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涯的身軀靜靜的躺在枯楓林中,在其身旁一位週身充斥著邪惡氣息的**男子平靜的觀摩著他的身體,那種眼神就像是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一般,彷彿躺在他身前的冷天涯已經不單單的一個人那麼簡單了。這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被冥魔皇者附了身的邪主。忽然,冥魔皇者開口幽幽的說道:「數千年的仇怨!莫凡法師{即:佛禪宗第五代宗主},當年你無法毀滅我的不死之身,那便注定今朝我會一雪前恥,我回來了,我要屠戮佛門,叫你們的淨土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修羅場!哈哈哈!」冥魔皇者的聲音聽上去近乎於瘋狂,在其說話的同時,一股怨氣瀰漫開來,觸及範圍方圓十里之內皆能感應到這裡陰霾的氣息。
語畢,冥魔皇者暗運精神力,剎那間無數幽黑色的頭絲粗細的柔和線體從冥魔皇者的百會**噴出,當其脫體之後,順勢而下**了冷天涯的頭頂,這一詭秘的舉動顯然是在試圖佔據冷天涯的軀殼。
突然,奇異的一幕放生了,當冥魔皇者百會**噴灌而出的黑線完完全全莫如到冷天涯頭頂之時,一層金光赫然將冷天涯的身軀籠罩了起來,強行切斷了冥魔皇者釋放出來的黑線,一時間只見冷天涯的體表金色光華流轉,那場景就像是擁有了佛家金剛不壞之身一般。
「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壞我好事?還不滾出來見我!」一聲爆喝從冥魔皇者的口中傳出,聲音猶如銅鐘嗡明低沉之極。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皇者一身修為足以統治邪宗一脈,何必還要狼子野心的想要稱霸修真界呢?萬物定理不可便,古今唯有凡塵可以受一人統治,修真界萬萬不可如此!這位少年乃是萬佛之祖選中的人,切不可傷及他的性命,否則必遭天譴!」一聲佛號響起,緊接著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者出現在了冥魔皇者的面前,從此人扮相上看,他應該是一名老道士,可其卻滿口佛言,這令其給人的感覺不禁增添了幾絲怪異。
冥魔皇者沒有再同其爭辯什麼,相反則是瞇縫著雙眼注視著面前這位不倫不類的修仙之人,在他眼中一層隱晦的精芒閃爍,很明顯他是在用探查之法打量著面前的老者。少頃之後,冥魔皇者張口說道:「我當是誰,原來只不過是個成了精的神獸!狴犴,你不在牢門上看門,跑來我這兒多管閒事幹什麼?萬佛之祖怎麼了?我根本不在乎什麼天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只知道這數千年的關押讓我受盡了苦頭,現在我只不過是奪回一些利息而已,有錯嗎?」
冥魔皇者真不愧為無極初期神級修為的高手,經過一番探測冥魔皇者終於將面前之人的底細看了個通透,從其所言上看,面前的這個道人扮相的老者便是掌管牢獄之門的龍子神獸狴犴,當然,由此可見,狴犴便是當年幫助清靈救冷天涯從無為道派天牢脫困的那位高人了{詳情見第十九章施救—上}。
