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午陽星際峽谷1
第九章、午陽星際峽谷
幽深的星空遵循著固有的規律運行,無聲無息的繁衍著時空的演變;浩瀚的宇宙默默的注視人間的滄桑,一切的喧囂在遠離了星球之後化作了靜寂。
一支由三艘太空戰艦、十艘護衛艦和三艘驅逐艦組成,並且夾裹著若干運輸艦和裝甲戰鬥機的艦隊,排列成了一字長蛇的陣形,在無垠的空間做著蜿蜒的運行。
「前鋒無任何異常現象!」
「左翼沒有現可疑目標!」
「右翼沒有現可疑目標!」
「後部一切正常!」
……
接連不斷的報告,蜂擁到了艦隊的指揮中樞,可惜此刻的平安無事卻顯然不是指揮艦隊的軍官們所期望的。
「繼續擴大偵察範圍!」
一個年輕的准將斷然命令道。
作為艦隊的作戰參謀,孟明遠的心情非常沉重。
儘管,華夏艦隊在任飄零的堅持之下,終於在示威群眾自動的避讓下離開了齊魯第九行星,重新進入了浩瀚的太空,獲得了軍事機動權;但是這對於這支剛剛經歷了兩場激戰、損失過半的艦隊來說,並不能算是一件好事情。
都的局勢撲朔迷離;華夏艦隊在眾目睽睽之下出動,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和意圖,隱藏於黑暗中不知何處的敵人又實力強大。一個艦隊師、五個艦隊旅地兵力,遠遠過己方兩倍不止,而且還天曉得是不是正在某個地方埋伏;艦隊本身更因為國內政治局勢的動盪,而出現了不穩、動亂的跡象;雖然有一千七百多架裝甲戰鬥機,但是卻只有能夠容納八、九百架裝甲戰鬥機的太空戰艦,其他的戰鬥機不得不納入了運輸艦,因此實際的戰鬥力還要大打折扣。
這一切的麻煩。哪怕是其中一個,對於一般地艦隊來說。都將是極其沉重的壓力,華夏艦隊之所以能夠繼續維繫戰鬥力,全有賴於艦隊地指揮官,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在宇宙戰爭中正面擊敗之的名將任飄零。
正是任飄零的崇高威望,以及一連串神話一般的讓人難以置信卻是事實存在的偉大勝利,震懾住了軍隊的異動,同時也迫使政客們達成了讓路的妥協。還讓艦隊始終都保持著己方能夠獲勝地信心——儘管就兵力和處境而言,華夏艦隊目前的情況絕對是任何一個指揮官逼之唯恐不及的夢魘。
然而,威望和信心並不能夠決定一切,拋開了來自於以往輝煌歷史的光環,華夏艦隊所面臨的窘境卻是無人能夠迴避的現實。
如果說戰場上的嚴峻形勢讓孟明遠感到頭疼的話,那麼作為多年地死黨,作戰參謀更是意識到任飄零離開了齊魯第九行星,在政治上所付出的無法藉機在這個動盪的局勢下獨善其身和必須肩負起保衛華夏乃至穩定華夏這樣艱巨任務的代價。就權謀的角度而言,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其實,留在齊魯行星方才是最好地選擇吧?那麼,任飄零就可以借口不忍心向民眾開火,躲避了這場直到目前為止無法看透結果的政治動亂——這樣的做法不但不會有損於名將的榮譽,而且還會平添愛惜民眾的美名。更能夠在局勢明朗之後處於進則統攬大權,退則也足以明哲保身的有利局面。
孟明遠不無遺憾的想著,雖然理解任飄零心中的理想,但是真正面對利害抉擇時候,已經和任飄零完全休戚與共的參謀多少還是有些抱怨。
對於部下的抱怨,造成艦隊陷入如此危險境地地罪魁禍,則很優雅地隨口吟出了一句據說已經不知道幾千年以前華夏人老祖宗的名句: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這句讓大部分已經遠離了古華夏文學地軍官們感到莫名其妙,同時也讓羅萱這樣有著深厚古代文言文功底的軍校優等生感動不已乃至流露出欽佩目光的名言,在孟明遠看來。卻不過是任飄零這個昔日的同窗、今天的頂頭上司而且是永遠的死黨。用來賣弄自己文采風度、自我陶醉的托詞罷了。
