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和李二分開人群走了過來,李二拿著水壺:「我來餵他水吧」
陳燁笑道:「麻煩二叔了。」
李二餵了劉老實一口水,劉老實長長的嚎了一聲,看著李二,昏眊的老眼淚如湧泉,一把摟住李二,放聲大哭道:「這幾十年我他娘的心裡憋屈啊!」
李二歎了口氣,輕拍著劉老實的後背,緊張的望向陳燁,陳燁點頭道:「讓老實叔哭吧,哭痛快了,心裡就敞亮了。」
劉老實媳婦撲通跪在地上,也是淚流滿面,不住的給陳燁叩頭:「神醫,救命大恩人,你先是治好了老頭子抬不起頭的病,這一回又將老頭子從瘋子的邊緣救回來,你讓我們全家怎麼報答您的大恩啊?」
陳燁下意識的想伸手攙扶,猛然驚覺這個世道可是男女授受不親,急忙閃身躲開,苦笑道:「老實嬸,您快快請起,晚輩受不得您這樣的大禮。」
李老漢歎了口氣道:「四妞,快將你嫂子攙起來。」四妞急忙上前攙扶起劉老實媳婦。
劉老實媳婦哭著還要跪下,李老漢沉著臉道:「哭哭啼啼成什麼樣,還不趕快去看看你的男人。」劉老實媳婦這才醒過神來,急忙拉著四妞的手,跌跌撞撞走向自己的男人。
「都他娘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拜見大掌櫃和二掌櫃!」李寶才大聲喊道。
李莊的村民被李寶才這一嗓子吼的回了魂,呼啦啦,不分男女老少全都跪在了場院中,齊聲喊道:「見過大掌櫃、二掌櫃。」
陳燁望向李老漢,李老漢低聲道:「他們跪的是我的寶貝兒子,要不了多久,我這個族長兼大掌櫃就成了擺設了。」笑著眨了一下眼睛,慈愛的瞧著陳燁。
陳燁臉色一紅,有些不滿的低聲道:「義父這可是在鼓勵兒子篡權,那兒子可不客氣了。」
李老漢嘿嘿笑道:「大伙可都跪著呢,還不快讓他們起來。」
陳燁無奈,沉聲道:「各位鄉親快快請起。」
李寶才屁顛的跑了過來,規矩的深施了一禮:「藥董李寶才見過大掌櫃和二掌櫃。」
陳燁微笑道:「村民這一出是三叔搞出來的吧?!」
李寶才嘿嘿笑道:「二掌櫃誇獎,三叔我費了一早上的吐沫星子,這才初見成果,實在是不值一提。」
陳燁微微一笑,猛然現村民依舊跪著,急忙說道:「各位鄉親快快請起!」村民們互相瞧了瞧,這才猶豫著站起身來,眼神中都閃動著敬畏瞧著陳燁。
李寶才諂媚的笑道:「今日二掌櫃神鬼莫測的醫術讓這幫沒見識的傢伙開了眼界,賢侄瞧瞧他們看你的敬畏眼神,二掌櫃在村民心中的威信可是大增。依三叔看,要不了多久我這個村長可就要被攆下台了。」李老漢瞧著陳燁,捉狎的一笑。
陳燁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微笑道:「三叔說笑了,三叔是藥行的藥董,藥行成立初始就不辭辛勞四處奔走,一片為藥行為村民謀福之心,義父他老人家可是歷歷在目,身為藥行大掌櫃李莊族長的義父他老人家怎麼會忠奸不分呢,有他老人家鼎力支持,我相信三叔這個村長會幹到年老退養,誰也別想搶了三叔的位置。」
李寶才喜的眉開眼笑:「大哥,賢侄的話是真的嗎?真沒想到我在大哥心中還是有些位置的,呵呵呵,三弟真是喜出望外啊。」
李老漢哭笑不得的瞧著陳燁,陳燁嘴角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瞧著李老漢。
李老漢強笑道:「老三最近做的不錯,大哥我都看在眼裡呢。」李寶才美得連連點頭。
李二攙著劉老實和劉老實媳婦一塊走了過來。劉老實過來就要跪倒,李二急忙一把拽住,陳燁慌忙笑道:「老實叔你要是這樣和小侄見外,將來老實嬸保胎時,可別怪我不幫忙啊。」
劉老實老眼含著淚水,感激涕零的瞧著陳燁,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我劉老實這條命是賢侄給救回來的,這條命從今兒起就是賢侄的了,我劉老實對天誓,誰要是敢動賢侄一根頭,我他娘的就跟他拚命。」
劉老實轉過頭,神情怪異的瞧著李寶才。李寶才被他瞧的直毛,剛想火,劉老實嘿嘿笑道:「村長大人,我劉老實瘋了被賢侄救回來,讓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李寶才一愣,脫口問道。
