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洞口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在這裡耽誤時間,等一會兒敵人來了你可別指望我救你,到時我可不管你的死活!抹不抹在臉上你自己掂量著辦吧!」冷天涯苦口婆心的勸了好久,可是秋澀就不讓他將黑蟻的體液往自己的臉上塗抹冷天涯雖說是個慢性子,但被她這樣一耗也被弄得沒有了耐性,所以此時才會這樣威脅秋澀,意在讓她知難而退。
「死就死,反正這黏糊糊的東西我是絕不會往臉上塗的!」秋澀平時給人的感覺唯有很冷,但沒想到她也是一個倔強的姑娘。冷天涯的威脅可以說對秋澀沒有起到一丁點兒作用,這令冷天涯不禁撓頭好一陣子卻想不出絲毫辦法來。
「這裡有人!快回去報告領主!」冷天涯蹲在地上正思索著應當怎樣對付秋澀,不想此時卻傳來了一聲大喊,聽其所言便可得知他們已經被人家現了。見此,冷天涯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對秋澀說道:「現在你想進去已經晚了,我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對付他們吧!哎!」冷天涯的語氣滿含無奈,說到最後不禁長歎一聲,以表示心中的鬱悶。
秋澀見冷天涯這副拿自己沒有辦法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一種美滋滋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就是源自於冷天涯並沒有向他剛才所說的那樣丟下她一人在這兒,而是打算與自己一同抗敵,共度難關。想著想著,秋澀不禁將秀垂低,也不回答冷天涯的話,而是自顧自的傻笑起來,樣子看起來尤為俏麗。
冷天涯不經意的一回頭,打算看看秋澀會有怎樣悔恨的表情。隨便掃視了秋澀一眼,冷天涯又將目光移回到了遠處邪修的身上。當他反應過來秋澀的神情並不是後悔時,冷天涯有些不可思議的又看向了秋澀,像是在說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笑得出來似的。秋澀感覺到冷天涯的目光正在自己的臉上打轉,於是做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回視著冷天涯,只見冷天涯將左手抬起摸著面門,對她的表現顯得很是苦惱。
「算了!救你我看是救錯了!我先頂著,如果你想開了,就將洞口守衛的黑蟻抓來一隻,按照我剛才的方法將臉上塗滿黑蟻的體液,然後在你靠近黑風洞的時候黑蟻會爬出來將你圍住,你可千萬別驅趕它們,否則你就會像那個修士一樣被啃食的一乾二淨!不過你最好快些,我可是頂不了多久的!哎!真不知道是哪輩子欠你的……」冷天涯將心中所想盡數道了出來,說罷不再有所猶豫,直接奔向了那些圖謀不軌的邪修,打算先看看情況再說。
冷天涯絲毫也看不出邪修的修為,不過冷天涯猜測對方也就是不滅期,畢竟這些只不過是小羅嘍而已,真正的高手應該還在後面。於是冷天涯強裝鎮定的向圍上來的眾位邪修行去,打算給秋澀多爭取一些時間。而邪修見到冷天涯孤身一人前來,開始還有些懷疑來人一定是修為高之輩,可沒想到當他們定睛一瞧,見冷天涯的修為低的嚇人,一時間所有邪修皆放下心來,臉現不屑之色的與冷天涯相對而行。
雙方的距離不斷拉近,當冷天涯行至與對方還差一丈五左右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凝視著周圍慢慢將他包圍的邪修,冷天涯臉上現出一絲苦笑說道:「眾位!我不知道散修部落同你們有多大的冤仇,但我還是想奉勸你們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就此作罷……」冷天涯這邊正說著,後方的秋澀聽到後差一點笑出聲來。她素聞冷天涯囉嗦,但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還能奉勸對方幾句,這根本就是徒勞無功的事情。人家都打上門來了,這樣的情況只能用武力來解決,講道理對於此時來說根本就是無濟於事。
果不出所料,沒等冷天涯說完邪修便開口喝道:「兄弟們別和他廢話!領主有令,凡是兩條腿站在地上的,一律處死!上!」一經這人帶頭,邪修嗜血的本性立時暴漏,只見十餘人紛紛拔出手中的匕刃,開始將包圍圈逐漸的縮小,打算群起打倒冷天涯。冷天涯感覺到自己說的無疑就是廢話,既然現在對方下令攻擊了,那自己也應該有所行動。
