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樓的燈籠已經掛起,三人依舊坐在上次來的雅間,李巍對上前來招呼的老鴇打眼色,老鴇也心領神會地交換了一下眼神,讓如花開了苞,今後這銀子還會少嗎?
「李大爺,周大爺,喲,還有這位大爺,您上次來時,我還沒來得及問您貴姓呢?」老鴇主動湊到了湛清鴻身邊,一臉的諂笑。
「湛。」
「是湛大爺啊,您上次怎麼不來呢?咱們家如花可念叨好幾回了,想您可想得緊啊。」
湛清鴻一聽這名,便想起那日撞見人家洗澡時的情形,臉上也不自在起來,嘴裡隨意應了聲。
「幾位大爺,你們先坐,我這就叫幾位姑娘上來,李大爺,您看上次那幾位姑娘可好?」
李巍一聽不滿意地擺擺手,「不行,老是她們幾個有啥意思,換幾個,老看著那幾張臉都膩了。」
對面的兩人鄙視地看著他,都說煙花女子無情,其實啊最無情的是這些男人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想要換人就換人。
「喂,你們倆個是什麼意思?這樣子看著我,本來就是嘛,出來找樂子,又不是找老婆。說個笑話給你們聽,還記得咱們雙龍鎮那凝香閣的月牙兒嗎?她說,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從一而終,一個妓女說什麼從一而終啊,真是笑死人了。」
笑話沒引起那兩人的笑,只是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就把眼光看他別處,妓女就不能有從一而終的心願嗎?看到他們的眼睛都瞟向別處,只好乾笑兩聲,眼睛瞟向樓下正在起舞的女子。
不一會兒,老鴇帶來了幾位姑娘,一個個長得水靈靈的,說起話來嬌滴滴地,把個李巍的魂馬上給勾引去了。
依舊是一陣鑼鼓聲。依舊是從天而降地花瓣。那女子紅紗蒙面。紅袖流雲。穿梭花間。眼波飛處惹得一陣陣地驚呼。一曲罷。台下地男人們都站了起來。紛紛叫著再跳一舞。今兒這如花姑娘興致挺高。應著他們地要求。一連跳了三四支舞。才在大家不捨地眼光之下。飄然而去。
李巍趁著裡面那兩人正在划拳、拼酒。藉著去如廁之名。閃下樓找到老鴇。「李大爺啊。怎麼下來啦?難道姑娘不滿意嗎?」
「你說呢?」李巍瞇著本來就不大地眼。用手肘碰了碰她。
老鴇左右看了看。拉著他走到樓梯下。「我知道你地意思。我這就去和她說。你先回去等著。可千萬別讓其他客人知道了。咱們家如花可是沒陪過任何客人地啊。」
「當然。當然。」說完笑著上了樓。今天終於能一見這如花美人了。
回了雅間。李巍地眼一直向門口瞟著。突然眼睛一亮。門開了。老鴇帶著一位紅衫女子走了進來。「大爺們啊。你們看是誰來了?」
湛清鴻側頭一看,遇上一雙含波的眼,心神微微一顫,連忙收了眼神看向他處,老鴇看如花的眼神裡有著哀怨,便推著她到湛清鴻身邊,用腳踢了踢坐在他身邊的姑娘,那丫頭站起身,嘟著嘴心中罵著媽媽偏心,然後甩袖出了門。
「如花啊,你就坐在湛大少身邊,好好陪陪他。」當初買下她時,看她的舞跳得好,於是許了她當個清倌,在這念青樓裡當舞妓,若她不同意媽媽是不能逼她接客的。可眼看著她越來越紅,來她這裡念叨著要一親芳澤的人,都已經排到城樓門口了,可她到現在還沒鬆口,想著那些銀子她就心痛。
「如花姑娘,今兒真是賞臉啊。」李巍趁機湊到了如花身邊。
如花轉頭對他笑了一下,雖然她還帶著紅紗,可是那雙眼裡的春波,還是勾得他的心砰砰地跳,然後又回過頭對著湛清鴻,「湛公子,如花可還記得公子當日的話,一直等著您呢?」
「這不是來了嗎?」湛清鴻覺得她的眼神有種魔力,特別是盯著你看時,睫毛會自然地扇動著,會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所以他不敢盯著她看。
如花聽他這麼一說,低下眉輕輕一笑,端起酒壺,給他斟了一杯酒,然後也給自己斟了一杯,「如花先敬公子一杯,謝謝公子還記得如花。」輕輕掀開紅紗小抿了一口,然後看著他。
「請!」湛清鴻也不推辭,直接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如花姑娘,你不覺得累贅嗎?成日帶著面紗,這喝酒、吃飯也不方便,何不取下來呢?」有人正心急地想看一看她的相貌。
如花大方地把面紗取下來,左右環顧了一下他們,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們都怎麼了?」問完看他們還沒有反應,揚揚眉,又抑起了嘴角。
李巍癡癡地搖頭,「真是天香國色、貌美如花啊!」這般美貌的女子,真是難得一見,若是能一親芳澤,那該多好。
「李公子過獎了,如花愧不敢當。」
「當得,當得。」說著說著,便把手伸向了她的腰間。
如花身子一僵,向湛清鴻移了過去,躲過了李巍的手,夾了一筷子菜遞到他嘴邊,「湛公子,咱們這裡的廚子可是在京城的大酒樓裡出來的。」
沒能得手,讓李巍有些可惜,還是慢慢來吧,如今這個女人一心繫在湛清鴻身上,只可惜她是白費心思了,看中了那個不解風情的傻子,「如花姑娘,你可別只顧著你的湛公子,來吃菜、喝酒。」
「如花姑娘舞技精湛,只是為何會流落在此?」周定邦隨意地問著。
「呵,如果有可能,誰願意呆在這裡,如花命苦,逼於無奈只能棲身於此,只盼著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位真心待我的人,能帶我離開這裡。」如花說到動情之處,媚眼兒輕飄飄地在湛清鴻臉上轉著。
周定邦看著這女人的表情,心中暗歎,又一個癡心錯付之人。
「湛公子,您怎麼不說話啊,只光顧著喝酒,要不如花給你唱上一段曲兒,可好?」
「好啊,好啊!」李巍大聲叫著好,湛清鴻也隨意地附和著。
如花輕了輕嗓子,拿著筷子在杯緣輕輕敲著,「俏哥哥遠出門,妹妹止不住淚如梭,叫聲,情郎小哥哥,有句話兒向你說,只要你待奴好,金山銀山都不要!只要你想著我,情意兒也不薄!」唱罷,軟綿綿的身子已經靠在了他的懷裡,只盼著他能攬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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