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許郡程氏本宅家主書房
「大哥,殿下明日就要起程南歸了。還帶著葉家的那個丫頭,那件事你到是拿個主意啊,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說話的這個人如果如花現在看到一定能夠認出來,這個人就是第一天對她為鳳崇業看診時對她極為不滿的那個黑臉男人。他也是程家當代家主程嘯天最小的弟弟程嘯北,現在書房裡就只有他與家主程嘯天兩個人。他現在是來回報這次吳王鳳崇業在幽州郢城別院療毒一事的。
「你著什麼急,殿下急著回京城那是因為現在京城的局勢其為混亂。殿下越早趕回京城主持大局對我們越有利。」程嘯天白了自己這個好衝動的弟弟一眼,繼續在寫字的紙下落下一個「勢」字,然後才不緊不慢的道:「雖然這次於殿下來說我們程家也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可就憑這一點就想讓他娶芷淇為吳王正妃還是有些困難。」
「為什麼?」程嘯北不服道:「還有比救下他一命更大的功勞嗎?」
「問題是救下他命的人葉家的那個丫頭,就是沒有我們程家你以為吳王府就不能及時找到解藥的藥引了?更何況他中的這種毒只出在幽州,極為罕見,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們家並不是沒有嫌疑的。找解藥也好,安排接應也好都只能更一步向殿下和貴妃娘娘撇清我們程家與殿下這次中毒的事件無關。既然這樣兩兩相抵,以後就不要再說這是什麼功勞了,省得在有心人聽了去,還認為我們是故意布的這次局為的就是挾恩相報。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大哥,這次的事確實與我們無關啊。」程嘯北急了:「我特地派了很多人手去查這種毒,可是一點眉目都沒有。怎麼能說這是幽州特有的一種毒呢,基本上這邊查訪了很多地方,根本就沒有人聽說過金劍蛇解毒的事。大哥,你看會不會是葉家的那個丫頭在其中搗鬼啊。畢竟根本沒有人認識這種毒,前前後後全是她一個人說的。我們怎麼知道這些是不是他葉家的安排。就那麼個小丫頭,還沒有及笄能有多大本事?她那診脈地樣子雖然有模有樣的,可說她這麼一個毛丫頭能有這麼大的道行誰信啊。」
程嘯天一聽小弟的言論,再也寫不下去了,將手中的兒狼毫擱在青玉筆架上,將雙手縛在身後道:「你真是。怎麼還不明白?葉家那個丫頭在會元觀是那些年難道是白呆的不成?還有,殿下出事之前燕王也沒有出事,那時地葉家不會做這種向一邊倒的事的。葉家那幾個老狐狸可不會做這種白賠的買賣,不然三年前葉家這個小丫頭就是吳王妃了。就是現在,只要葉家願意鬆口,吳王妃的位置也是葉家這個丫頭的。」
「大哥,那可怎麼辦?芷淋嫁到吳王府做側妃那是因為她出身不夠高貴,可我們家芷淇就不同了怎麼也不能再嫁到王妃與她庶出的堂姐同樣做側妃吧。」程嘯北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侄孫女可能又要為側就有些不舒服了。
「當然不是,芷淇如果不能做吳王正妃就不要嫁到吳王府了。」程嘯天道:「不過不到最後。我們也不能輕易就這麼放過了。而且不管葉家那幾個老狐狸是怎麼打算的,現在形勢對殿下很有利,難保葉家不會倒過來。我們也不能冒這個險。這次殿下回京是走地水路,所以在水上的時侯不見了一個人是很簡單的。」
「大哥你是說……」程嘯北有些不敢相信。
「我已經派人安排下去了。你就千萬不能再多事了。今天權當什麼都沒有聽到。」
程嘯北得意道:「還是大哥高明。如果這次葉家那個丫頭出事了。葉家怎麼也不能可會倒到殿下這邊來了。那樣殿下還是要在諸多地方更加依賴我們程秦兩家。如果一日殿上得登大寶那我們程家就」
「住口。心裡明白就行了。萬事並不是事事都要宣於口地。」
翌日、郢城僅管如花在心裡對鳳崇業扣住自已不放地事很是不滿。可心中還是對能回京城而感到雀悅。今天是起程地日子。如花天還沒有亮就醒來了。在薇兒地幫助下早早地就打理好自己地行裝。草草地用過早膳只等著那邊叫出。還好看樣子並不只是她一個人急回京城。鳳崇業和秦沐陽那邊也是早早地就都準備好了。辰時初刻一到這邊地大隊人馬就開拔了。
如花告別了服侍了自己幾天地薇兒就坐上顛得讓人想吐地馬車。終於在忍受了半個時辰地顛簸之苦後乘上了南歸地船。