好在冷天涯此時有了進攻的資本,索性將手中無痕劍寄出,再一次將真元按照「天戟咒」的進攻法門運作,試圖將全套的「天戟咒」釋放出來攻敵。冷天涯默念了幾聲法咒,接著將一部分真元注入雙腿之中,然後便靜靜地站在原地靜候眾位邪修接近時再做行動。
眾人的包圍圈逐漸縮小。少頃,當眾人來到與冷天涯僅有三尺左右距離的時候,冷天涯終於動了。只見其雙腿狠一用力,霎時間竟出乎意料的飛起十餘丈高,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次是他頭一回靠自己的能力飛上天空,一時間不禁激動不已。不過冷天涯此時心裡很是明白,如果自己隨著重力落回地面,那等待他的唯有死亡,於是冷天涯強壓心頭的興奮,將早已準備好的「天戟咒」釋放了出來。
「天戟咒,力撼乾坤!」冷天涯一聲大吼,將左手腕的無痕劍抽出握於右手之中,當其為方天畫戟使用,從天上向下刺來。這回的「天戟咒」是冷天涯全力攻出,加之兵器也比上一次使用的圓木好許多,所以當冷天涯這一「戟」刺下的時候,上一次顯現出來的金青色寒芒也變為了此時的純金色流光。只見冷天涯整條右臂都被金色的光華籠罩,而無痕劍在刺出的那一剎那便脫手而出,靜止於冷天涯的右手掌前三尺處。
這十餘位散修根本就沒拿冷天涯當回事兒,所以對於冷天涯此時所為也很是不以為然。在他們看來,一個驅物期修士能有多大的能耐,這樣的進攻也只配讓他們感到些許驚訝罷了。然而,就在眾位散修還在為此感到不以為然的時候,冷天涯的變招開始了。只見一個金色的亮點出現在了冷天涯的右手掌心,絲絲如霧似雨的淡金色迷霧從其掌心有規律的向前方的無痕劍中注入,不消片刻,當整個無痕劍劍身上瀰漫上一層薄霧狀的淡金色光暈時,無痕劍頓時生了巨變。
「簌簌簌!」一連三聲切割空氣的聲音響起,只見無痕劍劍尖處一連激射出三道亮金色的鋒芒,逕直向地面的眾位散修刺來。可能是由於之前對冷天涯輕視的原因,當三道劍芒飛下的時候,所有邪修皆臉現不屑的看著這三道攻擊,卻沒有一人上前迎接。在他們認為驅物巔峰的攻擊恐怕連他們自身的防禦都破不開,哪裡還用得著出手抵擋。
就這樣,冷天涯的攻擊一路無阻的向眾位邪修行進著,從十餘丈高的空中急下落,向眾位邪修射來。忽然間奇怪的事情生了,三道鋒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的眾位邪修還以為是冷天涯真元不濟造成的現象,所以便有些嘲諷的看著上空的冷天涯,正在這時一位細心的邪修覺了不對,連忙向跟前的眾人說道:「大家小心,這小子的攻擊招數絕不是那麼簡單的,剛才在攻擊消失的時候,攻擊的真元波動我依然能感覺到,這說明這個攻擊還沒有徹底結束!」
這個人的提醒顯然已經晚了,當他說完話的時候,他們的腳下已經出現了一個閃亮的巨大「咒」字。而眾位邪修則只顧著看上方的冷天涯,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切。「咒」字形成便說明這些人已經沒有逃掉的可能,只能靜止住身軀等待死亡的降臨。事情至此,冷天涯知道那把巨大的方天畫戟就要現身,於是連忙將無痕劍收回,身體猛地向後一挺,頓時斜下天際,落在了距離黑風洞不遠處的一個位置,然後靜靜地凝視著還在那裡不知所措的眾位散修。其實冷天涯最後的這番舉動也是另有原因,他之所以不停留在空中,就是怕一會兒形成的那個巨戟誤傷到自己,到時沒等傷到敵人,自己卻先重傷倒地,那可就划不來了。
「空隆隆!」一道炸雷從天而降,一時間一個半圓形完全由電芒組成的半球體將眾位邪修籠罩在了中央,徹底的把他們禁錮在了此處。此時已經將近傍晚,晚霞透過雲頭的間隙播撒在了眾位散修的正上空,漸漸的,一把巨大透明的戟型兵刃出現在了空中。當其完全成型的那一瞬間,巨戟轟然而下,插向了已經被完全定住身的十餘位邪修。
眾位邪修直到此時方才感覺到了恐懼,在他們心中根本就沒有料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驅物期修士之手。可面對這樣的事實,他們又不得不承認命運的殘酷。邪修們悔恨的看了一眼上方的巨戟,目光中滿是幽怨,隨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在一旁悠閒的看著這一切的冷天涯身上,此時冷天涯已經徹底的置身事外。「天戟咒」乃是一種咒法,所以當冷天涯引動這個咒法的時候,此咒便會按照自主的攻擊性來傷敵。
