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樂盤山佛禪宗主殿
「崩!啪啪啪……」
佛禪宗宗主緣慧法師正在虔心誦佛,不想正在這時在其手中的佛珠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驅使驟然斷裂開來,一時間,佛珠落地的辟啪聲響徹整個佛禪宗主殿,這給殿內的場景不禁增添了一些蕭索之色.
「佛禁珠斷裂!不好,冥魔皇脫困了!來人來人!」緣慧法師察覺到手中的佛珠損壞,頓時大驚失色的叫喊道。
「座何事?」主殿殿門處出現了一位武僧打扮的出家人,只見其身軀微躬雙掌合十的詢問道。
「快快召集本門三十六門門主以及七十二壇壇主去癡念殿議事,另外去叫緣念來我這兒一趟,就說我有要事同他商議!越快越好,切不可耽擱時間!」緣慧法師的聲音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似乎他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一般。
「是,掌門座!」殿門處武僧見座現出如此慌張的神情,心知一定是生了什麼緊要之事,於是不敢怠慢,趕忙應聲退了出去。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一位面色慈祥身披紫金袈裟的老和尚出現在了佛禪宗主殿之上,正是緣慧法師的師弟緣念法師,由於緣念還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所以其步幅不緊不慢,形同漫步一般走向了自己的師兄,緣慧法師見此,開口有些埋怨的說道:「師弟快些上前,為兄有話對你說!」
緣念聽罷師兄的話,見其平時氣定神閒的臉上滿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心想定是有什麼緊要之事要對自己說,於是便緊走了幾步來到了緣慧法師面前說道:「師兄何故召我前來?」
「師弟你看,這地上散落的乃是宗世代宗主傳承下來的鎮宗之寶佛禁珠,不知師弟可曾記得上一任佛禪宗宗主將其交予我時叮囑過的話,我雖記得清楚,但還是怕弄錯了,所以才邀你前來確認一下,來,說說當年老宗主交代了我們什麼!」緣慧法師面露急切的說道。
「我記得老宗主說過,佛禁珠乃佛門至寶,珠在人在珠亡人亡,怎麼了?師兄僅是為了這個找我來的嗎?」緣念沒有反應過來師兄的意思,因而在其回答過後,眼露疑惑的看著緣慧法師,似乎是在埋怨他太過大驚小怪了。
「不是這個,老宗主曾交代過,此珠斷裂意味著什麼,你還記得嗎?」緣慧法師更加焦急的問道。
「當然記得,此珠斷裂證明佛禁失效,冥魔皇者再次現世……,啊?!師兄……師兄的意思是……」緣念法師起初的回答倒還顯得有些不以為然,可隨後當其說到一半的時候,終於想到了什麼,驚啊一聲,緣念法師游移不定的問向了緣慧法師,不待其說完,只見緣慧法師默默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師弟想得沒錯,他所想與自己完全一致。
沉默,兩位師兄弟面對著比他們不知高出幾十輩的邪派中人,且還是昔日的邪宗宗主,或許沉默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良久之後,可能是抵制不住沉默帶來的潛在壓力,緣念法師終於開口了,只聽其徐徐說道:「師兄,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合祭之日在即,本身局勢就對正道很不利,這下又來了一個根本無從抗衡的舊敵,難道正道就真的要沒落了嗎?師兄,你我身為正道統領,若是正道真的覆滅,你我又有何顏面去見眾位祖師啊!」
緣念法師所言一點也不誇張,冥魔皇者乃是正邪初成之時邪宗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之一,那時修真界人數不敵現在,所以每一位修士修為都尤為高,可現在的修真界人數雖多,但個人修為卻遠遠低於那時修仙之人普遍的修為,何況冥魔皇者在那時便可稱霸一方,可想而知其現在現世意味著什麼了。
「怎麼辦?實力是說話的本錢,現在敵對一方無論是實力,還是統領的修為都遠高於我們正道,現在的主動權已經不再我們的手中了,可以說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同對方講條件的資本了,我剛才已經召集了本宗所有部下,你我現在前去同他們商議一下,看看他們對此抱著什麼樣態度,若是義憤填膺,或許我們還有拚死一戰的機會,但要是眾人全權萎靡不振,我們也就……哎……」緣慧法師苦笑著說道,說到後來只能用一生長長的歎息,表述他心中的淒楚與無奈。
枯楓林
冷天涯依照冥煞天君的話向觀蒼峰飛遁而去,大道初期的修為全力奔行,度之快令人乍舌,不過這也是就低階修士而論罷了,若是在無極期修仙之人的眼中,這度未免還是太小兒科了。冷天涯飛馳期間,試圖施展空間跳躍之術瞬移回無為道派,可冷天涯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空間現,方圓十里之內的空間就好像是凝滯住了一般,莫說是空間漏洞了,就連空間的一點兒瑕疵都無法找到,這令冷天涯得出的結論就是,此刻的邪主修為已經遠高過了自己,由此來看,此刻逃走算是選擇對了,不然若像剛才那樣同其交手,在自己本身帶傷的情況下,他可就是必死無疑了。
