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莫嗔少爺!」正與白瞑說話間,卻聽得遠處隱隱傳來幾聲呼喚。
「似乎是我的隨從。」莫愁側耳細聽了一會兒道。
「白公子,我也該回去,多謝你的酒菜。」莫愁朝白瞑道謝告辭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莫公子了。」白瞑點頭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這個時辰城門早已關閉,下山後的莫愁等人只得在山腳下的客棧裡住了一晚。
「輕點,輕點兒!」沐浴更衣後,莫愁才現手上身上有多處的擦傷及淤青,只得讓貼身的侍女為自己上藥。
「真沒想到那麼美的一個女人竟然會是個綁匪!」莫愁感歎道。
「這才叫蛇蠍美人呢!」綾羅一面為莫愁上藥,一面回道。
「姐啊,你明明也是個女人,怎麼還中了那麼膚淺的美人計呢?」莫憂趴在莫愁的床頭邊不解的道。這小子在剛剛找到莫愁的時候哭的是稀哩嘩啦的,現在沒事了便在一旁說風涼話。
「這愛美之心是人皆有之的,不分男女。」
「我是不明白啦。美女有什麼好地。還不如鳳香樓地醬雞爪呢!」莫憂不屑地道。
「你現在還太小。再大一點就知道美女地好處啦!」莫愁伸手擰了一把莫憂粉嫩地臉頰道。
「不過。說來也奇怪。那白瞑竟也在縱月山遊玩。還那麼巧合地救了我!」莫愁皺眉道:「不過。他救了我為什麼不把我交給你們。反而帶上了觀月台呢?」
「莫非?」思索了一番。莫愁搖頭道:「應該不會吧。我記得醒來時衣服是完好地。不像是被人動過地樣子!」
「不過也難說。總覺得賞月時白瞑話中有話。」雖說是在問自家地雙生妹子。但聽著卻像在懷疑莫愁自己就是那位雙生妹子。雖然事實上確實如此。不過。這事是不可能讓外人知道地。
「唉。不想了!」莫愁歎了口氣。今天真是危險極了。若沒有白瞑地相救。只怕真死在縱月山腹內地連環山洞裡了。
「外面的世界真是危險啊!」
「別再感歎了!」綾羅上好了藥,將莫愁的床理了理道:「藥已經上好了,早點睡吧。明日早點進城,我們今日沒去,嬤嬤們還不知道擔心成什麼樣了呢?」
「嗯,你們也早點睡吧!」
第二日一大早,眾人便早早起來直奔城裡的客棧,見了嬤嬤們後,又被嬤嬤們一陣念叨。因為綁架事件,莫愁也不想再在永陵呆下去,便讓眾人收拾了一番,踏上了進京的路。
此後行程莫愁繼續遊山玩水,直到玩了個夠本才遲遲踏進了大同朝國都紫鄴城。
國都紫鄴。
傍晚時分,馬車緩緩行駛在寬廣而又整潔的青石大道上,莫愁在馬車裡閉目養神,莫憂則掀開車簾四處觀望。
「誒,京城真大啊,路也這麼寬闊!」莫憂讚歎道。他雖進過幾次京城,但那時候年紀還小,許多事物都記不太清楚了,因此對京城仍是十分好奇。
「安靜點吧,呆會到了相府規矩著點兒,爺爺的脾氣你可是知道的,被罰了可不要怪我不提醒哦!」莫愁在一旁潑冷水道。
「嗯,知道了!」莫憂趕忙端正坐姿,安靜起來。
相府在皇城附近的官居區,馬車行了約半個時辰之久,才駛到了相府門口。
因一入城便讓人快馬進相府報告,因此莫愁才到相府門口,便有數人從府內迎了出來。莫愁下了馬車,認了認來迎的眾人,正是自家的二叔君子語和幾個堂兄弟。
「莫愁莫憂見過二叔!」這位二叔是父親的嫡親弟弟,在這相府裡除了老相爺外就數他份位最高,他親自來迎接莫愁姐弟,可見對姐弟二人挺重視的。
「哎呀,自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君子語笑呵呵的拉起二人的手道:「快跟我進去吧,爺爺都等不及想見你們倆了!」
隨著君子語走進相府內堂,便看見二人的爺爺,當朝宰相君如松正襟端坐在堂中主座。莫愁知道這位相爺的規矩,忙和莫憂一起端端正正的行禮,嘴裡道:「孫君莫愁、君莫憂見過爺爺!」
