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蒙蘊才瞭解到情況
豐俊沒有聽從自己的勸告,私自調了一個團的士兵去偷襲聯軍,結果,軍已經在營地安排了哨兵,這群中華軍士兵又是新兵蛋子,滿懷著一腔報國熱情,卻沒有實戰經驗,很快被聯軍士兵現。
被現後的豐俊還想冒險一把,帶著人死命往前衝,一邊沖還望敵軍營地方向扔手雷,可沒有料到敵人早有防備,一步兵炮彈如下雨一樣掉落他們的頭上,炸的一個團的中華軍四分五裂。而且聯軍的騎兵很快也衝了過來。
事到如此,豐俊才知道事不可為,忙下令撤退。
可是沒有通訊器,他的撤退命令只傳給了身邊幾百人。很多中華軍士兵不知道豐俊已經下達了撤退命令,都還在揮灑著一腔豪情望前衝。
一名營長還為大隊攻擊大營創造機會,自願帶著本部人馬朝著聯軍的騎兵隊衝去
結果自然是全軍覆沒。豐帶著幾百人退回到山崗時已經困頓不已,可沒想到聯軍的騎兵竟然尾隨而衝進了中華軍的防禦陣地。只兩個來回就衝垮了山崗前臨時搭建的三道柵欄防線。
這隊聯軍騎兵是傍晚時被蒙兵擊敗的條頓騎士,他們尾隨而來也就是想撿撿便宜,可沒想到中華軍的陣地一衝就垮。領隊斯皮南博格也不是個傻子,見到這樣派了兩名騎兵回去呼叫支援,自己帶著本部人馬在中華軍陣地裡來回衝殺。
陡然遭受攻擊的中華軍士原本就是新兵,作戰經驗匱乏,而豐俊不在,更是加深了士兵們的恐慌,於是他們一溜風的往後跑。結果掀起了這次撤退大狂潮。
要不是崗上的蒙家騎兵見勢不妙火衝下山崗,並且開始與衝進陣地的條頓騎士交鋒,這山崗前的一個團就這麼被擊潰了也不一定。
可即使這樣,想在短時間內穩固陣地已經不可能,而聞聽中華軍陣地被突破的羅文斯德曼和李平都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聖騎士團,皇家騎兵團蜂擁而出,所有步兵也都開始投入進攻。
這場本該等到第二的大戰,被一次愚蠢地夜襲底引。
回到指揮營地的蒙蘊聽說敵軍已經大規模進攻,而山崗前的陣地還在搶奪中,忙命令蒙家騎兵全部投入山崗前的營地進行搶奪。給山崗後已經亂成一團的中華軍一點整備的時間。
凌晨一點三十分。聖騎士團率先趕到,加入戰團。十分鐘後,條頓騎士團也聚攏趕到,皇家騎兵團也隨後而來。
蒙家騎兵寡不敵眾,開始有秩序撤退。中華軍士兵在這段時間裡始終處於靠個人血勇抵擋聯軍鐵騎的地步,雖然小有斬獲,可是比起聯軍給予中華軍地殺傷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凌晨兩點,對山崗前陣地的爭奪已經接近尾聲,蒙家騎兵戰死兩百四十一人,可依舊沒有能抵擋住聯軍三支騎兵的瘋狂進攻,蒙蘊已經連續三次將剛剛整備好的中華軍三個團投入到對陣地地爭奪當中,但都由於中華軍新兵不懂團隊配合,不能很好的為蒙家騎兵做掩護,損失慘重不說,還數次被聖騎士團衝進步兵集團中剿殺。蒙蘊不得已,只能放棄山崗前地陣地,開始將所有兵力集中到山崗後的小平原上進行抵抗。
蒙蘊已經忘記這是自己第幾次呼喊著揮舞進攻的令旗。他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像在冒煙,嘶啞的聲線已經不能很好的凝聚。雙眼充血,血紅。
每次看見進攻的令旗揮舞,中華軍士兵都猶如狂化獸,嘶叫著「中華萬歲」的口號,端著長槍戰刀,瞪著一樣血紅地雙眼衝向敵人。
可已經失去了先機的中華軍只是在徒然消耗著本已不多的兵力。聯軍的步兵集群已經上前,每個步兵集群後都有一隊步炮兵不斷朝中華軍士兵頭上揮灑致命的炮彈。
蒙蘊無數次的下令蒙家騎兵沿著中華軍兩翼突進,想要消滅在步兵集群後面的步炮兵,可是卻屢屢被也同樣在護衛兩翼的聖騎士團,皇家騎士團,條頓騎士團給擊退。
聯軍就像一部縝密有序的機器,正在穩步向前,而中華軍此時更像是一群土著部落的戰士,在毫無秩序地衝鋒。
看著自己的士兵被敵軍像收割稻穀一樣片片倒下,蒙蘊眼裡都快滴出了血。
戰鬥不是下軍棋,不是單純地司令吃軍長,軍長吃師長。連羅文斯德曼和李平都沒有想到會碰上這麼難啃的骨頭。
一萬人地部隊,雖然對比起二十萬的大軍不值一提,但若讓他們組織起來卻是極其恐怖地存在。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東方的太陽也跳出了地平線,代表著希望的晨光此時在蒙蘊眼裡卻如同夕陽下的金黃,看不見一絲勝利的希望。
原本以為能憑借這個山崗至少阻擋聯軍一天的進攻步伐。可是僅僅一個晚上,聯軍就攻了自己的防禦。蒙蘊好恨……
「將軍,不能再拼啦!退吧,退到銅川縣城,我們還可以重整兵馬再和敵軍決一,再這麼耗下去,我們就算全戰死在這裡也不能拖到今天日落呀!」
蒙蘊的親兵嘶啞著嗓子對蒙蘊道。
俊帶著一個連的中華軍出現在蒙蘊的指揮營地。
對於這個不聽勸告導致如今局面的人,蒙蘊恨不得當場將他正法,可是當看見豐俊的臉時,他卻狠不下心來了。
這還是昨夜在自面前意氣風的豐俊,豐少帥嗎?