「小傢伙兒,這麼急著走作甚?我看你的皮囊不錯,雖然乃並不適合我的純正佛體,但想必也會好過這個皮囊,不如你將身體送於我如何?」冷天涯行進度早已過音,因此如果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根本就不可能被他聽到,反應過來這些,冷天涯將前傾的身軀再次下壓,一改之前直奔觀蒼峰的方向,逕直射向了底下的楓林之中。
也虧了冷天涯反應迅捷,及時更改了方向,在其折身而下之際,只見冷天涯原來所在方位憑空出現了一團暗紅色的鋒芒,煞那間,中空的鋒芒團如同一顆烈性炸彈一般爆裂開來,震耳的爆鳴聲加之崩裂得四散飛濺的鋒芒向四周紛亂而去,僅僅毫釐之間,不算射向空中的鋒芒,單是襲向地面的暗紅色光刃,便摧毀了地面方圓一里以內的所有事物,其威力之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真可謂是亙古朔今的至霸一擊了。
且說冷天涯折身落向楓林之時,通過神識對周圍的探查,冷天涯清晰的感應到了身後生的一切,對手隨隨便便的一擊便有如此大的威力,冷天涯感覺到這次自己面臨的將是前所未有的大敵,想到這裡,不待冷天涯落入楓林之中,一聲令冷天涯耳鳴不止的巨響便從身後傳來,冷天涯的神情先是一滯,而後待其反應過來後,急忙止住了向下的去勢,撐起了無量結界,剎那間,三清祖師以及盤古大帝守護住了冷天涯的四周以及正上方,而當其結界剛剛撐起之後,接踵而至的鋒刃便轟擊在了冷天涯的結界之上。
冷天涯只覺一股巨力從正上方以及斜上方的結界表面傳來,當他再一次緩過神兒來的時候,雙腿已經沒入了地面以下,由此可見,眾多鋒芒的打壓力度是多麼的強悍,單憑冷天涯大道期的結界都無法同其攻擊抗衡。
「小傢伙兒,不怕告訴你,以我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內都是我的主宰領域,在這裡,別說是你這麼大的目標想要逃脫,就連一隻蒼蠅沒有我的同意也別想離開這個領域!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聽話吧!沒準我一時高興,興許會把我現在的皮囊送給你吶!呵呵呵!」邪主聲音響起說道,在其聲音響起之際,邪主那透漏出濃重邪惡之氣的身軀也出現在了冷天涯的面前。
從其言辭上看,顯然他並沒有想毀滅冷天涯的意思,這一點從其攻擊力度就可看出,冷天涯此刻被攻擊打壓得腰部以下已經沒入了地面,按理說這等攻擊力度在破開冷天涯的無量結界後,足以將他擊殺,就是再不濟也能重創冷天涯,可匪夷所思的是,就在鋒刃破開冷天涯的無量結界後,對方竟然撤回了真元對所有鋒刃的供應,這樣一來鋒刃不攻自破,方才留下了冷天涯的一條小命兒。
冷天涯試著用力想從地下掙脫出來,可是在「邪主」的主宰領域之中,地面的土質好像變成了流沙一般,他越是掙扎陷得就越深,至此,冷天涯微怒的說道:「我不管你還是不是邪主,要殺要刮隨你的便,總之你別再這假惺惺的裝好人,我沒興趣也沒那耐性聽你在這嘮叨,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喲呵,脾氣還蠻大的嘛!我具體寂寞了多少年我也不清楚,但那段歲月是我不堪回的,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交流的人,可你卻如此對我,哎!看來即使我不殺你,你也不會感激我了,那好,既然你想知道我要對你怎樣,我可就直說了,我看上了你的一身皮囊,不知你願不願意轉讓給我啊?」邪主那略帶沙啞的聲音有些感傷說道。
「轉讓給你?鬼才願意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真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問我願不願意,難道我說不願意你就會善罷甘休嗎?裝什麼謙謙君子,邪主引動的功法沒有一個不是邪惡至極的存在,可想而知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哼!」冷天涯反問一聲,語氣冷硬的說道。
「嗯!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必要同你客套,在你臨死前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要是沒什麼我就動手了!」邪主又道。
「沒了,橫豎都是死,況且讓我向你這種人吐露心扉真是玷污了我的靈魂,動手吧!」冷天涯很痛快的說道。
「有骨氣,我記得有人說過,『人不可失了傲骨』,我很欽佩你的為人,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順便再回答我一下,現在正邪統領都是誰,我想有些舊怨也該償還一下了!」邪主言含深意的說。
