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見了。
一大早紅包出了府去醫館,誰知去了一整天,一直到開晚飯時都沒回來,林清弦覺得奇怪,去醫館好像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於是吩咐小玉去門房問一問。
結果依然讓人失望,門房只見著紅包出去,卻沒見著紅包回來,也許是去了停雲吧,林清弦這般安慰自己。可是左等右等,這天黑得快,她的心跳得越快,紅包不是個沒交待的人,不可能一去不返,只怕是有什麼難事吧。
乾等不是辦法,林清弦親自去了趟親衛營,這等在京城裡找人的事情,應該是難不倒他們的,親衛營今日是林鷹當值,聽了她的敘述,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便讓她回院子等消息。
自從那天回來與塔娜吵了一架之後,林鎮海氣沖沖地回了軍營,就再也沒回過將軍府,說實話這兩天軍務是很繁忙,可比起前幾日來說已經輕鬆很多了,可他卻一點回家的意願都沒有,一想起塔娜那天晚上像了瘋似的,他就生出一股子想要避一避的想法,雖說可以避到海棠春塢去,卻擔心塔娜了瘋跑去打擾她們母女,如今家不成家,想起就惱火。
林清弦輾轉了宿,一大早起身便讓小玉去親衛營探聽消息,誰知親衛營的小兵說,鷹衛昨晚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而紅包卻一點消息都無。
擔憂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時候,紅包沒找回來是林鎮海突然回了家,然後把林清弦母女倆叫到了書房。
書房裡除了們母女,還有隨後進來的塔娜母子三人,等大家落座後,林鎮海吩咐親兵把門給關上了,然後看向了塔娜,問道:「紅包上哪兒去了?」
一句簡單的問話,卻令幾人滿臉錯愕,紅包上哪兒去了為何要問二夫人呢?問一生,全都齊齊側頭看向塔娜。
塔無法避過這些目光只能微抬著頭著眉頭反問,「是啊,紅包去哪兒了?」
「紅包在哪裡?」林鎮海無視她地反問。且聲音與平日完全不同。整個好像變了個人。
「她在哪裡何要問我?」塔娜:過身子背對著林鎮海。嘴裡還在不停地嘟嚷著「有手有腳地人。想去哪就去哪。輪得到我管嗎?」
「砰」地一聲巨響。正中地案幾突然塌倒在地。林鎮海渾身散著寒氣。「無可藥救!」轉頭衝著鯤鵬吼了句「你去把林管家叫進來。」
林鯤鵬腳一哆嗦。下意識地看向了母親只看到母親地背影。只得依著爹地話開門叫人進來。
「林管家二庫房地鑰匙由誰保管?」林鎮海一句多話都沒有。劈直了問林管家。
「二庫房地鑰匙?」林管家了下愣了二夫人一眼。繼續說著。「平時都由小地保管。」
「好,我們去二庫房。」沒有提問,也沒有解釋,林鎮海突地提出要去二庫房,讓大家全都怔住了。
林管家為難地看了林鎮海一眼,然後低頭輕語,「回老爺,這二庫房的鑰匙,此時不在小的手中。」
林鎮海挑眉怒聲問,「不在你手中?你是管家,庫房是何得重要之地,若是丟失了東西,該由誰擔當?」
「老爺息怒,前日,二夫人說有東西要入庫,讓小的開鎖,可當時賬房正查賬,我一時忙不過來,便把鑰匙交與了二夫人。」林管家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心裡直怵。
「前日?如今已經過了兩日了,這鑰匙是還了還是沒還?」
林管家嚇得腳肚子抖,牙關也打起顫來,「沒,沒遇著二夫人。」
鼻子裡透出一聲粗氣,林鎮海一揮袖,讓林管家靠邊站著,犀利的眼神掃向了一直側著身子的女人,「塔娜,既然鑰匙在你這裡,我們這就去二庫房。」
「二庫房的鑰匙?昨兒我還想著要還給林管家呢,今兒就忘記了,這是放在哪裡了呢?」塔娜在懷裡、袖裡摸了一陣,一臉的為難,「夫君,您瞧我這記性,硬是不知丟哪兒了。」
林鎮海瞇著眼,眼斂下透著寒光,默了一會兒,終於站起了身,衝著門外喊了聲,「林鷹,跟我去二庫房!」走了幾步,臨近門口時又頓了身,「你們都跟我來!」
當大家全都在二庫房外站定的時候,林清弦這才有機會看清整個環境,一間大屋裡放著桌椅,角落裡還放著一著床榻,對著門口的牆面上,一張黑漆大門緊閉著。
「塔娜,找到鑰匙了沒?」林鎮海面對著大門,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真不知丟哪兒了。」塔娜微垂著眼斂,把驚慌失措全收在了裡面。
「林鷹!」林鎮海也不廢話,喚了聲一直站立身後的林鷹。
林鷹領命抽出寶刀,一刀把鎖劈開,門一推便開,庫房裡漆黑一片,林管家在林鎮海的示意之下,點了盞燈進來,就著燈火,大家終於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紅包!」林清弦一眼便看到蜷成一團縮在角落裡的人影,看她手腳被縛,黑巾蒙眼,口中更是被塞了塊帕子。許是聽到了聲音,紅包這會兒正扭著身子想要弄出些聲響來。
一解開繩索,拉下帕子,紅包便撲到了林清弦的懷裡,「小姐,小姐!」喚了兩聲,似是想起了剛剛受的驚嚇,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哭什麼?哭喪啊!」塔娜臉色不佳地罵了紅包一句,看她沒一點收聲的意思,便加大了嗓門,「紅包!你好大的膽子,上次偷東西不成功,這次又來偷嗎?」
紅包憑地升起一股勇氣來,「二夫人個偷字可
我,你看到過哪個賊偷東西把自己的手腳綁上,然後房裡的?」
