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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七章 化名 文 / 都市極品偵探

    「喝醉了,而且手藝又不好,是不是?」記者說。

    這個小個子傢伙似乎又矮了一截。

    「他們是這麼說的,但我可以發誓——」

    「你在那裡用的是什麼名字?」

    「鄧華。」

    「李峰是你真實的名字嗎?」

    在記者殘酷的逼問下,整個故事展示出它每個難堪的零零碎碎。一個化名接著一個化名。在這裡試用一個星期,在那裡試用一個星期,都因為同樣令人難堪的原因被解雇了。酒精對他的壞影響似乎比對普通人要大。朱俊才是他的真名字,他的真名之後用過很多很多假名字,但每個名字都遭遇了相同的臭名聲。這就是他傷心的軟肋,一直試圖能客服它。

    記者給自己倒了第二杯酒,特意把酒瓶留在窗台上,不讓李峰夠到。

    「說說那把剃鬚刀吧。」夏想耐心地說。

    「是的。我當時想在那個地方找個工作。我需要一把新的剃鬚刀,那家店的老闆就送了一把給我。」

    「你最好能描述一下那把剃鬚刀。」記者提議說。

    「好的。那是把好剃鬚刀,但磨損得比較厲害。我去了村莊,但那裡沒有什麼工作機會,只有輝煌大酒店那邊的人說他將來可能會需要人手。然後我就去了別的地方,我已經對你說過了。在那裡試了一兩家之後,我又回到了這裡。又試著去理髮店碰碰運氣,但他說他已經僱人了。如果你去問他的話,他可以作證。到處都沒有工作可做,我當時情緒很低落。」

    李峰停頓了一會兒,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那是上個星期一。在星期二晚上,我去了海邊——就在那邊,在小鎮的盡頭那邊,我在椅子上坐著,好好反思。慢慢就到了午夜。」現在他的語句要流暢一些了,一杯酒果然對他有用處。「我看著海面,摸著口袋裡的剃鬚刀,一邊懷疑我到底還值不值得這樣掙扎下去。我當時很壓抑,錢幾乎快用光了。一邊是海,一邊是剃鬚刀。你可能會覺得對一個理髮師來說,用剃鬚刀是件很簡單自然的事,但我可以告訴你,為那種目的來使用剃鬚刀,對我來說太可怕了。但是海——沖刷著輝煌大酒店的牆壁——似乎在召喚我,你們理解我的意思吧。那海聽起來彷彿在說:『捲走他,捲走他,捲走他,朱俊。』那聲音既迷人又可怕。不過我一直也很害怕淹死。窒息,憋悶又無助,然後你眼睛裡都是綠色的水——每個人都會做自己的噩夢,那就是我的噩夢。好了,我在那裡坐了一會兒,想下定決心。這時我聽到有人走過來,然後一個年輕的傢伙過來坐在我身邊。黑色的鬍鬚——那是我最先注意到的東西,因為我們華夏的年輕男子不經常留鬍鬚,除非他是個藝術家,也許。然後我們開始交談——我想他先給我遞來了一支雪茄。那是一種俄羅斯的雪茄,外面包著紙。他說話的口吻很友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對他和盤托出了我的困惑。你知道那種情況,有時,你會向一個陌生人傾吐你永遠不可能和熟人說的話。我當時的感覺是,他自己也並不是很快樂。我們談了很久很久,關於人生多麼可悲。他說他是一個俄羅斯人,說了他童年的遭遇,似乎他很在意這些事。還有一個女人——似乎他和他最愛的女孩之間有什麼麻煩。然後他說他只希望自己的困難能和我的困難一樣容易解決,還說我應該振作起來,重新開始。『你把那把剃鬚刀給我,』他說,『離開這裡,好好想一想。』我說剃鬚刀是我的謀生工具,他笑著說:『就你現在的情緒狀況來看,這更像是你的死亡工具。』他說話的方式那麼有趣,反應迅速,有些詩人的感覺。所以他給了我一些錢——是五百塊——我就把剃鬚刀給了他。『你要剃鬚刀幹什麼?』我說,『它對你來說沒有用。』『我總會用到它的,』他說,『你不用怕。』然後他笑了,把剃鬚刀放在口袋裡。接著他站起來說:『真有意思,我們應該再找個晚上聚一聚,』還說什麼:『兩個不同的人,卻分享同一種煩惱。』然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振作起來,走的時候還很愉快地對我點了一下頭,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我真希望當時就知道他要那把剃鬚刀幹什麼,那樣我就不可能給他了,但是!我問你們,我怎麼會知道。」

    「聽起來似乎是林克,就是他。」夏想若有所思地說。

    「我想,他並沒有告訴你他是誰?」記者問。

    「沒有,他沒說,但他說他是某個酒店的職業舞伴,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難道不是一種地獄般的生活嗎——為了錢跟又老又醜的女人談情說愛。他聽起來很有苦衷。」

    「好了,」夏想說,「我們非常感謝你,李峰。這似乎就能把一切問題解釋得清清楚楚。我想你得跟警察們交代這個故事。」

    提到警察的時候,李峰看起來很緊張。

    「最好現在就去,把事辦完,」夏想起身站起來說,「反正你要面對的!整件事情裡你沒有任何可擔心的地方。」

    理髮師勉強同意了,把他灰白的眼睛盯在記者的身上。

    「這個故事聽起來還可以,」記者說,「但我們得檢查你故事的真實性,你要知道。有可能這是你編出來的。但如果警察可以證明你說的話——他們反正都要去證實——那你就能得到錢,能讓你過上相當一段時間。最重要的是,」記者一邊去拿酒一邊說,「永遠不要讓你的弱點影響到你的工作。」

    他把酒瓶的塞子拔了出來,想了一想,又給理髮師倒了一杯。

    局長聽到李峰的故事非常高興,顧鵬飛警長也是一樣,他一直都是自殺理論的信奉者。

    「我們很快就能把事情查清楚,」顧鵬飛自信地說:「我們會去查這個李峰的行蹤,但他說的大概都是真的,這些細節跟那個人說的很吻合。我們會關注這個李峰的。他把他在村莊的地址告訴了我們,並保證會留在這裡。屍體一定很快就會出現了,我不理解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它已經在水裡泡了五天了,不可能永遠都在水裡的。屍體先是會浮起來,你要知道,然後又沉下去,但當氣體開始形成的時候又會浮上來。我看到過鼓得像氣球一樣的屍體。一定會在什麼地方找到的;今天下午我們會在磨刀礁林一帶進一步搜索,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找到屍體的,那樣就好辦多了。沒有屍體而進行調查,讓人感覺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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