「我姓冷,名天涯,至於正道座是誰,我無可奉告,不過邪宗的領導者嘛,就是你現在這具身軀的主人——邪主,好了,你是不是也該讓我知道一下你的稱謂了,終不能讓我死在一個無名之人的手中吧!」冷天涯回答說。
「呵呵!沒想到解脫我的,竟是我的部下,好好好!邪主是吧?回去我會讓他復活的。你想知道我的稱謂?嗯,合乎情理,好吧,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了,告訴你也無妨,記住了,我叫冥魔皇者,乃是第七任邪宗宗主,不過據我估計,現在的邪宗宗主至少也要在第五十任以後了。小傢伙,願你來生托生在富貴豪門,不要怨我,要怪只能怪你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自稱是邪宗第七任宗主的冥魔皇者說道。
語畢,冥魔皇者走向了冷天涯,與此同時,冷天涯出現了頭疼欲裂的感覺,漸漸的,冷天涯的意識模糊了起來,隱隱約約他見到了兒時的雙親以及深愛著他的嫣兒姐妹……
觀蒼峰無為道派
八個門位的主殿上同時出現了奇異的一幕,只見往常無為道派門人弟子參拜的瓷像三清祖師全權滴淚不止,隱隱中像是在預示著什麼一般,起初這一場景還沒有被人覺,因為觀蒼峰西南方天空中的絢麗光華在這之前便吸引了無為道派門人弟子的眼球,因而當這光華消失之後,三清滴淚的現象方才被各門弟子現。
此刻觀蒼峰會試平台之上,八位門主皆評頭品足的談論著剛才西南方忽現光華之事,商議著要不要前去查看一下,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無為道派門下飛也似的跑到了眾人面前,恭敬的跪倒在地說道:「啟稟各位門主,各門主殿三清法相皆流淚不止,現在門下弟子猜忌這是天災**的前兆,人心惶惶,座命各位門主去平定人心,以防弄出禍端。」
「嗯?!三清法相滴淚?哦好,我們知道了,你下去吧!」乾元真人聽罷來人的話,有些納悶兒的說道,隨後待弟子退下之後,乾元真人開口對另外七位門主說:「諸位,平定人心之事暫且不急,我想知道一下各位對三清法相滴淚之事有什麼看法?不知為何,我自打天涯晚上離開之後,總覺得心慌不止,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生似的,這種情形前所未有,不知幾位師弟可有這種感覺沒有?」
「哼!乾元,你那愛徒修為蓋世,你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就算是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死光了,你也不會有事的,誰讓你攤上了這麼好的徒弟呢!我沒那個福分,唯一一個愛徒還被人殘忍殺害,真是世道不公啊!」火焱門門主火痕本就對冷天涯頗有成見,況且他與乾元真人平輩論交,因此本來折身欲走但卻被乾元真人叫住的他,立時冷哼一聲不滿的回答道。
「就是!乾元你有什麼好心慌的,冷天涯修為高過我宗座,相信就是邪主碰到他也得忌讓三分,我土垚門若是有他這樣的弟子,早就高枕無憂了,哪還像你這樣擔心這擔心那的,要我看,你純粹是杞人憂天,自尋煩惱!」土渺道人與冷天涯有些仇怨,所以他才會與火痕站在了一條戰線上,在一旁煽風點火,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乾元與火痕二人。
「你們兩個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師兄惦念愛徒多年,已落下憂心之疾,現在天涯好不容易回來,你倆卻在這說風涼話,火痕、土渺你二人聽好了,若是讓我今後再聽到你們背後使壞的話,我坤龍門執事弟子定會以譭謗之名懲治你二人!如果你們不想說自己的看法就趕快滾回去安撫人心,我們六個人商討各自的看法!」坤始真人脾氣火爆,聽罷火痕土渺二人的話,立時暴怒的說道,言辭犀利不說,且還不給二人一絲情面,這令火痕土渺怒在心中卻不敢與其針鋒相對,畢竟坤龍門乃是掌管無為道派大小事務的門位,一旦得罪了他日後雞蛋裡挑骨頭,處處為難他二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經坤始真人這麼一說,一旁性情溫柔似水的水月門主趕忙出來解圍道:「各位少說幾句吧!既然沒人表看法,不如就由我來說說吧!在我無為道派中,生三清法相滴淚的事情就我個人認為,這應該是有所寓意的,現在邪派妖人士氣正強,我看一定是邪主動了什麼禍亂,使得三清祖師心生憐憫流下了熱淚。這樣吧,現在座讓我等平定人心,我們不妨先回去準備一下,等一切妥當之後,你我再在這裡會和議事,怎麼樣,各位意下如何?」
乾元真人感覺到現在氣氛很尷尬,索性見水月門主解圍便趕忙應承了下來,畢竟八位門主乃是無為道派的頂梁支柱,若是鬧得不歡而散對誰都沒有好處,萬一日後邪宗真有攻打正道之舉,而無為道派內部卻鬧得四分五裂,落人笑柄是小,覆滅了正道才是罪過,所以乾元毫不猶豫的說道:「諸位,既然座要我等趕快安撫人心,那麼我們就快些動身吧,等一切安排妥當了,我等再來這裡議事。如果有人不願意前來,也可以留在門內,乾元絕不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