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神婞蟻之所以會與冷天涯對峙,問題就在於此地的極陰之氣。神婞蟻屬陽性妖獸,雖然它們的攻擊性極強,但卻因為位列靈獸行列,被修真之人公認為妖獸中等級最低的存在。當然,這只不過是就單個神婞蟻而論罷了。可也正是因為單個神婞蟻的攻擊與防守微不足道,所以它們才會如此輕易的被極陰之氣同化,使之身體結構生了變異,從而凶殘無比,不可能受制於人,也正因此,它們此時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主人冷天涯。
冷天涯並不明白這些,他只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很不妙。確切的來說,是因為有這位紅衣女子,冷天涯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否則他一個空間挪移之術使出,便可離開此地了。但這種方法就現在的情況顯然是行不通的,因為一旦使用空間挪移之術,逃出升天的只能是他自己,而紅衣少女則就會永遠的長眠於此,所以冷天涯決定帶著她衝出去,只要離開了這裡,那他就無需再有所擔心了,神婞蟻沒有母體的繁衍,這些失去理智的變異生物要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滅種,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好歹我們也算是曾經的故友,我不想傷害你們……」冷天涯還有些不死心,只見他環抱著紅衣少女,對這些毫無理智可言的神婞蟻耐心的說道,但是這些變異生物並沒有給其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當他說到一半的時候,所有神婞蟻便蜂擁而至,全全撲向了冷天涯的身體,意圖將冷天涯蠶食掉。
冷天涯在查看清楚周圍的景象後,便做好了出手的準備。此時見大批神婞蟻向自己湧來,冷天涯立時作出的回應。但由於他抱著紅衣少女,所以他根本就空不出手對付神婞蟻,於是冷天涯用雙腳在地上狠狠一跺,頓時地上的塵土四濺,一圈土黃色的漣漪在其雙腳周圍向四周蕩漾開去,霎時間,先而至的神婞蟻無一例外,皆被冷天涯的突然出手掀翻了回去。
然而冷天涯在來時向洞內放出了將近百萬的神婞蟻,此時它們在數量上的優勢頓時顯現了出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一波神婞蟻接踵而至,它們不分敵友,就連那些剛才被冷天涯的攻擊致殘的同伴也不放過,將它們圍在中央,生生撕碎服食了下去。由此可見這些神婞蟻完全失去了理性,只要是阻礙它們前進的生物,它們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分食掉。
經過冷天涯剛才的觀察,他現這些神婞蟻同從前相比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原來它們的甲殼呈現的是黑中泛著淡青的顏色,而此時顏色則變為了亮紫色的存在,與從前不同的還有一點,那便是它們的攻擊力強悍了許多,相比之下,一隻被極寒之氣同化的神婞蟻,甚至能頂過原來的三個。從這點上看,如果冷天涯能創造出這樣的一個神婞蟻種群,他的綜合實力就將提高原有的三倍以上了,不過冷天涯沒有時間想這些,面前數不盡的神婞蟻已經讓他生出一種應接不暇的感覺了,因此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這些變異生物身上,並沒有貪心的想去佔有它們。
冷天涯見這些變異神婞蟻對自己的攻擊**近乎於瘋狂,如此一來,想從它們組成的「人牆」上過去,真是難上加難,不過他還有一個制勝法寶,那就是利用手中數量極多的普通神婞蟻動對攻,不過要是這樣的話,冷天涯的損失就將是空前絕後了。看了看懷中的少女,又想了想須彌神噬中好不容易才繁衍到如此龐大種群的神婞蟻,冷天涯最後一咬牙說道:「人命關天,我不能不救她,所以只有苦了你們了!」
冷天涯的決定就是選擇保全紅衣少女,放棄掉部分神婞蟻。於是冷天涯將須彌神噬中數以百萬計的神婞蟻放出,使其綿綿不絕的向紫殼神婞蟻攻去,意在拖延住這些變種神婞蟻後,再趁機逃脫。在放逐神婞蟻的過程中,冷天涯單臂挽著少女腰肢,用另一隻手不停的向身前化出光刃開路。就這樣,冷天涯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方才從洞**中逃了出來。
