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射在清樹疲倦的臉上,翻來覆去不知多少次,困意與想要起床的心裡無數次的爭鬥,終於在飢餓從肚中殺出的情況下敗北。
「唉,說好了要早點起來的,結果還是一樣,但願午飯還來得及。」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清樹一陣苦笑。已經過了中午了,長達12小時的睡眠非但沒有讓他覺得解乏,反而更加疲倦,不是身體上的,似乎精神並不曾休息一樣,這種虛脫感讓清樹覺得糟糕透了。無奈,不過飯還是要吃的。清樹晃了晃腦袋,沒想太多,下床準備洗漱後去吃點東西,再參觀下自己的學校,畢竟這麼大的學校,還是需要先熟悉一下。
草草吃過自己的「早飯」,清樹開始了自己漫步校園的計劃。一開始他心情還蠻不錯的,學校很大,又都是心事物,想著自己將來自己就在這裡學習生活可也真是不錯。不過走著走著他就覺得尷尬了:走大路時,一對對的情侶手牽著手,那叫一個甜蜜;走小路時,一幕幕的畫面口對著口,那叫一個漏*點…
(哇∼受不了啦,這是大學還是戀愛聖地啊,一個屁都可以激起鴛鴦無數了……)已經「無路可走」的清樹此時的臉色可以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羨慕嫉妒恨啊,誰讓自己是火柴沒頭——光棍一個!為了躲避各種浪漫氣息,清樹真的是迷路了,不過大致方向他還分得清,不知不覺,他已經看到了海。
「呼∼有沒有搞錯,這是學校,還是戀愛聖地啊。」清樹覺得很雷,雖說都是大學生了沒什麼不理解,但那股酸勁兒還是不自主的從清樹的嘴裡冒了出來。此時時間尚早,天氣也很乾燥,這讓清樹內心說不出的煩,只能坐在海灘上看「鴛鴦戲嘴」。
也許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吧,清樹感覺心裡很平靜,似乎心頭有一塊石頭落地一樣,很放鬆,雖然他還沒碰到什麼事讓他煩心。有節奏的浪讓清樹有點想去跳舞了。嗯,清樹是個bboy,雖然只學了短短兩個月,但他也是真的愛上了這種舞,可惜這裡是海邊,又沒有音樂,也只能是這麼乾坐著了。
(還不知道學校的街舞社怎麼樣呢,有機會得去看一看)
「咦,那是哪裡?」正在清樹無聊之時,他看見一個人從一面牆上跳了下來,很奇怪清樹覺得這個人似乎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哪裡。大概是自己受了一天刺激的緣故,看誰都不爽吧。不過相比之下,清樹更關心牆的那一邊。
當清樹站在上面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錯了,這不是什麼牆,而是養殖場,不過姑且就稱它為牆吧。海貨養殖場的面積也不小,清樹的身手也不錯的,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朝著那裡走去。牆不算高,清樹很輕鬆的翻了上去,延著牆小心的走著,生怕掉進海裡,不過說來也怪,在這只有不到半米見寬的路上,加上還有海風的影響,清樹卻是走的異常平穩,要知道他可是相當沒平衡感的。
(呃……也不知道讓不讓上來啊,一個人也沒看見,不過……感覺到是蠻好的)
這邊沒有了情侶的影響,讓他心情一片大好,清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了海上,聽著海浪的拍擊聲,實在太美了,美得他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煩惱。
可他哪裡知道,從此之後,他缺少的,就是時間,多的,全是煩惱。
雖然養殖場的面積很大,但清樹也不太想到那麼遠的地方探索了。找到一處好的觀賞點,清樹便開始享受這好不容易得到的寧靜的下午……
當天要完全黑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噴嚏了清樹告訴,再不走,回去等著吃藥吧。無奈,清樹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準備延著原路返回。雖然之前走的很平穩,但是清樹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小路,這要是掉下去了,無論是哪邊可都不好玩,。正想著,突然,只聽嘩啦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破水而出,清樹來不及多想去看,一條類似章魚一樣的生物便「擋」住了自己的去路,貌似就是剛才從水中蹦上來的東西。
烏賊?章魚?魷魚?這幾個詞在清樹的腦海裡不停旋轉,他實在不知道眼前這個小東西叫什麼,反正就是這一類的生物吧。清樹覺得很好玩,也很好奇它是怎麼跳上來的,要知道現在正退潮呢,海面相對牆要有2米多高度。清樹蹲下身子,想仔細看看這個小傢伙。
這個小東西從跳上來之後便非常安靜的待在那裡。它大概有一個成年人手掌2倍的大小,渾身顏色暗紫,看起來有點讓人不舒服,雖然清樹以前沒見過活的,但是菜市場他還是去過的,那裡的魷魚看起來有食慾,而這個讓人感覺很猙獰。
(不會有毒吧?)
