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也已經多年未曾面聖,心中本來非常輕視漢帝,尚以為漢帝還是那個戰戰兢兢,少不更事的毛孩子,如今見漢帝如此這般,不由也心生驚懼,不自覺的環視四周,擔心漢帝宮內伏有甲兵。
漢帝這些年來,因為有蔡邑、王邑兩位忠臣輔佐,見識大長。蔡邑、王允手握兵權,又是金旋近親,朝中奸臣畏懼金旋勢力,皆銷聲匿跡,不敢挑戰兩人。漢帝每日受兩人薰陶,隨年齡漸大,見識膽略長進不少。
漢帝近年受曹操兵勢威脅,常有投奔金旋之心。蔡邑、王允忠於漢室,以為投奔金旋,固然可使漢帝安如泰山,金旋挾天子而令諸侯,彼此都是好事,但是以正統漢室投奔藩王,惹得天下子民恥笑,卻非所願,因此兩人堅決不允棄陳留奔長沙之舉。
金旋初到陳留城下時,蔡邑、王允兩人去金旋大營探視,聞得金旋有接納漢帝之心,回報漢帝,漢帝大喜,危急之時退路已經尋到,不必惶惶然擔心曹操攻城之時,退無可退之處。
漢帝本來有心借三王前來之際,埋伏甲兵擊殺曹操,蔡邑勸道:「曹操雖有相欺之意,但平時貌甚恭順,今無故擊殺於他,彼四子皆手握重兵,任何一路大軍皆可攻下陳留,因此此計不可行。」漢帝聞蔡邑之言,這個想法才做罷。
當年漢帝為董卓劫掠之時,幸得金旋出力,從董卓虎口中奪出,又借兵勢威逼張邈讓出陳留以作安身之所,之後又將城中兵權交出,因此骨子裡始終認為金旋天下最忠心於漢室的人,卻不曾想到,未來建朝換代之人正是金旋。
三王一一獻上壽禮,漢帝留三王午宴,又命準備酒食送給三王親兵。三王見漢帝沒有異舉,言語間極盡拉攏之意,心態放寬,陪漢帝飲宴到午後出宮。
三王將出宮門,金旋目視江蘇文一眼,疾行到曹操眼前,未及曹操反應,擒住其腕上重**。曹操眾將猝不及防,欲要上前,又投鼠忌器,擔心金旋傷害曹操,不敢難。袁尚見狀,不願去趟渾水,與兩人打個招呼,帶領手下匆匆出宮。
袁尚走後,金旋笑對曹操諸將道:「我與西王多年未曾見面,誠心邀請西王赴我軍營,擔心西王不給面子,不得已強請前去。諸位放心,進營後最多一個時辰,我讓西王見識我軍新得火器,必然安然送西王歸營,若是金旋食言,天誅地滅。」
曹操此時面如土色,聞金旋如此說話,臉色稍微緩和下來,金旋笑對曹操說道:「西王勿要驚恐,我無傷你之意,但恐你有害我之心,不得意而為之。」曹操此時反而心情坦然起來,笑道:「不錯,我確有害你之心,如今卻無能為力,只好隨你去軍營一趟,見識一下中王軍威。」說完,對眾將道:「中王天下信人,一言九鼎,你等儘管放心,率領所部回營等候便是。」
此時曹操伏兵已在金旋歸路上設下種種歷害埋伏,有些為金旋和蔡邑的細作打探到,有些未曾打探到。曹操與金旋同行,笑著對金旋道:「中王可想見識我的埋伏是否厲害?」金旋道:「正要請教。」
曹操每行一個路口,呼一個暗號或打一個手勢力,伏甲頓起,弓弩、火器等無所不備,端得威力巨大。金旋看完一處埋伏,心中驚懼一下,暗想此行若是不能擒得曹操為人質,恐怕凶多吉少。
金旋喜怒不形於色,心中雖驚,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曹操本來欲試探金旋膽色,見其榮寵不驚,心中暗暗佩服,等到出城門之時,曹操道:「中王果然是人中龍鳳,剛才種咱厲害埋伏,究然不能動一點顏色,果然膽量出眾。」金旋答道:「實則你所設這些埋伏,我大多早已打探清楚,然面天子腳下,不好大動刀兵,因此想出此下策,借你同行免去此禍。」
一行人順利回返軍營,金旋放開曹操,一同來到校兵場,道:「我新得火器,百步之內,百百中,西王欲觀否?」曹操一怔,道:「正欲觀之。」金旋命令長槍隊中槍法出眾,瞄準遠處一靶射擊,只聽轟的一聲,靶子四分五裂,威力端的驚人,比起強駑等武器強出很多。
曹操一見,頓時愣在一旁,他一生征戰,卻從未曾聽說過如此厲害火器,過了半晌,才醒過神來,道:「中王兵馬精銳,火器又是這般厲害,怪不得這些年縱橫疆場,所向披糜。」
金旋與曹操又觀所部操練,其後邀請曹操同飲幾杯。曹操此時度生死置之度外,現出豪雄本色,談笑風生,渾然不似在敵軍軍營之中,讓金旋等人暗自心折。
酒後,金旋命令關興率領手下五千精兵護送曹操歸營。馬與曹操有大仇,見金旋欲送曹操歸去,急來相求道:「與曹賊有不同戴天之仇,請主公准我報仇。」金旋道:「孟起乃大丈夫,安能做出如此落井下石之事。待到兩軍決戰之時,孟起必會得遂人願。」馬為人孤傲,聞言不復多言,只是狠狠的瞪著曹操,令曹操不寒自栗。
關興所部剛出營門不久,曹操重兵正往這邊趕來,關興見曹軍勢大,對曹操道:「今貴軍就在前方,西方可自行歸去,關興送到此處便回,免得與貴軍起些誤會,刀兵相見,回去後遭主公訓責。」
曹操回返自家兵陣,眾將見他安然歸來,紛紛前來問安,曹操道:「西王天下信人也,出言必諾,諸位多疑了。」曹操說完,想起今日金旋所作所為,雖然被挾為質,非但不覺惱怒,反而對他萬分敬佩。
金旋送曹操回營後,通知諸將準備,連夜回軍,欲與姜維所部回合。各將接到軍令,迅整結完畢,大軍往譙城方向火退兵。
曹操回軍營後,使人打探袁尚、金旋動靜,未多時,細作來報,道:「金旋大營已經人去營空,袁尚大營正在準備,估計明日就會起行。」曹操聞言,歎道:「金旋處事出人意料,斷事明快,所部大軍訓練有素,為我平生勁敵。既生操,何生旋。」
曹操知道金旋回途有幾日時間是在自己勢力範圍,顧不上對付袁尚,集結眾將,傳達軍令,幾路大軍同時出擊,欲要在金旋回軍之時,對其展開全面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