「那就是還有同黨,你們分贓不均,然後他把你綁了,丟裡面羅!」塔娜繼續指鹿為馬,終於激起了葉清弦壓抑已久的怒火。
「胡說!誰能看出,紅包是被人綁架了藏在這裡!偏偏你看不出來,難道瞎了眼?」葉清弦拉住了要頂嘴的紅包,「紅包們上衙門去只相信,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終有一天遭報應!」
「紅包是被人綁架?笑話了,她一沒有家世,二沒有錢財架她有什麼好處?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塔娜雖心虛,可心底還是相信林鎮海不會把她交給官府。
林清弦指了指庫房裡「庫房的門鎖沒被破壞,裡面的東西也沒翻亂,想必也沒丟什麼東西,憑什麼說是來了賊?我看就是你把紅包綁了然後藏這裡!」
「你隨便指兩下,把事情算到了我頭上?鑰匙早就不見了,我哪知道這丫頭得罪了誰她關在這裡。
「哼,除了你還會得罪誰?」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房裡顯得特別的吵鬧,「都給我閉嘴!出去!」
塔娜與林清~互瞪著眼甘不願地隨著林鎮海再次回到了書房,林鎮海走到正中,卻沒有坐下,只是瞪著位子旁已經倒塌的案幾,「林管家!你是怎麼做事的,東西爛成這樣也不收拾?」
林管家唯唯諾諾地趕:叫人來收拾,正收拾著,誰知林鎮海轉頭看向了塔娜,「塔娜,你是怎麼當家的?家裡下人不幹活你不教,家裡有人失了蹤你不理,家裡庫房多了人你不知!還有什麼是你知的?」
誰沒想到林鎮海的話突然轉向了她,不但是塔娜被問得目瞪口呆,連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夫君,我」
「你不用講了!你做的事,真以為就沒知嗎?昨日紅包去看大夫,回來的時候經過一條巷子,結果被人用布袋套住了頭,是不是?大門的門房本一直好好地守著,卻在午時過後突然肚痛難忍,只因為喝了一壺鐵觀音,是不是?他把大門關上,離開去茅廁,就在他離開的短短時間裡,有人運了一車貨進來,是不是?」
塔娜越聽越心驚,夫君是如得知的?既然全都知曉為何開始不直接揭穿,而要在這時說出來?「夫君你在說什麼啊?」
「說什麼?我也想知道我在說什麼,但我更想知道你在做什麼?從前拈酸吃醋、搞風搞雨也就算了,現在居然綁架藏人,以後你還想做什麼?殺人放火?」林鎮海越說火越大,最後四個字生生從口中吼了出來。
林若月騰地站了起來,「爹,不可能的,娘不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您弄錯了!」
「錯?剛剛大家都看到了,鑰匙只有你娘才有,不是她又會是誰?」林清弦聽完塔娜綁架紅包的過程,直覺得這個女人太陰險讓人心寒。
「鑰匙丟了不行嗎?娘剛剛也找不到啊!」林若月怎麼都不肯相信塔娜會做這樣的事情,一心想著要替她開脫。
「清弦。」一直不曾出聲的方娘伸手拉住了要繼續與林若月爭辯的女兒,「一切由你爹定奪,你安靜些。」
林鎮海看兩個女兒都收了聲,轉頭看著塔娜,看她一臉漠然,彷彿剛剛兩個孩子的爭吵根本與她無關,「塔娜,你還有何話說?」
「我說我沒做過,你會信嗎?既然如此我何必多說,你說是就是。」說完塔娜眼睫一動,兩顆眼珠落了下來,一改剛剛的漠然。
「你!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塔娜,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兒女面前,我一再的給你機會,希望你能知錯就改,希望你自己說出來,你不說,現在我揭穿你,你還是不肯承認。你能不能替孩子們多想想,給他們留幾分臉面?」到如今,他也算是失望到了極點,塔娜做的事,已經是他不能容忍的。
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的塔娜,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譏諷地衝著林鎮海冷哼,「臉面?他們兩個還有臉面嗎?自己的爹當審犯人一樣來審問自己的娘親,你認為他們以後在這個家裡還有面嗎?」
「塔娜,到了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如果你不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他們怎麼會沒臉面!既然這樣,也別怪我不念及十多年的情分,由今日起,這家不用你當,這主屋也不用你住,這二夫人的頭銜也不用你頂,你給我老老實實跪在祠堂裡反省,一日不反省就一日不准出來!」
不反省就不准許出來,這不是等同軟禁嗎?「爹,不要啊!」林若月急跪上前,「娘親犯的錯,理當由女兒來受罰,爹,求您讓女兒代替娘親罰跪,求您了!」得林若月提醒,鯤鵬也跪在她身邊,一個勁地給林鎮海磕頭,哭著喊著要替塔娜受罰。
林鎮海為難地撇過頭,兩個孩子的哭聲,像是刀子般割著他的心,可塔娜的行為已經觸及他的底線,想他堂堂將軍府裡居然出了綁架藏人之事,若是傳出去,還有何臉面在京城立足?
「不許求他,誰都不許求他!十幾年的同床共枕,竟比不上一個小丫頭,我到要去問問林家的列祖列宗,我為夫生子,為家操勞,最後竟落得這般田地,究竟還有沒有天理!」塔娜歇斯底里地喊著,雙眼充滿了怨氣,臉扭曲得不成形,像是被厲鬼上了身般恐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