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涯聽到劉千耀的驚叫便知道事情不妙.此時雖然對方喪失了一名邪修,但依舊有三位邪修在與他對峙著,按照現在他的情況來看,冷天涯最多能牽制住這兩位精通配合之術男修,而那位女子他可就沒有空餘之力應對了,別看此女有傷在身,但對付劉千耀這種凡塵中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因此,冷天涯認為現在劉千耀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冷天涯明白這點,心想還是先牽制住面前這兩位男修再說,至於劉千耀,就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至此,冷天涯又一次施展瞬間移動,來到了一位男修的身後,打算利用「幻境天竺」中「歸無進攻」的突然性給其出其不意的一擊。冷天涯將體內純粹的佛家真元彙集在自己的右手上,霎時間其右掌金光四射,耀眼的佛門祥瑞之光普照在這位邪修的身上,不待對手作出回應,冷天涯緊忙將雙掌向其後心印來,試圖將對手一招拍死在自己的雙掌之下。
冷天涯先前的進攻進展得非常順利,可是到了最後關頭卻出現了異常狀況。原本此時的冷天涯再過毫秒便可將手掌印在對方的後心處,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真元禁錮將其身軀定在了原地,望著身前的邪修趁此時機逃離,冷天涯心裡不禁生出一股鞭長莫及的感覺。然而對方的攻擊遠遠不止如此,當冷天涯身前的邪修成功逃出他的攻擊範圍時,一陣厲風便從冷天涯身側襲來,心知是另一位邪修對自己動手了,可無奈自己被其真元禁錮在原地,卻無法應對,於是冷天涯竭力掙扎,試圖強行將禁錮破壞。
這種做法很有效,不足吐息時間冷天涯便將禁錮徹底粉碎,可是一個吐息的時間看似短暫,但卻足夠正常一位修士動攻擊的了,所以當冷天涯成功脫困之後,邪修的攻擊也準時印在了冷天涯左肩肩頭。頓時鑽心的疼痛開始侵襲冷天涯的感知神經,可即便如此,冷天涯依舊做出了回擊,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進行回應的話,那對方必會趁虛而入展開更加猛烈的進攻,甚至還會動連招,直至將自己打到再無能力還手為止。
冷天涯強行催動體內已被打得凌亂不堪的真元,瞬間將右手拍向了這位男修的心口,只見一道昏黃色虛光在其手掌上縈繞,從其透漏而出的強盛佛門氣息來看,邪修認為這一招絕對不簡單。邪修見此,知道冷天涯修習的功法極為詭異,便急忙將接下來的連招放棄,雙臂交叉於身前進行防守。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冷天涯在這種身陷險境的情況下,依舊敢拿虛招蒙騙於他。
只見冷天涯週身金光一閃,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而與此同時,距離此地十餘丈遠的劉千耀身邊金光一閃,冷天涯的身軀便再一次出現。「噗!」一口殷紅從其口中吐出,粘稠的血液濺落在地,掛在其嘴邊宛若青絲一般的血絲又因為清風拂過沾染在了冷天涯的前襟,顯然冷天涯已經受到了重傷。
「『幻境天竺』?潔,這人是冷天涯!」那位被冷天涯蒙騙了的邪修再一次見到冷天涯的逃脫方式後,猛然間想起了邪主不久前點名要找的人,於是便對一旁女修高聲叫道。
不過女修並沒有表現出同其一樣的震驚之色,相反倒是一臉平靜的默默凝視著那位早已死去多時的邪修。原來自打這位邪修死後,這個被人喚作「潔」的美貌女子便一直靜靜的看著他,甚至連剛才驚叫出聲的劉千耀都沒有去理會,從這點上看,那位邪修的死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
「景閣,沒想到你卻死在了我的倔強上!承蒙你看得起我,竟然心愛著我多年,可是我的一生已經獻給了邪宗,無法再回頭了!對不起,我能做的也只有為你報仇,讓你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女修聲音中滿含自嘲之意的說道,說罷將目光轉移至冷天涯此時所在的方位,怨毒的瞪視著他。
