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姑來到自家門口,望著黑漆漆的院門,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恐懼和歉疚,他要是知道實情,會不會一怒之下,拂袖而去,那我的一切希望都沒了.玉手顫抖著快要摸上院門的瞬間,停住了,突然轉身跪了下去,美目全是淚水望著陳燁。
陳燁一驚,後退了一步:「你、三嬸你這是幹什麼?」
「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我。」蓮姑低聲哀求道。
陳燁將身子側到一邊,淡淡道:「三嬸,今日突然拜訪,是三叔授意的吧。」
蓮姑嬌軀一顫,哀求的點點頭,低聲道:「其實昨日子夜你三叔就回來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著幾個村的村長,一回來他們就鬼鬼祟祟躲在屋裡,我不敢上前不知道他們商議什麼。今日一早,你三叔就逼著我,讓我假裝被打去、去大哥大嫂家,要我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將你引來。」蓮姑低垂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陳燁冷笑道:「因此你就騙我來給你們看病?」
蓮姑抬起頭,驚慌得直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我到了大哥大嫂家,也沒想出什麼主意,要不是大嫂提起,我是萬萬不會想到這件羞人的事上,可是我是真心實意求賢侄可憐,救救我。一個女人若是不能生養,是什麼下場,我不說,賢侄也應該清楚。我不想被村裡人指指點點,在背後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這裡是我唯一的家,我要是被你三叔休了,只能去死了。」蓮姑俏臉如梨花帶雨,哀求的望著陳燁。
陳燁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低聲道:「小侄不方便攙扶,三嬸請起,這件事也怨不得三嬸。請放心,我不會拂袖而去的。」蓮姑驚喜的瞧著陳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燁苦笑道:「三嬸再不起來,小侄可真要扭頭而去了。」
蓮姑驚得急忙站起身來,抬起小手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陳燁瞧著面前這位年輕俏麗的三嬸,眼神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將碎花小褂撐的滾圓翹挺的胸脯,心裡一跳,急忙將眼神挪開,沉聲道:「他們都在裡面等著我?」蓮姑急忙點點頭。
陳燁冷笑道:「咱們進去吧。」蓮姑慌亂的點點頭,忙推開院門,引著陳燁走了進去。
蓮姑引著陳燁剛來到院中,正屋的門被暴力踹開了,李寶才恍若凶神惡煞一般衝了出來,咆哮道:「你他娘的還敢回來,看我不打,」望到蓮姑身後的陳燁,臉色仿若變戲法一般瞬間喜笑顏開:「喲!真是沒想到,賢侄怎麼突然來了。我還正想著去大哥家見見賢侄呢。」
陳燁微笑道:「咱們叔侄心有靈犀,小侄這不前來給三叔問安來了。」
李寶才打了個哈哈,親熱的上前挽住陳燁的胳膊,瞪了一眼蓮姑:「一會兒再和你算賬!還不快去燒水!」蓮姑驚慌的急忙應道:「是。」快步走向天井。
「賢侄,咱們屋裡說話。」挽著陳燁的胳膊進了正屋。李寶才將陳燁按在右側紅木圈椅上,笑呵呵的走到左側坐下了,藉著彎腰坐下之際,瞟了一眼左側虛掩著的屋門,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稍顯即逝。
陳燁裝作不經意也瞟了一眼左側虛掩的屋門,心裡冷笑了一聲。屋裡沉默了片刻,李寶才滿面笑容道:「賢侄今日怎麼有空來三叔這坐坐?」
陳燁微笑道:「三叔何必明知故問?」
李寶才一臉錯愕道:「賢侄這話從何說起?」
「老爺,水燒好了。」蓮姑怯生生端著水壺走了進來。這一次蓮姑的水燒的倒是神,想必水壺一直放在壓著爐膛的爐子上。
李寶才冷著臉將桌上的茶壺往前推了一下:「仔細些倒。」蓮姑小心翼翼打開茶壺蓋,往裡面倒著開水。
李寶才惡狠狠的盯著蓮姑的臉,眼中全是懷疑之色。驚得蓮姑倒水的手不受控制的輕顫了起來。
陳燁笑著站起身來:「三嬸還是小侄來吧。」伸手接過水壺,倒了起來,倒滿水,又笑著將水壺遞還給蓮姑,蓮姑手足無措的接過水壺。
李寶才瞪眼低吼道:「還不快退下。」驚得蓮姑身子一顫,慌不擇路的離去了。
陳燁望著蓮姑受驚離去的背影,心裡暗暗歎了口氣,眼中露出同情之色,扭臉正視著李寶才。
李寶才不自然的一笑,心虛的將眼神挪開:「賢侄,我、我有什麼不妥嗎?」