只是目前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時刻都潛伏著殺機,面對著天知道敵人的艦隊何時何地以絕對的優勢兵力殺過來的危險。讓孟明遠暫時無暇責怪和埋怨,只得全神貫注的處理著手中的事務——這與其說是敬業,倒不如說是因為愛惜生命而格外謹慎。
唯一和指揮中樞緊張氣氛相背離的,是一個正手捧著酒杯呆立於艦艇的艙邊,默默注視著外面宇宙星空的年輕軍官,只是這位年輕軍官的肩膀上,卻分明扛著與之年齡絕不相符的上將軍銜的標記,不僅是目前華夏艦隊無人能及的軍階,更是放眼華夏除了羅迦大元帥和因為中風退役的軒轅元帥以及前不久因為政變失敗而遭到囚禁的郭重威元帥之外的最高軍銜,令人根本不敢放肆指責。
不同於死黨手頭上的賣力工作和內心中的患得患失,任飄零卻是非常平靜,真正的非常平靜,不過他目前這種悠閒的狀態,說得好聽是從容不迫,說得難聽則大可以扣上「偷懶的甩手掌櫃」這一項也算是名副其實的罪責。
「不要這麼緊張!」
幾次三番,年輕的名將想要開口勸解部下,不過考慮到身為上司實在不應該打擊部下們「謹慎小心、忠於職守」工作精神,便只好又幾次三番的嚥回肚中。畢竟,任飄零對於為了自己的信念和執著。卻將整個艦隊地將士們拉入了難以預測的政治和軍事的漩渦,多少感覺有些慚愧。
相對於國家的存亡,個人的生命和禍福,究竟是重還是輕?
任飄零突然間有些困惑於這個類似於「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從總體上說,三軍總參謀長和所有的強硬派軍人一樣,堅持著報效國家地信念,但是「連番的勝戰僅僅是延續了戰爭、加重了危機」這個現實。卻讓他感到了迷茫和無奈。
「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有羅薩帝國入侵艦隊地突襲!」
堪作知己的話語出自舒雯。
美麗的少將此刻正像一頭小貓般的蜷縮在角落中,剛剛結束了早在出港以前便持續進行著的戰棋推演。神情顯得有些慵懶而且疲憊。
「那麼你認為那支該死的入侵艦隊到哪裡去了?」
忙得不可開交的孟明遠,在聽到學妹在一旁優哉游哉漫不經心不負責任地話之後,頗有些惱火的質問道。
「這支入侵艦隊始終沒有行動,不外乎兩方面的原因,一則襲擊第五或者第七集群軍,配合聯軍的中線和西線擊潰華夏軍的精銳主力,二則突擊軒轅行星。或者癱瘓華夏的權力中樞,或者圍點打援,同樣是為了解決華夏軍的主力!」
舒雯緩緩的說道。
「可惜,入侵艦隊卻偏偏沒有進行任何一種你假設地情況!」
聽見部下們的討論,任飄零面帶著苦笑走了過來,緩緩的說道,不過神色之間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是存心考核的明知故問。
「那麼會是怎樣的情況?」
孟明遠凝聲問道,這也是在場的所有軍官們共同地疑問。他們顯然並沒有主帥那般的悠閒和從容。
「這便說明入侵艦隊目前處於旁觀的位置,尚未動手!」
任飄零似乎說了一句廢話,至少在四周大多數的軍官臉上,或多或少隱約顯露出了這樣的神色,如果不是因為這位年輕的上司確實有著極其輝煌的戰績,恐怕不以為然的噓聲早就四處響起了。
「你們真苯啊!」
不耐煩的。已經全身匍匐在桌上的舒雯,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模樣,老實不客氣的指責道。
「願聽少將地高見!」
