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最終也沒能離家出走,雖然林鎮海沒時間管教她卻狠狠地斥責了她一頓,連同綠兒兩人全被禁了足,末了留下一句,「女兒,你的心思娘懂。」
懂又有什麼用?林若月每每想到娘親那心疼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似的,讓她也不禁悲歎起來,已經十多日沒見到周今墨了,也不知他怎麼樣了?或許早已經忘記自己了吧。
林若月禁足才兩日,周家突然來了人,是老夫人的丫鬟小巧,「林夫人,我家老夫人身體不適,想請您去替她看看。」
林夫人尋思著,這周老夫人病了,京城中大夫多得是,為何偏偏要找她呢?難道有事想和自己商量嗎?想到女兒整日無精打采的模樣,心一疼,也許這是個好機會,於是讓丫頭叫了林若月一道去了周府。
林若月坐在馬車裡,偷眼看著自己的娘親,娘親額上那微皺的眉頭,讓她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撫平,心中暗罵著,林若月你太不孝了,讓娘親為了你操心。
臨下車前,林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彷彿有話要說,含在嘴裡,卻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只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丫鬟小巧把兩人領到後院老夫人的院落,周老夫人靠在美人榻上,臉色黃,一副懨懨的樣子,看到林夫人身後的林若月,面上一喜,眼神一振,撐著手肘想要爬起來。
「周老夫人,身子要緊,快躺下。」林夫人扶著她躺好,手指自然地落在她的手腕上。
周老夫人把另一隻手伸向林若月,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握著她不放開,「林夫人,真是麻煩您了,今兒用過早飯後,我這心裡就堵得慌,今墨去了翰林院,我在這京城也不認識什麼大夫,這不就想到了您,林夫人不會怪我唐突吧?」
林夫人細細地聽著脈,輕輕對她一笑,「怎麼會呢?您相信我的醫術,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過了半晌,林夫人放下她的手腕,走到桌台邊,提筆寫了一個方子,把方子遞給了林若月,「若月,你去家裡的醫館裡撿幾付藥來。」
周老夫人連忙讓丫鬟搶了過來。「這怎麼成?怎麼能讓若月去撿藥呢?讓小巧去就是了。」
「老夫人。若月路熟。讓她去快一些。您就讓她去吧。平日裡。您對她關愛得緊。她為您做一點小事也是應該地。」說完對女兒使了個眼色。林若月雖是不解。卻也聽話地出了門。
看林若月出了門。周老夫人對在一旁伺候地丫頭揮了揮手。兩人心照不宣地相互一對視。不約而同地長歎一聲。
「老夫人。您今日這病。是鬱結傷身。以後還得放寬心才是。」
周老夫人看她點破了自己。自己上午是有些不舒服。可也沒嚴重到必須請大夫地地步。可她就想著與林夫人聊聊。才出了這麼一出。一聲長歎過後。「我怎麼能放寬心。眼看著一段大好姻緣。卻不能成其好。我這心裡就堵得慌。」
林夫人想著自己地女兒。這一日比一日消瘦。心下也堵了起來。「狀元公重情重義。難能可貴。老夫人也無須太費心。」
輕輕在她臉上了一掃,周老夫人試探著,「我見這若月好像清瘦了不少,不知前些日子那病可有些好轉?」
「有些病,咱們做大夫的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等病人自己放寬心。」自家女兒哪是什麼病啊,不過是借口而已。
周老夫人再次歎氣,「唉,只可惜我們家今墨沒這福氣啊。」
「其實,有句話還請老夫人莫怪,我也是心疼自家女兒,如今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若是、若是能這樣,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林夫人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妻妾就有大小之分啊,就是老身也不好說出口啊。」周老夫人心一喜,這些日子她也尋思著這法子,若是林家不介意兩女同伺一夫,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林夫人看她有些誤會自己的意思,「若是不分大小,平妻如何?我想對方會同意吧?」
稍皺了下眉,像是有些為難之色,「老身也是將心比心,誰願意嫁入夫家,便要與人分丈夫啊?」
看連老夫人也沒說通,林夫人有些心灰,讓自家女兒與人共夫,已經讓她很為難了,「若是讓老夫人為難,這事不提也罷,您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林夫人您切莫誤會,老身對若月自是喜歡得很,剛剛說的不過是在替她委屈罷了,都是當娘的,自然能明白夫人的心思。
只是這事兒也得對方同意才行,這樣吧,等今墨回來,老身便去問問他的意思,如何?
