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整理了衣裳,走出門去吩咐齊烈叫幾個人來把她的抬到馬車上,齊烈遲疑了一下,「側妃娘,您的袖子上怎麼沾了這麼多火油?」
蕭吟也不答話,齊烈滿腹狐,可是皇上叫他在這裡看著人,他並沒見著什麼人,也就擋不了蕭吟搬東西進宮,只得叫幾個侍衛去搬她的幾隻箱子,等到齊烈看見最大的那只箱子的時候,惑得更甚了,「側妃娘娘,您要進宮去,只管帶些細軟便是了,帶這麼大一隻箱子是做什麼呢?這些大的東西,您進了宮去,自然有下人們給您收拾的。」
蕭吟看了他一眼,可是沒跟他對視,立刻轉開了視線,「齊侍衛這是什麼意思,我愛帶著什麼進去就帶著什麼,我的東西叫別人拿我是不能放心的。
齊烈無話可說,蕭吟畢竟還是王妃,可他總覺得有些問題,蕭吟始終都站在那只最大的箱子旁邊,齊烈也走了過去,聞到箱子上一股強烈的火油味,他警覺起來,「娘娘,您在深宅大院裡住著,怎麼會弄出這麼多火油來?」
「你看錯了,沒有什麼火油。」蕭吟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有些陰沉。
不過齊烈是死的人,就是不會看人臉色,「側妃娘娘,我在戰場上用過多少次火油了,不會連這個味都聞錯的。恐怕我得檢查一下王妃娘娘的這只箱子果裡頭都是火油的話,恐怕就不能帶進宮裡。宮裡最怕走水,多少年前的老規矩了,這些容易著火的東西都是不能帶進去的。」
蕭吟猛地抬起頭來,狠狠:盯著齊烈,「你給我讓開。」
齊烈猶豫了會兒還是打定了主意,「側妃娘娘恐怕不行。皇上命我在這裡……」
蕭吟咬了咬牙,臉上顯出瘋狂的色,「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燒了這只箱子吧。」
齊烈不知道她是什麼意。蕭吟冷笑了一下「我總還是皇上地妃子。齊侍衛。是誰給你仗著腰桿子敢這麼無禮。就連我地東西。你也想搜搜?我要搬幾件自己地東西。不用請出太后來吧?」
像配合她這話似地|頭又走來兩個太監帶著一夥官不官民不民地侍衛。「太后懿旨。『讓蕭丫頭即刻進宮來』。齊侍衛。你們這是擺擂台呢?磨蹭什麼啊?太后地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再遲一刻。你有幾個腦袋夠太后她老人家砍地。」
吟地臉色回過些來「公公。還麻煩你們回去回稟太后個侍衛不准我把自己地東西帶進宮裡去。還得請太后地懿旨。」
齊烈有些緊張「側妃娘娘。齊烈沒有冒犯您地意思。」
蕭吟不再看他頭對那幾個侍衛說道。「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些把東西搬上去。這時辰進宮已經晚了。」
幾個侍衛沒奈何。把那隻大箱子抬上了蕭吟地馬車。蕭吟也坐了上去。「走罷。」
「等一等。」齊烈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拉住了蕭吟的馬,梗著脖子說道,「我看……我看……還是等一等,我叫人去跟皇帝稟告一聲,我看……我看還是請一道聖旨,然後……然後側妃再進宮吧。」
蕭吟猛地掀開簾子,用力太過了,把馬車前頭的簾子都拽了下來,「你放肆。馬伕,走,不要理會他。」
齊烈有些猶豫,那兩個太監也連聲呵斥他。子攸在箱子裡快要被濃重的火油味道給嗆暈了,心裡面焦急得很,她希望齊烈能想到什麼,千萬不要放蕭吟的馬車走,可是聽外頭的聲音,齊烈定然壓力很大。
蕭吟氣得似乎有些瘋癲了,「齊烈,你不過是我們家的一條狗而已,你現在還要來咬主人不成,你要造反了麼?公公,齊烈造反了,叫人把他拿下。」
一個太監哼了一聲,「聽見皇后吩咐了沒有?殺!」太監帶來的那夥人都亮了傢伙事,齊烈一見就知道不是宮中的侍衛,武器各式各樣的,倒像是一夥江湖匪徒糾集在了一起。齊烈帶來的侍衛也都抽出了刀劍,眼看情勢轉急。齊烈有些猶豫,可是他的腦子卻還是清楚了,一隻手緊攥著蕭吟的馬韁繩就是不鬆開。
蕭吟喝了一聲,「齊烈,你要造反嗎?」
齊烈不知如何是好,就聽見院子外頭一個人的聲音傳了進來,「蕭氏,你是要造反嗎?」
齊烈鬆了一口氣,蕭吟哆嗦了一下,抬起頭來,「王爺,不,皇上,你怎麼……你怎麼回來……」
司馬昂走進了院子,身後跟著劉捨和一干侍衛並外頭溫將軍的士兵,身旁還有個蕭吟不認得的老道士。蕭吟絕望了,她的馬車裡一直燃著一根蠟燭,她伸手過去,拿起了那根蠟燭。「皇上,你別過來。」
司馬昂站住了腳,「蕭氏,王妃在你的車上吧?你請她下車吧。」
齊烈的汗都淌下來了,王妃果然是在那只箱子裡麼,「皇上,蕭妃的車裡都是火油,沾著一個火星子……」
司馬昂怔了一下,不再像方纔那樣鎮定自若,「蕭氏,你是
心瘋了?你滅掉蠟燭,從前到現在的事全都一筆勾銷你計較。」
