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hc是指什麼?知秋盡量掩飾自只的不安。
「大型強子對撞機」陳洛宇冷冷地說道「一種粒子加速器。」粒子加速器?這麼說研究所也有台粒子加速器?知秋正在琢磨著,電梯又開始下降了。一個用來撞擊粒子的圓形管道,他尋思著他們為什麼非要把它埋在地下呢。
電梯「砰」的一聲停住了,知秋感到了腳下的地板,頓時一陣輕鬆。然而隨著電梯門緩緩滑開,這股輕鬆勁兒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知秋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這是一條平坦的水泥通道,向左右兩邊無限延伸,寬闊得足夠一輛十八**車通過。他們站在哪兒,哪兒的燈就亮起來,而走過之後則一片漆黑。黑暗中陰風陣陣,沙沙作響,不時地提醒他們,他們現在在地下深處,知秋幾乎都可以感覺到他頭頂上的沙礫和石頭的重量。一瞬間,他又回到了九歲那年黑暗使他又回到了回到了那長達五個小時令他窒息的黑暗,揮之不去的陰影。他緊緊攥住了拳頭,他一定要打跑它。
從走出電梯到現在,莫莫都默不作聲,只是在黑暗中大步向前,把他們甩得老遠。前方頂上的螢光燈一路閃爍,照亮了她前進的道路,這真讓人不安,知秋心中不由感慨,這條通道就像有生命一樣殷切地期待著她的每個步伐,而知秋和陳洛宇遠遠地跟著,他們身後燈自動熄滅了。
「那個粒子加速器」知秋小多問道「就在這條通道的前面?」
「就在這兒。」陳洛宇指了指左邊,一條沿著通道內牆鋪設的*
鋼管道,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知秋順勢看去,大為不解。
「這就是加速器?」這個裝置可一點也不像他所想像的,這條管道異常筆直,直徑大約十公分,在通道裡水平向前延伸,一直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高科技的排污管道還差不多,知秋暗自付度。「我還以為粒子加速器是圓形的呢。」「這個加速器是個圓形的」陳洛宇解釋道「看上去像是直的,但這只是一種視覺假象。這個通道的圓周太大了,大得我們幾乎看不出它的彎度就像我們看地球一樣。」
知秋傻眼了,這是個圓?「但天!那它實在是太大了!」「大型強子對撞機是世界上最大的儀器。」
這話讓知秋回想起一個場景,他記得聽到那個研究所的飛行員說起過一個巨大的儀器埋在地下。但「它的直徑有八千多米…
長達兩萬七千米。」
知秋大腦飛快地轉動「兩萬七千米?」他盯著主任,然後轉身瞪著前面黑暗中的通道「這個通道有兩萬七千米長?」陳洛宇點了點頭,說:「這個隨道被開鑿成一個標準的圓形,從這這點出發繞一周後回來,相當於跑遍法國的大街小巷,而碰撞前全速運動的粒子可以在一秒鐘內轉一萬多圈。」知秋目瞪口呆地注視著眼前的通道,不禁雙腳發軟「你是說研究所挖出數百萬噸的土,就是為了讓這微乎其微的粒子相撞嗎?」陳洛宇聳了聳肩。「有時為了發現真理,我們只好移山填海。」遠在研究所千里之外的一個地方,對講機辟辟啪啪地響了起來。
「好的,我到走廊了。」技術員一遍檢測著監控屏幕,一邊按下對講機上的按扭「你要找的八十六號攝像頭應該在最裡面。」接收器遲遲不見回應,技術員的額頭冒出一層細漢。終於,接收器「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
「攝像頭不在這兒」一個聲音傳過來「但是我可以看到它以前安裝的位置,一定是有人把它挪開了。」技術員長長地呼了口氣「謝謝你,你先別掛電話,好嗎?」他歎了口氣,再次將視線轉移到面前的那一排監控屏幕上。
他們以前也丟過幾部無線攝像頭,樓區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向公眾開放的,那些愛搞惡作劇的遊人便有機會把它們偷出去留作紀念。而攝像頭一旦從裝置上挪開,出了有效範圍,就不能接受和傳送信號了,對應屏幕就一片空白。技術員凝視著面前的監視器,頗感費解,奇怪,他居然看到了八十六號攝像頭傳送過來的畫面,而且非常清晰。
如果攝像頭被偷走了的話,他想,又怎麼可能受到信號?他知道,沒錯,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攝像頭還在樓區裡,只是有人把它換了個地方。誰幹的?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仔細地研窮了好一陣子監控器,然後拿起對講機,問道:「走廊甲有沒有壁櫥?一個櫥或是黑色的什麼的?」