清樹覺得有點冷了,促不及防的他一個噴嚏打了出去,可能是受到了驚嚇,那個小傢伙本能的吐出一股黑色的墨汁,而此時清樹才微微掙開眼(打噴嚏時,人本能的會閉上眼睛),來不及躲閃,一中烏黑的墨汁全中在他的右臉上。
「啊!哇∼!」
被墨汁噴到的清樹原本只是嚇了一跳,可是當幾滴墨汁濺到眼睛裡時,那股疼痛讓他有想跳進海裡的衝動。牆頭不算太寬,清樹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他蹲著身子盡可能的不亂動,以防跌到水裡,但那種疼痛實在讓人抓狂。清樹心裡憋了一股莫名的怒火,他掙開左眼,惡狠狠的像剛才的地方看去。
(咦?不見了?)
清樹捂著右臉,那裡時而冰冷無比,時而又如烈火燃燒,難受的要死,他以最快的度延原路回到海灘,跑到海邊用海水趕緊洗去眼中的墨汁,儘管如此,清樹仍然覺得疼痛難忍。
「媽的,真晦氣,頭一次出門就這麼倒霉,就那個什麼毛澤西的烏鴉嘴!」
清樹一邊捂著臉往回走,生怕叫別人看見,一邊埋怨著昨天碰到的那個黑人。
「這下可好,真他娘的應了他那句面帶黑氣,出門沒看黃歷。」
就這樣,清樹一邊走一邊嘟囔著,也忘記了肚子餓,一臉憤怒讓周圍的人都自然而然的退避三舍,他也懶得抬頭看路,反正別人不都長眼睛了?
(什麼東西啊這是,哎呀我去~真疼啊,還不是像醋那樣蟄的疼,也不像香皂那樣辣的疼,就好像一會掉進火堆裡,一會又掉進冰窟窿裡了,真他娘的怪啊)
一路上是各種憋氣啊,加之眼睛上的疼痛,讓清樹剛有的一點好心情又一掃而光了,而且是*裸的光。一隻眼睛看路讓人覺得好暈,所性清樹也不看路了,只顧低著頭順路走。
(什麼事啊這叫,這才第一天上學,就給我來了個這樣的「歡迎儀式」,是不以後還只不定怎麼熱烈呢,毛澤西!!你什麼破嘴啊,你怎麼就不給我算個走桃花運啊,我倒霉肯定是因為你撞的,還面堂黑,撞著你了能不黑麼,我……)
心裡正埋怨著,突然只聽「咚」的一聲,清樹撞到了什麼東西。疼?當然疼!!這讓他的怒火一下子爆了,這一天,從早到晚就沒什麼事讓他順心過。他決定了,不管眼前這人是誰,都要讓他嘗嘗自己憤怒的小火苗!
