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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節 死亡陰影 文 / 翻手男覆手女

    戰爭降臨,陰雲籠罩在整個西大6沿海地帶。

    格魯國那龐大的軍事體系迅運轉起來,從北邊的白令隘口到南部的附庸城邦,最高警戒的命令飛快出,整個國家都動員起來。只不過,他們暫時沒功夫去援助自由聯盟,因為現在被東大6異術者打得淒慘的,是格魯國的商貿中心——索斯港!

    安基島人居住的府邸陡然安靜下來,除了醫生們還在繼續觀察米麗夫人的病情,其他格魯人都離開了。整個府邸裡,辛蘿成為最有決策權的人。

    刺殺米麗夫人的副官擁有形似玉閣信物的玉飾,這到底證明了是玉閣餘孽為報復而行刺,還是有人故意誤導,以給死人潑髒水來掩蓋真正的幕後陰謀家,目前都無法確定。

    在這種情況下,傑倫特的嫌疑無法洗清,自由聯盟在遭到攻擊之時卻沒了最高軍事長官,唯一能作主的賽菲爾小姐又傷重昏迷……辛蘿真是越想越頭疼,在房中繞了半天,終於一狠心,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吱呀」一聲,牢房門被人推開。禁閉中的傑倫特抬起頭,一雙嬌媚邪魅的眸直直映入眼簾,讓他腦中一嗡,禁不住心蕩神搖起來。

    「東大6的艦隊正在圍攻自由聯盟本島,我真的好擔心。少將閣下,你能幫我打敗他們嗎?」漂亮的小妖狐瞇著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曖昧又熱切的目光盯緊了他。

    「是的,我的美人,我會打敗他們!」少將拚命點頭,心中熱血湧動,恨不得現在就拔劍而出,將那些膽敢讓美人煩惱的東大6混蛋殺個精光!——

    西大6反擊東大6的侵略,第一場初具規模的戰爭是在一個中了媚術的少將指揮下進行地,這樁史實是日後聞名大6的傑倫特元帥輝煌戰績中最可笑最難書寫的一件。卻也是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一條八卦花邊。

    睜開眼便看到精靈擔憂的臉,賽菲爾慢慢吐出一口氣,低聲說:「永恆,你能帶我盡快返回格魯嗎?」

    將路維留在倫伊島重建城防,賽菲爾借了一艘小船,同精靈一起揚帆西返。雖然這樣行進度比較慢。但她再也沒有氣力使用飛行術了。

    看著她朝大海蹣跚遠去的背影,伊修塔爾.蘭斯特嘴唇微抖,湧到嘴邊地話卻始終無法出口。她很想問對方——為什麼你會鬥氣,而且極像黃金鬥氣,為什麼你要一直隱瞞雙修者身份……但她明白,現在並不是個提問題的好時機。

    「小姐,不用介意那麼多。」管家站在她身邊,溫和笑著。「不管亞姆小姐是武士還是異術者,她都是你選擇追隨的對象,不是嗎「受氣包,你說得對。」清麗少女終於釋然,「我們要做的,只是保密而已!」

    不知從何時起,就是從那道漸漸變小的纖細身影上。她獲得了勇氣、信念與力量。或許只是因為那種永不言輸的勁頭、直面水使的氣勢,讓她深深折服於那看似柔弱的金少女。從很久以前,她便仰慕賽菲爾、喜歡賽菲爾,並且下定決心學習她、她。既然如此,她還要介意身份之類做什麼?認定她,追隨她,信任她,報答她,這就夠了。

    「城主大人,海上巡邏分隊已經……全部……」

    「一艘船都沒有回來?有更詳細地敵方情報嗎?」索斯城主府裡。中年人面色沉肅,眉頭皺得極緊。這怎麼可能?索斯海軍實力不俗,即使是巡邏的隊伍,也不可能輕易讓人連鍋端了!

