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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節 真實 文 / 翻手男覆手女

    尖利的聲音劃破夜空,大屋外陡然湧出許多兔人,潮水一般將那屋子圍得水洩不通。賽菲爾扭頭看看,輕笑道:「原來兔人的最大本事就是這個啊!怪不得妖狐說春藥銷路好……」

    兔人部落雖然不像虎人狼人那樣擁有強健身體,也不像妖狐那樣擁有出眾智慧,但他們有一個其他部落都羨慕眼紅的本事——他們很能生!生育能力是獸人王國頂尖的,比起其他生育艱難的類人種族,兔人的繁殖力簡單令人驚歎。在這裡的部落只是兔人族群的一小部分,成員數量卻多得讓人嫉妒。

    附近的兔人是新娘子早早埋伏下的,她不會讓到手的新郎就這麼溜走。憑借兔多勢眾,她要將這討厭的人類女孩趕走!

    放眼望去是一片長耳,粗略數數大概有五六百之眾,賽菲爾微微蹙眉:「我不想傷害你們,請讓我們離開吧!」

    見她絲毫不把兔人放在眼裡,新娘子將把牙咬得嘎崩作響,心中又妒又恨——那永恆是她的,是她的,她絕不會放手!隨著她義正詞嚴的責罵,屋外的兔人也喧嚷起來,似乎在為她助威。但這數百兔人凶巴巴的吆喝半晌,卻沒一個敢上前的,只是牢牢堵住大門和窗口。

    精靈淡漠的目光掃過屋外密密麻麻的兔人,輕道:「兔人都是些沒膽的東西,不足懼。不過這屋子有古怪,我無法調用靈力。」

    賽菲爾微微一愣,隨即明白為什麼一向溫順膽小的兔人敢出頭幫忙了。一是憑借數量多,二是以為他們的異能會被這屋子束縛!她不禁有些好笑,這幫長耳朵傢伙打算用這屋子困她和精靈一輩子麼?

    「你,過來。」她微笑著。向那新娘子勾勾手指,「讓我來猜測一下這婚姻締結的經過。永恆被河水沖來被你現,你趁他昏迷強行成婚,對不對?」

    「我們的婚姻已經成立!這就是事實。你敢來搶我的丈夫,我不會放過你!」性格懦弱地兔人能做到她這份上,也算膽色出眾了。賽菲爾明白這女子是不肯罷休了,便也懶得再勸什麼——她可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我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了。」賽菲爾一抬手,屋中突然被一大片雪白色填滿。「喀嚓」幾聲爆響。那屋頂竟被生生崩裂了。屋外的兔人驚恐望去,只見一頭體型龐大的巨大九尾狐正踩著滿地木渣碎屑站在他們面前。猙獰無比的俯視他們,張牙舞爪、凶神惡煞、狀若魔鬼!

    賽菲爾冷冷的聲音響起:「這裡不能用異術,那就讓我的靈寵陪你們玩玩吧!」

    話音剛落,那巨大的白色凶獸猛然張開血盆大口,雷鳴般的聲音震得兔人幾乎暈眩:「好多兔子,好多食物啊!哈哈哈……」

    「轟!」九條尾巴重重拍打在地面,大地都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兔子,我最喜歡吃兔子!」白色凶獸伸出巨大的舌頭舔了舔嘴唇,貪婪地目光盯牢了面前的兔人。

    這個魔鬼要吃他們!這是所有兔人心中唯一的想法。屋外數百兔人同時驚叫起來,撒腿就往外逃去。場間一派鬼哭狼嚎。兔人們哭爹叫娘,連滾帶爬,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眨眼間,曾被圍得水洩不通的大屋附近變得空無一人,除了那位瑟瑟抖的新娘子。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堅持不倒,賽菲爾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兔人了。

    「你這個魔女!敢破壞我的天定姻緣,你一定不得好死!」

    「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吧!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我。而在於他。」賽菲爾冷笑道,「他並不想和你結合,你又何必強求?」

    精靈根本不屑和這兔人女子說話,冷冷看了她一眼,便和賽菲爾往外走去。女子還想痛罵幾句,突覺上方灑下好大一蓬液體,將她從頭到腳淋濕個透。她抬頭一看,那巨型狐狸的血盆大口就在她頭頂,正衝著她大流口水。它要吃我了!強自支撐的兔人新娘終於眼前一黑,昏死在地。「哇哈哈!」雪楓得意的笑起來:「原來裝模作樣地嚇唬人能有這種效果!我太喜歡了!」——它終於開始禍害他人的腹黑之路了!九尾狐得意非凡。嘎嘎直笑。

    「行了,以後有你嚇唬人的時候,快走吧。」賽菲爾在兔人新娘身上摸出一包東西,回頭嫌惡的瞪了雪楓一眼:「你給我記住。流口水不是吐口水。別弄得那麼噁心!你看看,害得我手上全是你的口水。真噁心!表演也要有專業精神,否則會被人看穿的!」

    雪楓收了大笑,鬱悶的舔舔爪子,卻不敢反駁。剛剛它為了表演「垂涎欲滴」,對著兔人狠狠噴了一大口唾沫,現在想來似乎有點表演過火,哪有流口水流那麼多的?看來自己地演技還需要改進啊!雪楓這樣想著,屁顛屁顛跟著主人跑開——還得向主人多多學習啊!