感覺到頭還是隱隱作痛,清樹用自己認為最能表達自己此時憤怒的語調吼了一句:「你~瞎~啊~!」
那一瞬間,清樹覺得他的內心瞬間舒暢了,爽!若要比喻一下,就好像是內急了一天,突然得以解手一般。然而下一個瞬間,是清樹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若也要比喻一下,就好像是那些排出去的尿,順著「原路」「返回」了一樣。
因為,他撞的是,47門…
周圍的一切全部凝固,所有的目光也全部聚集,若要評選大醫最受矚目的人物,他真的當之無愧了…
「哈哈哈…」「看那看那!」「不會是神經病吧?」聽著周圍人的嘲笑,清樹真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就算沒有縫也鑽出個縫來。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光著身子站在籠子裡被觀賞的動物一樣,糾結的要死,他的臉的顏色就如猴屁股一樣,不過清樹到是恨不得真的就是猴屁股,省得別人記得他的樣子。
(還好現在天黑,估計自己的臉也夠黑的了,拜託,千萬別有人記住我的樣子,要不老子這五年算是抬不起頭了……)
「你的臉…」
就在清樹還在內心祈禱時,一隻手按在了小宇宙快要爆的清樹的右肩上,讓他心中一驚。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難道他認識我?不要,我不要啊,千萬別啊,我以後可怎麼混啊,我還沒嫁……呸呸呸,我還沒女朋友呢,這以後誰還能要我了啊,老天,你不是要這麼玩我吧?)
糾結的清樹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生怕這個人認識他。又惱又羞的他只好甩掉他的手,留下一句「看什麼看」,便像老鼠一樣灰溜溜的跑掉了,而47門那裡,笑聲依然不不斷。
「他的臉…」
還是47門,在笑一片聲中,某個人也呢喃的這麼一句話,那凝重的表情,和那個拍清樹肩膀的一樣。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向清樹來的方向走去,那裡,通往海邊。
「既然如此…那這一切…呵呵,他是眼睛嗎?雖然是天意,不過還不是變數所在,或者說…他本身才是變數吧。以前的……下場可都……。居然連我也要靠……佈局,真的不配稱為……了。變數?呵呵,有趣了…」
聽不清遠去那個男生的話,而清樹更不可能知道這一切。很多事都已經在暗中湧動著,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且說回到了宿舍的清樹,估計他自己也記不得是怎麼回來的了,這廝把被子圍在頭上,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床上翻騰著,那臉上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哇∼怎麼丟人都丟成這樣啊,叫我以後還怎麼混?…哎呀!~~」
清樹一邊說一邊在床上滾來滾去,任誰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一天吧?正抱怨著,清樹突然現自己的臉還沒完全洗乾淨,這一折騰到是把自己的被給染了一遍。
「呃…還是等下次一起洗吧,我先去洗臉……」
面對自己的傑作,清樹理智了不少,只是垂頭喪氣的他,一點也不像才來時的自己了,不過換了誰恐怕也高興不起來的吧?
一步三晃的來到洗手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怎一個頹廢了得。論長相清樹談不上帥氣,他頂多算得上是秀氣,可是此刻站在那裡,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棍子一樣,什麼感覺也沒有了。不過此時他也沒什麼心情來欣賞自己了,他只是在笑,不停的苦笑。
(以前上高中時,我到是也遇到過不少囧事,但不代表經歷多了就要習慣啊。我這倒霉程度,快趕上死神來了吧?唉,算了,就當是提前把以後要遇到的事先「預習」一遍好了。洗洗臉打起精神,別讓明天要見面的室友太難堪了,呵呵,還挺期待呢。)
想到這裡,清樹心裡也算是平和了一點。晃了晃腦袋,把那些煩心事全甩走,低下身來準備洗臉。剛要打開水龍頭,清樹突然覺得腹中一陣劇痛,他一個健步閃進了廁所裡,不多時,裡面便炮火連天,同時他的嘴也沒閒著。
(有完沒完,我日上帝耶穌耶和華,如來彌勒觀仕音,真主阿拉,濕奴凡天,你們今天都過愚人節啊,至於這麼整我嗎!)
此時的清樹無力的蹲在廁所裡不停的咒罵著,他真的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出門沒看黃歷?
(倒霉也有個度啊,這概率,要是買彩票的話怎麼的不也得是個一等獎啊。總說是要走出去走出去,這才第一天自己獨立生活就這麼整我,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啊,要是這樣的事再出現…)
還沒等清樹想完,廁所的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