「那就是我想明白了我他娘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就是個賤命,可以前我對這條賤命太在意了,從今後我他娘的不會在意了。村長大人你聽過一句俗話沒有?」劉老實笑瞇瞇道。
「什、什麼俗語?」李寶才不自在的嚥了一口唾沫。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嘿嘿嘿嘿。」劉老實呲著牙,笑瞇瞇的說完轉身離去了。
李寶才死死的盯著劉老實離去的背影,劉老實平時那口大黃牙今日在李寶才眼中竟然閃出了陰冷的寒光,激靈打了個冷戰,惱羞成怒道:「他、他他娘的這是什麼意思?」
陳燁笑道:「老實叔積聚了多年的壓抑一朝釋放,腦子有些承受不住這麼強烈的刺激,因此才險些瘋了,雖然現在無礙了,但是冰凍三尺哪能這麼快就盡消心中的塊壘,說話有些難聽也是在所難免,三叔不要見怪。」
李寶才幹笑了幾聲,心有餘悸的瞧著正在緊獨輪車上捆綁著藥材的繩索的劉老實:「賢侄他、他當真不會再瘋了?」陳燁笑著搖搖頭。李寶才放鬆的喘了一口大氣。
李老漢揚聲道:「李莊的老少爺們,大伙應該都聚齊了吧,今日不比往日收藥,各位老少爺們心裡都應該有數吧?」
「是,大掌櫃。」李莊兩百多老少男人齊聲喊道。
「大掌櫃,李村長都交代了。從今天起我們都是藥行的夥計了,心裡只有大掌櫃和二掌櫃,這次到了七棵樹,我們全聽您的。」一名李姓本家青年大聲喊道。
陳燁瞧著身材有些單薄,但精氣神十足的年輕人,李寶才笑道:「這是七叔家的獨子,李石頭。今年二十二了,比賢侄大兩歲。」
「不是聽我的,是聽二掌櫃的,明不明白?」李老漢陰沉著臉喊道。
這一回李莊老少連男帶女全都喊道:「明白!」
李老漢滿意的嘿嘿一笑,喊道:「出!」
「出嘍!」李莊的老少爺們興奮的大喊著,紛紛推著獨輪車向村外飛奔。場院內漸漸的全剩下女人了,眼睛全都望向了陳燁。
李老漢笑著走過來:「老二,咱們也走了。」李二應了一聲,飛奔到平板車前推著平板車又飛奔過來。
陳燁無奈的苦笑,瞧著李老漢:「義父您老人家可真是不遺餘力想讓兒子篡您的權啊。」
李寶才歎了口氣,半真半假道:「大哥真是偏心,賢侄你知道嗎,當年我為了能當上這個村長,跑大哥家鞋都跑壞了兩三雙,可大哥就是不點頭,直到族裡選村長時,大哥才一臉不情願的點了下頭。哪像賢侄這麼好命。唉!不能比啊!」
李老漢笑而不言,和李二一起向村外走去。陳燁和李寶才跟在了後面,在經過李莊留守婦女身旁,這幫老娘們紛紛蹲身道:「二掌櫃,村長大人。」
李寶才嘿嘿笑著,不時突然出手騷擾一下。這幫老娘們緊咬著嘴唇,眼睛膽怯的瞟著李老漢的背影,可一顆顆大小不一的土地雷卻逆其道而行,不退反進,迎合著李寶才的手。
陳燁裝做沒看見,微低著頭,加快了腳步。李老漢和推車的李二以及陳燁都沿著土路走出去一百多米,李寶才才一臉春風得意的飛奔了過來。
陳燁俊秀的臉上似笑非笑的瞧著一臉欠扁模樣的李寶才。李寶才嘿嘿笑道:「賢侄不必用這麼仰慕的眼神瞧著你三叔,三叔對你說句實話,其實以往每回收藥材,你三叔都不會跟著一同前往,嘿嘿嘿,村子裡這幫慾壑難填的騷老娘們就盼著收藥材呢,唉!每一次你三叔都得搭進去半條命,命苦啊!「李寶才一臉得意,哪有半分苦澀。
陳燁心中苦笑,腦子裡閃過相聲大師馬季的相聲段子,站在村頭看,村村都有丈母娘。古往今來,農村的村長都是土皇上。
李寶才砸吧了一下嘴,小聲笑道:「麻痺的,說來奇怪了,咱李莊那些外姓家的老娘們,你三叔就是沒碰過劉老師那小子的婆娘,無論我怎麼勾引,那娘們就是不上手。」
陳燁心裡一陣膩歪,冷笑道:「我看在場院還有不少咱李家本家的嬸子,三叔不會是,」
李寶才臉立時白了,驚懼的瞧著前面和李二有說有笑的李老漢,低聲道:「賢侄你可別坑你三叔,你這話要是讓我那個族長大哥聽到,他非點了我的天燈不可。天地良心,咱本家的你的那些嬸嬸們,三叔可是一個沒敢碰,最多過了過手癮,賢侄,你可不要害你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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