    「只能確定是東大6的艦隊,而且船隻數量並不多!」

    「數量不多,看來並不是大舉進攻,只是小規模的試探攻擊。」有參謀在一邊分析著,「但能這麼快解決巡邏隊,恐怕對方有強手壓陣!」

    是異術者嗎?但異術者的力量怎麼會這麼強大?房中聚齊了十多人,聽得這個分析。不由得面面相覷。

    「哇,這次真是好大的肥羊!」輕佻的聲音突然從房樑上傳來,嚇得房中眾人刀劍齊出,牢牢護定了索斯城主。

    「閣下是誰?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城主倒是沉得住氣,微笑問道。「若是想找我做買賣。不妨下來細談。」

    「嘻,不錯。我就是來做買賣地!」房樑上突然出現的是個蒙面人,整張臉只露出一雙形若桃花的淡粉眼眸,看起來妖媚無比、輕浮無比。

    「本來想來綁個城主換點銀子,沒想到遇上更大的買賣,我真是好運。」男子翻身而下,吊兒郎當斜坐在椅子上,媚笑道,「城主大人,我幫你打仗,你付給我報酬,怎麼樣?」

    城主細細打量對方一番:「報酬?怎麼個算法?」

    「讓我想想……唔,就先定下城主府半年的收入吧!」擁有一雙桃花眼的男子懶洋洋說道,「你答應的話,我就幫你搞定風使。」

    房中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不止因為這人的級獅子大張口,更因為他說——風使!

    「咦,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能把縱橫東疆的索斯海軍打得這麼慘,若不是風使親臨,哪支海軍能夠做到?」

    一咬牙,索斯城主就此拍板:「好,這買賣我做了!」——他並非貴族,而是商人出身,而且是個很喜歡冒險的商人。

    「有膽識、有氣魄!」桃花眼輕輕擊掌,讚歎道,「怪不得能養出那種兒子……」

    城主雙眼一亮:「閣下認識蘇迪?」

    「啊哈,我挺欣賞他地,不計後果的傻大膽一個!嘿嘿,看在你兒子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次。」眾人聞言剛要鬆口氣,不料桃花眼話音一轉,「說好叻,半年的收入,一分都不能少!」

    日昇又日落。日落又日昇。賽菲爾終於回到了格魯國都的府邸,辛蘿匆匆趕到,將情報分析的卷軸交給了她。

    草草掃了一遍辛蘿的分析,「玉閣餘孽」這幾個字一入眼,心頭便似有只大錘在拚命敲打,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定了定神。她咬著牙走向後院。彷彿知道她的歸來般,一個孤零零的黑衣身影就站在米麗夫人地房門處等著她。

    賽菲爾一看到那熟悉的黑衣,便顫抖著聲音問道:「是不是……」

    點點頭,黑衣人垂下眼,藏住了目中深深地痛楚與悔意。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真去療傷。他只是離開了幾個小時,滿以為驚嚇過度的米麗夫人會休息許久,他正好趁機治療一下自己沉重的傷勢。哪料半昏迷中的夫人會早早醒來。而且立刻便去花園散心,還恰恰遇上了那名居心叵測地副官!一切彷彿早已注定,讓他再一次體會到世事地無常。

    連這彷彿無所不能地席暗衛都確定了……賽菲爾徹底怔住,連手腳都無法動彈。好久,她才能如牽線木偶一般機械的作出動作。

    「你,你沒事吧?」賽菲爾緊緊捏住拳頭,拚命壓抑胸口那股幾乎要將她擊垮地深度驚惶。

    黑衣人並不答話。只是側身推門,示意她進屋。可那張隱隱帶著黑光的青灰色臉孔,似乎說明著他極其不妙的身體狀態。

    幾乎是僵硬著走入米麗夫人的房間,賽菲爾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精靈原想跟著進去,卻被黑衣人擋在門外。看到他們地沉重臉色,精靈不由得緊張起來,破天荒沒有強行跟入。

    「母親大人!」賽菲爾挪動著硬邦邦的雙腳,好不容易才走到床邊。有幾名醫生守在床邊,十分不安的對伯爵小姐低聲說明——躺在床上的那具軀體還有心跳,卻全然沒有意識。可能再也無法醒來。

