瞧向面帶怒色的徐階:「徐閣老剛才說的是,孟恩遠罪當抄家滅族,雖然他畏罪潛逃了,但本王相信他逃不過大明律法的制裁」

    馮保和黃錦同時站起身來,躬身說道:「王爺,奴才即刻下令東廠(鎮撫司)緝捕孟恩遠,就算這混賬東西逃到老鼠洞裡,奴才也一定將他水灌出來,捉拿歸案」

    「兩位公公請坐。孟恩遠區區一介商賈,其所圖謀的不軌罪行既已暴露,他的死活本王認為倒不是當下最重要的。」

    陳燁回頭瞧了一眼殿前台階上壘起的數十口紅木大箱,又瞧向徐階:「反而是這些箱中偽造的存銀賬簿,讓本王有些頭疼,不知該如何處理,徐閣老,您是內閣輔,既見聞廣博又老成持重,依你之見,這些偽造的罪證,該如何處理為妥?」

    徐階眼角輕微跳動了一下,望向那些紅木大箱,片刻,又慢慢望向身後近萬雙既緊張又可憎的臉孔,心裡冷笑了一聲,想將老夫放到火盆上?徐階轉頭看著面帶微笑的陳燁,臉上露出誠懇可親的笑容,躬身道:「回王爺,偽造賬簿污蔑近萬朝廷官員,這是亙古至今,從沒有過的驚天大案,茲事體大,臣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妥當的法子,不過,王爺睿智,以雷霆手段將險些讓我大明有傾覆之危的陰謀消弭於無形,臣對王爺的英明果敢佩服的五體投地。臣竊以為,王爺心裡一定對這些罪證的處理,有所決斷。臣愚鈍,還請王爺訓示。」

    陳燁深深的瞧著躬身神色恭謹的徐階,心裡冷笑,老滑頭,無怪輔政二十年的嚴嵩敗在你手,你可真是油滑到了滑不留手的境界了。

    陳燁笑道:「閣老誇獎了,不瞞閣老,本王確實對這些偽造的罪證有些想法。但本王畢竟年輕,不及徐閣老輔政多年,老成持重,還是您,」

    徐階躬身道:「王爺,臣絕非推諉,不肯擔當,實在是臣想不出什麼好法子。王爺放心,只要您的決斷,上對得起君父,下又能顧及臣工百姓,臣及內閣六部九卿都堅決擁護王爺的決斷。」

    李春芳等閣員堂官也都站起身,躬身齊聲道:「臣等請王爺決斷」

    陳燁故作沉吟了片刻,點頭苦笑道:「你們這是難為本王了,也罷,本王就勉為其難這一回吧。」

    近萬官員又緊張冒汗的瞧著陳燁,心跳都如敲鼓一般。陳燁皺眉道:「本王也想過,索性將這些偽造的罪證交給皇上,由聖心獨斷處理這起前所未有的污蔑百官大案。」

    近萬官員的臉色再次白了,那些曾癱倒的官員身子哆嗦著又有再次癱軟的跡象。

    「不過,本王又細想了想,身為兒臣,遇事推諉,不為君父分憂,反遺君父之憂,本王豈不成了不忠不孝之人。因此,本王認為,既然這些箱內的存銀賬簿全是偽造的,也就已經證明了諸位大臣都是清白的。」

    「王爺聖明啊」

    「王爺替我等洗清冤屈,還我等清白,真是我等再生父母啊」

    「王爺聖明」大坪上近萬官員全都撲通跪倒,感激涕零的哭喊道。

    「這是幹什麼,諸位臣工請起」陳燁抬手道,眼神的餘光瞟到徐階陰鬱的神情,嘴角綻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等既然都是清白的,那這些偽造賬簿不過就是一堆廢紙而已,既是廢紙,本王將它們呈給父皇,豈不是耽誤父皇的時間。因此,本王決定,六和錢莊所有賬簿一體銷毀。」

