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玉紅嫩朱唇微撇,露出如曇花一現般驚世絕倫的笑容,稍顯即逝.
孫立感覺燥火瞬間燎原,舔了舔乾渴的嘴唇,心裡暗自作勁,強行壓了下去,不自然的笑道:「劉全寶壞了藥行的規矩,我這是在執行家法。」
嬋玉冷冷的看著孫立:「家法?就因為劉全寶拿出了一千二百兩的錢票?我今日就明白的告訴你,劉全寶的錢票是我給他的。」孫立一愣,臉上的笑容露出了幾分陰鬱:「嬋玉,我知道你很賞識劉全寶,可是你這樣袒護他,讓我很難做。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壞了規矩而不處理,我今後還怎麼約束手下?我孫立之所以在短短不到二十年就創下這麼大的家業,靠的就是規矩,只要你吃我孫立的飯,就要守我的規矩,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也是死路一條。」
「我沒有袒護劉全寶,我說的是實情。三日前,大約是在未時中,劉全寶臉色漲紅滿頭大汗急匆匆趕到我這來,說自己得了背癰,求我借他一千二百兩銀子。我借了給他。」
未時中?!孫立眼神一跳,扭頭看了一眼石雄,石雄臉色一變:「爺,這不可能。」
孫立陰晴不定的望著嬋玉,嬋玉迎著孫立的眼神:「你若不信我的話,可以問問思思,當時我就是在思思房裡和她聊天。」
孫立並沒有回身問已穿戴好衣裙從床上站起的思思,而是沉思起來。嬋玉望向思思,思思剛要張嘴,孫立猛地一擺手,獰笑道:「不管怎麼說,劉全寶用錢票私換藥銀就是壞了藥行的規矩,還有既然是你給他的銀票,他剛才為什麼不說?這種敢欺瞞主子的下賤奴才,就該死!」
嬋玉嘴角再次露出那驚鴻般驚世的笑容,沉聲道:「你們都給我退下!」除了劉全寶,閣內閣外所有雙眼睛全都望向孫立。
孫立眼中透射出暴怒盯著嬋玉絕美的臉龐。「爺,我們,」石雄膽怯的問了半句,孫立暴怒的吼道:「滾!全給老子滾!」
驚得石雄和順子等十幾名車伕全都是一顫,慌忙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那四名緊身打扮的手下互相瞧了一眼,臉上泛著青茬的手下金虎沖孫立和嬋玉規矩的施了一禮,回身使了個眼色,兩名手下一推劉全寶,三人走了出去。
那名提溜著狗子的手下,獰笑著低聲道:「該回過魂了吧,不用爺提溜你出去吧。」狗子連連搖頭,那名手下鬆開狗子的後脖領子,狗子也連滾帶爬出了鳳閣,金虎走出鳳閣回身將閣門關嚴了。
閣門剛一關嚴,孫立一個箭步來到嬋玉身前,咬著牙低聲道:「你知道爺心裡有你,可你也不能太蹬鼻子上臉,惹惱了爺,信不信爺現在就破了你的身子!」
嬋玉並不畏懼,冷笑道:「是你自己被妒火弄得昏了頭,你敢說你今天不是在借題揮嗎?」
孫立臉色鐵青,低聲吼道:「不錯!老子已經忍了好久了,給我孫立戴綠帽子,他該千刀萬剮!」
嬋玉冷笑道:「果然是這樣,我今日就將話全挑明了吧。你不就是認為劉全寶和大娘不清白嗎!」
孫立紅著眼珠子像一頭嗜血的猛獸惡狠狠的瞪著嬋玉:「不要挑釁爺的底線!」
「你錯了,大娘倒是想倒貼,可是劉全寶壓根就沒答應過。」嬋玉冷笑道。孫立一愣,懷疑的看著嬋玉。
嬋玉看著孫立:「劉全寶之所以最近頻繁去鎮西的老宅,不是去和大娘私通,而是去見我。」
「見你?」
「不錯。」
「他見你幹什麼?」孫立眼裡又流露出濃濃的妒意。
嬋玉將手裡的賬冊遞給孫立:「你自己看吧。」
孫立狐疑的接過賬冊,瞧了嬋玉片刻,這才翻開賬冊看了起來,沒看幾行,臉色登時一變。
嬋玉冷笑道:「枉你還整日誇耀你立的規矩無人敢越雷池半步,哼!你的規矩早就被人不屑的踩在腳底了,你好好看看你委以心腹的人都幹了什麼!」
孫立看了沒幾頁,就氣得將賬冊扔了出去,賬冊狠狠的砸在雕花閣門上,暴跳如雷的吼道:「雜碎!老子要將他碎屍萬段!」
嬋玉冷冷的看著孫立。孫立長長的喘了一口粗氣,臉上的漲紅緩緩消散了,慢慢轉身瞧著嬋玉,平靜的問道:「這本賬冊你是怎麼弄到的?」
「就是要被你執行家法的劉全寶給我的。可笑劉全寶對你一門心思忠心耿耿,你卻要宰了他。」嬋玉美目內閃過一絲敬佩莫名的複雜之色,冷笑道。
「他為什麼不直接交給我?」嬋玉沒有回答,絕美的臉上露出嘲弄之色。
孫立臉色微微一紅,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邁步走到門口彎腰撿起了賬冊。