    「情況是很嚴重的!你們這些醫生是沒用的!快出去吧。」女子的嬌聲響起,毫不客氣地驅趕了所有醫生。

    「狄蘭老師……」賽菲爾這才看清,床頭坐著的,是一張娃娃臉的雙黑少女。

    「我接到你家辛蘿的緊急求助信便連夜趕來了。」狄蘭盤膝坐在米麗夫人的枕頭邊,眨巴著眼說道,「她的情況很不妙,要不是有人給她持續注入某種力量,她恐怕早就死了。」

    賽菲爾的心中升起一絲感激,同時又有一絲悲涼。她當然知道那個輸入力量的傢伙是誰,可再這麼下去。米麗夫人沒救,破破估計也要不行了……

    「她體內有種奇怪的物質,和上次那個東大6暗殺者情況類似,但比他更嚴重。喏,你知道我說的哪個暗殺者吧?旭天和那個銀小子應該告訴過你吧?」

    賽菲爾點點頭。一顆心絞痛不止。當真是娜娜公主地忠心屬下干的?那豈不是說。是她害了米麗夫人?

    頭腦忽然昏沉起來,狄蘭的聲音似都飄忽起來。眼前一切彷彿變得不真實,伴隨著她沉重的呼吸時高時低,就像是身處虛幻世界一般。

    「你知道的,沒人能治療米麗夫人,因為根本沒人知道那物質是什麼!」狄蘭遺憾的話語還是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連精靈都束手無策,這就是現在米麗夫人面臨的狀況!雖然這樣說很無情,可我必須提醒你——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耳內轟然作響,賽菲爾的腦海裡一片混亂,似乎整個世界隨時會爆炸一般,又彷彿眼前地一切瞬間就會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對狄蘭說的,等她終於清醒過來時,房裡只剩下她和米麗夫人兩人。

    「母親大人……」賽菲爾跪在米麗夫人的床邊,輕輕喚了一句,便將臉埋入手掌,再也抬不起來。嗓子裡出「咯咯」的氣噎之音,她卻始終哭不出來。

    在經歷了那麼多以後,她才擁有了直面敵人的勇氣與決然;在付出了那麼多以後,她才獲得了與元素使抗衡地力量;在終於幹掉殺死碧地仇敵以後,在總算看到反抗「那人」的曙光以後,命運卻選在這個時候,給予她最沉重地打擊!

    對那個極不公平的老天爺。她一直在進行不屈的抗爭與掙扎,可是,她最終面對地,卻依舊是命運之神那嘲弄的笑。

    一時間,賽菲爾只覺身神俱疲,心若死灰。她從未有過這般沮喪、這般挫敗、這般失望的時刻。就像是溺水之人失去了那塊賴以救生的木頭,終於要沉入冰冷的水底了……

    就這樣順從,就這樣放棄嗎?就這樣屈服於命運,任憑死亡陰影籠罩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靜靜地跪在床邊許久許久,賽菲爾才抬起眼,咬咬牙站了起來。情況已然如此,她就必須面對現實。必須考慮她身後的那許多人……

    推門而出,忽然現精靈還等在門口。察覺到對方那股悲哀的目光,精靈大步走近,皺眉問道:「你的母親出事了?」

    「是呀,情況很不好。永恆……」賽菲爾挑起唇角,露出一縷絕少出現在她臉上的淒涼微笑,「可以把你的肩頭借我靠一下嗎?」

    「呃。當然可以,你……」精靈的話還未說完,就見賽菲爾幾步走近,逕直把自己投入對方懷中,輕輕將臉貼上他的胸膛。覺少女地肩頭在輕輕顫抖,精靈下意識的伸出雙臂,將金少女緊緊擁住,似要極力溫暖她一般。

    嗅著精靈身上那股好聞的花草氣味,賽菲爾暗暗歎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精靈似乎總能帶給她一種安心的氣息。就讓她放縱一次吧,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

    這是第一次,賽菲爾主動投入他的懷抱。精靈擁著她纖細柔軟的身軀,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賽菲爾?」他輕聲喚著,卻覺得懷中的身軀越來越沉重,似要往地下墜去。擔憂之下,他輕輕扳過對方地頭,卻現——她竟然,睡著了?

