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真沒想到,迂腐不堪的奧利克居然還學會用淬毒弩箭了。你不是一直自詡為純正的劍士麼?幸虧老娘留了後手,不然還真讓你給跑了。」阿瑞爾顯然對自己的佈置極為滿意,長劍一揮,直指奧利克:
「看在你如此戀家的份上,老娘今天就在這裡解決你!」
奧利克和弗雷德背對小樓,面如死灰。
在遭遇阿瑞爾時,林賽沒能及時出現,看樣子是遭遇強敵了。奧利克並不擔心林賽的安全,只是作為奇兵的林賽耽擱了太長時間。
他自己剛剛晉級五級,面對心狠手辣,經驗老到的阿瑞爾並沒有太大勝算;而弗雷德離四級有一段不小的距離,盜賊正面對上同級劍士基本是找死,何況還來人還是個四級劍士?
本來打算利用林賽隱藏的實力,出其不意,一舉拿下阿瑞爾,沒想到事情的展並不如人意。
無奈之下,奧利克和弗雷德只好使出備用方案,打算利用小樓的優勢和阿瑞爾殺人心切的心情反敗為勝,沒想到阿瑞爾這個女人居然早有後招,端掉了小樓。
奧利克很清楚小樓中的佈置,阿瑞爾一定在這個過程中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就像林賽說的,付出越多,收穫越大,至少現在對於阿瑞爾來說,小樓已經從自己後路變成了絕路,甚至是死路。
「有什麼遺言趕快說。看在你我為敵這麼多年的份上,老娘會撿有趣的幫你完成一兩個的。」阿瑞爾帶著眾人又前逼近了幾步。
「當然了,如果是帶給湯姆的就免了,你們很快就會在地獄……哦,不,天堂裡見面的。畢竟,你們都是好人嘛,好人最後都是要上天堂的!」
眾人爆出一陣哄笑。
阿瑞爾對自己的演講極為滿意,看在這陣笑聲的份上,她決定再多說幾句:
「至於那個漂亮小子,老娘會在玩膩之後把他賣到雷光城去的,你知道,很多貴族喜歡那個道道!」
「拉蒙,我也算對得起你了。如果你還有命回來,就把阿瑞爾的人頭掛在我的墓碑上吧!弗雷德,你用那個逃走吧!」奧利克仰天長歎,提起長劍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進來!」小樓內突然爆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之中響起一聲極為悅耳的男聲。
「是林賽!」弗雷德一把拉起奧利克,往門內衝去。
「放箭!」毫無防備的阿瑞爾眼睛驟然無法視物,但並不妨礙她下達命令。
「仙翁」聲不絕,不過和阿瑞爾一樣,被強烈的光線刺激,弓箭準頭極其有限,只有走在後面的奧利克背部中了兩箭。
剛才兩人是背對小樓,眼睛並沒有受到刺激。進門之後,弗雷德順勢反身把門鎖上,藉著一點餘光,看清了樓內的情況。
四具盜賊屍體被整齊地擺在牆角,看傷痕是觸動陷阱而死。
後門處一道淡金色的光幕閃動,外面三個盜賊模樣的傢伙正在用力劈砍。
林賽面前不遠處三個盜賊趴在地上,手腳還在抽搐。一個劍士倒在身前,胸口一個焦黑大洞,手中長劍上卻有不少血跡。
林賽左肩皮甲翻開,鮮血噴湧,顯然是這名劍士所為。
「光之精靈啊,請聽從我的呼喚,給與永恆之守護。」
林賽咬著牙,連連念出三個光之守護。兩道分別扔往前後門,一道扔在了樓梯口。
大口喘息了一會,林賽掏出一瓶極效治療劑扔給奧利克。又掏出另一瓶,拔掉瓶塞,皺了皺眉毛,強忍著惡臭喝了下去。
「那兩個白癡在伏擊我的時候起了內訌,結果多耽擱了幾分鐘。」
奧利克和弗雷德對望一眼,哭笑不得。
林賽慘笑。算上小樓後門不遠處的兩個暗哨,剛才自己連殺五人,正待出手喊回奧利克時,這個隱藏在天花板上的劍士跳了下來。幸虧在進門之前給自己加了一個加術,險險避開了直刺心口的一劍。不過饒是如此,帶著鬥氣的劍尖還是餘勢不減,割開了皮甲。
林賽嚇出一身冷汗,情急之中默了一個火球術,砸了過去,正中劍士胸口,這個倒霉蛋一身布衣,全無防範,就此倒地。
「老子差點自殺!」奧利克拔掉瓶塞,一陣惡臭把他差點熏暈。「怎麼比以前更臭了?」
「有得喝你還挑!」弗雷德掏出一把匕,遞給奧利克咬住。
「你***剛才怎麼回事?你以為我會丟下你不管?」弗雷德握住一根箭柄,輕輕搖了搖,確定是普通箭矢之後,一把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他是想你給他報仇。」林賽的傷口鮮血已經止住,甚至有一點點癢漲的感覺,看樣子除了更臭一點,這藥效果相當不賴。
