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蔡府向大儒蔡邕學習樂理的郭嘉有些愣的看著手中傳說的紫金竹簡,比常人聰明得多的腦袋瓜了狠是轉不過彎來。
「呃,文若兄,你確定這是陛下給我的?」郭嘉自從在議朗王允的酒宴上與末極弱冠便身居洛陽令荀彧相識以來,二人相談甚歡,引為知已。
「這還能有假,恭喜奉孝了。」荀彧很是高興,雖然他與郭嘉結實不久,雖然郭嘉放浪不羈的性格與他沉穩內實的性子完全不同,但他還是極為喜歡郭嘉這個年青人的。
「這,,,。」郭嘉看到荀彧眼裡真心的喜悅,不好把自已的心事說出來,以免傷了好友的心,可是,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雖然這紫竹簡代表著什麼,他非常清楚。
紫竹簡,當朝皇帝應召人才的最高級別的待遇,所召之人,無一不是有大之人,比如曹操,荀彧,荀攸,雖然這些都是後來補的,有為紫竹簡做宣傳的嫌疑,但這並不影響它成為天下讀書人心目中的級嚮往。
擁有紫竹簡,就意味著你得到皇帝的認可,你可以馬上進入以皇帝為的核心層,只要你不出大錯,那將來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治世之臣曹操,絕頂毒士賈詡,佐世之才荀彧,直臣李儒,宗世天才劉曄,神機斷謀荀攸,哪一個不是名揚天下,哪一個不是才華橫溢。
皇帝能從良家子曹操身上掘出其強的政治才幹,能從在之前連屁名聲都沒聽過的孝廉朗賈詡上看出其的不凡,能在一個國策上得出李儒是個級管家,皇帝的識人用人之明,跟這些人的名聲一道,傳遍天下。
天下有多少人渴望著這一紫金竹簡!
擁有它,你還擁有皇帝親自為你寫傳紀的權利,比如皇甫規,皇帝親自提筆為他寫傳紀,隨著「黃紙」的行,傳遍天下,現在天下誰不知道護羌校尉鐵血忠臣清流名臣皇甫規的名聲呀。
想必,現在皇帝開始動筆為李膺寫傳紀了吧!
說到這裡,就連郭嘉都不得不配服皇帝的這一招,只一道竹簡就能讓人拼得想死想活,這一道小小的竹簡被皇帝弄得價值萬斤。
如果郭嘉是穿越而來的,一定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炒作。
可是郭嘉實在是對此興趣欠失,大漢如今的局勢可以說危在旦歹,他身在民間,不是不知道,太平道的叛亂近在咫尺,這將是大漢有使以來最大的一場危機。
相比來說,大漢的邊關之亂,在他看來,是可以有條件的放棄的!
所以就算他郭嘉要出仕,他也得等到這張角之亂後!