    打結的眉頭舒展開來,清逸的面孔上露出一絲淺笑。精靈心中湧起一股歡喜。一股驕傲,她在信任他、依賴他,不是嗎?

    打橫抱起懷中女子,細細打量她的臉,精靈這才覺得她比先前又瘦了不少。憐惜的盯著那張疲憊不堪的睡顏。他輕手輕腳走下樓梯。清冷的容顏上溢滿了溫柔。

    「賽菲爾,好好休息一下。等你醒來。情況說不定會好轉的。」將金少女放置到她的床榻上,精靈坐在床邊,凝神望著她。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般蒼白憔悴?

    歎了口氣,精靈從懷裡摸出一樣事物,看了又看,慢慢捏緊,下定決心般站起,一路往米麗夫人房中去了。

    綠色光華乍然閃耀,將整座府邸籠罩其中。賽菲爾被那股柔和之極的磅礡氣息驚醒,跌跌撞撞衝入米麗夫人臥室,看到地是面色木然的破破,同一臉黯淡的精靈。

    「對不起!」精靈清冽的聲音隨即響起,「我沒料到,生命精華竟然沒用。」

    他為了賽菲爾,不惜用掉自己擁有的唯一一顆生命精華。然而,浪費了那顆珍貴無比的生命精華,米麗夫人還是沒有醒來。

    感激的暖流過後,是一陣真切的悲慟與絕望。賽菲爾側過臉,注視著米麗夫人越透白的臉,一顆心沉入無邊的黑暗。迪匆匆趕來,心頭大石總算落地了。看起來她沒有受傷,可……為什麼她地臉色是異樣的白,不僅是毫無血色,更有種令人心悸的淒楚與絕望。「蘇迪,索斯港情況如何?」儘管臉上木然,心中冰冷,賽菲爾還是打起精神,問起最新戰況。

    「因為城裡來了強者助陣,東大6的艦隊現在已經撤退了。」半矮人不安的打量著她,「賽菲爾,你,你還好吧?」

    「我很好。」賽菲爾地聲音聽起來十分飄渺,不真切得很,「皇儲殿下在哪裡?」

    皇儲?賽菲爾什麼時候會這麼客氣地稱呼約瑟?蘇迪大感奇怪,卻仍老老實實答道:「約瑟奉命出征,目前正在準備行裝,明天就要率軍前往索斯港。我也會一同返回。」

    「好,我也要回安基島,然後我會去索斯港。請轉告皇儲殿下,我到時會去面見他……」口中說著公式化的用詞,心中地不甘漸漸化為深沉的無奈。終於,她為自己的未來。做出了決定。

    安基島近來的氣氛很壓抑。雖然攻擊聯盟的東大6船隊在傑倫特地出色反擊下無功而返,索斯港附近生的小規模海戰也因有高強異術者的介入而暫告段落,讓所有憂心戰局的人舒了口氣,但接下來從伯爵府傳出的消息,卻是不那麼美妙——米麗夫人遇刺昏迷,無藥可治,這不幸的消息讓民眾又揪起心來。

    一條條令人不安地消息在島上流傳著:有人看到旭天秘書神情極其嚴肅的走出小姐書房,有人看到克斯島守在無人之處老淚縱橫。有人看到賽菲爾小姐坐在夫人常去的花園裡黯然神傷……大家紛紛在猜測,夫人是不是真的沒救了,死期恐怕就在這幾天!

