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清樹來說,女孩子的話多數是他無法拒絕的,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只不過這一次清樹異常的聽話,不是因為女孩朋多漂亮,而是……
他阻止不了自己的思想,雖然意識還保持著清晰,卻絲毫不為自己所控制。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記憶正被人肆意的翻看著,曾經的那些經歷像放電影一樣在自己的腦海裡顯現了出來,那種感覺很玄妙,可是清樹沒有心情去欣賞,他大叫著讓這個天使般面容的護士停下來,因為太多的信息開始在腦子裡膨脹,再這樣下去,清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腦裂了。
「喂!停下來啊!!」
「不可能。」
女護士的話簡潔明瞭,那口氣絲毫不給清樹再反抗的機會,腦海裡的畫面就像是正在快進的影片,這樣的大腦高負荷運轉,換了誰也會受不了的,何況清樹還是台三系統的老台式機呢。
「情況怎麼樣?」
不知何時,之前的那名老者進了屋,看他的樣子已經完全恢復了,清樹心中驚駭,可是嘴裡卻問不出話來。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這般的托大,只是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世上什麼都有賣,唯獨這後悔藥,有多少錢也買不到。
「孫先生請稍等,我正在查。」
顯然女護士在探查清樹的記憶時也需要高度集中,她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再沒有搭理老者。老者似乎也能理解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默不作聲,到是站在一旁的中年醫生表情陰晴不定,眼睛裡不時的還散出凶狠的光芒。
「孫先生,這個毛頭小子太放肆了,他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居然跑到這裡來撒野,我看他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如先給他吃點苦頭,哼哼,我就不信他的骨頭有那麼硬。」
「小王,閉嘴!」
老者微微皺了下眉,他並不喜歡這個中年人,但是礙於身份,他也不好說得太過份,只好把眼睛閉上,眼不見心不煩。
「有事情靈護士會處理的,用不著你這麼*心。」
「孫先生,我,我這也是關心靈護士嘛,心靈探知雖然好用,可也會消耗精力的,莫不如把這事交給我來做吧,我……」
「好了,別說了。」
老者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中年醫生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走到清樹旁邊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背過老者向清樹暗中比了比自己手中的手術刀,清樹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眼下他已無暇再顧及這些了,頭痛的感覺來得一點也不虛幻,可是他硬是咬著牙不肯叫出聲來。而且清樹現,如果自己並不對女護士的探知作阻撓,疼痛的感覺就會相對弱一些,可即便如此,清樹還是偶爾輕輕哼了幾聲。
(不錯,這個年輕人,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啊。真是奇怪,為什麼他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也是和他一樣的年輕人,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是一個變異者啊……沒錯,是眼變異者,真是太像了。)
老者坐在那裡默默無語,他在等女護士的信息,有了她的幫助,並不需要自己開口,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有等就可以了。
時間不長,也就五分鐘左右,可是就是這短短的五分鐘,清樹感覺猶如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打透,就連他所躺的病床,也是濕了好一大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清樹是尿床了呢。
「孫先生,一共截取了他一個月的信息,我想應該足夠了。」
這是清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在女護士停止探知的一瞬間,他突然感到有一隻手將自己的意識打亂,兩眼一番,昏了過去。
「情況怎麼樣?」
老者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也不再管倒在床上的清樹,他知道這個孩子現在並沒有什麼危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女護士所掌握的信息。
「需要先進行一下整理嗎?情況比較複雜。」
「哦……既然這樣,那你先去整理一下也好,大概需要多久。」
「2o分鐘。」
「好吧,那你先去吧,找幾名護士給他進行下治療。」
「明白。」
「等,等一下啊。」
中年醫生聽到二人的談話,一時間有點語無倫次,他可不想讓倒在床上的這個少年恢復起來,不然,他恐怕是唯一一個要遭殃的人了。
「孫先生,還是讓我來給他治療吧,雖然我的聖言治癒並不純熟,但是有這麼多的聖光幫助,恢復能力也算很好了,況且,就算我幫不上忙,也沒有什麼壞處吧。」
「這個……好吧。」
老者有點猶豫,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頭。中年醫生大喜,謝過老者之後,興沖沖地走出了治療室,看得老者一頭霧水,不明白中年醫生高興什麼。
「那麼,我先下去了。」
女護士沖老者一施禮,轉身要走,老者突然想什麼事來,連忙把她叫住。
「孫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靈護士,請你先說一下關於他身上出現死氣的事情吧,信息裡有嗎?這點我到是有些在意,若不是因為他的死氣,也許站內的防禦系統也不會報警的。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鬼上身,我想先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女護士點了點頭,接著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找到了那條信息,便開了口:「大約是在一個月之前,他意識中的負人格與鬼同化,*迫他進入的潛意識世界,之後主負人格達成了共識,再次同化,以主人格作主導,所以使負人格連同那鬼的意識被湮滅,成了主人格的一部分,所以才導致自身體內可以形成死氣,不過死氣並不能通過他自身的血來補充,除非他使用他的能力來吸食旁人的血,因為鬼已沒有『**』,無法直接獲得,只有在他使用自己的能力時,死氣便暫時有了『**』,雖然是眼變異的衍生物,但能力卻是被完整的保存了下來。」
「他叫什麼名字?變異的是……」
「清樹,右眼變異,而且情況仍然在惡化。」
「那麼他的能力……」
「信息中提到過,叫做湮滅黑洞,名字雖然狂了些,但是確實也有一定的實力。從信息裡『看』到過的畫面來看,他的這個能力應該並不屬於他本身,而是負人格的覺醒,這是他們對於能力層次的劃分,相當於我們所說的二階突破。」
「什麼?!他變異有多久了?」
女護士對老者的吃驚並不感到意外,她的語氣並沒有什麼人情味,但是在說這句話時,還是能聽得出驚奇。
「一個半月,二階突破時間卻是在2o天之前,還有,這個少年並沒有一階突破,並且,他沒有力場。」
一席話聽得老者連連稱奇,他好奇的看著此時已經安靜下來的躺在床上的清樹,不知道這個少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短短的一個多月,居然可以成長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跡。老者急於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急也沒有用,他讓女護士快去把資料整理出來,2o分鐘,說短不短,說長可也不長。
女護士得到命令,也不再作耽擱出了屋,她前腳剛邁出去,中年醫生就帶了兩名護士進了屋,臨出去之前,那女護士深深地看了中年醫生一眼,看得他直冒冷汗,不過女護士最終也沒說什麼,推開門出去了,中年醫生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幾滴汗珠都掛在了額頭上。
老者有些累了,畢竟上了歲數,不能和他們這些年輕人相比,囑咐了中年醫生幾句,也出了房間,到休息室休息去了,屋子裡,除了正在忙碌的兩名護士,還有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清樹,就只剩下中年醫生了。
「小子,我看還有誰能照著你。」
中年醫生不為人察覺的猙獰一笑,向清樹走了過去……
(我這是在哪?)