    待這區域恢復平靜,黑暗中閃出一張美艷嬌嫩的臉。妖狐嚮導不知道什麼時候折返了回來,盯著九尾狐遠去的背影喃喃道:「裝模作樣的嚇唬人?這只是表演?還怕人看穿?難道它的實力其實並不強,只是體型巨大了些?嗯,得趕緊去通知薩滿大人!」

    「那包裡是什麼東西?」在路上時,精靈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他直覺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看賽菲爾收起時神情詭秘,他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呃,是春藥。」賽菲爾滿不在乎的回答,「據說是妖狐族出產的最好春藥,價格可是不菲呢!」

    精靈猛吃了一驚,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你,你要這個,干。幹什麼……」

    「不知道,反正先收著唄,以後說不定能用上。」賽菲爾的語氣很輕鬆自在,精靈卻打了個寒戰,同時又有點疑惑,她怎麼好像和慣常表現有點不一樣了?

    賽菲爾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沒再說話,便也沉默的走了下去。她猜想精靈會有不解。也篤定他不會多問——涉及春藥這種事物,精靈會比她更害羞。而她之所以拿走春藥。不過是想告訴精靈,她其實是個狡詐心黑地低俗傢伙,不是優雅含蓄的淑女,也不是高貴純潔地伯爵小姐。兔人女子的言語和行為,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觸動了她地心。她不願利用精靈地感情,也不想再逃避下去,將部分真實的自己呈現給他吧!

    會認清她地真面目吧,精靈他,會放棄那建立在虛假上的好感吧,大概……她心裡暗暗想著。卻又升起一股無言的悵然。追求完美地純潔種族,就該那樣完美的純潔地存在吧……像她那樣很可能「不得好死」的復仇者,何苦將這優雅一族的少主捲入紛爭和災難。可是,奇怪的,她心裡竟有一絲不捨。她在期盼些什麼呢?果然,還是太寂寞了嗎?

    「那裡有動靜。」精靈看著金少女變幻不定的神色,終於出言提醒了一聲,「我們需要……去看看嗎?」

    遠方樹林裡影影綽綽有什麼東西在動。賽菲爾微微點頭。和精靈悄悄靠近那處。還未完全走至樹林,便聽見連聲震天大吼,充滿憤怒和凶戾,令兩人心中一驚。

    那聲音,是夜琅!

    兩人飛身而入,趕到林間時,藉著暗淡的火把光線,看清了面前情形。入眼便是一大片鮮血和滿地破碎的屍體,數十個驅動蜥蜴的蛇人,幾頭虎視眈眈的凶獸。以及——一頭擁有銀灰皮毛的巨狼。

    夜琅在戰鬥中變身了!左耳上綠光盈盈地耳墜昭明他的身份,遍地支離破碎的屍體證實了他可怕的近戰能力。但他顯然也是強弩之末,必是經過長時間苦戰,到現在已力倦神疲。強自支撐。

    陡然。幾頭咆哮的兇猛野獸從斜刺裡衝了出來,尖利的牙齒在夜色中泛著令人膽寒的光芒。顯然對方也看出夜琅體力不支。便將手裡所剩凶獸一股腦放了出來,只求一次解決!眼見夜琅腳步都踉蹌起來,周圍蛇人臉上都露出殘忍的笑意——這傢伙死定了!

    「嗚……」巨狼仰天嚎叫,帶著不甘和決然,似乎打定了和敵人同歸於盡地主意。凶獸來勢極快,眨眼間便撲到夜琅面前,近得他都能看見凶獸眼裡貪婪的**——它們拿他當作勢在必得的可口點心了!

    惡風襲來,夜琅就地一滾,堪堪避過對方血盆大口和周圍數只利爪。但他體力將盡,終於沒能將攻擊全數躲開,不知那頭凶獸的利爪在他臉上劃過深深傷痕,鮮血猛然湧了出來,令狼臉更顯猙獰。

    聞到對手身上的血腥味,凶獸們更加興奮,低嘯著在他身邊繞圈,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可就在此時,一股令它們心懷忌憚的氣息籠罩而來。黑暗中,一頭雪白的巨型九尾狐在火光下漸漸清晰了輪廓。

    凶獸們不安的挪了挪爪子,往後退了幾步。蛇人們臉上也充滿恐懼,他們絕不是這大傢伙的對手!

    賽菲爾站在白狐頭頂,看著越來越近地巨狼,陡然揚聲道:「那個帶耳墜的傢伙是我們的同伴。」她的聲音陡然變冷,幾乎是帶著一種充滿輕蔑地威勢,居高臨下地呵斥道:「你們竟然敢打他?!」

    只是個小女孩而已,為什麼會讓人從心底裡感覺寒?彷彿有什麼令人懼怕的東西,正在幽暗中生成著、逼近著。

    精靈從未見過這樣地賽菲爾,心頭不由得狠狠跳動了幾下。天生敏感的精靈能夠觸摸到空氣裡的某種不安,彷彿是來自死亡世界的氣息,又像是地獄中靈魂的低語……他怔怔站立,將早已準備好的花箭都忘記了。

    「去死吧!」冰冷而毫不留情的低喝響起,就像是宣判命運的主宰。

    似乎在應和主人體內澎湃的靈力,九尾靈狐一口挾帶著冰雪碎屑的冰息悄無聲息的噴出,頓時在林間收割了數條生命。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九尾狐的冰息便開始瘋狂肆虐,將這些沒有結界和防禦鬥氣的蛇人和凶獸徹底打入死亡的深淵。因為主人刻意的放縱,這一次,雪楓的殺戮顯得格外血腥和徹底。

    只是一瞬間,戰鬥就結束了,滿地只剩死屍。賽菲爾慢慢扭過頭,看著默然無語的精靈,目光幽幽。

    我就是這樣的女子,雙手沾滿鮮血,腳下是佈滿荊棘的死亡之路。你現在……瞭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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