「嗡!」巨戟準確無誤的插在了「咒」字的正中央,也就是眾位邪修的身邊。緊跟其後的便是撼天動地的爆炸聲,在這一瞬間,七七四十九聲爆鳴同時響起,覆蓋面之廣牽連方圓十丈以內,將這十丈以內的所有物體皆摧毀得灰飛煙滅。少許,當揚起的沙土煙塵漸漸落下,在冷天涯看來一切將就此圓滿結束的時候,一個慵懶的身影出現在了冷天涯面前半透明的煙塵中。
「啪啪啪!」一連串的掌聲響起,接著一個青年人從煙塵中走了出來。「好!好漂亮的攻擊技法啊!只可惜呀!可惜你選錯了對象,入錯了派!冷天涯,你認為我說得對嗎?」一個聽起來有些懶散的聲音響起,說話聲正是出自剛剛走出的青年之口,此人竟然能直接道出冷天涯的稱謂,並且看其樣子好像還對冷天涯很是瞭解,這一切實屬讓人匪夷所思。
「你……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冷天涯聽過此人的話後心中有些毛,待其說完忙驚疑不定的開口問道,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哈哈哈哈!好笑,真是好笑!我是誰?我就是你啊!哈哈哈哈!」青年人說罷只見其原本瘦小的身軀開始逐漸的長高,相貌也在逐漸的變形,直至當其身高達到與冷天涯持平的時候,相貌也已經與冷天涯一般無二了。冷天涯震驚的看著面前之人,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青年人見冷天涯如此表情便開口說道:「不要對我的話產生質疑!我是天下萬物,天下萬物也儘是我!冷天涯,你可不要懷疑我就是當初陷害你,致使後來讓你逃下觀蒼峰的人。我知道他是誰,你想知道嗎?」青年人又慢慢的將相貌換回了開始時的模樣,面帶笑意的看著冷天涯,一副賣弄的神情。
當冷天涯聽到陷害自己這幾個字的時候,便又來了精神。可是略一思索,冷天涯覺得此人的話不得相信,現在最起碼連的他的身份都沒有弄清楚,所以還是不要枉費心機為好。「不想知道!告訴我你是誰?報完號後要麼你我生死一戰,要麼你趕快滾開!我沒時間與你在這兒瞎耽擱!」冷天涯言辭微冷,對於面前的這位神秘人物心中總感覺有一點惶恐,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不安。
「別急別急!剛才我真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你!冷天涯,我今天是不會傷害你的,因為你對我宗來說還有些用處,等到你沒有用的時候我自會收回你的性命。不過這個秋澀姑娘嘛,還是讓她永遠閉上嘴為好,不然今日之事傳出去不關是你,對我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青年人說道,不等冷天涯緩過神兒來,他的身軀便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當其再一次出現之時,已經是身在相隔冷天涯七八丈遠的秋澀身邊了。
秋澀剛才在青年出現的時候便知道這次是凶多吉少了。因為憑她不滅巔峰的修為絲毫看不出面前這位青年修士的深淺,心想今天弄不好自己與冷天涯都得交代在這裡。此時,青年修士突然到來讓秋澀的心跳頓時加快,而這時她再想移動身體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完全被青年修士使用的真元禁錮,定在了原地。
「秋澀,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姓名?如果我告訴你是他告訴我的,你會相信嗎?」青年修士將手指向了冷天涯。抿嘴無聲一笑,青年修士又道:「來來來,讓我看看我應不應該殺了你!」青年人又一次使用了剛才的變形功法,三個吐息的時間此地便又出現了一個秋澀,而這個秋澀正是青年修士變化的結果。
「哎呀呀!秋澀,我是應該稱呼你為秋澀姑娘呢,還是應該稱呼你為玉雪公主呢?真沒想到我的這次行動中還能碰到你這塊肥肉……」「不要再說了,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青年修士沒等說完,秋澀便開口打斷了他的下話。「啪!」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了秋澀的臉上,霎時間五道血痕從她那如溫玉一般的俏臉上的映現了出來。