「哎!皇者當年殺戮無數,被關佛禁也是因果報應,理所應當的,若是全天下多造殺孽的人沒有正法加以懲治,那何故還要有正邪之分呢?……」「你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的同我囉嗦,我們閒情雅致聽你在這廢話,狴犴,你我都是神級高人,全力對決的影響你也心知肚明,你若是不怕殃及到凡塵的無辜百姓,我不介意同你交手,畢竟數千年來我的身體動彈不了分毫,正好借此時機活動活動筋骨,反正我不在乎凡塵之人的賤名,不過你就不一樣了,身為佛祖的坐騎,若是開了殺戒……哼哼!」狴犴繼續同冥魔皇者講道理,不想正在起說到一半的時候,被其厲聲打斷了,隨後只聽冥魔皇者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身為佛門之人殺孽固然不可造,但佛祖也曾教誨過我,遇到危在旦夕之人不可不救,縱然他是罪大惡極或是救過他之後能傷及其他的人也是一樣,我悟性淺薄,佛祖的話尚未完全理解,不過就我看來,我就冷天涯沒有錯,至於救他後造成的後果如何,就交由佛祖處理吧!」狴犴繼而又道。
「狴犴!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你若是再同我胡攪蠻纏,休怪我殺了你這個佛陀!」冥魔皇者從前身為位高權重的邪宗宗主,不難想像其性情如何,因此在他那暴斂性情的使然下,冥魔皇者終於達到了忍耐的零界點,以至於竟然開口威脅起了狴犴來。
「自古正邪不兩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殺我也好不殺我也罷,總之冷天涯今天我是救定了,你若不肯那就出手吧!」狴犴毫不示弱,聽到冥魔皇者滿含威脅之意的話語,毅然對其宣戰了,而後無視冥魔皇者的存在,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躺倒在地的冷天涯。
「你找死!冥魔邪功第七重,冥魔天下!」冥魔皇者暴吼一聲,而後引動了由他所創的邪功,霎時間,一股雄渾的氣息向狴犴撲面而來,單是這散佈出來的氣勢,便使得地面的粉塵成滾浪之勢掀向了狴犴,與此同時,冥魔皇者猛然踏前一步,成弓步之勢立於原地,右手單掌向前拍出,直奔狴犴前胸而來。一時間只見一道碗口粗細的濃黑色光華從冥魔皇者的掌心射出,所過之處空間撕裂,就連遠在千丈一外高空的雲朵,也以光華所在直線向兩旁撤開,其威勢之大,足以令尋常修士瞠目結舌了。
狴犴見此,不敢怠慢,雙手合十在胸前畫了一個圓圈,剎那間一個佛家「卍」字法印出現在了狴犴的前襟處,只見法印徐徐旋轉,在這同時狴犴的身後忽現一片金光,這令狴犴道貌岸然的身影,更加凸顯出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金剛羅漢,臨身護體;金鐘罩現,辟邪壓正!」十六字的法咒從狴犴的口中飛道出,與此同時狴犴的身軀宛若塗上了金漆一般金光四色,除此之外,一個虛幻的金鐘從天而降,直接將他罩在了中央,一切準備就緒後,冥魔皇者的攻擊也已準時臨至,只聽金鐘先是一聲嗡鳴,之後佛門祥瑞之光乍現,光華並不是虛幻的存在,它就像是一種實質性的物體一般,這一點從冥魔皇者攻擊帶起的厲風,能把光華吹動上看,便可看出。
只見此時的狴犴就像是一個靜止的流星一般,眾所周知,在流星隕落之時氣流的摩擦造就出來的火光,因為流星急下落皆被吹向了後方,從而形成了一個傘形的火盾,景像極其壯觀,之所以說狴犴像是流星,便是因為在他身前也出現了這樣的現象,只不過流星的火盾,被更改為了金色的光盾罷了。
「乓!嗙!」清脆的撞擊聲與沉悶的碎裂聲相繼傳來,當碎裂聲響起的時候,虛幻的金鐘終於不堪重負轟然覆滅,這讓冥魔皇者出的黑色光華攻擊徑直襲向了狴犴的前心處,但好在狴犴前襟有佛家法印守護,當光華襲擊在法印之上的時候,因為之前金鐘已經消耗掉了冥魔皇者攻擊的一些實力,雖不至於將其鋒芒盡去,但也是削弱了大半,如此一來,當攻擊打中狴犴後,在佛家法印本就克制邪功的情況下,成功的將冥魔皇者的攻擊攔下,沒有使其同狴犴的真身接觸上。
「哼哼哼!開胃菜而已,不足為慮,等一下還有更好玩的等著你呢?」冥魔皇者冷笑的說道,在其看向狴犴的眼神中,輕蔑之意尤為明顯,彷彿冥魔皇者根本就沒拿狴犴當做一回事兒。