一個疑惑的聲音回答道:「沒有,怎麼了?」技術員皺了皺眉頭說:「沒什麼,多謝你幫忙。」他關掉對講機,撅起了嘴巴。
攝像頭體積那麼小,又是無線的,技術員知道八十六號攝像頭可能被藏在這個守衛森嚴的樓區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這可是個方圓半里密集了三十二棟獨立建築物的樓區啊。唯一的線索就是攝像頭好像被放在了一個黑暗的地方,當然,這也沒什麼用。綜合樓區裡有數不清的黑暗區域』
維修室、供暖管道、園具棚、臥室衣櫃,以及那個地下迷宮似的隧道,至少要huā好幾周的時間才能找到八十六號攝像頭在哪兒。
反正這又不是我的問題,他自己安慰自己。
除了查找攝像頭這個難題,眼下還有一件更為辣手的事。技術員瞇著眼睛盯著丟失的攝像頭傳回的畫面,那是一個固定裝置,一個看上去還ting現代的設備,他好像從來沒見過這玩藝兒。他仔細端詳著這個電子儀器底部的一個忽閃忽閃的東西。
雖然這名衛兵經過無數嚴格的訓練的考驗,以應對各種緊張的局勢,但是現在,他明顯地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告訴自己不要大驚小怪,總會有個答案的,而且那個物件這麼小,能有什麼大的危險呢?
不足為懼。他又看了一遍,大事不妙,千真萬確,大難臨頭了。
怎麼偏偏在今天丟了,他暗自念叨著。
安全問題一直是他上司強調的頭等大事,但是今天,與以往十二年裡的任何一天相比,安全問題都顯得更為重要。技術員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盯著那個裝置看了很久,彷彿覺察到由遠及近的風暴的隆隆聲。
然後,他滿頭大汗地撥通了上司的電話。
沒有幾個孩子敢說他們記得第一次與父親見面的日子,但莫莫卻記憶猶新。那是她八歲那年的一個雨天,當時她還住在孤兒院,打記事起她好像就一直呆在這裡,因為她生下來就被素未謀面的雙親狠心地拋棄了。
孤兒院的員工喊了她兩次去吃晚飯,但她總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躺在外面院子裡,直愣愣地盯著天上不斷掉下的雨滴感覺它們滴落到她身上猜想著下一滴雨會滴到哪裡。員工又叫喊起來,嚇唬她說,肺炎能讓她這樣無法無天任性倔強的孩子少些稀奇古怪的念頭。
我聽不見你的話,莫莫心想。
她全身都濕透了,突然一個年輕的神職工作者跑到她身邊。他是新來的,她以前沒見過。莫莫等著他把她一把抓起來,拖回屋裡去。
但他沒有那麼做,相反,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也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他的長袍拖到了水窪裡。
「他們說你總是問很多問題。」這個年輕的神職工作者輕輕地說道。
莫莫氣鼓鼓地皺起了眉頭。「問問題有錯嗎?」
神職工作者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他們說得沒錯。」
「你跑出來幹嗎?」
「學你啊,思考為什麼雨滴會落下來。」「我才不會去想它們為什麼會掉下來呢,因為我早就知道了。」神職工作者驚訝地看著她「你知道?」
「有人說雨原本是天使的眼淚,它們滴落人間來清洗我們所犯的罪惡。」「哎唷!」他驚呼起來「原來如此。」「才不是呢!」女孩反駁道。「雨滴掉落是因為任何東西都會掉下來,一切東西都會掉下來,並不僅僅是雨!」
神職工作者搔搔頭,疑惑不解。「你知道,小姑娘,你是對的,任何東西都會掉下來,這是因為重力的緣故。」
「什麼的緣故?」他又吃驚地看著她「你沒聽說過重力?」
「沒有。」
神躬工作者聳了聳肩,難過地說:「太糟了,重力可以解釋很多問題的。」
莫莫猛地坐起來。「什麼是重力啊?」她追問道「告訴我!」
神職工作者眨了眨眼,說:「吃過晚飯後我再告訴你怎麼樣?」這個年輕的神職工作者就是楊福川。儘管在大學期間這名物理系學生屢獲殊榮,但他還是聽從了另一個聲音的召喚」不知怎麼回事,他們不可思議地成了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