「『冷天涯』?是嗎?好!不想我們這一次執行任務卻能碰上你!蒙德,賈邪,你二人與我將冷天涯捉住,我要一點一點的將他折磨死,並且還要得到他手中的『幻境天竺』秘籍!」女修盯視了冷天涯片刻,開口對身邊的兩位邪修說道,此時她已經達到了憤怒的邊緣,所以她才會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將抓到冷天涯後的打算全部講了出來,也許她這是出於心理戰術,也可能她是真的對冷天涯忍無可忍了。
「後花園中何人?我等乃是奉命前來的官差,趕快將手中的武器放在地上,否則格殺勿論!」正在大戰一觸即之際,一聲爆喝從後花園門口處傳來,緊接著嘈雜的聲音響起,顯然已經有大批的官兵來此了。明白此時已經被現了,冷天涯與邪修的臉上現出了完全不同的神情,冷天涯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凡人一到就等於是救星來了,而邪修則與之正好相反,臉上現出的神情滿是不甘與無奈。
「潔,我們走吧!再不走你的身份就會徹底暴漏,那時任務必將失敗!你知道失敗的後果是什麼?」蒙德邪修有些焦急的說道。
「我們走了景閣怎麼辦?難道就扔在這裡不管嗎?」潔有些不捨的看著景閣的屍體說道,不過兩位男修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聽賈邪接著催促道:「顧不了那麼多了!景閣已死,他已經再沒有價值可言,我們還是走吧,不然邪主定會讓我們給景閣陪葬的!」
三位邪修還在爭執不休,而一旁的冷天涯在掃視了周圍的情況後,便悄悄地拍了拍身邊早已因震驚而愣在了原地的劉千耀,暗示他自己馬上就要有所行動。「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撤!」冷天涯一把拉起蹲在地上還未緩過神兒來的劉千耀,將體內殘餘真元催至極限,帶著他拔地而起,逕直向劉千耀的書房行去。
「休走!」潔見冷天涯欲走,便嬌喝一聲甩手放出一道鋒芒,逕直刺向了劉千耀的後頸。
當劉千耀聽到這一聲嬌喝之時,便下意識的在空中回頭張望,一看之下不禁令其大驚,只見一道冷光徑直射向了他的咽喉,這讓劉千耀不禁失聲驚叫起來,不過他的叫喊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因為震驚戛然而止。原來,當女子所放鋒芒欺近劉千耀身後三尺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八卦圖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直接將鋒芒攔下。八卦圖與鋒芒相交,立時八卦上的巨型陰陽魚飛旋轉,接踵而至的滋滋聲更是不絕於耳,就彷彿是磨片一般將女子攻向他的鋒芒盡數研碎,直至後來二者皆灰飛煙滅為止。
女修潔好像還有心前去追擊,不過卻被另一位邪修攔住了,只聽其說道:「窮寇莫追,現在凡人已至,走為上策!快些離開這裡!」邪修說罷,也不等女子回答,便直接與其騰空而去,回他們各自的房間去了。
在這以後,官府因為抓不到人,怕有失官威便以冷天涯在潔房屋中放出的神婞蟻為巨響的起因,草草了事。至於那位死去的邪修,他們沒有聲張,悄悄地將其掩埋後,也就無人問津了。可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件事雖然不了而終,但卻成為了無名城中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被人們相互轉達,久久不曾遺忘……
再說冷天涯與劉千耀回到書房後,冷天涯由於之前的強運真元又一次嘔出了鮮血,這可將書生出身的劉千耀嚇壞了,剛才冷天涯的神威他仍記憶猶新,這等神人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與自己結識,要是換做平時他連想都不敢想。不過事實已定,既然人家重傷,那自己何不多加照料他一番,說不上冷兄一時高興還會傳自己個一招半式,於是劉千耀決定親自為其當下人,伺候他幾日。
劉千耀想罷,將冷天涯攙扶至書房的椅子上,讓其坐下來歇息,隨後便打算開門出去,為他取些水來供他喝。不想正在這時冷天涯說話了,「賢弟莫動,我休息一夜就好了,倒是你現在的處境很不妙,人家已經看到了你的樣子,為了避免因小失大,他們一定會前來殺人滅口,所以賢弟你要多加小心吶!」冷天涯言語中關心之意尤為明顯。