冷天涯到得外面,第一件事便是回手化出一道長約三丈的鋒刃,使其徑直向洞口處橫掃而去,頃刻間鋒刃與神婞蟻二者相交,一聲震耳的轟鳴聲響起,緊接著整個矮丘就像是中空的一般驟然坍塌,原本高出地平面三四丈的矮丘一下子被夷為平地,場景看上去真可謂是觸目驚心。
「呼!總算是逃過一劫了,只可惜這一次消耗了我差不多近三層的神婞蟻,但還好保住了她的性命,不然可就得不償失了!」冷天涯長呼一口氣,臉上掛著一絲欣慰的說道,說罷冷天涯將紅衣少女背在背上,向觀蒼峰的方向行去。他心中知道,可能現在的無為道派已經開始下山收徒了,所以不盡早趕回去暗助自己的授業恩師,很有可能會錯過這一次無為道派收徒,畢竟各大派每三年才到凡塵收一回弟子,而這個過程也只是歷時一整年的時間而已。
夢幻竹林外圍一個隱秘的角落
兩位身著深藍色綢衣一臉煞氣的中年男子靜靜的觀看著面前的鬼之林,從二人身上散佈出來的氣息上看,這兩個人應該是邪宗下屬,再結合此時二者如此小心的潛伏,看來他們應該是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忽然,二人中一位略顯年長的中年修士開口說道:「你說那個臭婆娘是怎麼想的?不去尋找冷天涯,偏偏讓咱倆盯著這裡,還說什麼劉千耀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我看冷天涯來這裡無非就是像劉千耀說的那樣,為他的妖獸找個巢**罷了,沒準兒人家信佛,是來這裡放生的哩!」
「你少說幾句行不行?潔現在是我們頭兒,打從景閣隊長死在冷天涯的手中後,她對冷天涯可謂是恨之入骨,所以我相信潔絕不會故意留給冷天涯逃生的機會,你我就在這裡好好的盯著吧,說不上什麼時候真就會等到冷天涯出現呢!……」另一位邪修斥責的說道,當其說到一半的時候,鬼之林中突現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影,只見其先是在迷霧中向外圍張望了一圈,在確認無誤後,方才放心大膽的向外圍走去。可他又哪裡知道,他的所為已經盡數看在了這兩位邪修的眼中。
「出來人了!我們趕緊跟上他,苦等了幾個月,終於找到突破口了!」年長邪修見此,臉上不禁現出一絲興奮之色,說罷也不等同伴回答,便一把拉起他,同他一起尾隨中年男子向無名城方向行去。
這位從夢幻竹林中出來的鬼修此時還渾然不知身後有人跟隨,他這次出來是奉了林主之命上無名城採購一些衣物等日用品,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所以他也沒有過分擔心自己會遭到什麼人的暗算,只等著早些買完東西,也好盡早趕回去與家人團圓。鬼修正行間,不知不覺他便已經脫離了夢幻竹林的迷霧範圍,可他卻不知道,此時的危險已經悄悄的臨近了。
「哈哈哈哈!苦等數月,不成想到竟然在今天碰見了你!而且你還是我們的族人,一個背叛我們的族人!」一聲大笑從這位鬼修所在地的四面八方傳來,單聽聲音根本就判別不出這個說話聲是出自何處,一時間鬼修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原地,開始向四周驚慌失措的查看起來,生怕一不留神受到對方的難。
「誰?有種的現身相見,像這樣鬼鬼祟祟,你就不怕被別人恥笑嗎?」鬼修心驚歸心驚,但他卻並沒有亂了陣腳,聽罷對方所言,立時話語中帶著明顯激將之意的回敬道。
「哦?看來我們是遇上了嘴硬的傢伙,好!就依你所言,現身相見又能怎樣,我還不信你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逃走?」聲音再度響起,伴隨著說話聲傳來,那兩位一直跟蹤在其身後的邪修出現在了鬼修的面前,只見二人面帶邪笑的看著這位鬼修,彷彿他已經成為了自己口中的羔羊一般。
「小子,實話告訴你,我們是邪宗「新生代」二級邪修,這次是奉了主公之命前來監視這裡,既然你出來被我們碰上了,那就對不起了,請跟我們走一趟吧!只要你按我們說的去做,我保證你沒有性命之憂,否則等待你的就只有毀滅這一種下場了!」那位年長的邪修開口威脅之意十足的說道,說罷他們二人都不再言語,靜候著鬼修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們鬼修已經不再是你們邪修的人了,所以我們沒有必要聽從邪宗號令,如果你們沒有其他事宜我就先行告退了!告辭!」鬼修說道。「放肆!邪宗也是你這種罪人可以直接稱謂的嗎?我告訴你,如果你與我們合作則罷,否則我就轉告邪主他老人家,你們鬼修是如何對待邪宗號令的,到時恐怕受難的就將不只是你一個人了,所以我勸你還是考慮好後再回答我!」兩位邪修見鬼修口氣如此冷硬,頓時將自己的兵器拿出,恐嚇道。