    徐階等閣員堂官以及大坪上站著的近萬官員的身子都是一顫,全都震驚的瞧著陳燁。陳燁微笑道:「怎麼,看你們的神情,你們是不願意了?」

    徐階等閣員堂官,猶豫著剛要張嘴,特別是郭璞的話已出口:「王爺,萬萬,」就被近萬哭喊聲淹沒了。

    「王爺宏恩大德,臣就是做牛做馬都難以報答,從此臣這一身一命皆歸王爺所有,任王爺驅使」……

    「徐閣老,本王這個決定,你可有異議?」

    徐階躬身道:「回王爺,臣無異議。王爺乾淨利落,一勞永逸瞭解這樁大案,臣佩服不已。」

    陳燁笑了一下,沉聲道:「來啊將這些罪證抬下來,銷毀」

    王府護衛簇擁著聽事們將紅木大箱全數抬下了台階,放在楠木圓桌前,徐階馮保等人急忙站起,向後退去,聽事們又上前將楠木圓桌撤下。

    數十口紅木大箱全都打開箱蓋,露出裡面擺得滿滿的賬簿,所有的目光都神情複雜的瞧著箱內的賬簿,特別是近萬官員眼中既閃動著心疼憤怒也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片刻,退下的護衛手裡舉著火把和聽事們捧著瓷壇從克己殿右側小跑過來,聽事們打開壇塞,將清油澆潑在數十口紅木大箱內的賬簿上,一陣忙碌過後,聽事們抱著空罈子原路退下了。

    護衛上前,點燃了紅木大箱,霎時間,濃煙裹挾著烈火在殿前大坪上沸騰翻滾著。

    陳燁背負著手,神情悠閒的瞧著燃燒的紅木大箱,不遠處徐階眼中閃動著異色瞧著陳燁,嘴角閃出一絲若有若無陰冷的笑意。

    半個時辰後,大坪上僅剩下一堆堆燃燒殆盡的飛灰依舊冒著幾縷飄飄裊裊的黑煙,整個大坪上瀰漫著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陳燁來到一堆灰燼前,用腳踢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扭過身來,微笑道:「你等都看到了,這些偽造的賬簿全都化作了灰燼,諸位可以安心了。」

    大坪上響起稀疏的乾笑聲,近萬張胖瘦長短不一的臉上都強擠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隨著數十箱賬簿化作灰燼,貪贓的證據是沒有了,可是銀子也沒了。

    陳燁微笑道:「看諸位的臉色,想必你們此時也沒什麼心情再聽本王唱戲了。也罷,本王也不勉強,送客」

    齊家殿的殿門出輕微的咯吱聲開啟了,近萬官員苦澀的互相瞧了瞧,心裡都哀嚎道,這真是一出既心膽俱寒又痛斷肝腸的戲啊「臣等告退」一個個如喪考妣一般簇擁著退出了大坪。

    「王爺,臣等也有政務要處理,也請告退。」徐階躬身道。

    陳燁笑道:「徐閣老、諸位閣老,諸位大臣們,既有國事操勞,本王不便挽留,李准,代本王送閣老和諸位大臣。」

    「不敢,李總管請留步,臣等自去便是。」徐階等人施禮道。

    李准瞧向陳燁,見陳燁並沒堅持,打了個哈哈,笑道:「閣老和諸位大人慢走。」

    徐階等人邁步走向大坪對面的齊家殿,離去時都神情複雜不一的瞟了一眼地上一堆堆的灰燼。陳燁望著他們的背影依次進入齊家殿,微瞇著眼露出沉思。

    「王爺,真是痛快奴才們佩服的五體投地」馮保等內宦喜笑顏開走了過來。

    陳燁轉過身,微笑道:「諸位公公過獎了,不過能如此輕鬆就解決了這件事,倒還真有些出乎本王的意料。」

    黃錦笑道:「王爺這話太高看他們了,王爺菩薩胸懷,放過了他們,他們若是不感恩戴德,還敢狂犬吠日,奴才第一個就饒不了這幫子黑了心肝的混賬東西不過,就這麼放過了這些黑了心,沒有主子,眼裡只認黃白二物的混賬王八蛋,奴才心裡真是覺得有些不甘」

    黃錦光顧著興奮,沒注意到馮保等內宦臉上的笑意都變的勉強起來,他這番話不經意間將他們也捎帶上了。陳燁咧嘴一笑,沒有說話。

    「王爺,奴才們出來也有些時候了,不敢再耽擱了,不然萬一主子萬歲爺傳召奴才,奴才們不好交代。」馮保強笑著躬身說道。

    陳燁深深的瞧了一眼馮保,微笑著點頭道:「既如此,本王就不留你們了,馮公公可要慢走」

    馮保心裡一顫,眼中閃動著驚懼瞧了一眼陳燁,又急忙躲閃開,躬身,話音有些顫道:「謝王爺,奴、奴才告退。」

    黃錦、滕祥、陳洪以及其他太監總管躬身施了一禮,跟隨在馮保身後離去了。

    片刻,陳燁收回望向齊家殿殿門的目光,玩味的一笑,喃喃道:「看來本王這副藥的火候還是有些不夠。」

    李准興奮的說道:「主子,實在是太精彩了。主子事前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幫子貪官果然是最沒骨氣的齷齪小人,一聽主子要燒賬簿,感動的恨不得要認主子當親爹了」

