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想說,「幸虧社長拍了照片,不然都沒辦法證明那裡真的出現過一具屍體。」
「但總不能對著一張照片來驗屍吧。」警長有些鬱悶地說:「不管怎樣,這看起來也就是一樁簡單的自殺案,所以驗屍也沒有那麼要緊。不過還是很煩人,我們喜歡把案子都理得順順當當。」
「那是自然,」夏想說,「我相信,如果有一個人能把案子理順當,那個人就非你莫屬,警長先生。你這種一絲不苟的精神真讓我欽佩。社長,我現在就來看看照片。在午飯之前,顧鵬飛警長會把死者的身份文件整體出來,還有酒店經理的全部證詞,還要鑒定出剃鬚刀是在哪裡買的,還要解釋現在為什麼會有這副神秘的手套。」
顧鵬飛笑了。
「夏想,我覺得從經理那兒問不出什麼來。至於剃鬚刀,根本就不是這附近的。」
「那手套呢?」
「夏想,我想唯一能向我們解釋這點的人,就是這個可憐的蠢蛋自己,不過他已經死了。至於那些身份文件,你是完全正確的。我現在就去辦。」他有些猶豫不決地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夏想,又看了看知秋,再把目光轉回夏想身上。
「不會的,」夏想友善地說,「你儘管放心吧,我和社長不會請你帶我們一起去。我想警長怕偵探喜歡干涉警察的職責,讓人家為難,不過我們準備去觀光一下小鎮,就像普通人那樣。如果警長不為難的話,我只想看一樣東西——就是那把剃鬚刀。」
警長也十分樂意給夏想看剃鬚刀。「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走的話,」他和善地加了一句,「就可以避開那些記者。」
「我不願意!」知秋說,「我得去見他們,跟他們說說我的事。剃鬚刀就是一把剃鬚刀,你們兩個一起先走吧,我一會再來找夏想。」
知秋離開他們,去找記者了。警長不安地笑了。
「這位偵探倒是很精明,」他思索著,「但能不能相信他的話呢?」
「哦,他不會漏掉任何一個重要情節的,」夏想輕輕地說,「過來喝一杯吧。」
「剛吃完早飯,太早了。」顧鵬飛謝絕了。
「那抽煙呢?」夏想建議說。
顧鵬飛也謝絕了。
「那就在大廳美美地小坐一會兒吧。」夏想邊說邊坐了下來。
「對不起,」警長顧鵬飛說,「我必須得走了。我會告訴警察局的人,你想看那把剃鬚刀……那姑娘的圍裙帶子系得真好看,」當他在那扇開啟的門中間挪著自己的大塊頭是,評價說,「那可憐的笨蛋!」
半個小時之後,知秋從記者們中間解脫了,發現夏想依然在那裡。
「我把警長給甩了,」夏想歡喜地說,「拿著你的帽子,我們走吧。」
他們兩個人一起從輝煌大酒店走出來,這一幕被那些剛從海灘邊回來的攝影記者們看到,並拍攝了下來。在相機快門的簇擁中,他們走下大理石的台階,鑽進了夏想租的汽車裡。
「這給我的感覺,」知秋恨恨地說,「好像是我們剛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不,才不是呢,」夏想並不同意,「我們一會兒就會到警察局了,希望警方不要刁難我們。」
局長當時正巧有事,刑警韓天奉命把剃鬚刀拿來給他們看。
「檢驗過上面的指紋嗎?」夏想問。
「有的。」
「有結果嗎?」
「我不敢肯定,但我想還沒有。」
「不管怎樣,我現在碰它也沒關係了。」夏想用手指把它翻過來,仔細地檢查著,先是用眼睛看,然後找來製表工匠的那種放大鏡。除了手柄上的一小道裂縫之外,並沒有任何了不起的發現。
「如果剃鬚刀上有血的話,一定會殘留在關節這個地方,」夏想觀察著,「但海水似乎已經把它沖得乾乾淨淨了。」
「你難道是在想,」知秋說,「這個凶器並不是真正的凶器?」
「我很願意這麼想,」夏想說,「凶器從來都不是凶器,對不對?」
「當然不是了;而且屍體也從來不是屍體。那具屍體,顯然,不是林克。」
「而是島國的首相。」
「他並不是死於割喉。」
「而是死於一種神秘的毒藥,那種毒藥只有亞馬遜原始森林裡的原住民才懂。」
「他的喉嚨是在死亡之後被割斷的。」
「是一個粗心而又脾氣暴躁的中年人幹的,他的鬍子很硬還喜歡用奢侈品。」
「他最近剛剛回來。」知秋把故事終結了,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刑警韓天剛開始的時候被這段對話搞得雲裡霧裡,現在卻爆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
「真有你們的,」韓天說,「幽默。你們要不要去看看別的東西?」
知秋感激的說他很樂意,然後就拿到了那頂帽子、煙盒、鞋還有手帕,至於手機已經完全無法使用了。
「唔,」夏想說,「帽子是屬於中高檔的,但不是頂級的。看起來頭比較小。用的潤發油很普通,是很難聞的那種。健康狀況估計一般。」
「那個人是舞者。」
「我還以為我們都同意他是國家領袖呢。頭髮,黑色的卷髮,有一些長。是去年的帽子,重新裝飾了一下,加了新的帶子。這造型並不是為了需要,而是為了誇張。推論:沒有什麼錢,但很注重自己的外表。我們已經確認這帽子是死者的了嗎?」
「是的,我想是的。上面的潤發油是他的。」
「煙盒——這就有點不同了。光面的,還很新,這個盒子肯定是純金的,可能是某位女性仰慕者的禮物吧。」
「或者可以說,這個煙盒同國家領袖的身份當然是相稱的。」
「隨便你說。手帕——絲綢的,但並不是市場的。顏色太難看了。洗衣店的標記。」
「洗衣店的標記核實過了,」刑警插進來說,「標記沒有問題。」
「不過還是有懷疑的餘地。」
「他就是首相先生。好吧。」夏想無奈地點點頭表示贊成,「首相們,特別是島國的首相們,他們對自己的乾洗物品很粗心大意。現在來看鞋子吧。哦,幾乎是新的。薄鞋底。低劣的顏色,造型更難看。手工制的,所以這麼糟糕的外觀原來還是刻意而為的。鞋子不像是個經常走路的人擁有的。我看到了,這鞋是國產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