「皇上,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皇上覺得我還能回頭嗎?」蕭吟在馬車上坐著,兩行眼淚滴了下去,「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始終都不能討得皇上的歡心。可是……可是……」她不知道怎麼才能說清楚,「我……我不能讓穆家的這個賤人再蒙蔽皇上。」
她手裡的蠟燭落了下去,司馬昂痛叫了一聲猛地向她的馬車,可是他的心狂跳著知道自己趕不上,火油馬上就會燃燒起來,他的妻子,他的子攸就會在他的面前被活生生燒死……
一個人影略過他的面前,比他快得多,飄飄渺渺如同仙人凌空飛過,蕭吟的蠟燭落入了那人的手中。蕭吟的眼前一花個其貌不揚的老道士就站在她的馬車上,身上的粗布衣裳似乎還沾著泥垢。蠟燭的火焰就抓在他的手裡,雖然燙傷了他的手,可是火熄滅了。蕭吟最後的希望熄滅了,她突然嚎哭起來。
司馬昂無力地在原地站了一句話的功夫,才擺擺手「把蕭氏拉開,關起來。」
嚎哭的女人被走了,司馬昂叫士兵也退出去圍只剩了幾個侍衛,他上了馬車,打開箱子,看到子攸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兩隻手先伸了出去,叫他把手腕上的繩子割開。司馬昂一言不地割斷了她手腳的繩子,把她慢慢地摟了出來,擔心地看著她,「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我叫太醫過來。」他剛想抱子攸,就被子攸推開了。
司馬昂心頭一陣難過問她,「怎麼了生我的氣了麼?用了一宿都沒找到你,確實沒用了點。」
「不是子攸低地笑了,「我的身上太髒了的龍袍還是簇新的,我聽說皇上的龍袍都是不水洗的,穿到髒的時候就不再用了,可惜了得,糟踐綾羅,耗費人力……」
司馬昂有些想笑,又想皺眉,結果看起來很怪異,最後吻了她的唇,「閉嘴,皇后。你怎麼還能這麼多話,九死一生啊,子攸,九死一生。」他喃喃地說著,不住地親吻著子攸,子攸推開了他,外頭還有侍衛,這裡可不是草原啊。想到草原,她又看了看司馬昂的衣裳,有了這身衣服,怕是再不能到草原上去了,好可惜啊。
司馬昂抱著她下車,失而他怎麼也不想鬆開她。雖然滿身是油,不過子攸這一刻也覺得心恬意順,可是又想到死了的那些人,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司馬昂用袖子擦了擦子攸的小臉,又摸了摸她一邊微微有些腫的面頰,「可別再難受了,這個時候身子要緊。」他又看了看在一邊微笑的師父,「子攸,過來謝謝師父,虧得師父在這裡,不然我真是……」他沒能說下去。
老士笑了,「皇上,你已經是皇上了,萬不可這樣說,貧道就是為了皇上和皇后肝腦塗地,那也是應該的。」
攸已經向他做了個萬福,「不是那樣說的,師父的救命之恩,我們是不敢忘記的。」
老道士連忙還禮,可是卻掩不住唇邊的一抹笑意。「皇上,娘娘,時辰差不多到了,你們該換了衣裳進宮去,還有許多事要做。貧道斗膽再多說一句,皇上現在雖然已經是九五之尊,可還是須得謹慎才是,萬事開頭難啊。」
司馬昂點了點頭,子攸微微笑了,司馬昂已經是皇上了,可是看起來還是司馬昂,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連他那股謙和自然的態度都沒有什麼變化。可能這樣是最好的,權力要落在並不是很在意權力的人手中,才是好的,也才能是安全的。
司馬昂摟緊了她,帶她到另一個院子裡梳洗打扮,只是不得不素雅得很。
先皇的靈柩還停在宮裡,大將軍的靈也停在穆府裡,六兒和許多本來跟子攸都親近的人都死了,司馬昂看得出子攸臉上的憂傷。
他在一邊坐著等她,子攸回過頭來,沒有六兒,她自己梳頭總是很費勁,「是不是耽誤的時間太長了。」
「不要緊,」司馬昂輕聲回答她,「你就慢慢地來,以後,咱們有的是時間。」
子攸微笑了,從鏡子裡看著自己夫君那張英俊而成熟的面容,雖然她的心中還是傷悲的,可是卻知道以後每天都會比從前更好。司馬昂想到什麼忽然笑了,「子攸,你的院子燒了,燒了不少銀票和賬本吧。」
子攸怔了一下,丟給大顥國年輕的皇帝一記白眼。
就是這樣,這裡就是故事的結尾,不過,還會有一個尾聲。
南瓜刀先在這裡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o((o沒有大家的支持,我可能早就寫不下去了。小說寫得其實很爛,幸虧大家沒有放棄我,也希望下一本《悠長假日》能夠寫的更好一點,能夠回報大家的期望(*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