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大堂上,沒有一絲聲音,劉洪和曹操等皇帝一系的人冷漠的看著一眾百官,百官們則馬上顯出不同的神色.
有焦急,有漠然,有平靜,有激動,有的則是安若泰山,有的則是焦燥不安。
劉洪在等,再等百官開口求饒,必竟這一排子大臣,幾乎攘括了大部份士家,或是族人,或是嫡系,一般來說,他們損失不起,當然,也不排除特殊情況。
如果士家一開口求饒,那就表示士家們輸了這一局,那麼,他們要再起一波勢,顯然,沒有那麼容易,現在皇帝不在,並不是與士家開始大衝突的好時機。
而士家們也在等待,他們都望著揚家,自從袁家旗幟鮮明的跳到皇帝一系後,揚彪一家就肩負著領導士家的重任,士家力量雖然龐大,但如一盤散沙,如果不團結起來,很容易被漸漸強勢的皇帝各個擊破。
跪在滴水椽下的禁軍急得滿頭大汗,朝中那一股股詭秘的形勢他不是不清楚,雖然大部份禁軍都被皇帝帶了出去,但是能留下來的都是百中選一之輩,觀察能力,應對能力都是一流的。
必竟,朝堂才是皇帝的主戰場,而西北之地,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是可有可無,在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割讓出去,等國內強大之時再奪回來。
特別是光武大帝引入羌族,氐族之後,西北之地就變得更加的不太重要,至少在國內不穩的時候,西北之地並不是那麼的有意義。
當然,當今天子是一個出了名的守土狂,標誰誰要是敢要他一寸土地,他敢跟人拚命的主,所以,當今天子的嫡系也沒敢跟他建議說必要的時候,可以先放棄西地窮困之地,先穩定朝局再說。
可是,當形勢不被控制時,那時也由不得天子瘋了。
禁軍也在等,他在等宗正的手勢,如果手勢向上,那麼這些被打二大板的士家還有活著的希望,當苦頭肯定是不少的,敢跟皇帝叫板,禁軍也饒不了他。
如果手勢向下,那莫說是二大板了,就一板就可以要了這些人的命,這些打板子的人都受過專業嚴柯的訓練,手上的暗勁可以直透肺俯,這一板打下去,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事,但那暗勁卻可以直接擊穿你的心肺,由不得你不死。
朝堂就這麼靜了下來,兩撥人都互相的看著對方,但顯然,劉洪這一方會清閒得多,他們掌握著大義,又掌握著理,你士家不尊宗正,打你幾板子,完完全全說得過去。
該怎麼辦!
最辛苦的莫過於跪在滴水椽下等候命令的禁軍了,滴水椽不是那麼好跪的,為什麼叫滴水椽,滴水椽就是士與民的區別之處,平民見皇帝,只能在滴水椽之外,如果你平民要告御妝,先過火海,滾過釘板再說。
時間慢慢一滴滴的過去,太陽漸漸的升了起來,照著一排排的,劉洪冷笑了一聲,要是士家再不說話,那不用打了,曬都曬死這一邦子吃飽了不幹事,不是上青樓風流,就是呤風誦月的傢伙們。
不過,還是要給他們加加料的,劉洪提起了手,這一手頓時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不是傻子,誰都知道,這一手就決定了外面一排子人的性命。
劉洪把手升到腰間,現在,如果他張開手掌,往下按,那麼,外面的一排就再也挺不起來了,如果往上升,找個醫者還是可以活命的。
見到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自已的手上,劉洪咧嘴一笑,張開手掌,往上一升,眾士家剛要露出勝利一般的笑容時,沒想到劉洪卻順勢把那手掌放在劉氏冠上,撫了撫。
然後用一種很驚訝,很不解的語氣說道:「眾位同僚看著本宗正的手有何事,難不成本宗正的手還有什麼活命丹不成。」
莫說是士家們咬牙切齒,就是剛要站起來執行命令跪在滴水椽下的禁軍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在這當口,老宗正,你玩什麼樂子呀。
其時是該殺還是該饒,劉洪心裡也沒一個底,這事情有些大,如果是殺,那就代表著皇權與士家正式分例,這事情,他還沒有權利決定。