「不怕不怕!仁兄剛才的雄威我算是見識到了,倘若我現在死去也是心滿意足了。不過那樣的話,就只可惜不能再同仁兄把酒言歡,共度良宵了。對了仁兄,剛才那個『八卦圖』是不是你給我的護身符所化呀?那種感覺好神奇,只可惜不能再試一次,否則我定會仔細的品味一番!」劉千耀微笑的說道,說罷看著冷天涯,等待著他來確認自己的想法。
「別高興的太早,你以為這種護身符可以無節制的使用嗎?我告訴你,如果你一連使用這種護身符過三次,你便會因為精力耗竭而死!所以這種東西盡量少用為好,不然沒等被別人殺死自己卻先累死了,那可就划不來了!賢弟,等明天我恢復過來後,勞煩你將一位劉府下人辭退,我要利用他的身份潛藏在這幾個邪修之間,直至最終將其除去為止,不然如果讓他們的陰謀得逞,那麼咱們百姓就別指望有好日子過了!」冷天涯瞪了一眼仍樂在其中的劉千耀,然後說道。
「辭退下人好辦,我給他個千八百兩銀子就行了,可是仁兄如何利用他的身份啊?你的相貌他們都已經知道了,就是換了一身衣服,不也還是一樣嗎?」劉千耀不懂得任何仙法,更別提「幻境天竺」這種修真之人都不一定曉得的曠世孤本了,所以他渾然不知冷天涯的厲害,對於他所言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
「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我自有妙計!」冷天涯沒有理會劉千耀的懷疑,而是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說罷冷天涯不再言語,而是靜靜地盤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調息起來……
潔的房間之中。
「啪!」一個青花茶杯重重的被人摔落在地,緊接著,只聽潔的聲音響起道:「你看看你看看!我才來這裡幾天啊?前前後後生了多少事!雖然明面上沒有人與我作對,見了面都是笑臉相迎,可是背地裡指不上有多少人在算計著我呢!當初我不如聽從我娘親的話拒絕你了,哎……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誰讓我沒有禁住你的軟磨硬泡呢!」潔那甜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說道。聽其所言,明顯便是在同她的夫君說話,不用想,這個夫君便是劉千耀的爹了。
「哎喲我的小寶貝兒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害得你光著身子在外面站著,凍壞了沒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肉麻的說道,在其說完之後不待餘音落下,潔便嬌蠻任性的接著道:「你少來哄我,你那個寶貝兒子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敵意,我看啊!這些大螞蟻一定是他弄來的,要不然這屋裡既沒有洞也沒有裂縫,難道它們還能是憑空變出來的不成?我跟你說啊,如果你兒為難我,你可一定要向著我這邊!」
「我的寶貝兒,這你可是錯怪了千耀,他哪有那個本事啊!你想想看,剛才官府的人費了多大勁兒才將那些大螞蟻趕走的,他一個書生家,根本不可能……好好好,我向著你就是了,瞧你這眼神兒,像是要吃了我似的。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麼大的螞蟻是從哪裡來的呢?但願以後不要再生這樣的事情,否則我劉家可就遭殃了!」劉千耀的父親說道,說罷便沉默不語起來,似乎是在思慮著什麼一般。
潔見此,也沒有繼續與其爭執,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之前所言便是為了避免劉千耀到他父親這裡亂說,使自己招來懷疑,所以,這一番不留痕跡的話便是在為以後一旦生類似於別人揭她的事而開脫,由此可見潔的深謀遠慮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第二天清晨
冷府之人皆在竊竊私語著昨晚的那聲巨響,雖然他們未曾見到後花園裡有人對戰,但從官差的隻言片語中便可得知,昨夜那位未過門的少奶奶房間裡出現了大量的黑色巨型螞蟻,這讓眾人不禁猜忌是不是這個少奶奶搗的鬼。不過下人畢竟是下人,他們沒有真憑實據,加之地位卑微,所以也只能在背後胡亂猜測,卻不敢拿明面上來說。
