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華山一帶,到是風和日麗,經過前幾天大雨的洗禮,濕潤的空氣格外清新,明朗的天空,溫和的陽光,不禁讓楊天回想起自己曾經的故鄉,半陽山!那是一個多麼相似而美好的地方,每天上山採藥,與村裡的小孩一起下河摸魚,累了就光著屁股在河灘上曬太陽,大家你推我往的嬉鬧著,沒有憂愁,更沒有殺戮,清淨而恬淡,總讓人不能忘懷。看著眼前走過一群放牛娃,他們你爭我奪的搶著笛子,楊天感覺彷彿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日子。
「楊兄,就快到了!」林劍南也有好些時日沒有回來,言語裡多了幾分欣喜。
山裡清新的空氣,樸實的民風,都是楊天最懷念和最期待的。大片的田埂,唱著山歌的村民,嬉鬧的孩童……相繼從身邊閃過,就彷彿一片片美好的回憶在大腦裡連續的閃現。楊天試著探了下小腿,還有些腫痛,不過已經從黑色轉成深紅色了,毒性慢慢在減少,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沒問題了。想到這,楊天摸摸肚子,歎氣道:「真不知道吃了你是福還是禍!」想起初識金仙蟲的那一刻,到遭遇二老,陰差陽錯的吸食他們的內力,隨之引一場武林爭奪,自己也從採藥郎轉變為一幫之主,過去的一切,彷彿過眼雲煙,楊天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一生會因為一隻蟲子而改變,而且還變得如此徹底。不過就算千萬個不是,金仙蟲至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無奈的笑道:「等下次見到你祖宗,我一定給它多磕幾個頭,算是報恩了!」
車行至山腳東面的一座木房前,方才停住,「就是這裡了!」林劍南道。那是一座毫不起眼的木房,窗前都已經結滿了蜘蛛,頂上破損的瓦片還用茅草遮蓋著。門前的左手方,有個一人寬的熔爐,想必這就是吳道林的鑄劍處了,地上還有些殘缺不齊的斷劍。林劍南睹物思人,自言自語道:「我十二歲從師學習,與他在此一住就是十年,你看,那邊的空地就是我們當年練劍的地方。」林劍南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土坡道,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經常年的風沙的侵蝕,已經漸漸隆起,再也找尋不到當年的痕跡了。
「林兄,節哀順便!」楊天誠懇的說道。
四華山的上響起了嘹亮的山歌,不知又是那戶人家的砍材郎在抒豪情,二人不便耽擱,就在屋後為吳道林掘墳立碑,一代宗師,終於魂歸故里。林劍南傷心的眼淚無法止住,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已經相繼死去,他憎恨,憎恨老天為什麼如此待他,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無法保護心愛的人。蒼天痛哭,黃土悲鳴!楊天在他的身上彷彿看到當時薛家村自己的影子,老楊頭死去的那一刻,薛家村屍橫遍野的那一幕,帶來的傷心和打擊不下去此。
看著眼前大好的風景,溫柔的陽光,楊天深深的吸了口氣,上前道:「林兄,不必太自責,既然前輩能夠沒有遺憾的死去,你就更應該努力完成他的遺願,讓他在九泉之下安息!」
「師父!徒兒一定答應你,不僅要為你完成遺願,還要替你報仇!」林劍南堅定的說道,憤怒之色溢於言表。
輕柔的風兒,從兩人身旁吹過,彷彿要帶走這份悲傷,飄舞的衣裙,無情的長劍,眩目的陽光,照在山腳兩人高大背影上,久久不肯離去。
胡同裡穿行的馬車,行使的飛快,架車的技術異常嫻熟,而且對地形瞭如指掌,在彎曲綿長的小道裡,進退自如。
「有多少人?」
「起碼五十多人?」
「有高手麼?」
「估計有幾個。」
「金面客在麼?」
「還不確定!」奔馳的後車廂內傳來一陣細小的對話聲,「屍體」居然和盤坐的一人低聲交談起來。追蹤馬車的人雖然沒有完全現身,但從兩旁屋頂上帶動的真氣就可看出,他們的度也不慢。
「林兄,差不多了!」盤坐在後車的男子突然道。馬車頓時如疾風般衝出胡同口,繞過左手的一顆巨大的梧桐樹,消失了馬蹄聲。
只聽一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數十個青色的身影從房頂上飛上,立即將停在河邊的馬車圍了起來。緊接著蕭雲客,雪山老祖兩人也慌忙現身。
「怎麼沒人?」蕭雲客走到馬車前一看,剛剛還在的三個人,居然突然間就消失了,奇怪的問道。
老祖沒說話,瞇起眼睛警覺的看著周圍。「分散,找人!」蕭雲客一聲令下,五十餘名青衣弟子馬四下搜尋起來。拐過梧桐樹後,是個死胡同,一面是退回的路,一面就是河水,那裡有藏人之地,莫非他們藏在河裡?蕭雲客心中驚詫,身體朝水面探去,腳剛一觸在水上,「嘩」的一片水響,數十名黑衣人從水中一躍而起,長劍,闊刀猛朝岸上眾人襲來!
「不好,有埋伏!」
蕭雲客這才意識到中了敵人的圈套,話音剛落,河水對面,和剛剛出來的胡同口裡,頓時圍滿了弓箭手,萬箭齊,弓箭如雨點般落下,八卦宮的弟子被殺的措手不及,那裡有時間喊叫,剛一回神,便紛紛中箭身亡。幾個武功好點的,和蕭雲客,老祖而人圍在一起,組成一個小的陣型,各守一面,勉強支撐著!
一陣箭雨過後,水中的黑衣人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這時胡同口才閃出一張熟悉的面孔,狠狠道:「上次我們失去的,今天都要找你們討回來!」
「是東廠的人!」蕭雲客一見來人是張宏,嚇的面容失色,驚恐道。
「給我一個不留殺乾淨!」張宏一聲令下,黑衣人圍攻的更猛了,二三十人圍著幾人強攻,幾名青衣弟子早就經不住,紛紛中招倒地,老祖和蕭雲客還苦苦撐著。突然空張一道金光晃過,飛快的身法,連續擊倒東廠幾名殺手,搶在了蕭雲客和老祖中招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