「你們的意思是說只要我跟你們走一趟邪主就會放過我們整個鬼修部落嘍?」鬼修猶豫不定許久,方才開口說道。
「可以這麼說,但關鍵是看你的表現了,我相信只要你表現的好邪主是不會怪罪你們族人的,畢竟人各有志,你們選擇安逸的生活也是你們的權利。」邪修將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可是他所言真假與否,就不得而知了。
「那好!我同你們走一趟就是,希望邪主能看在我盡力配合的份上放過我的族人!」……
再說冷天涯與紅衣少女離開洞**後便一直向觀蒼峰行去,期間除了在一個池塘讓女子喝了一些水外,他二人幾乎沒有停頓過,一直向觀蒼峰的方向疾馳著。冷天涯現在已經完全恢復,加之須彌神噬中神婞蟻的數量已經減少了將近三分之二,所以冷天涯此時可謂是亢奮異常,一上午的時間下來,他帶著女子行走了將近三百里路,要不是紅衣少女說她被顛簸得有些難受,恐怕冷天涯真就一口氣走到觀蒼峰腳下了。
「好些了嗎?再往前不足幾十里路就是唐城了,我們到那裡後就分道揚鑣吧!你一個女子跟著我不太合適,我一介武夫也禁不起你這樣金枝玉葉的小姐陪伴!」冷天涯背對著紅衣少女,說話期間沒有回頭看她一眼,這令此女不禁以為冷天涯為人甚是高傲,屬於那種不易親近的類型。
「壯士,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能獨立行走天下的人嗎?實不相瞞,我這次是離家出走才會走到那個荒野的,是你在危難之際救了我,況且……況且我又非常喜歡留在你身邊!你放心,我是不會耽擱你做任何事的,只求你別趕我走,可以嗎?」紅衣少女聽罷冷天涯所言,頓時哽咽了起來,與此同時,兩滴清淚從其臉上滑落,看上去不禁叫人心生憐愛之情。
「不行!我勸你盡早打消這種念頭,我是什麼人你根本就一無所知!過多的言語我不想多說了,如果不想我現在將你丟下不管,你就老老實實的聽我話……!對不起,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們不是一路人,遲早都是要分開的!」冷天涯言語中滿含斥責的口氣,但說著說著冷天涯的聲音又不由得小了下來,直至最後一句聲音低到幾乎很難讓人聽清的地步。
「壯士真的這樣無情?小女子愛憐自幼仰慕俠客,只可惜一直無緣相見,這次能遇到像壯士這樣的好人,本以為是找到了倚靠,可現在看來……。壯士,你可知道在你昏迷的這數月時間裡,我曾經多少次凝望著你出神?還有,你看看,你轉回身看一眼,哪有扭傷了腳踝數月不消腫的?你就是再傻也能明白這是我自己親手扭傷的,而我這樣作為了什麼?為的就是能找到合理的借口留在你身邊,讓你疼著我護著我啊!」紅衣少女此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兒,聲聲彷彿自內心的表述直接刺進了冷天涯的心房,最後一句話幾乎可以說是她歇斯底里喊出來的。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既然你這樣執迷不悟,對不起,我只能將你丟在這兒了!這裡是三個玉片,當你遇到危險時,就將它們捏碎,到時它自會救你脫險!告辭!」冷天涯的眼睛或多或少也濕潤了一些,想想除非是鐵石心腸,否則任誰碰到這般癡情的姑娘能不有所感動,只不過冷天涯並不知道這個女子並非看上去那樣簡單,剛才的一切完完全全都是她裝出來的,其中的陰謀詭計恐怕冷天涯知道後,在折服女子演技的同時,定會令其感到指。
冷天涯說罷,沒有一絲猶豫便毅然離開了此地,他深知繼續留下來只會更加麻煩,與其解釋一番後再行離開,倒不如直接一走了之。於是冷天涯利用空間挪移之術前往了無名城,意圖潛伏在城中,尋找機會拜在無為道派哪個小輩兒弟子的門下當徒弟,伺機破壞邪宗的陰謀。
劉家府宅潔所居住的房間內
潔端坐在自己的牙床之上,指尖撥弄著兩鬢垂下的青絲,而在其身側,一位相貌一般的青年男修則俯身在其耳畔低聲說著些什麼,雖然不曾知曉對方所言,但從潔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濃郁上看,可見此人說的應該是對邪宗有益的事情,不然身為邪修的潔絕不可能現出這樣可人兒的神情。
「幹得好!能抓住裡面的人我們就可以獲取冷天涯的信息了!走,帶我前去看看那個鬼修,我要第一時間知道關於冷天涯的一切!」潔在聽罷對方所言後立時興奮的大聲說道,只見其輕巧的站起身,清眸亮臉露興奮的向屋外行去。而那位青年邪修則上半身微傾,伴隨其後一同走出了屋外,樣子看上去一副奴顏媚骨的奴才相。