    錢有祿笑道:「李總管說的是,有祿也實在沒想到,這回王爺演的這場精彩絕倫的大戲,不僅輕鬆地拿了他們的銀子,還讓他們感激涕零,將他們的心也收入囊中,這可是咱大明朝最有實力的官員們」

    李准興奮的一拍巴掌:「對啊,奴才真是愚鈍,竟沒想到這一層,王爺,這可是雙喜臨門,既幫主子萬歲爺收繳到了銀子,又收服了人心,有他們相助,那王爺將來,哈哈哈哈,這真是如虎添翼啊」

    陳燁瞧著興奮的李准和錢有祿,淡淡一笑:「一群牆頭草有奶就是娘的小人們,就是再多上十倍,又有何用還有你們說咱們今天所為是雙喜臨門?哼在本王看來,無過就是喜事了。」

    李准和錢有祿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都驚愕不解的看著陳燁。

    一名王府護衛從齊家殿飛奔而出,陳燁的目光望了過去。那名護衛飛奔到陳燁身前,身子還沒停穩,已翻身跪伏在地:「啟稟王爺,錦衣衛都督朱希忠和錦衣衛指揮掌北鎮撫司事陸鐸以及轄下十三太保在府外求見。」

    陳燁冷然一笑:「告訴他們,本王有要事在身,概不見客,讓他們請回」

    「慢」李准臉色微變道:「主子還是見見吧。他們八成是服侍主子萬歲爺,一時走不開,因此才來晚了。」

    陳燁沉下臉道:「本王的話,沒聽到嗎?」

    那名護衛驚得急忙站起身,如勁箭一般急射向齊家殿。

    李准大驚道:「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怎能因他們未準時到這點小事,就負氣脾氣。錦衣衛在我大明朝野是何等份量,不消奴才說,主子就應該知曉,無端開罪他們,對主子有百弊無一利啊」

    陳燁瞧向李准,冷笑道:「本王不僅知曉陸鐸的份量,也知曉朱希忠在大明朝的份量。本王對他們的心思清楚得很李准,本王問你,你真的認為他們是有要事脫不開身,因此才來晚的嗎?」李准驚疑的看著陳燁。

    陳燁冷笑道:「陸鐸仰仗他死去的老子,恩蔭爬上了錦衣衛指揮掌了鎮撫司,就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盤算著鼠兩端左右逢源。還有朱希忠,依仗祖宗的軍功,承襲了成國公,自恃不僅總督錦衣衛還兼掌神機營,集治安兵權於一身,也狂妄的不知所謂,他和陸鐸一個心思,對本王的仁心都當做了是在曲意巴結討好他們。今日之所以沒有和那些官員一同來,就是在觀望形勢,在他們愚蠢的腦子裡,想當然的認為,牽扯如此眾多的官員,本王就算是天潢貴胄,也會投鼠忌器,不敢怎麼樣,今日之會,不過是本王對他們以及朝中大臣示好之會罷了現在來求見,是他們聽聞到了今日的結果,這才慌了手腳,李准,本王敢跟你打賭,今日進府的官員中,一定有他們的探子」

    李准和錢有祿臉色白的看著陳燁,他們是第一次看到陳燁怒,也是第一次領略到了陳燁惱怒的可怕,心裡都一陣陣的寒。

    陳燁嘴角露出一抹猙獰:「在這大坪上,只有我們三人,我就對你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既然上蒼不再讓我僅僅當一名藥商在這個世道左右逢源,小心謹慎,夾縫中求生存,而是讓我又做了王爺,那我這條命就絕不任人擺佈,也決不允許別人擺佈,我的命只能由我來做主我今日不見他們,是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他們若是不能幡然醒悟,本王絕不會容忍有威脅我生命的人存在,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撲殺他們」

    使勁拂了一下大袖,陳燁負手邁步走向台階,李准和錢有祿互相瞧了一眼,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都露出了隱藏在心底的霸氣,陳燁的這番近乎明志的話,讓他們原本擔憂驚悸的心激盪不已,相互笑了一下,同時邁步追隨上了陳燁。

    「停」八人抬綠呢銀頂官轎穩穩地停在了距離徐府數米外的胡同小道上,跟隨在轎旁的管家徐福有些疑惑的挑起轎簾:「老爺,轎子怎麼在府前就停了?離轎廳還有一段距離呢。」

    徐福正要放下轎簾,讓轎夫起轎抬進轎廳,徐階伸手抓住徐福的手腕,雙目瞧著徐福身後,低聲道:「去問問府門前停著的是誰的馬車。」

    馬車?剛才徐福只顧低頭想事情,並沒瞧到府前停著馬車,聞言微愣,急忙扭頭瞧去,府門前果然停著一輛黑呢裹紮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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