……
(我死了嗎?這裡是哪裡?)
清樹晃了晃腦袋,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地,舉目望去四週一片黑暗,一開始清樹還以為自己是瞎掉了,可是當他低下頭,卻不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可是四周,卻是一片死寂,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清樹感到自己有些分不清上下左右,東西南北,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是死掉了。
「喂~~~!有人嗎?」
這樣的環境讓清樹感到很不舒服,清樹試著站起身,可是一站之下才現,這裡似乎沒有什麼重力可言,確切的說,是無重力的方向感,清樹是站起來了,可是腳下卻並沒有踩到什麼實物,而且身體似乎在緩慢的旋轉著,沒有固定的方向,引來清樹一陣頭暈噁心。
(什麼嘛,這裡究竟是哪啊?我又怎麼來到這裡的,之前不是在血站嗎?)
清樹就這樣的無目的地的飄著,也不知是在向前不是向後,既然想不出辦法,清樹也就乾脆閉上了眼,愛咋咋地吧。
這一飄,就是幾個小時。
慢慢的,清樹感覺自己都快睡著了,混沌的場景讓人心中說不出的煩躁,清樹心想這時哪怕能出來一個鬼都好,這樣的一片死寂令他心煩意亂,如果一直這麼下去,清樹懷疑自己是不是都會瘋掉。
「嗨,清樹,我們又見面了。」
「啊!!」
本來清樹都快睡著了,誰知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把他嚇了跳,急忙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的面前,像是有一面鏡子一樣,自己的鼻尖正碰在鏡面上,蕩起一圈圈的波紋,若不是有那聲音的提醒,清樹下一秒就會沒入那鏡子中。清樹趕忙向後退去,可惜腳下根本就沒有能碰到的地面,幾番掙扎之下,清樹也只是堪堪停在了鏡子面前,而鏡子裡,清樹看到了自己。
準確的說,是另一個自己。
「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又不是鬼。」
「你!負人格?!」
「我靠,原本你還認得我啊,怎麼樣,這段時間過得可好?」
「這裡是哪裡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你……」
「行了行了,一來就這麼多的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啊。」
負人格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知道清樹這一次來,肯定是有不少的話要說的,乾脆盤膝而坐,等著清樹問。清樹撓了撓頭,他想問的實在太多了,被負人格這麼一打斷,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好。
兩個人本就是同一個人,彼此不難猜到之間的想法,負人格沖清樹擺了擺手,示意他也坐下,看來這個話題,要談很久了。
「坐吧,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楚。先從哪裡說起好呢?嗯……這裡,是你的潛意識世界,不過這個世界是從新構劃出來的,在我們同化了之後。」
「同化之後?」
「是啊,我雖然是負人格,但我的主意識也即你的負人格潛意識,在我們同化之後,你我的意識都被打亂,彼此的意識世界構架不同,強行的同化使它們崩塌。由於你是主人格嘛,這個潛意識的重新構造自然是由你來決定,可惜你並沒有本心,而這潛意識世界一時間也就建造不起來,直到現在,還和我剛來的樣子差不多。」
清樹眨了眨眼,他沒有聽得太懂,什麼叫潛意識重新建造,難道自己的意識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沒明白?算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可沒那個心情給你講清楚。總之,這裡是你的潛意識世界,一個全新的沒有任何雜物的潛意識世界。不過要說變化到也有,至少我們面前的這個東西,在我剛來的時候是不存在的。我出不去,看樣子這是你的潛意識防範我逃跑的措施了。」
「我,我沒有啊,這怎麼可能?」
清樹確實沒有想過要把負人格困住,也沒有這個必要,但是眼前的這個東西,確是真實存在的。
「這只是一種意識上的本能防範,和你沒多大的關係。」
負人格沒有怪他的意思,其實有沒有這個屏障對他來說都一樣,反正這裡,又沒有方向之分,哪裡都是黑暗。
「黑洞用得還爽麼?清樹,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沒有完全掌握哦。」
負人格一臉的壞笑,看他玩世不恭的樣子,清樹也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反正,他就是覺得好笑,笑自己的無奈,笑自己的悲哀。曾經他也想過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負人格,只是這一天,來得還真是快,快得也確實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