「起來吧!」君如松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嚴肅威嚴,讓人心生畏懼之感。
「不是上個月初九便起程了嗎,怎的今日才到。」莫愁暗叫不好,這老爺子的問話還是這麼犀利。
「路上不太舒服,耽擱了幾天。」幸好莫愁撒謊能力和老爹一樣,脫口而出,臉紅心不跳。
「原來如此,那如今可好了?」雖然是關心的話語,被君如松講出來卻一點貼心的感覺也沒有。
「回爺爺,已經好了。」
「路途如此遙遠,你爹也放心讓你們姑娘小孩上路!」
「爺爺放心,進京的路愁兒也走過幾趟了,帶的下人也都是些能幹老成的。」
「既然如此,走了這大老遠想必也乏了,不如先去歇歇,洗漱一番。」君如松頓了頓,又道:「子語,晚飯擺在花園裡,把孩子們都叫上,讓他們兄弟姐妹們見見面。」
「是,爹。」
莫愁姐弟被安排住進內院的靜月樓。清洗了一番的莫愁仰躺在床上,對為自己打點帶來的行李的綾羅道:「還以為會住以前住的聽雨居呢,沒想到是靜月樓,大小姐的待遇啊!」
「小姐你本來就是相府裡的大小姐啊!」綾羅一邊整理一邊答道。
「可是往年來還沒這個待遇呢!」
「往年只是在這小住幾日,如今看樣子是要長住呢?」
「長住?」
「是啊,我剛才在屋外聽到府內的下人說,老相爺打算讓大小姐長住府裡呢!」
「唉,真是的,不知道這老爺子在打什麼主意,老爹入贅了莫家,我跟莫憂本該姓莫是莫家人才對,老爺子卻又非要我們姓君,還將我們錄入族譜。」莫愁不解的道。
自家老爹君子言本來是不同意老相爺這種作法的,莫家那邊本就只有莫愁莫憂兩個孫輩,老相爺讓他倆姓君,那莫家豈不是無後了?可是母親莫氏卻同意了,君子言無奈之下,只得用了個折中的辦法,莫愁莫憂二眾人雖進君氏族譜,但仍是莫家人,將來莫愁嫁人時須以莫家的名義嫁出,而莫憂則須以莫姓繼承莫家的產業。這種奇怪的辦法,君如松竟也同意了,似乎不管莫愁姐弟是哪家人,只要入了君家族譜便行。
莫愁知道君如松定是有什麼謀劃,要不然以他叱吒朝堂十餘載才能,百官之的地位,實在沒必要做這種奇怪的事情,況且他孫子孫女眾多,又不需要姐弟倆繼承香火。
「煩惱啊!」莫愁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叫道。她的智慧有限,還真是猜不透像君如松這種老謀深算的傢伙。
「對了,把帶來的禮物打點一下,給各房送去。」莫愁道:「注意不要厚此薄彼了。」
「是。」
「小姐,那邊傳飯了!」正煩惱間,另一個貼身丫頭綢緞進來稟道。
「哦,知道了。」莫愁爬起身來,讓綢緞為自己梳頭,又對正在取衣裳的綾羅道:「今日不穿紫的,爺爺不喜歡這種艷麗之色,穿那件淡綠色吧。」
晚飯擺在花園裡的沐風堂,當莫愁姐弟到達時,堂內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集於二人身上。莫愁也不在意,只微笑招呼見禮,泰然自若的牽著莫憂走至堂中。
朝君如松行了禮之後,被君如松示意坐在其下,莫愁抬眼看了看眾人,毫無意外的收穫了各種目光,有妒有羨有不屑。這些目光莫愁自是不理會,她從沒把自己當君家人,也從沒想過要踏入這豪門世家的明爭暗鬥裡去,她只要自家老爹的寵愛便行,君如松的寵愛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君家子弟眾多,君如松一妻數妾,嫡生的兒子有長子君子言、二子君子語,其餘還有妾所生的六個兒子,五個女兒。孫輩更是不計其數,除莫愁姐弟外,君子語便有一子二女,再加上那些庶出的兒女們所生的子女,莫愁細數了數今日到場的孫輩,竟有近三十人之眾。
暗地裡咋了咋舌,再想想若是等自己這一輩的人生兒育女之後,那人數更是龐大,莫愁不由得暗歎著,原來開枝散葉便是這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