家有這想法,她也樂見其成,只是要說服自己那頑固)t怕還是件難事。
「其實這事兒也就是我有些想法,也不知我那夫君會不會同意,要不這樣,咱們都好好琢磨琢磨如何?」
兩人說了些閒話兒,林若月便取了藥回來了,林夫人起身告辭,不想周老夫人硬是把林若月給留了下來作伴,林若月也半推半就地留了下來。
周今墨走進屋時,看到那一抹久違地紅色,不禁怔在當場,兩眼相對時,那幽幽的眼神彷彿在訴說著什麼,讓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瘦了,下巴尖了,平時那得體的紅衣現在看進來顯得有些空蕩,特別是臉上那燦爛的笑換成了一抹淡淡地愁,周今墨心猛地緊了一下,彷彿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似的,隱隱地痛著。
「今墨回來了。」周老夫人看他呆站在門口,一雙眼直直地盯著林若月,心裡有些安慰,兒子對她也算是有些情義的,「今日真是多虧了若月,早飯過後這心裡就堵得慌,娘便讓小巧去請了林夫人來替娘看看,這若月聽說娘病了,也跟來幫忙,這不忙前忙後已經一下午了。」
周今墨這才醒悟過來,急急行到老夫人身邊,「娘這會兒可好些了?」
「有若月陪著,娘什麼病都好得快。」
偷看了眼一直坐在娘親身邊的林若月,看她低眉淡笑的樣子,心神跟著一恍惚,連忙收了心神對她施了一禮,「多謝林小姐。」
晚餐時,周老夫人的胃口好了許多,與林若月說說笑笑的,看著兒子時不時偷眼看著林若月,心裡別提有多高興,看來多讓他們相處是對的,兒子總會察覺到她的好。
依舊是周今墨送林若月回家,馬車搖搖晃晃,車角上的銅鈴叮叮噹噹地響著,林若月輕咳了聲,打破了沉默,「你可好?」
「好。」周今墨輕聲答著。
輕咬了咬下唇,「那清弦姑娘可好?」
「也好。」答了後,這才想起前幾日,清弦姑娘讓他代為問候的事,「清弦姑娘前日聽說你病了,讓我替她向你問好。」
「哦,謝謝了。」彷彿想到了什麼,林若月正眼看著他,唇輕輕張了張,「你們什麼時候……」最後的字說得很輕,輕到連她自己都沒聽到。
周今墨聽不清後面的話,「什麼?」
「沒什麼。」林若月有些失望,不再說什麼,只是輕佻著車簾,看著兩邊街道,街上行人稀少,商舖前掛著的燈籠,泛著淡淡的光,偶有風過,光隨著風忽明忽暗,就好像是自己的心,永遠都無法真正平靜下來。
看著狀元府的馬車消失在街口,林若月從大門後走了出來,怔怔地看著空空的街道,暗罵了聲呆子,又罵了自己一句傻子,明明知道他與清弦姑娘的誓約,又何苦這般放不開?
走入娘親的院子,娘親正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看到她走了進來,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問了句,「若月,你想不想嫁與周狀元?」
這麼直白的問題,讓她一個大姑娘如何回答,可讓她說不願意,實在是違心之語,於是只能呆呆地看著她。
「我知道了,你先去歇息吧。」林夫人看她的表情便知她的心思,揮手讓她離去,心中卻盤算著要如何與夫君說兩女共嫁一夫之事。
林鎮海盯著站在他面前的人,這人是他的親衛,剛剛從雙龍鎮回來,帶來的消息果然與他的猜測相同,湛清弦不是湛家的女兒,是在十二年前湛家收養的孩子,聽鎮上的人說,當初是一個窮書生收養了她,可窮書生養活自己一家子都難,只得讓湛夫人收養了她。
收養,果真是收養的孩子!林鎮海的心一陣狂跳,果真是自己的女兒嗎?可是當初不是說她們母女倆都已經死了嗎?
當初回到老家,老家已經成了水澤,附近的鄰居說她們母女早已經被大水沖走了,只怕是屍骨無存。
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清弦是被人收養的,那方娘呢?她又到哪裡去了?
林鎮海帶著欣喜和疑問回了家,卻現自家夫人坐在院子裡等他,他急沖沖地跑過去,拉著她的手,「夫人,你知道嗎?我的女兒沒有死,囡囡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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