「還有大娘和劉全寶認了乾姐弟,是我撮合的。」嬋玉淡淡道。孫立猛地回頭瞧著嬋玉。
嬋玉淒涼的一笑:「大娘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看著她沒了下場。這樣做就絕了她的念想。」
孫立慢慢站起身來,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大娘沒有對不起你,你若狠心不念舊情也由得你,但是你不能碰她一根汗毛,她的後半生我來管。還有今日你要不是犯渾想殺了劉全寶,我是不會將這本賬冊拿出來的。」嬋玉平靜的說道。
孫立微微一笑:「我明白,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你更盼著我沒有好下場的,你和他畢竟有骨肉之情。可是我孫立就是犯賤,心裡就是有你怎麼也揮之不去。這麼多年爺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爺答應你,不僅不會對月娥怎麼樣,今日我就將她從老宅接回來,還有我會重用劉全寶,爺錯怪他了,但爺知錯就改,他是條漢子,對得起我!爺要厚待他!」
孫立揚聲喊道:「都給爺進來!」閣門推開,四名膀大腰圓的手下先走了進來,緊接著劉全寶、狗子、石雄和順子那十幾名車伕也跟著走了進來。
孫立走到劉全寶面前,定定的瞧著劉全寶,劉全寶臉上露出笑容:「能再見東家一面,全寶死而無憾了。」
孫立一震,一把抓住劉全寶的胳膊將劉全寶拽到躺椅前,硬生生將他按坐在躺椅上,不僅劉全寶驚呆了,狗子、石雄、順子和十幾名車伕也都驚呆了。
孫立後退了一步,雙手抱拳,深施了一禮:「全寶兄弟,孫立向你賠不是了。」
驚得劉全寶撲通跪在了地上:「東家,你這是幹什麼?全寶萬萬不敢受東家這樣的大禮。」
孫立依舊抱拳躬身:「孫立有眼如瞽,不識忠奸,險鑄下大錯。全寶兄弟若是不原諒孫立,孫立就長揖不起。」
石雄和順子的臉都嚇白了,一旁原本有氣無力的狗子瞬間來了精神,眼中冒著驚喜交加的光芒瞧著孫立的背影。
劉全寶眼圈紅了,趴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全寶家遭不幸,一路乞討來到鹿野鎮,若不是東家,全寶恐怕早就凍餓而死。從東家收留全寶那一刻,全寶就誓,這條命是東家的了。東家今日這樣屈尊,是想讓全寶死在您面前嗎?」
孫立慢慢直起身子,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劉全寶的肩頭:「全寶兄弟起來吧。」劉全寶擦著眼淚站起身來。
孫立轉身走向石雄,石雄的臉色蒼白如紙,強笑道:「爺,這、這是怎麼回事?」
孫立笑瞇瞇的拍著石雄的肩膀:「福全啊,爺這些年對你怎麼樣?」
石雄強嚥了一口唾沫:「爺、爺對福全恩重如山。」
孫立笑瞇瞇點點頭:「福全對我孫立也是恩深似海啊!福全,這本賬冊您老過過目吧。」
石雄顫抖著接過賬冊,剛打開瞟了一眼,就驚得癱坐在了地上。
孫立彎下腰湊了過去,笑瞇瞇道:「大藥櫃真是好本事啊,這十幾年每年都能從藥行拿走二十多萬兩白花花的銀子。我現在才明白,十多年前藥行每年的進項是三百五十餘萬兩,自從劉全寶做了二掌櫃每年就多出了三十萬兩,是三百八十萬兩。那時我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天真的以為是因為全寶兄弟秀才出身,開源節流的好。可是真沒想到竟是你,我的大藥櫃再喝爺的血。這麼算來你每年從爺手裡偷走了五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啊。怪不得你每日都在爺耳邊編排全寶兄弟的不是,原來是他擋了你的財路啊!」
孫立直起腰來,臉色陰冷到了極點:「拿了爺的銀子光外宅就養了四個,還都是黃花大閨女,你晚上壓在她們身上時,心裡一定在罵也是他娘的白癡大傻蛋吧!」
石雄翻身跪在地上,使勁磕著頭:「爺、爺,小的錯了,小的願將偷拿藥行的髒銀全數還回來,求爺念在小的這些年服侍您還算盡心,求爺饒小的一命吧!」
「去你娘的!」孫立一腳將石雄踹翻在地,在石雄的頭臉胸口使勁狂踢狂踹。
血珠噴濺在一旁跪著順子臉上,順子身子一顫,大腿根立時又熱又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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