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剛才剩下的。」林賽從背包裡掏出幾個高級陷阱,扔給弗雷德。「那兩個急凍陷阱一前一後,其他的就隨便了。」
「還有沒有別的通道?比如地下室什麼的?」林賽看著奧利克,不過心裡沒抱什麼希望,就像阿瑞爾說的,這個大個子有點迂腐。
果然,奧利刻苦笑著連連搖頭。
如果不是法陣召來的東西太過驚世駭俗,神聖系法術必須雪藏,想要解決掉阿瑞爾這十幾號人完全不在話下,不過那之後所帶來的麻煩卻是林賽無論如何不願面對的。
但這並不代表林賽會坐以待斃。休息幾秒之後,林賽掏出魔晶粉液瓶和自製毛筆,開始在地上繪製魔法陣。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希望用到這個。
阿瑞爾站在小樓外,臉色鐵青,奧利克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從自己手中逃掉了。十幾個手下,八把角弓,全都成了擺設,不過這也要怪自己,居然不給手下那幫蠢貨配幾個機弩,否則剛才在奧利克逃進小樓之前,就會變成刺蝟。
屋子裡那個聲音的主人有些蹊蹺,奧利克等人進門之後,屋子裡居然出現三次魔力波動。那是三道光系魔法,在她天生厭惡的魔法種類裡排行第二的光系魔法,僅次於神聖系魔法。
阿瑞爾有些後悔自己的輕敵了。雖然不知道奧利克什麼時候請來這麼個魔法師,不過這並不能扭轉局面。況且從場面上看,這個魔法師並不擅於進攻,至少不能使用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範圍魔法。
她也並不擔心奧利克會從什麼秘密通道逃走,多年以來,她對奧利克已經非常瞭解,她知道,這個迂腐的大個子從來就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他總是盲目地自信。
看著幾個四級劍士在拚命地和光幕作鬥爭,阿瑞爾大喝一聲:「一群蠢貨!留兩個人守住那裡,等時間一到再往裡沖。其他的人給老娘去砍窗戶,砸牆壁!」
「老大,動靜別太大!小心驚動了城防大隊!」一個手下小聲提醒著阿瑞爾。
「不用擔心那群人渣,要來他們早來了!別偷懶!小心老娘扒了你們的皮!」阿瑞爾沉聲低吼著。
手下一個哆嗦,加入了拆牆大隊之中。
長街的盡頭,一個人影晃動了片刻,拐回小巷之中。
小巷裡密密麻麻站滿了一小隊裝備精良的士兵,為一個瘦削漢子騎在馬上,面色陰沉,眼中寒光閃閃。
人影朝他敬了個軍禮,低聲道:「報告副隊長,我們的人已經就位,阿瑞爾的所有退路已經被全部堵死。只要大人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瘦削漢子皺了皺眉頭,「再等等,讓這兩群瘋狗再互咬一會。叫第三小隊後撤一點,給他們留一條退路。」
「可是大人……」
「沒有可是,立即通知第三小隊。還有,通知第一、二小隊,沒有老子的命令,統統不許擅自進攻!老子可不想弄出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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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楓林。
三輛寬大結實的馬車動了,堅固的車壁突然呈扇面形向三面倒開,只留下車伕座位一面和兩根支撐車頂的木柱。
車內,是三滿車身著城防大隊制式盔甲的士兵,人不多,加起來了就二十來個,不過能夠安靜地守在馬車裡這麼長時間,一定不是什麼等閒之輩。靠前一輛馬車裡一個巨大的鐵籠,籠中兩個囚徒頭部被蒙,全身鐐銬。
士兵們半蹲著,氣息沉穩,三連機弩上寒光閃閃,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各自的目標。
希瑟倒吸一口涼氣。二十餘名冒牌土匪眼裡同時閃過一絲寒意。
「統統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居中的馬車上站起一個胖胖的中年軍官。
「路德副隊長!!天!怎麼會是你?」希瑟驚呼道,不過手裡的劍可沒敢放下。冒牌土匪們猶豫不決,面面相覷。
起了個大早,打算吃條肥蟲,沒想到招來了老鷹。希瑟的心如墜冰窟,隱隱有個想法,卻又不敢也不願意去相信。
「希瑟,你們好大膽子!居然敢劫持神殿要犯!」中年軍官一臉怒容。「老子數到三,統統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神殿要犯?你說什麼?」希瑟突然明白了,這分明是一張針對自己的大網!