一個准將不服氣的反擊道,事實上也道出了大多數軍官的心聲。這些原本隸屬於東線第二集群軍的軍官們,基本上都沒有領教過「惡魔女」的手段,所以雖然不敢對位高權重的華夏乃至宇宙第一名將任飄零不敬,卻並不是很信服年紀輕輕又視軍中尊卑如無物的舒雯,此刻見到美麗的少將出言不遜,立馬就反唇相譏。倒是一邊的孟明遠感覺到了什麼。因此聰明的三緘其口起來。
「說你們蠢,還不信嗎?」
火辣辣的嘲諷自舒雯一貫惡毒的舌頭。不屑的冷笑就如同無情的冰雹擊打在軍官們的臉龐:
「雖然入侵艦隊沒有動作,但是你們就不能夠動腦筋想一想嗎?既然入侵艦隊的目標就是這麼幾個,那麼在未動作之前,出於佔據主動權的考慮,敵軍的統帥會將自己的艦隊部署在哪裡?」
「部署在有利於完成上述這幾個目標的位置附近,以爭取最大限度的艦隊機動性和戰局的主動權!」
驚呼中,軍官們自言自語的回答。
但是,旋即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就算如您所說,那麼也並不表示敵人不會移動自己的位置啊!——畢竟華夏艦隊是在萬千民眾的視線內離開的,相信此刻全宇宙的人都會推算出我軍的方位和目標,這非常有利於敵人的長途奔襲!」
「這裡是華夏的國土!難道各大行星設置的監控器和本土的防禦體系都是擺設嗎?在敵國作戰,入侵艦隊能夠這麼長時間隱藏自己的蹤跡,已經是一個天方夜譚的事情了,如果他還能夠長距離奔襲而不被人現,那麼這一仗從根本上說也就不用打了!」
在一付「你難道是白癡」的眼神中,舒雯極度不耐煩的教訓道。
「既然有一個天方夜譚,難道就不會有第二個?」
小聲的咕嚕,依舊出自某些不服氣的人心中。
不過沒有人再質疑了,確實如舒雯所說,這畢竟是在華夏本土作戰,入侵艦隊能夠隱藏自己的蹤跡就已經是一個很令人迷惑的事情了,如果說還能夠大搖大擺的航行而不被覺,那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如果入侵艦隊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在目前敵暗我明、我弱敵強的情況下,也確實不用再打了。
不過,想歸這麼想,縱然有舒雯的分析,又有任飄零這樣的名將坐鎮,對於戰局嚴重擔憂同時又愛惜自己生命的軍官們,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細緻的做著敵情搜索的工作,整個艦隊一派如臨大敵的模樣。
至於任飄零和舒雯,則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不約而同的悄悄將目光移向了星際戰略圖的同一處目標——陽午星際峽谷。
這是一處位於晉陽星系、齊魯星系和軒轅星系之間的所在,充斥著隕石和能量風暴以及磁干擾,地形複雜猶如迷宮,可以說是華夏防禦體系的監視死角,但是其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尤其是目前華夏國內整體防禦體系出現如此巨大的漏洞之後,這裡便立刻成為了切斷軒轅星系和前線以及齊魯星系之間紐帶的關鍵地帶。
對於這樣的共識,任飄零和舒雯對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彼此之間的欣賞。
就在此時,羅萱神情嚴肅的跑了過來,遞給了任飄零一份文件。
「第一艦隊師違抗命令,擅自離開駐地,動向不明,特報總參謀長定奪!」
「東線第二集群軍的第三十七艦隊旅在未知情況下突然出現在軒轅星系東北三十點處,似有和之前擅自脫離第七集群軍的第一艦隊師匯合的跡象。
這兩道從第七集群軍司令部龍浩天中將和軒轅行星上的最高統帥部易水含上將一先一後接踵而來的消息,頓時讓任飄零的眉頭緊鎖起來。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