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四十八郡、駐兵關隘十二座,金旋已得三十三郡、六座關隘。金旋勢力雖大,然而對漢帝甚為恭敬,漢帝使人前來下詔,金旋均厚賜上使。上使多為漢帝近人,上使返都面聖,皆稱金旋恭敬之德,漢帝以為金旋為忠義之臣。
龐統巡查各郡,這日來到壽春,距離徐州很近,趕赴徐州拜見金旋。兩人討論軍政諸事,親兵忽報漢帝派遣密使來到。金旋連忙出門相迎,將上使迎入府內,上使攜帶密旨一封交給金旋,金旋閱旨大驚,命人安頓上使,與龐統商議此事。
龐統進房,金旋道:「前日蔡邑、王允派人來報,曹軍大將夏侯淳統領重兵,陳於陳留邊境,意欲攻取陳留。今漢帝密旨:曹操綦逆之心已露,陳留兵馬薄弱,必然為其所取。命我派兵前往陳留,接應其與文武百官。」
龐統聞言,沉吟片刻,道:「若是迎接漢帝前來,漢帝必分我勢。倘若我等不予,則為天下人視為叛逆,難逃百姓悠悠之口。若是遵從,將士數年血戰所得拱手讓出,心有不甘。近年來,主公少加賦、多積糧、緩稱王之舉已見功效,江東、西川百姓久得太平,人心思穩。恭敬漢帝,原是我等勢弱時收買天下人心之舉。如今天下疆土,主公已得三分之二,再有數年時間,盡可以平定中原。大局已定,多此一舉,於主公大業反而不利。」
金旋上次面聖之時,因為漢帝已經大非往昔,已生警惕之心,若是迎來長沙,雖然可以挾天子以命諸侯,但是天下只有曹操、袁尚兩路諸侯,天子昭令實際已無多大威力,道:「我欲入主天下,必要先除去漢帝,但卻須假他人之手。又恐漢帝為曹操所挾,反而以帝詔來命令我等。漢帝若亡,我等又不負綦逆之名,士元有何妙策。」
龐統道:「此計有三策,一為遣人入宮行刺,江蘇文所部每日勤練武功,此用兵之時也。二為迎漢帝出陳留時,分蔡邑、王允統領士兵他往,使少數士兵護衛漢帝,使人扮作曹兵,將其一行斬殺。三則密使人傳言,漢帝欲歸我土,曹操擔心我等挾天子以命諸侯,必會派兵來奪。在兩軍交戰之時,派江蘇文手下乘勢殺死漢帝,嫁禍曹操便是。」
金旋道:「今天下疆土,三裂為我等、曹操、袁尚,曹操與我等、袁氏兵戈相見多年,若是想法嫁禍於曹操,則此事可生一石二鳥之效。長安、洛陽、許昌皇族聚集,其勢不可小視。」
龐統道:「今可用借刀殺人之策,派遣說客說服曹操近臣滿寵。滿寵為西王府丞,好色貪財,素來得到曹操重用,若是派人往見滿寵,說出漢帝欲要投奔金旋之意,曹操必會派兵阻擊。郭嘉、程昱、司馬懿、鄧艾、鍾會、賈詡等人都不在曹操身邊,曹操必然中計。而後主公借曹操阻截的機會,借曹操之手除去漢帝,然後詔告天下,兵討伐曹操,大漢遺民必會紛紛響應,主公大業可以早成。」
金旋與龐統密謀其中細節,派人請江蘇文等人前來徐州,又與龐統、江蘇文商議說服滿寵的人選。龐統道:「王朗為滿寵為姻親,況且其能言善道,可以完成此任務。」金旋喚王朗趕來,與龐統與其密談,授予密計,讓其依計而行。王朗攜帶重禮趕赴許昌。
金旋諸事安排妥當,請上使進府,道:「我近期安排兵力,攻下定陶打開通往陳留通路,今上約期棄陳留南下,我派重兵接應,迎接聖上駕臨長沙,以後恢復長安後,使聖上還都長安。」上使聞言大喜,欣然返回陳留。