「沒有人可以打斷我的話!這是給你的一個懲罰……!冷天涯,請你也不要試圖偷襲我,讓我現的話你只會更加難堪!好了,秋澀的命暫時先留著吧。不過接下來的話她不能聽見,所以我相信你不會介意我將她打昏的,對嗎?」青年修士警告了一聲,然後又對冷天涯說道,同時起手將秋澀點昏了過去,根本就沒有徵求冷天涯的意見。
冷天涯看著青年修士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心中不禁為其神秘的功法感到震驚,「此人這番表現明顯是說明他能查到所有人的心中所想,以他這種神秘的功法不就能成為無敵的存在了嗎?莫非此人是深居簡出的隱士高人?不對啊!他剛才明明說『我宗』這個詞彙了,看來他應該是屬於哪個勢力的長老。」冷天涯心中暗暗想道。想罷他便將目光注視向了這個慢慢靠近自己的青年修士身上,意在看他還有什麼意圖。
「冷天涯,你現在的想法一會兒我在為你解答。不過此時我還有一些話要對你說,但前提是你要答應我,我所言的一切你日後不得與別人提起!否則受害的只會是你自己!聽明白了嗎?」青年修士充滿微笑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嚴肅之色,比之剛才他的表情變化之大可謂是判若兩人。
「給我個理由讓我答應你!」冷天涯心想對方既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那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因此才會與其這樣說道。
「哼哼!冷天涯,你會答應的!好了,閒話少說,我就和你明說了吧!我乃是邪主座下的一個無名小卒,三十幾年前我無意中得來了一部秘籍,名曰『幻境天竺』,這部功法是遠古佛修遺留下來的孤本,哎!只可惜我乃邪修,所以修習到此也就再無進境可言了。這個秘密一直在我心中珍藏,現在除了你之外沒有外人知道!」青年修士冷笑一聲,說著說著聲音中出現了淒楚的語調。這令冷天涯很是疑惑這位青年修士此時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與我何干?」冷天涯虎低下去思索了一下,開口問道。
「是與你沒有關係,但這是我留你一命的前提!冷天涯,你我心志不同,本不應該牽扯在一起,但通過剛才我對你心境的瞭解,我知道你是一個除暴安良之人,現在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不要誤會,我說的這個交易並不是讓你出賣自己的朋友,而是讓你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比如說我給你提供一些大惡之人的下落,讓你去痛痛快快的除惡;而你呢,則是將那些正道偽君子的訊息交給我,我在逐一斬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在邪宗節節高昇,你我的目的也將就此如願以償,何樂而不為呢!再有,我知道你是天生的佛體,所以多修習一種佛門功法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你也將多一條出路,我打算將這本『幻境天竺』秘籍送給你,你看怎麼樣?我的條件不算過分吧!」青年修士細心的講解道。
冷天涯雖說單純,但這並不等於他的腦子不靈光,當他聽完青年修士所言後,頓時明白他是想利用自己在正邪游離的身份來換取一些正道之人的訊息,然後再將其匯報給邪宗或者自己將其直接除去,以達到為邪宗立功的目的。此時,冷天涯心中思索著要不要答應對方,並且不斷回想著應該怎樣答覆這位青年。
冷天涯思索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了下來,「好,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前提是我必須掌握所有正道人物的情況,因為我只會給你一些正道偽君子的訊息,然後在以你之手殺去他們,這樣你不就可以立功了嗎?當然,你所給我的邪修資料也必須確保準確!說實話,我知道你們邪修中也有一些心存正義之士,所以我不想下錯手錯殺好人,這一點你明白吧!」
冷天涯心想答應這位青年修士未必就是壞事,因為他們交易之中明確的說明了是要剷除大奸大惡之徒。而此時冷天涯與秋澀的性命又皆在對方手中,如果不答應對方,對方極有可能會惱羞成怒的將他二人殺死,所以冷天涯為了自己與秋澀的安全,不得不答應這個不知未來影響力如何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