如果是不殺,主動退讓,那接下來士家的進攻,顯然不太好,不符合他們訂下的策略,最好的結果就是士家主動開口求饒,這是劉洪,也是劉鴻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必竟,對於劉鴻來說,士家與皇權的爭鬥,是大漢內部的爭鬥,是漢人的爭鬥,爭來爭去都是那麼一回事,但是,與外族的鬥爭,卻是至頭重要的。
劉鴻對士家的惡劣態度很大部份來源於士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縱觀歷史,很多外族入侵中原大地都有士家的身影,土家族比國重要的思想,很讓他受不了。
當然,劉鴻為了避免士家真的跟皇權分庭抗禮,為了防止這一點,他這一次出征,每地一個地區,都會盡量的徵兵,讓征的兵運輸糧草,反正,他這一次主要是造勢,路程不需要太急,慢慢來,所帶的糧草越多,他就越有理由走慢一點。
一來,觀察國內的局勢,如果國內的局勢實在不穩,那麼,他可以馬上拋下大部隊,迅的趕回去,而這時,想必還沒有與鮮卑展開大規模的衝殺,他抽身也來得急。
二來,聲勢浩大一點,也有利於從內部分化敵人,卞氏的談叛不管有沒有結果,只要皇甫嵩,夏育,盧植等人按計利行事,那麼羌族必反,這樣,讓鮮卑人慢慢入套,有望殺他們個落花流水。
再回頭處理內部局勢,這是最好不過的結局。
如果這樣,那麼劉鴻是必勝不敗的,可是,士家的佈局人同樣很毒辣的看到了這一點,此人的出招,也處處都是打在這一點軟肋上,策略再好,也要看人。
此人的佈局就是看重了這一點,一出手就頂在了最重要的部位上,夏育。
在現代,可能很多工作了的人都知道,當初改革開放後不久,國外五百強企業紛紛看重了天朝巨大的市場,紛紛準備進擊中國。
國外五百強有不少業務能重疊的公司,這些人不想互相拚殺個頭破血流,於是便借助企業交流會議,這些公司們紛紛坐了下來,共同商討進擊天朝市場的事宜。
在討論到如何在天朝立足的最重要的問題時,這些人因為對天朝市場不太瞭解,幾乎都不太明白這個問題,於是便紛紛派遣精英部隊先行前往天朝瞭解情況。
到後來,大家把問題擺在檯面上的時候,這才現,世界五百強在這一個問題上的答案驚人的相似。
如何在天朝立足的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是用人。
天朝人的聰明,這裡不用廢話,現代的人叫做用祖宗的名義來裝飾自已,同時用痛罵著祖宗。
我天朝現在能拿得出手的文明,比如四大明,比如衡天儀,這些這個最早,那個最早,哪一個不是祖宗的,現代的有嗎?
可是我們現代人偏偏就不是那麼珍惜,一個個的文明離我們而去,被慣上別國的名頭,想那棒子,直到清朝時還是我天朝的屬國,我天朝還在負責他的國防,而如今,想的最厲害的就是他。
端午節已經被搶了,又開始搶中醫,現在又要搶長白山等東北地區,嘿,真的有點說不好。
所以天朝人的聰明是不用說的,四大古國唯一保存著的國家,僅憑這一點,你就可以現這個民族驚人的智慧和韌性。
可惜就是太聰明了,誰也不鳥誰,老子憑什麼服你,老子憑什麼就要聽你的話,你比我牛逼?沒有吧,沒有那老子又憑啥聽你的?
再加上,歷朝歷代的統治制度下,官僚階層因為有士大夫高人一等的理念,變成特權階層,公信力的喪夫,使得普遍明眾變得越來越對統治階層的不信任起來。
一個中國人是條龍,一堆中國人嘛,連蟲都不如,蟲還如使臂指呢,一堆中國人絕對無是條蟲,頂多就是個散沙,但你看看,天朝人在世界各地的名聲,那響亮。
我們常常能聽到某某華裔xx家,獲得xxx獎之類的,不得不讓人感概。
用人,是天朝最重要的問題,於是便有了韓非子的權勢之論,別以為韓非子是什麼不家的,如果真的要說理論上的成就,韓非子無疑是站在儒家的頭上的,韓非子的權勢用人之說,當真是天才之論(現在也很多磚家說這是糟迫,反正死馬是不懂的什麼是糟迫的)。
士家出局之人也很明白這一點,隨手出的一招就點在了劉鴻的死之上,為什麼,夏育的身份,夏育的自身都實在是太特殊太特殊了。
夏育本身是士家出身的,標準的士家,又因為夏育最早引起皇帝的注意又是在漢紀一年,也就是熹平三年時任北地太守時擊退了鮮卑人的襲擊。
而那時,夏育能打贏這場杖,靠的也是士家,所以把夏育歸到鐵槓的世家這一塊,想必,沒人會反對。
劉鴻能不論怎麼樣,都是必勝不敗的結局,而士家這一招,也不論怎麼樣,都是必勝不敗的結局,那究竟會怎麼樣。
今天的朝堂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