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你怎麼來了?」
這一句話打斷了如花看向神像的目光。ashu8(本書由愛書者)這時如花才現原來除了自己這一行人,大殿內還有兩個看上去像是一對夫妻的年青人。其中說這一句話的就是前幾天在蕭府見到的嫁與燕王為正妃的蕭景珍。想必那個站在她身邊正在和鳳崇業說著什麼的年青男子就是她的夫婿燕王鳳崇矢了。
「王爺和大姐也在啊,」蕭景瑜看到燕王夫婦也在,便有些不自在:「我與二姐來逛神廟的時候正巧遇到淑甜、嘉嘉和葉家兩位公子、小姐,大家便結伴同行。後來又遇到了吳王殿下和秦公子,嘉嘉說想來後殿看看,所以我和二姐也就跟著來了。」
蕭景瑜解釋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小心異異,好像生怕讓人誤會什麼。那是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再戀慕鳳崇業,也明白對蕭家、特別是燕王來說,目前登上儲位最大的對手就是聖眷正濃的吳王鳳崇業。現在自己和他同游月神廟,還讓身為姐夫的燕王撞上,不知道讓家中知道會怎麼罰自己。
「好了,平常因為礙於規矩你就很少能見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妹妹。難得今天能你們姐妹有這麼個見面的機會。」燕王鳳崇矢對自己的妻子說完,又笑著招呼其他人:「仲夏兄,前些日子本王府中一個管事回鄉探親帶了一些上好的瓊焰酒回來。本王可記得這是你心頭的最愛啊,哪天有空記來來本王府中一醉方休啊。」
在司徒仲夏點頭應下後,又對葉雲峻道:「雲峻近來怎麼沒去找平杭啊,上回見到他時他還向我這個表哥念叨著要與你再比一場呢。ashu8」
葉雲峻聽他這一說,立刻道:「王爺,我大哥和妹妹難道近日都在家中,我當然沒工夫陪洛平杭那傢伙。等過一陣子我就會去找他再比一場。一定會把他給打服了。」
他的話讓燕王笑了起來。燕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這才對。我可是等著看哦。對了,這兩位就是你大哥和妹妹吧。」
他話音剛落,葉雲嶸和如花就雙雙給這對年青的夫婦見禮。在他們行禮到一半的時候,就讓燕王給攔了下來道:「不用,不用,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大家都是年青人又何必那麼多禮呢,京城裡的人都知道本王可是最不耐煩這些。本王與雲嶸公子還是第一次見面呢,聽說公子一直都是呆在蕪州甚少進京啊。怎麼難得來了京城。也沒能讓本王一盡地主之誼啊?」
「草民一直留在蕪州代父母侍奉老祖母,前幾日才進京,匆忙間未能去各位王爺府上拜會請安。都是草民地疏忽,還請王爺見諒。」葉雲嶸拱手道。
說到這裡又轉向含笑看著他「表演」地鳳崇業道:「三弟,這可是你不對了。早知道你今晚也來神廟,還是和葉公子和仲夏兄同行。就應該通知二哥我一道來啊。人多也熱鬧點,只有我和你二嫂多冷清不是。」
「二哥,若是平常的日子倒也無妨。可今天可是夕月節,我這做弟弟的又怎麼好插到你們夫妻倆之間。誰不知道你兩位的感情最是深厚。今天來這神廟是求什麼還當我不知道呢。」鳳崇業說完還對燕王妃擠了擠眼睛,如願的看到燕王妃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你總是有理的。」燕王笑道,接著又對如花道:「葉小姐是吧。前些天本王就聽王妃說過,說是在娘家見到了一個長得和雲峻一個模樣的小姑娘。今天一見果然呢,如果不說的話只怕人人都會以為你和雲峻是同胞所出的龍鳳胎呢。聽說葉小姐以前和景瑜還有楚小姐是同窗,你們幾個還要多多親近才好。本王還有個妹妹明珠,她年紀與你們一般大,卻一直沒什麼朋友,你們大家要是有時間能與她交個朋友也是好地。」
他這些話讓葉雲嶸心中一緊,一直以來家中都刻意隱去如花的身世,雲峻比如花也只大八個月。一般人只知道如花是早產兒。今天燕王這一句話倒底是什麼意思?