「皇者不必強顏歡笑,你是不滅之身不假,我同樣也是金剛不壞之身,不過就我看來,皇者的攻擊還是稍差了一些,我想那是因為你的靈魂遠遠強過你現在的身軀吧!如不出我的所料,一旦你動大範圍的攻擊技法,你的身軀肯定是承受不起的,那時只要你的身軀破損,單憑你的元神我自問還有辦法消滅你,我說的沒錯吧!皇者,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狴犴鎮定自若的說道,不過沒等他說完,冥魔皇者便厲聲說道:「立地成佛是不是?我他媽的是邪宗宗主,何來成佛?狴犴,冷天涯的身體我是要定了,你若在同我胡攪蠻纏,我寧可毀掉現在的這句身體,也要將你斬殺於此!」
「九天九地九輪迴,十升十墮十成魔,往復天倫,弒佛滅仙咒!」冥魔皇者暴怒之下又施展了一招邪功,與前者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施展的乃是大範圍攻擊技法,相比前者,威力突增十倍不止,單是前沿散佈出來都氣勢便將狴犴壓得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當吟咒聲落定之時,以二人兩點連線的中點為中心,周圍十丈處瞬間出現了九個通天的三人環抱粗細的龍捲風,九個龍捲風間的九個間隙中紛紛出現一個人腰粗細閃爍著幽藍色的光柱,只見光柱與地面平行,逕直朝狴犴襲來,起初狴犴倒還沒有覺什麼異樣,但當光柱欺近他週身一丈之時,狴犴方才現每道光柱之中皆存在著一把漆黑的墨刃,凌厲的攻勢使狴犴生出一種渾身僵硬的感覺,以至於直到此刻,他都沒有作出應對的舉動。
正在這時,狴犴與冥魔皇者間一道光束沖天而起,當光束行至雲層中時,出乎意料的一幕生了,只見光束從中分為九瓣,在空中畫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紛紛射向了九個通天龍捲風內部,到此,龍捲風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緩慢的向狴犴靠去,這使得龍捲風包圍的範圍急劇減小,漸漸的,龍捲風與龍捲風間不在存有間隙,將冥魔皇者與狴犴包裹得如同鐵桶一般。
「這道大餐你自己慢慢享用吧!如果你能逃過這劫,我甘願將冷天涯雙手奉上!哈哈哈哈!」冥魔皇者眼見著此刻的狴犴仍處於愣神兒之中,沒有作出應對的舉動,心知即便是現在狴犴動對攻也已經是來不及了,於是便張狂的大笑著說道,說罷,一個揮手帶起昏迷著的冷天涯,無視龍捲風的存在向攻擊覆蓋範圍外行去。
其實冥魔皇者這般急切的離開也是有原因的,他動的這個弒佛滅仙咒已經出了邪主身軀所能承受的範圍,因而,當此咒施展出來後,邪主身軀的體表便開始了緩慢的漲裂,偶爾甚至會有皮膚脫落下來,因此,如果他再不趕快尋找靈魂的寄居地的話,待會兒爆體之後,脆弱的靈魂很容易遭到源自於外界的攻擊,別看冥魔皇者的神識乃是神級不死的存在,但若是被人傷了靈識,沒有個百十餘年是別想修復好了,所以冥魔皇者才會如此心急的帶冷天涯離開。
要說冥魔皇者也是百密一疏,他動的大範圍攻擊技法雖然令狴犴置身於險境,受困在了十九個單體進攻之中,可是冥魔皇者根本就沒有料想到,在這個時候狴犴竟然選擇了破釜沉舟之法,深知在瞬息之間不可能一下子應對十九個神級攻擊的狴犴,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不對周圍的攻擊加以防守,如此一來,省去了防守的時間,狴犴拼盡全力引動了佛門至高無上的攻擊技法。
只聽狴犴在緊急關頭開口吟咒道:「佛祖庇護,蒼生永存;寧擔罪過,伏魔為正;佛之堅毅,神泣劍法!」吟咒聲響起的同時,狴犴伸手按於腰間,只見其緊握腰間飾帶,順手一抽,頓時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出現在了狴犴的手中,至此,狴犴劍指冥魔皇者後心,藉著抽劍的去勢將軟劍向上一拋,這一拋不是純粹的向天拋劍,其目的是利用手掌對劍柄的摩擦使劍高自轉,眾所周知旋轉造就的穿透力極強,這一就是狴犴的目的所在。