二人出得屋後,逕直向府宅之外行去,可能誰也沒有注意到,當他們行進到一個死胡同後,身軀便驟然消失在了原地,其消失前的現象與冷天涯的歸無進攻極為相似,確切的來說根本就是一個模樣,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冷天涯使用此法時那般圓滑,相對來說不免顯得有些生硬。而這原因,就是他們只修習了幻境天竺的前半部,至於後半部,由於當初的邪修曹謙天資有限,並沒有修習到那個境界,外加他又沒有冷天涯過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他便只曉得幻境天竺密集的前半部,後半部便無從記起了。
在二人消失的那一剎那,與此同時在城東荒郊外的地**之中,幽藍色光華一閃,二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此地,正是潔與那位青年邪修利用歸無進攻挪移之術來到了這裡。
「隊長,這人便是從鬼之林中出來的鬼修,您看還有什麼需要沒有,如果有屬下這就著手去辦!」青年邪修在站穩腳跟後,對身邊的潔恭敬的說道。
「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都出去吧!我想同他單獨談談!」潔的臉上之前的喜悅之相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威嚴之色,冷聲喝退了周圍的邪修,她便將秋水移到了身前的鬼修身上,只等著眾位邪修離開,她好對其問。
少頃,眾位邪修紛紛離去,一時間地**中只剩下了潔與那位夢幻竹林的邪修二人,見此,潔開口輕聲的說道:「既然你能來到這裡,那便說明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我就開門見山,長話短說了!九個月前,曾經有一位貌似二十左右歲的青年曾到過你們那裡,他的兵器是一桿長戟,我只是想知道他到你們那做了些什麼,只要你告訴我,我便放過你們鬼修一族所有的族人,否則……你知道邪修的規矩,對於背叛之人的手段是什麼!」
「隊長小姐……」鬼修開口道,不過他沒等再往下說潔便吩咐說:「你不是邪宗的人,所以稱呼我『潔』就可以了!」
「那好!潔,只要你肯放過我的所有族人,我便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給你!剛才你問的是冷天涯吧?沒錯,九個月前他確實來過夢幻竹林,聽說他那時是要在夢幻竹林給自己的妖獸築巢,我還記得當時林主會錯了意,吩咐了一對姐妹與其交歡,不過林主的命令只成功了一半,這對姐妹只有姐姐**於他,後來我看他兩人的舉動,加之事後大家的風言風語,好像冷天涯是答應了要納其為內室,不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對了,在他到來的那天晚上,正道大派還來人攻擊了我們夢幻竹林,如果當時……」鬼修細緻的為潔講解道。
「好了,不用再往下說了,告訴我那個**於冷天涯的女子叫什麼名字?說完你就可以回去了!」潔並沒有聽鬼修下面的話,因為能知道冷天涯的妻室便已經足夠了,至於她想要幹些什麼,無非也就是拿其威脅冷天涯罷了。
「潔,你可是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我的族人,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承諾!」鬼修深深的看了一眼邪修潔,而後略微停頓了一下回答道:「那個**於冷天涯的女子,便是小嫣兒。現在該問的你都已經問過了,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潔能否指點一二?」
「說!」潔平淡的回道。
「冷天涯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姑娘你如此追尋於他?」鬼修見其這般表現,心想對方多半是不會告訴自己了,可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所以鬼修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這個請恕我不能回答,好了,你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我現在就送你上路,黃泉路上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