其實乘船地日子是很無聊地。一路上別說消遣。就是兩岸地景色都是差不多地。如花又沒有別地娛樂活動。除了手上那只「冰語」就沒了別地東西可玩。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鳳崇業清醒過來後就再也沒有吹過笛子。她就是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看到手上地「冰語」。至於原因她只是歸結於自己很有「守財奴」地天份。講究財不露白。雖不怕鳳崇業圖謀她地東西。可以不想讓他將這個抵作診資。她也說不清她只是就是知道「冰語」地事鳳崇業是不知道地。
既然不能撫笛,她又不想去搭理那兩個恩將仇報的腹黑男,只能搗騰了她手上那些假公濟私從程家刮來的各種上好藥材以打時間了。當然也有借此光明正大地理由來迴避鳳崇業無聊騷擾地意思。除了在武林高手手下保命的「安心散」外,她還配製了其他種常用藥。
她可是想好了,這次事件了結後一定要想個法子讓家人同意自己去濟世懸壺。自從許下了這麼個理想,她每次想起就會覺得格外充實。是啊,人生不過如是。以前地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人生可以迴避得了一時卻不能迴避一世。雖然讓葉家鬆口讓自己去濟世救人是有很大的困難。可自己既然有這麼個前進努力的目標就不能輕言放棄不是。自己可是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技術的四有新人啊。
日子就這樣在她一天天的搗騰中過去了。眼看著路程就走了一半,到了許州地界。因為現在是秦淮河漲水的季節。昨日下了暴雨引了許州秦淮支流的許多地方暴了山洪。可巧附近又全是沒什麼人煙的地方,如花他們所乘的船隻連個靠岸的地方都沒有。還好他們的船夠大夠結實,水手們也夠本事,才堪堪抵過了昨夜那一場暴雨。
如花現在正無精打采的坐在艙窗的邊上,看著窗外密密的大雨,感受著船身的晃動。現在的雨勢雖然不及昨夜猛烈,可也不算很小。船上的水手們和隨行的侍衛們現在大多分作在兩班,一班為大多數人在抓緊時間補充昨夜忙碌了一晚的睡眠,另一班正在清理船上的積水。
「小姐,小姐你在嗎?」一個半熟不熟的男聲在艙外響起。
如花聽到後起身打開了艙房的門,看到一個侍衛正在一臉焦急的等著自己。雖然有些面熟也知道是自己這一行的一個侍衛,自己還幫他治過外傷。只是如花還是不記得他的名字,只能問道:「找我什麼事?」
「小姐你還沒有休息真是太好了,我們那邊在清理積水的時候有李強他不小心摔倒了,而且摔倒的時候還讓手中清積水的鐵斗給劃了一道好長的口子,正在流血呢。能不能請小姐你過去幫忙看看?」這個侍會急切的道。
「等我一會,我拿點藥。」如花轉身又取了一點金創藥和去風的藥丸就跟著他朝外船尾了。
如花跟著這個侍衛一路朝船尾去的時候她現這邊並沒有什麼人,她卻以為大家都具在那個受傷的侍衛邊上去了,沒有想其他。
直到她到了船尾後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時才知道事情不對勁了。她看看四周的甲板上沒有一個人,前面那侍衛手上又多出了一把匕,就是白癡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她雖然不知道這個侍衛為什麼要害自己,卻只能強自己鎮定的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只能靠自己了,雖然她很想叫救命,可也知道這是白叫了。就算有人聽到呼救聲,卻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們趕到了,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那還有個屁用。
「小姐,你是好人,我也不想的。可我沒有辦法,如果小姐你不死,那我一家老小就都要死了。」這個侍衛臉上的神色有不對,一看就知道他有些心神不穩。
也許有機會呢?如花看著他的臉色道:「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我姓葉,是蕪州葉家的小姐,你要是殺了我,葉家一樣可以讓你九族全滅。如果你放了我,我能保證葉家全傾盡全力救出你一家人。」
那個侍衛拚命的搖頭:「不可能的。」
說完就一把拉過如花,把手中的匕放到了她的脖子上,鐵製的匕那種森冷的冰涼讓如花的心也跟著冷了。她本也沒有指望那兩句話能說服他,她為的只是想拖拖時間,希望能有人能現這邊的情況。可現在事實證明她還是有些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