不過劍體隨著這一拋或多或少高度還是升起了幾分,當其隨著重力下落到原來所在高度的時候,狴犴灌輸了全身真元的右手掌奮力拍在了劍柄之上,如此這般,軟劍飛向冥魔皇者後心射去,一時間,只見一道金黃色的光束伴隨著無數劍型殘影襲向了冥魔皇者,與空氣高摩擦產生的爆鳴聲刺耳之極,與此同時光束周邊火光四起,可想而知其度已經快到了極致。在這種近乎於光的情況下,幾近眨眼時間,劍刃便沒入了冥魔皇者的後心。
「呃……」出乎預料,狴犴這邊率先出了痛哼聲,原來,在其將軟劍射出之後,冥魔皇者的攻擊無一例外皆落實在了狴犴的身上,剎那間,先臨至的就到光華以及在其內部的墨刃頻頻沒入了狴犴的體內,一時間「噗嗤」聲不絕於耳,聽上去不禁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然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當緊隨其後,接踵而至的九個龍捲風到來之際,只見通天的九個龍捲風合九為一,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風柱,之所以稱其為風柱就是因為它已經不再顯現龍捲風的特徵,因為此刻的風柱從上到下一樣粗細,除了同樣的高旋轉外,其餘特徵根本不足以將其稱之為龍捲風了。
由於風力強帶起的撕扯力度,瞬間毀滅了狴犴身上的衣物,憑藉著金剛不壞之身,狴犴勉強保留住了自己的身軀,可剛才在其出神泣劍法的同時,因為來不及施展金剛不壞之身而沒入他體內的墨刃已經摧毀了他的機體,所以即便是保住了身軀沒有被扯碎,但他的生命也已是十去**了。
且說冥魔皇者這邊情況也不容樂觀,雖然他沒有性命之憂,但佛門至霸一擊中蘊含著的佛門祥瑞之氣,還是傷及到了他的本源靈識,因此,元氣大傷的冥魔皇者急需一具軀殼供他容身,索性見攻擊完全落實在了狴犴的身上,他便定在原地,將冷天涯的身體平放在地上,繼續起了剛才被狴犴打斷的所為。
「皇者未免太不守信了吧!你說我若能逃過這劫,便將冷天涯雙手奉上,那為何還要對他下手呢!皇者的所為很讓身為佛陀的我所不齒,現在我已經成功接下了你的一擊,並且還重傷了你,敢問一聲,你是繼續同我交手呢?還是將冷天涯交給我!」狴犴淡定的聲音響起說道,單從其聲音上看,絲毫感覺不出他已經是將死之人了,而狴犴故意如此,就是想威懾冥魔皇者,使其心生退意,多路逃走。
「不可能,你……你……」冥魔皇者果真被狴犴嚇了一跳,在他看來,剛才那個大範圍攻擊技法在對手沒有設防的情況下,足以將其擊殺,就是再不濟,也能重傷對手,可此刻對方表現出來的氣勢分明就是沒有受傷的樣子,因此,冥魔皇者才會不可置信的這般說道,考慮到此刻的自己有傷在身,冥魔皇者又道:「狴犴,今天的仇我暫且記下,若是再讓我碰到你,我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告辭了!」
「等等!」冥魔皇者折身欲走,不想狴犴卻將其叫住了,「皇者,今日你我一戰恐怕已經驚動了修真界各路修士,為了免去修真界因你我二人的交手而人心惶惶,不妨你我達成一個協議如何?」
「哼!有屁就放!」冥魔皇者冷聲說道。
「呵呵呵,據我來看,皇者的本源靈識已傷,至少也要百年方可恢復。不如這樣,百年以內你不得出來為禍蒼生,待到百年之後的合祭之日你我再行一決雌雄如何?當然了,我也不是不給你自由,邪宗的事物任你處理,但正道之人你卻不得傷害,你可同意否?」狴犴呵呵一笑,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