劉千耀的書房之中,冷天涯經過一整夜的反覆調息,終於將體內散亂的真元強行壓下。可僅僅是這樣,在他調息過後便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睜開萎靡不振的雙目,冷天涯的眼中不再有以往的清明,反而倒顯得有些渾濁。掃視一圈,冷天涯現了屋內的一個角落裡劉千耀正托腮沉睡著。冷天涯無奈一笑,心想昨夜的驚心動魄可能是嚇到了劉千耀,看其此時睡得這樣香,想必他也是一夜未睡。
「哎!神婞蟻在我的『須彌神噬』中實在是耽誤事,看來我要快些找地方將其放出來才是,否則終有一天我會因為它的連累而死在敵人的爪牙之下!」冷天涯總結這次潰敗的原因,幻想如果當時沒有須彌神噬的制約,那他絕不會淪落到這個境地。於是冷天涯暗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將神婞蟻安頓下來,如若不然邪修再一次找自己報復,那可就麻煩了。
冷天涯想完了這點,轉念尋思是該將神婞蟻放置到無名城附近還是應該將其放置在觀蒼峰附近?畢竟這兩個地方他都需要暗中巡視,以便破壞邪宗的陰謀詭計。所以經過冷天涯再三思慮,最後他決定將神婞蟻分為兩部分安置,反正現在神婞蟻母體的數量有幾十隻,莫說將其分為兩份,就是將單個母體設立成一份,它們也能夠在修真界立足。於是冷天涯決定暫時就這樣安排,至於這行動的時間,那理所應當便是越早越好了。
其實冷天涯也應該感到慶幸,要不是神婞蟻適應能力極強,恐怕它們在「須彌神噬」中的這些日子早就死光了。不過有一點與它們能存活至今是密不可分的,那就是它們儲備的金屬量足夠自己整個種群的食用,不然任它們能力再強,也會被活活的餓死。再有神婞蟻建造巢**的地方必須是有大量的礦產,否則如果將其強行控制在礦產資源少或者乾脆就沒有的地方,那它們便會因為飢餓導致互相殘食,直至滅絕。
冷天涯想罷,決定先在無名城中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暫時將神婞蟻安置,於是便起身來到了劉千耀的身前,輕輕的將其叫醒了。
「嗯!嗯?冷兄你醒了啊!怎麼,你想現在讓鑄器工匠打制長戟嗎?」劉千耀從睡夢中清醒過來,言語迷迷糊糊絲毫不著邊際的說道。
「看來賢弟對我的伏龍戟真是情有獨鍾啊,連夢醒時分都惦記著它!鑄器之事暫且放下,你先告訴我咱們城裡或者是這城附近哪個地方人煙稀少?我有一件急事馬上要辦,這件事生死攸關,必須即刻辦理!」冷天涯聽罷劉千耀所言,便開口對其言道,話語中暗帶著一絲明顯的諷刺之意。
劉千耀聽到冷天涯的這一席話,頓時清醒了許多,心知是自己失了態,便連忙解釋道:「冷兄別誤會,我是一時睡昏了頭,瞎說的,鑄造長戟之事不急在這一時,你有事儘管辦吧!我很有耐心的。」劉千耀解釋到這裡,明白越描越黑,便停頓了一下回答道:「渺無人煙?你還別說,真有一個地方合乎你的條件。據我家押貨的人稱,從城池東門出去行約十里左右,有一個飄渺林,此地常年被大霧遮掩,聽人說不管如何向這個林中行走都進不去,因此人們將此地命名為『鬼之林』,還傳言誰若是走進去,就永遠也出不來了。不過冷兄你要是前去就不一樣了,憑你的本事這個『鬼之林』根本就不成問題,但我想知道,冷兄你去那裡是做什麼?難道你想隱居在此嗎?」
「這就不用你管了,反正是有要事去辦!好了,你繼續休息吧!我這就上那裡看看,少則一天多則三天我就會回來,所以你不用擔心仿照伏龍戟的事被耽擱,等我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滿足你的要求!」冷天涯對劉千耀說道,說罷也不多做解釋便推門而去,逕直向那個傳說中的「鬼之林」行去。
冷天涯在剛才聽劉千耀描述的時候,心中便暗暗猜想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存在,畢竟無風不起浪,哪有空**來風的道理。不過聽其描述「鬼之林」所處地段倒是極好,正好位於觀蒼峰與無名城之間,要是將神婞蟻的巢**建在他處,既不能掩人耳目,也不能確保神婞蟻不被修真之人當成是一次性暗器來捕捉,所以冷天涯決定即便是冒再大的風險,也要將此地的妖物趕走,供神婞蟻築巢之用。不過話又說回來,冷天涯現在有傷在身,再加上「須彌神噬」的制約,根本就無從應對敵人強有力的進攻,所以這一次爭奪地盤成功與否冷天涯也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