可是,今天,就在他準備打算要回穎川的時候,這個天下讀書人天天做夢都想得到的紫金竹簡卻來到了他的書上,應不應召,這是一個問題。
郭嘉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卻現毫無頭緒,便向荀彧說道:「多謝文若兄舉薦。」
荀彧一笑,他一下子就聽出了郭嘉的意思,微微一笑,擺擺手道:「奉孝錯了,為兄可從沒有舉薦過你,這個是陛下親自寫的,為兄也不知道陛下從何得知奉孝之名的,奉孝就不用拿言語來試探為兄了,不過,不管怎麼樣,為兄都要恭喜奉孝了,能得奉孝之助,陛下之幸,大漢之幸。」
不是荀彧?那會是誰,難道是老師蔡邕?不可能,郭嘉慢慢的思量著,一個個人被他所排除,可是算到最後他還是不明白。
荀彧緩緩的啜了一口熱茶,看到皺著眉頭的郭嘉,微微一笑,卻不開口說話,待看到丰神姿偉的郭嘉如玉般飄勉的臉上都快鎖成一個湖泊了,這才說道:「奉孝心中有何想。」
「愚弟心中不解呀。」郭嘉鬱悶的說道,這紫竹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讓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完全失了對陣的良機。
「奉孝何必去想是誰向陛下推薦賢弟的呢,奉孝倒是要想想,陛下為何向奉孝此紫金竹簡,奉孝又該當如何去應對。」荀惑呵呵一笑,對著郭嘉說道。
「還請兄長指教。」郭嘉心裡一動,向荀彧拱了拱手。
「說句真的,愚兄也不知道,但依愚兄想來,有二個方向,一個是張角即將而來的大亂,第二是邊關四族入侵,定是此二事。」荀彧放下了茶杯,轉過頭來注視著郭嘉,眼晴裡露出駭人的光芒,這荀彧,與十年前君子如玉的溫順完全不一樣了。
「兄長都不知道?」郭嘉心裡一驚,臉色卻一點變化都沒有,眼裡的精光一閃,又沉靜了下來,轉過頭來,笑嘻嘻的看著荀彧:「看來兄長在這個紫金名臣也並不是那麼名付其實嘛。」
「噗。」荀彧噗的一聲噴出口中的茶,惋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滯,他命不好,跟了一個窮皇帝,身為這個皇帝的心腹大臣,奉祿不旦沒拿到,反而還從家族裡捐了不少,好在他乃世代大族,家資豐厚,要不然就算再怎麼想拯救蒼生,匡扶大漢,也早就被嚇跑了。
其時這也是開玩笑的想想,想比於洛陽令來說,付出的那些錢財,在荀家的眼裡看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文。
「奉孝,為兄知道你心中所想,也知道你心中所思,但為兄有一句話想告知賢弟,還請賢弟不要見怪。」荀彧把茶懷在手裡轉了轉,沉略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道。
「為兄請講。」離嘉也緊了緊神情,不在是一幅嬉笑怒罵的形象。
「賢弟之所想,家侄也曾有過,而且比之奉孝更是不堪!」荀彧靜靜的說道,聲音輕柔得像九天之下傳下來的般:「我那荀攸侄兒,呵呵,當初亦覺得皇帝過於荒誕不堪,可是,你看現在,我那侄兒現在在做什麼,我這個叔叔卻是不知道,我曾經三番兩次或明或暗的探問,無奈,一講到此,我那侄兒馬上醒覺,壓根就不說,我猜測,這個也是最高機密了。」
「最高機密?」郭嘉如星星一般的大眼晴裡一下亮起了無數的圈,顯然在思考著這個詞的意思。
「這是陛下創造的,呵呵,這大漢的最高機密,我知道的不多,奉孝也不要問,為兄也不會講,有些機密,我們這幾個陛下的近臣知道,而有些,我知道,別人卻不知道,我想,肯定也有些別人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荀彧微微一笑:「為兄想說的是,奉孝,當今陛下雄圖大略,乃大漢開國以來為數不多的明君之一,以陛下相處十年來,為兄敢說,就是漢武也不一定在其上。」
「啊。」郭嘉英俊得能讓女人瘋男人狂的臉龐上頓時浮起一陣陣疑惑,他知道荀彧的牌氣的,荀彧一向來從不虛言,言必有所指,他對皇帝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奉孝不要驚訝,明天奉孝就要見陛下了,到時候以奉孝的觀人之術,一觀便知。」荀彧突然有些啞然失笑,咧開嘴呵呵的笑了起來:「不過奉孝要適可而止,陛下可是很反感那些試探之術的。」
「這個我倒是聽聞過,聽說皇帝還因為這個動過不少肝火。」郭嘉也笑了起來:「不過不試怎麼知道是不是明主,所以小弟還真的很期待明天的會面呀。」
在離蔡府不遠的一座破落的書院裡,也有一個面容枯瘦的人身著破舊的年青人跟郭嘉一樣,拿著一隻竹簡,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