「哼哼,死到臨頭執迷不悟!一!」
「老大,投降吧,我們逃不掉的!他們可是城防大隊!」一名手下用顫抖的聲音勸希瑟道。
「二!」路德副隊長大聲數著。
希瑟臉色慘白,心裡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一咬牙,舉起長劍,往前衝去。「兄弟們,城防大隊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投降之後只會生不如死!今天老子們既然錯了,那就一錯到底!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跟這幫人渣拼了!」
一聽到「城防大隊的手段」,冒牌土匪們脊椎涼,彼此看了看,射空小弩,衝了上去。
「媽的!不識抬舉的東西!」路德苦笑一聲,看樣子凶名在外也不是什麼好事。
「全體聽令,除了那個希瑟,全部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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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利克渾身是血,弗雷德也不好受,左手手臂下垂,顯然是骨折了。
圍攻者在砸門無果之後,改而攻窗戶,砸牆壁。照這個態勢展下去,小樓遲早會被拆垮,到時候阿瑞爾只用扒開石塊給三人收屍就行了。
無奈之下,林賽只好放開一個小口,打消耗戰。
奧利克和弗雷德一左一右,身上被林賽加了三四種輔助魔法,在剛才的一波關門放狗戰術中,消滅了兩個四級劍士,兩個三級盜賊,不過空間狹小帶來的後果就是騰挪不開,剛才四個人悍不畏死,用以死換傷戰術重創了弗雷德。
林賽只好把小口再次堵上,現在小樓裡三人人人帶彩。就在林賽猶豫著是否啟動魔法陣時,小樓外一陣騷動。
突然間,阿瑞爾有了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她扭過頭,往身後望去,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三個小隊的士兵身著城防大隊制式盔甲,長劍在手,箭在弦上,以整齊劃一的隊形從街頭、街尾和小巷中衝了出來,直奔小樓而來。
唯一一個沒有人出來的小巷極其幽暗,彷彿一條張開大嘴準備吞嚥的巨蟒。直覺告訴阿瑞爾,那裡並不安全。
瘦削的城防大隊副隊長慢悠悠吊在隊伍後面,打馬走了上來,彷彿是去赴一場不那麼情願的宴會。
圍攻者停了下來,靜靜地轉過身,看著三個小隊的士兵,神色凝重。
城防大隊副隊長慢悠悠地在隊伍前停住,沖阿瑞爾笑道:「阿瑞爾,我們又見面了。」
阿瑞爾迎了上去,臉上綻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啊喲,瞧瞧,這不是李維隊長嗎?什麼風把您吹這裡來了?這麼早就出來執行任務啊?這可不像您的作風啊?」
李維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個誇張的哈欠,慵懶地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阿瑞爾心中大跳,面色卻不變:「哦?不知道小人何德何能勞動大人您清早出馬?」
李維來勢洶洶,如果攻其不備,就算自己再多三倍的人手,也不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不過他卻並沒有這樣做。事情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至於奧利克和弗雷德,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只要自己能夠脫身,讓他們多活片刻又何妨?
「有人跑到城防大隊舉報,說有個女的深更半夜帶了十幾號人在這裡大喊大叫,吵得他沒法睡覺。唉!這白癡不會找團東西把耳朵堵上啊!害老子大清早從床上爬起來,媽的,再等上一會,老子的被窩可就要冷了。」
阿瑞爾心中大定,走到李維身旁,塞出兩塊紫金牌,小聲說道:「大人,小人的兩個手下跟幾個外鄉人生了一點小摩擦,一路追到這裡,聲音大了點,小人這裡跟大人賠不是了。大人的床冷了,小人那裡可熱著呢!自從上次一別,小人對大人可是很想念呢!」
李維面露難色,「恐怕不好吧!那這幾個外鄉人呢?」
「大人,這點小事哪用得著勞動城防大隊!前兩天聽說這幾個外鄉人在伍賽德搶了幾間店舖,正好被小人手下抓到。那筆錢就放在小人家裡,這些天小人雜事太多,一直沒空上交給城防大隊,今天湊巧碰到大人,能不能屈尊一下大人,到小人住處去取一下呢?」
「哦??」李維眼中金光燦燦,頓時來了興趣。「說起來,我還正要到你家裡去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