    「無法可想,無藥可救,母親大人一旦死亡,我就只有一年生命……這就是屬於我的命運嗎?」

    黑衣人筆直站在賽菲爾身前,他是伯爵府除了克斯管家以外知曉血契存在的第二人。沉默許久。面色灰青頹喪的他終於擠出一句話:「破血契?」

    「沒有辦法,連當初刻下血契卷軸的貓女先知都說了,這是無法解除地契約……」賽菲爾苦笑一聲,「這樣的結局,真是讓我不甘心啊!」

    「你知道我的決定了,那麼,母親大人最後的日子,請你仍然陪在她身邊吧。」——這樣,破破才不會和她一起去送死。

    「克斯管家那邊,我已經說明了自己的選擇。他也完全接受。以後如果有什麼人不服不滿,還請你和暗衛盡量彈壓。辛蘿是最好的幫手,她會忠實的執行我地命令。旭天老師也會從中協助,努力保住安基島的平安。至於軍事上,還是交給傑倫特吧,我用精神異術調查過他了,沒有問題。」有條不紊的,賽菲爾淡淡吩咐著,處理後事一般。「我只能代表安基島,只能確切的安排安基島的未來。至於聯盟事務。雖然我無法確定是否會有反彈,但大體上,面對東大6咄咄逼人的攻擊之勢,沒人會在這時反對我的決定。」伸了個懶腰,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賽菲爾微微一笑。「那麼,我這就去索斯港了。」府坐鎮,整日忙於整軍佈防。由於國王陛下的命令,全格魯國最優秀的軍人都聚集到沿海一線,尤其以索斯城為重點。

    雖然是坐在輪椅上布命令,但皇儲殿下的軍事才能還是不容小覷地。至少他擁有足夠的權威,能讓那些從格魯各軍團中徵調而來的驕傲軍官服服帖帖。

    軍團調動是件重要又麻煩的事情,約瑟正忙得不可開交,忽然聽說賽菲爾到了索斯港,請求面見格魯皇儲殿下,他不禁奇怪起來:「說得這麼客氣,臭丫頭又有什麼花招?」

    待身穿正式禮服的亞姆小姐緩步進屋時,他更加奇怪了。好好的,臭丫頭幹嘛穿得那麼隆重,還恢復了那頭慘兮兮的白?

    賽菲爾今天穿著一身藍黑底色、銀絲繡邊的束腰禮服,腰間還懸著一柄貴族常用的佩劍。純白長扎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映著她依舊蒼白的臉,卻顯得一種奇異地清濯明淨。

    看了看約瑟和他身後的蘇迪,賽菲爾忽然做出了一項出乎意料的舉動——她「唰」的一聲拔出了腰間長劍!

    約瑟和蘇迪都嚇了一跳,前者更是心中打鼓,生怕又被臭丫頭臭扁一頓,滿腦子尋思著——我最近沒得罪她吧?

    似乎察覺到約瑟的心思,賽菲爾嫣然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嘲諷,還有隱藏極深地不甘與無奈。

    接著,她緩緩低頭,單膝而跪,劍尖抵地,一字一句的沉聲說道:「我,賽菲爾.亞姆,亞姆伯爵府地主人,獅鷲花族章的繼承者,在此向格魯國皇儲殿下宣誓效忠。從今日起,安基島歸附格魯國……

    語氣平靜到仿若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但內容卻是石破天驚般的震撼。約瑟大張的嘴幾乎能塞入一顆鴨蛋,他身後的蘇迪更是整個人呆掉,驚愕無比,迷惑無比。

    賽菲爾慢慢抬起頭,清冷幽深的目光凝聚在約瑟臉上,忽而展顏一笑:「殿下,你敢接受嗎?」

    約瑟就這樣完全愣住。不是因為那效忠言辭,不是因為那驚天話語,而是——

    她的笑容,那般驚心動魄,那般刻骨銘心。

    在這一笑之間,有股慘烈而悲哀的美,傾國傾城,動人無比。

    一旦映入眼,便在腦中深深刻下烙印,再也揮之不去……

    任他閱人無數,可,窮盡他這一生,也從未見過,有人會展露如此淒美又決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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