「有你就行了。」弗雷德拔出另一隻箭。外面阿瑞爾的低聲叫罵著,前後兩道木門被劈開,樓梯口處更是罵聲連連。幾個四級劍士正試著用鬥氣劈開光之守護,不過每次劈下,光之守護只是輕聲震動片刻,淡淡的漣漪泛過,又恢復原樣。
「現在怎麼辦?」奧利克大汗淋漓,吐掉匕,捏著鼻子把極效治療劑灌了下去。
「等。」
「那玩意還能支撐多久?」
「撐不了太久。」林賽掏出一瓶魔力補充藥劑,灌了下去。「不過只要有這個,我們足夠撐到肯尼的城防大隊過來。」
「你通知他們了?」
「沒有。不過他們如果足夠聰明的話,辦完那件事情,就會趕來這裡,畢竟,這可是大功一件!」
「那就祈禱他們早點過來吧!」奧利克心中隱隱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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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楓林。
皎潔的藍色月光浸潤了紅色的楓葉,把整個紅楓林染成唯美的紫色。
作為伍賽德和馬拉諾斯市交通的必經之路,紅楓林從來都不乏強盜與土匪。即使是在魔獸暴亂以後,這裡也隔三差五會出兩件被劫道的事。不過劫道者從來都不成氣候,從來沒有出過十人,被劫者也多半是一些平民或者請不起傭兵指望著碰點運氣的小商人,反正沒什麼背景,劫了也沒什麼麻煩,就算殺掉,這個三不管的地帶也多半不會殺出什麼城防大隊之類的正規武裝來。
不過今天以後,這裡的情況多半會被徹底改變,至少原來在這裡討生活的那幫小土匪就沒法混下去了,因為今天這裡將會生一件大事。
法諾爾侯爵次子拉蒙,將會在這裡被殺。
希瑟抱著長劍,圍著馬車走了一圈,在三個瑟瑟抖的車伕跟前站定。
他得再次確認一下。
不過現在就連他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的謹慎了。
希瑟是識貨的人,馬車不是俗物,馬更是神駿非凡,再加上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只能是拉蒙。
希瑟還是提起長劍,走上前去。
「老子只劫財,不害命。車子裡面坐著什麼人?」
一個車伕鼓起勇氣站了出來,掏出三枚紫金牌,「大……大人,一切好說,一切好說。我們這次出門走得匆忙,帶的不多,這點錢就還請大人先收下,當是我各位喝杯小酒。」
希瑟眼裡金光燦燦,心中卻翻騰不已,自己給阿瑞爾賣命,一年還撈不到一枚紫金牌,這個車伕居然一口氣就拿出三個,早知如此,改行專門劫道算了。
車伕的豪闊出手讓希瑟更加確定了車中人的身份。
不過這還不夠,在阿瑞爾手下多年,正是謹慎保證了自己的地位。而現在,四級劍士的直覺更是告訴自己,謹慎一點沒錯。
誰也不能保證拉蒙那小子會不會突然折返,又突然出現一個別的什麼車隊。反正肉已經在砧板上,希瑟不介意多等上那麼一小會兒。
沉聲接過三枚紫金牌,希瑟朝車伕一笑:「這點小錢,也的確只夠給兄弟們喝頓小酒的。不過兄弟們在這裡守了一晚上,不少人吹涼了身子,你們是不是該再添點醫藥費、保暖費什麼的呢?」
話一出口,希瑟都有點佩服自己:老子還真他媽有做土匪的天分!
車伕臉上露出極為憤懣的表情,不過旋即平復,畢竟現在命懸人手,趕緊賠笑道:「大人,您看這樣好不好?剛才已經是我能動用的全部資金。如果您還堅持要的話,我去跟我家主人說一下,看看他的意思。」
「去吧!告訴他,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什麼都賺不到了。」希瑟衝著轉身走向馬車門的車伕,補了一句。
車伕身形一愣,回頭非常客氣地沖希瑟說了一句:「多謝您的好意!希瑟大人!」
一閃身進了馬車。
希瑟正準備接嘴來上一句不用客氣,猛然現事情好像不對。這個該死的車伕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