如花從燕王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在打量他。燕王從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歲。容貌也是極好的,與鳳崇業在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身量比起鳳崇業要稍矮半個頭。穿著一襲暗青的長衫站在那裡頗也給人一種玉樹臨風之感。他是鳳崇業的二哥,當今聖上地第二子,母妃又是身居四夫人之一的正一品淑妃。因皇長子生母出身微賤,而蕭後所出的嫡子又生來體弱很難養到成年,所以他的確是很有入主東宮地希望。
如花覺得他說起話來卻像是四、五十歲。ashu8見他從自家兄弟起,把在場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照顧到了,並沒有顯出親疏,言語之間還特顯親和。只是這種親和在如花看來不太自然,顯得有幾分刻意而為的做作。讓如花一時間有種錯覺,現在不是在神廟莊嚴地殿內,而是在他燕王府中,自己這些人也不是來神廟祈福的而是去他燕王府做客。與鳳崇業那傢伙帶給人的如沐春風之感要不同,他口中說得是冠冕堂皇,可如花怎麼看都覺得他那笑容都像前世的那個經理。笑得再燦爛,也是藏著刀子的。
這時的燕王妃雖是含笑看著丈夫與殿內的眾人寒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今天她特地求得丈夫與她同來神廟,就是為了求子。她嫁入燕王府已有三年光景,卻沒有能生下嫡子,這一直都是她的心病。雖然在人前她與鳳崇矢是人見人讚的恩愛夫妻,實際上她要不是個有強大地娘家,只怕現在王府中早已沒有了自己地立足之地。做了三年的燕王妃,她自認十分瞭解自己地丈夫是個怎樣的人,所以她更加明白他對蕭家的看重才是現在自己在燕王府立足的根本。可是今天,自己的妹妹,被人稱為蕭家掌珠的妹妹卻與他最大的對手吳王鳳崇業一起同游神廟。雖然同行的還有另兩個國公府的少爺小姐和葉家的三兄妹,可也難保多疑的丈夫不會認為蕭家有意將景瑜嫁給鳳崇業,想在他與吳王之間左右逢源。如果前幾天沒有收到葉家拒婚的消息還能有所解釋,可現在……
想到這裡,她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葉雲嶸。好一個溫文爾雅的葉公子,要不是該死的程家橫插一槓,他就是自己的妹夫了。那樣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麻煩了。葉家拒婚的理由她也很是清楚,雖然她也恨葉家的兩面不肯得罪,可更恨攪黃這件事的秦貴妃和程德妃。只是明明是景瑜讓葉家拒了親,那麼向來自視甚高的景瑜怎麼還會和他走在一起?
這個疑問讓她再將次目光轉到了蕭景瑜的身上。只見蕭景瑜雖是有些為今天在這裡遇到燕王夫婦而心有忐忑,只是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鳳崇業所在的方向看。而恰好鳳崇業現在的位置就在葉雲嶸的身邊,於是燕王妃開始微微蹇起了秀眉。妹妹這分明是春心已動的模樣,只是不知道她看上的倒底是誰?以現在的形勢來看,葉雲嶸暫時雖是不太可能,但只要這兩年自己的丈夫能登上儲位,也不排除以後能有所希望。
可她要真看上的是吳王,就糟了。爺爺和姑姑向來就最疼她,而且以後也難保蕭家以後真能為了左右逢源想將她嫁給吳王。為自己以後的前程,她絕不允許這種情形出現的。她雖然也很疼愛這個妹妹,可嫁入皇家的這些年,讓她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再親的親人,也只能利用。凡是妨礙自己登上皇后寶座的人都是自己的敵人,都應該被剷除,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能例外。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生,景瑜就絕對不可以嫁給鳳崇業!想到這一些,她決心今天一定要留意景瑜倒底是看上了誰。如果是葉雲嶸也就罷了,要真是鳳崇業,那她就少不得近日要再回娘家一趟了。
就在燕王妃心裡百轉千回的時候,燕王也與殿中諸人寒暄得差不多了。
「三弟、諸位,本王和愛妃已頌過經文了。就不在這兒耽擱你們了,本王和愛妃就先行告辭了。」說罷便和燕王妃相攜而去。
終於走了!如花真想揉揉自己有點暈的太陽穴。皇家果然是強的演員培訓基地,看看剛離去的燕王小兩口,再想想前些日子在宮裡見的玉妃和秦貴妃,哪一個不是天後級的人物。只是相形之下,也許這鳳崇業才是個中翹楚呢。如花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臉上笑意就沒停過的鳳崇業。
像是感覺到了如花的目光,鳳崇業沖如花眨了眨那明顯泛著桃花的大眼睛,讓她很是無語。
「好了,大家要祈福的就自己捻香吧。」鳳崇業招呼大家道。
「總算是走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司徒嘉嘉小聲對如花道。
見如花露出不解的表情,她又小聲道「雖然燕王人很親切,但我總覺得與他同在一室有些不自在。」
原來大家都有感覺啊,看來燕王的功夫還有些不到家啊。如花沒有出聲,只在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跟著司徒嘉嘉從黑色的檀木香案上拈起了一柱清香。與眾人一起跪拜在繡著雪白優曇蒲團上行了叩拜禮。
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誠心在求福祈願,她這一拜卻是十分誠心的。她雖是不信神佛,可如果這位先皇后也許是和自己一樣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前輩達人,便也值得自己這誠心一拜了。
就在她俯下身子的一刻,她忽然聞到了一陣異香。
這個,好像是曇花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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