王朗來到許昌,於夜潛入滿寵府弟,送上重禮,與滿寵密談。滿寵因為與王朗為姻親,又見其所攜重禮,心中大喜,迎接王朗去密室。滿寵細問王朗為何而來,王朗道:「我原為一方諸侯,不意為金旋兵勢威逼,不得已而降之,如今與金旋不合,辭去官職,欲去原籍歸隱,從附近經過,與公相見一面,隨即回鄉納福。」
滿寵信以為真,被王朗步步誘入計中,漸漸談論起當今世事,王朗道:「天下大勢,金旋勢力獨強,西王、袁氏兄弟俱弱。袁氏兄弟各自為戰,協調不一,故而其此後必敗。西王為何勢弱,為漢帝對其深懷敵意,因此一直或明或暗支持中王。我因辭職歸隱,赴徐州面見中王,聽聞漢帝秘密派遣使者去見金旋,聞聽漢帝欲要棄去陳留,欲奔長沙。漢帝若是到達長沙,進入金旋地盤,則金旋挾天子以令諸侯,西王之勢更危。」
滿寵突聞漢帝欲奔長沙,大吃一驚,請問王朗對策,王朗只是搖頭不語,滿寵再三請教,王朗才笑道:「公素來多智,難道此事尚須我來說明?我為中王之臣,若是說出此計,倒顯得不忠不義。」滿寵聽王朗語意,似乎有破解之道,求王朗明示。
王朗見滿寵其意頗為誠懇,道:「我向為中王部下,說出此計,請公為我保密,免得此語流傳世上,世人罵我王朗。」滿寵一口應承,保證不說出此計為王朗所謀,王朗這才開口,道:「陳留對外出路,只有兩條出路,一條大路,通往官渡,一條大路,通往定陶,其餘小路,不宜行軍。漢帝若是投奔中王,必然走定陶一路。定陶有西王重兵把守,金旋必須攻克定陶,打開陳留到徐州道路。若是西王搶在中王前面,前往陳留進攻,漢帝身邊只有士兵三萬餘眾,聞訊必然提前棄城,然後派兵伏於半途,劫奪漢帝。如此,西王有漢帝在手,可以挾天子以命諸侯,反而有利無害。」
滿寵聞言大喜,道:「若無公前來提醒,我等庸碌,必壞大事,明日我即往西王說以此事。」王朗見其心動,當即告辭而歸,臨行前對滿寵道:「萬望公勿言是我所說,只說你派人赴徐州探聽此消息。」次日,王朗告辭而去,滿寵苦留不住,送走王朗,到西王府去。
滿寵到達西王府,曹操正在聚眾議事,使人尋找滿寵。曹操見得滿寵進來,召其上前問道:「今何來如此晚也。」滿寵回答道:「有姻親客住,今早起行,往城外送行方歸。」
曹操與眾位文武商議軍政大事,將近午時方才議完,曹操詢問眾人有何事需要商議,滿寵道:「今聞漢帝密遣使者,前往徐州,意欲棄城逃奔金旋。金旋如今勢大,若其挾天子以令諸侯,我軍更為不利,不若命令夏侯淳所部阻住漢帝去路,將其劫到許都,挾制漢帝,命令金旋、袁尚,對我方有利無害。」
曹植在側亦說道:「金旋勢力展迅猛,應該說其善於利用漢帝,順應民心。主公因與陳留臨近,故而與帝黨常有摩擦,因此漢帝常以為金旋忠義,而主公居心不良。主公若能挾天子而令諸侯,可以用漢帝詔令牽制金旋,金旋素為忠義聞名天下,必然陷於被動,劫帝一事,我以為可行。」
眾人見曹植、滿寵皆如此說法,又聽其言有理,因此都隨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