頭盔雖然還在,可是已經龜裂開,幾絲亂肆無忌憚地衝出裂縫,在他的頭頂耀武揚威。嘴唇乾裂,雙眼血紅,身上的戰甲也是破爛不堪,前胸和手臂上更是時有汨汨鮮血流出,最可怕的是他臉頰上赫然露著兩道可怕的傷口,血已經不流,傷可見骨在凌晨敵軍攻山崗前的陣地後,豐俊就一直在組織士兵抵抗,每每沖身負數刀仍死戰不退。要不是他命大,恐怕早就撂在這人命如草芥的戰場上了。
只見豐俊看見蒙蘊,沒有說什麼負荊請罪之類的話,只是沙啞著嗓子,用有些漏風的話音對蒙蘊道:「蒙將軍,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我豐俊不聽勸告,以至於有今日大敗,我不懇求將軍能原諒我,我只求將軍地兵再給我一次配合,我一定要斬殺敵軍的步炮兵」說著,豐俊撐著戰刀,突然朝蒙蘊單膝跪了下去,悶啞地哼道:「求蒙將軍給我這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若是仔細聽,豐的聲線裡還有一絲哭泣的意味。
豐俊身後的士兵也都如金山倒玉柱一般單膝跪了下來,齊聲道:「求將軍給予戰死的機會!」
誰說中華無猛士?這就是中華千年不斷地脊樑!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豐俊要罪,這麼做無可厚非。
沒有失,又哪裡有勝利?經過此事,這個豐俊恐怕是會壯成長吧?
蒙蘊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突然想到那已經戰死沙陳俊,那個小伙子也是這樣倔強和頑強,還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可惜,陳俊已經戰死沙場
此時,中華軍所有人起來已經不足四千,蒙家騎兵更是只剩下八百騎可用。可即使如此,中華軍還是在無畏地對敵人集群動進攻。這些士兵要是不死,活下來可都是精銳老兵啊!
蒙蘊咬著牙,突然伸手扶起豐俊,看著他那已經因為失血而蒼不已的臉龐,嘴角扯出一絲微笑,道:「軍人,要戰死沙場,這個機會,不應該我給你,而應該問川百姓給不給你!」
看著蒙蘊酸澀地微笑,豐俊終於忍不住眼睛裡的淚水,哭泣著道:「豐俊無能,至此大敗,早已無顏見江東父老,只求馬革裹屍,請將軍成全!」
「不,豐少帥,你沒有敗。」蒙蘊緩緩道,「這種大戰即使昨夜不生,今天也一樣會生,只是早晚事罷了。可是我們在這裡雖然敗了,但銅川的百姓不能不保,不救。你們都是現代人,讀過的書想必比我要多,那些大道理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我想讓你們好好活著,活著退到銅川,把銅川百姓轉移到咸陽,那裡,我大秦的皇帝,秦三世陛下一定會保護他們。」
蒙蘊拿出一個用白色絲綢包裹著的東西,交到豐俊手裡,「豐少帥,替我把這交到吾皇手上。蘊守土失責,願以身報陛」
豐俊無意識地接過,手一感覺,驚訝道:「這,這是,這是虎符!」
「這是蒙家騎兵的虎符!決計不能落到敵人手裡,還有門口懸掛的那面戰旗,那是吾皇親手所贈,你一定要替我交到吾皇手中。蘊,在這裡拜謝了!」說著蒙蘊就要跪下。
豐俊忙扶起,大叫道:「不,蒙將軍,你親自交給陛下吧,我來,我來斷後!」說著就要往外走。不知不覺間,豐俊已經將自己也當做大秦的人,開始稱呼秦旭為陛下。
蒙蘊突然一個手刀,將豐俊打暈,交到了身邊親兵的手上,凝聲道:「保護豐少帥離開,蒙家騎兵不能就此斷絕,你帶一隊騎兵還有這一連地中華軍士兵,火趕回銅川」
「將軍」親流下了眼淚。
「這是軍令!」蒙蘊突然厲聲喝道。
「諾!」親兵流著眼淚大聲回答。
再跨上戰馬的時候,豐俊已經被親兵放上戰馬朝銅川縣城狂奔而去。
身邊是僅剩的六百騎蒙家騎兵。沒有如雲的戰陣,沒有遮天的帥旗,只有前方還在死命衝殺的中華軍士卒。硝煙迷茫了初升的晨光,讓整個天空充滿了悲情。
「赳赳老秦!」
蒙蘊突然拔出戰刀,一夾馬肚,衝向了戰場。
「共赴國難!」
所有騎兵也拔出戰刀,朝前衝去。
「赳赳老秦,國難!」
這是老秦人當年在大西北與瘋狂如狼的西北草原民族搏殺戰場獲取生存空間時,時時刻吟誦在耳邊的口號。在這句口號的激勵下,無數老秦人,包括大秦地幾代先王都戰死在沙場。
這句話不但代表了老秦人視死如歸的赫赫武威,也代表了老秦人永不屈服地風骨。
老秦風骨猶在,大秦永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