陳燁慢慢笑了:「三叔不必懷疑三嬸,她什麼都沒說,是小侄猜出來的。」
李寶才臉色微微一變,強笑道:「賢侄的話,我怎麼越聽不懂了?」
陳燁臉上的笑容越親切了,細聲慢語道:「三叔聽得懂,三叔是故意裝聽不懂,因為三叔心裡有鬼。」
「賢侄,你越說越不像話了,我能有什麼鬼,真是扯淡!」李寶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變得有些氣急敗壞,一臉的激動。
陳燁好整以暇的端詳著李寶才,盯著李寶才的臉,看得非常專注。李寶才給看毛了,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臉:「你、你看什麼?」
「曼陀羅的毒果然全解了,三叔好氣色啊!」陳燁笑瞇瞇道,只是俊秀臉上浮動的笑容透著絲絲冷意。
「什、什麼曼陀羅?」李寶才臉色大變。陳燁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的看著李寶才。李寶才眼神慌亂的躲開了。
「三叔既然這麼不爽快,那小侄就告辭了。」陳燁冷冷的站起身來,要往外走。左側虛掩的屋門突然動了一下,出輕微的開門聲。
「慢!賢侄留步!」李寶才顫抖喊道。
陳燁停住,眼神瞟向左側虛掩的屋門,屋門依舊虛掩著。心裡暗自冷笑,神情漠然的望向李寶才。
李寶才慌忙走上前,又將陳燁拉回到座位上,一臉苦笑道:「三叔當日確實是喝醉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醒來後已是傍晚了,鳳姑也倒在一旁,昏睡著。我推醒鳳姑欲問究竟,可是鳳姑也是一臉愕然。賢侄,賢侄當日到底生了什麼事?你說的曼陀羅又是怎麼回事?」
陳燁心中暗笑,原來鳳姑將三叔弄醒後,也裝作被迷倒了,醒來一問三不知,這倒是乾脆。冷笑道:「記不起來了,三叔說得好輕鬆。若不是小侄還算有點本事,恐怕現在小侄就要任憑三叔擺佈了。」
李寶才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強笑道:「賢侄的話,我、我不明白。」
陳燁鄙夷道:「三叔,小侄一向還是很敬重你的,可是你卻太讓小侄失望了,既然三叔敢做不敢當,那小侄也沒話好說。告辭了!」陳燁又要站起身來。
李寶才慌忙一把按住,陳燁冷冷的瞧著他。李寶才突然揚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臉露哭相:「賢侄,千錯萬錯,求你大人大量,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陳燁一臉激憤,聲音故意揚了起來:「給自己的侄子下春藥也是一時糊塗?可笑至極!要不是我從酒中聞出了味道不對,恐怕現在三叔不會是這個樣子吧。哼!」
李寶才突然跪倒在地,啪啪啪啪抽了自己好幾個響亮的嘴巴子,哀嚎道:「賢侄,三叔求你了,就饒過三叔這一遭吧,三叔這些天腸子都悔青了,一直擔驚受怕,怕賢侄記恨,要是讓我大哥知道,我就真的完了!」
陳燁將身子閃到一邊,瞧著臉腫的像豬頭,可憐兮兮的李寶才,心裡大爽。要不是你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我豈能饒你!冷笑道:「我若是真的與你計較,恐怕現在就不是我站在你面前,而是我義父和二叔了。」李寶才驚得身子一顫,驚駭的望著陳燁。
陳燁歎了口氣,將李寶才攙扶起來,一臉真誠的望著李寶才:「小侄心裡明白三叔為何要這麼做,可是三叔,咱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三叔不該防著我。」李寶才羞愧的低下頭。
陳燁攙扶著李寶才坐下,又端起桌上的茶壺斟了一碗茶,遞給李寶才。李寶才受寵若驚的急忙接過,囁嚅道:「賢侄大量,你三叔真是無地自容。」
陳燁微微一笑,又倒了一碗茶,輕推著來到圈椅坐下,端起茶碗,輕抿了起來。
李寶才羞臊著老臉:「賢侄好本事,三叔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賢侄是如何麻翻我的。」
陳燁微笑道:「三叔,小侄已說過,小侄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你我叔侄就當它是一陣風吹過了吧。只是三叔,咱們今後做事,務必以誠相待,不要隔著肚皮。」李寶才訕笑著慌忙點頭,眼睛不自然的瞟了一眼虛掩的屋門。
陳燁低頭品著茶,足足等了盞茶的功夫,李寶才依舊神色不定的不開言。陳燁心中暗怒,不識抬舉的傢伙,到了現在還想著算計我。陳燁放下茶碗,蓋碗出清脆的聲響,李寶才一顫,失驚得瞧向陳燁。
陳燁笑道:「聽三嬸說,三叔這幾天都沒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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