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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文 / 但願長醉不復醒

    一百二十六章

    蠻族的可汗死了,蠻族的軍隊不再有鬥志,撤軍只是早晚的問題整個銅羊關上的人都喜氣洋洋的,尤其是司馬昂帶來的那些金吾衛們,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戰爭也肯定很快就會徹底結束,這些公子哥兒們都在算計著日子,就算趕不及回家過年,可也總能在家裡過上正月的。

    平日裡誰也不覺得京城裡頭的那個家有多好,可是如今就不同了,銅羊關上的苦日子人人都過夠了,巴不得回家去享福。況且,戰爭得勝了,他們也都算得上立了軍功的人,等回去了,封官進爵那就都指日可待了。

    大家都在盤算著今後的仕途,至於大家對那個硬把他們留在這裡的統帥的看法,那就各不相同了。原先人人都恨他恨得牙癢癢,不過現在打勝利了仗,有人真心地感激崇敬他,有心想要跟他做一番事業;有人不痛不癢覺得自己既沒死沒殘又得到官職,也就丟開手了;可有些人卻記在心裡,司馬昂是王爺不假,可算不算是皇儲卻不一定,眼下在軍隊裡,在銅羊關裡他確實是天,誰也奈何不得他,可等到回到了京城,那就一切都不同了。

    蠻族可汗一死,戰爭的陰影剛要褪去,銅羊關裡陰謀的味道就濃了起來,這個小小城關裡的越來越像京城了。本來這個調調該是那個在陰謀爭鬥裡長大的子攸所熟悉的,可是一來這一回是在銅羊關裡,子攸四處玩玩還可以,她一個女子在這裡跟人說話就不方便得很了,二來她這段日子差點被司馬昂寵上天,心裡面稀里糊塗地,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的事。

    再說,「幾個富家弟,能成事的人都想幹大事,不能成事的人,什麼事也成不了。」子攸偶然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司馬昂並不是很在意。

    子攸正枕著他的大腿讀一卷書,「還是留神罷,土話說狗急牆,那是再不錯的了。眼下暫時沒事還好,要是有事那就不好說了。如果爹爹真要繼續打下去,還是該找機會把那些金吾衛打回去才是,在京裡我就看不上他們論打仗他們實在沒什麼能耐,還是早點換回正經能打仗的兵士才是。」

    司馬了答道,「大凡居上位,取人要心存公平,要以才德論人。」

    「我怎麼不心存公平啦?」攸不服氣地向上仰起頭,「我取人又沒看出身,不然我不就用金吾衛了麼?哼。」

    「我說你取人的時候,不能只取那些出身貧寒的。貧寒人家地未必無才,可富家子弟也未必都不堪使用。也不該太偏激了些才是。」司馬昂低聲說,一面愛憐地撫摸著子攸地頭,拇指在她臉上滑膩的皮膚上輕輕滑過,子攸抓起他的手來放到眼前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說的也是,瞧你這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兒,竟然在銅羊關地寒風裡磨粗了手指。」

    司馬昂抬起自己地手看了看。也忍住笑了。「原來我也是夫人瞧不起地富家公子哥兒。」

    子攸爬起來縮進司馬昂地裡。「你說地很是。我自己原沒想到。我確是偏了些。都是因為我在家時候瞧著像我哥和他那些公子哥兒朋友們不順眼。才覺得富家子弟都是不成器地。這也是有失公允了些。」她話是這樣說。卻驕縱地抬起頭來。司馬昂寵溺地吻了吻她地額頭。她才滿意地點點頭。想了想又笑著說道。「不過這些公子哥也是難管地很。你也真是厲害。你一到銅羊關就殺了人。京城裡都穿遍了。」

    「說我什麼了?」司馬昂皺了皺眉頭。總之不會是什麼好話。「那也是不得以。非常之時。須得要做非常之事。」

    「也得有你這樣有非常之才地非常之人才行。」子攸忍不住又狗腿了一句。她現在心滿意足。看著司馬昂哪裡都好。嘴裡像含著糖一樣。誇讚司馬昂面色有些紅。

    「你這些話。可不要被外人聽到。不然非有人笑掉牙不可。」司馬昂扯了扯子攸地小耳朵。「我哪裡有什麼非常之才?」

    子攸聽到他說不要被「外人」聽到。越得心花怒放。搖搖頭撞開他地手。「總之我看是有:」

    一句話說得司馬昂也笑了,心口裡軟綿綿的,看著子攸那張笑瞇瞇地小臉,她那副心滿意足的神態,實在讓他疼到心裡去了。他想要守著子攸,想著要讓她永遠如此才好。他從前從來都沒想過,自己能讓一個人這麼心滿意足地開心的時候,自己竟然也會跟著這麼高興。

    「我說的可是實話呢。不過等以後你做了皇帝,那每天都有許多人恭維你些不合實際的虛話,會把你說成是古往今來第一聖主賢君,會說你德比堯舜什麼什麼什麼什麼的。」子攸吐吐舌頭,「就像現在每天都有許多人跟我爹爹說他文治武功如何了得,甚至連穆建黎那個草包每天都被數不清的人誇讚有什麼大賢能。爹爹就還算好了,可是穆建黎那個傻瓜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將來……將來……」

    「將來無論在外邊是好是壞,回到家來,我都是你的夫君。」司馬昂接過了她的話,「子攸聰明,我知道子攸的心思。」他撫起子攸的面頰,在她的唇

    地親吻,「將來我也不能算是守成的君主,所以現辛,我總不會忘記的。」他的額頭抵在子攸的額頭上,「何況有你這個小東西陪著我呢,我哪裡忘得了,別看你現在這麼溫柔可愛,呵呵。」他輕輕地笑著,「可我也不是沒見過你厲害時候的模樣,我若是行得不正,做得不好,你不會吃了我才怪呢。」

    「喂喂,司馬昂,你想要我一直陪著你麼?」子攸轉過身來,面對著司馬昂,跪在他的懷裡,雙手環住他地脖子,瞪圓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你會一直希望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麼?」

    「你想要我起誓麼?」司馬昂捏住了她的小臉,故意十分得不溫柔,「問的是什麼廢話呢?」子攸的嘴一扁,他連忙放開手吻上她的臉。

    「哼,若是你有了別的妃子,我才懶怠管你呢!你若有了別的女子,我就不當你是我的夫君了。」子攸皺著一張小臉,凶巴巴地說道。

    「那夫人要休掉我麼?」司馬昂問道。

    「要休地。」子攸在他地臉上咬了一口,「我告訴你哦,到那時候,我可不稀罕什麼皇后子哼,太后我都不稀罕,就更別說什麼皇后我就自己悄悄走掉,走到你找也找不到的地方。到時候叫你自己去後悔。」她停了停,「我不在的日子若是很長很長,你總會有一兩次想起我的時候有些後悔的吧?」

    司馬昂忽然覺得這話很不好,說得他心裡疼得很,他把子攸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地腿上,緊緊摟在了懷裡,「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啊?你還真想著有一天咱們會分離麼?咱們做什麼要分開呢?你不是說過,要永遠都相信我的麼?現在卻在心裡轉著將來抽身退步地念頭。」

    「我我我不是那那那個意思。」子攸急的有點結巴,她覺得司馬昂好像是生氣了,以為她真的不信他,「我不是不信你。可來的事誰都說不準,,我也不是說你不喜歡我了,若是你也喜歡我,也喜歡新的女子呢?那也不算是你不好,不是麼?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不是你不好,是我……是我不喜歡糾纏在女人的爭風吃醋裡。何況宮裡爭風吃醋地結果都是你死我活的。我不想殺了你喜歡地女子叫你恨我,說……說句實話,我更不想我自己因為某個女人的陷害而被你殺了。說句……說句喪氣地話,要是咱們始終也沒有那一天,我是叫穆建黎給殺了的,那……那也沒什麼,我根本就不怕,我怕地是我是被你殺死的,那叫我……那叫我……」

    司馬昂感覺到子攸說到這裡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子攸,你害怕?你怎麼就非要想到自己是會被人殺死的呢?」司馬昂抓住了子攸的胳膊,心口裡平添了許多氣惱,「你怕什麼?怕那些沒影兒的事做什麼?」

    子攸無意識地突然掙扎開他的手,兩人都愣住了,子攸先笑了,伸出手來重新摟住司馬昂的脖子,「我是瞎說的,你不要在意。」

    她又說了幾句別的,司馬昂卻沒有接口,他看著子攸的眼睛,子攸不想被司馬昂那雙深邃的眼睛看,她轉開了視線。司馬昂終於想起來了,「大將軍是當著你的面殺死你娘的?」

    子攸的臉色變了,司馬昂忽然想到了子攸被刺了兩劍的那天夜裡,當子攸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也曾流露出過這種恐懼戒備的神情。他忽然明白子攸為什麼像個男子一樣膽大,為什麼能像個男子一樣獨自承擔責任,一個將軍府裡的小小女兒,為什麼非要想方設法握著巨大的權力,像個男子一樣行事。天性豁達胸襟開闊是一半原因,而恐懼則是另一半原因。至少子攸不畏懼死亡,屢屢犯險,那並不是因為她比男子更勇敢,而是因為她害怕不能控制,他想像著幼年的子攸是如何親眼看著娘親毫無反抗能力地被父親殺死,對於一個年幼的女孩來說,母親或許曾是她所有的依靠,和最可靠的保護力量,而那個依靠輕而易舉地就被人毀掉了。子攸或許不害怕危險,可她一定害怕無能為力地被傷害。當危險不可避免的時候,恐怕子攸會選擇死亡,而不是等待死亡來選擇她。

    司馬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子攸也低下了頭,最後他試探地摟住了子攸,子攸笑了笑沒有再推開他,可是她笑得有些悲傷。司馬昂不想哄勸她,她是這樣聰明的女子,言語對她沒有多大的效力,他笑了,笑得有些心酸,「我是不會有別的女子的。可如果有一天,你還是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跟我生氣了,那你也別走的太遠了,就在城南開一家小餛飩店吧,這樣我想要找你賠禮的時候,還尋得到你,不然我偶然錯了一次,就要失去你,那你讓我後面的半輩子如何過呢?」

    子攸低著頭笑了,她點點頭,心裡面暖了起來,那些鬱結在心口的痛楚和不安似乎隱去了不少。她的臉輕輕貼在司馬昂的胸口,從第一面開始,她總是在想,或許這個男人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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