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2o18年,4月1日,愚人節。咸陽市,華都大酒店。
當清晨的第一抹光輝散漫的越過窗欞,柔和的光輝鋪滿地面的時候,秦旭睜開了雙眼。只是他仍然不想起床。因為一起床就又要面對那些他怎麼也弄不懂的角徵宮商。當然,他不是研究音樂,而是在研究古秦的漢字。
「他們是穿越而來的古人嗎?」
秦旭很是疑惑的問著自己,直到今天他才明白那天晚上從那個小山村繞出來之後,貔貅和那個「寒冷」的陌生人之間的對話是什麼內容。也僅僅是知道內容而已,卻完全不明白含義。
「稱君否?」貔貅先問。
「未曾。」陌生人回答。
「何以對?」
「昔大將軍麾下,四品散佚,六級軍,少上造。食六十邑。」(官職、品級和食邑嗎?)
「汝何?」陌生人回答後也反問貔貅。
「先帝阿房宮祁年祭酒從二品近侍,未封邑。」
後來的對話就更加令人費解了,秦旭當時的腦子疼痛,無法繼續凝聽,只好沉沉睡去,希望夢裡不會有那些希奇古怪的事情。
也許是他們以為沒有人懂得他們的話語,所以他們很是放心的在秦旭面前說這些話,可是他們不知道,秦旭在大學裡有一個同學,是陝西關中地區的「原著民」。其實在關中地區,有某些村落裡還使用著先秦時期的語言作為本地的方言,雖然經過兩千年的桑海滄田,可是大部分的音調和節律並沒有太大的改變,而巧合的是,秦旭的這位同學正好就是這些村落裡出來的。對始皇帝陛下如此著迷的秦旭自然不會忽略這點,讀了三年大學別的沒學會,倒是把這個早就已經埋入黃土半截的語言學了個十足十。
當然,當時的時候秦旭並沒有聽懂他們的話,是在後來慢慢琢磨後才漸漸想明白的。畢竟,兩千年的時間,驪山都已經改變了其曾經的地貌了,何況人的語言!
時間,永遠是改變和淡忘的最佳武器。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待了快五天了,在這個四星級的賓館裡什麼都好,就是沒有自由。電話不能用,手機早沒了,身上的跟蹤器也已經成為了廢品收購站裡那不起眼的金屬垃圾。還是稀有的那種。想從門口走出去吧,不用三分鐘那個兩米高的大個就會出現在他面前;想跳窗戶走吧,秦旭實在沒有把握能從2o米高的樓上跳下去以後還能活著回家。
五天裡秦旭只看見那個叫榮的大個,貔貅和饕餮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這個鬼地方雖然沒有自由,但是好歹還有個電視解悶。經過快一個世紀的科技高展,現在的電視已經大部分轉入了嵌壁式樣,連遙控器都不用,直接用手指就可以調換頻道,當然了,手指上必須先套上傳感器。
賴在舒服的床上,百無聊賴,身上的傷也好了,只好看看電視了。
剛一打開就現華夏大地的各個頻道都在頻頻播一個新聞:台灣當局終於按耐不住宣佈脫離中華自立為國了!
大6的領導人早在上個世紀就已經對全世界宣佈,只要台灣當局敢宣佈獨立,那必將使用武力統一全國。雖然歷經幾十年的風雨,期間多次的台海危機,可由於強勢m國的介入,而中華還沒有做好打這場大戰的準備,所以大6的政策就是隨台灣人鬧騰,只要不明確宣佈獨立就由他們吧!
可是就在今年三月份,台灣新領導人陳誰邊上台之後居然馬上宣佈獨立。幾十年都過來了,還在乎這個時候?真不知道這個領導人犯什麼傻b。雖然中華現在勢力漸漸崛起,已經有和m國並雄東西兩岸的勢頭,m國這個上個世紀的「地球憲兵」也已經日趨沒落,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這只還沒有死的大象呢!
看來,中華還是逃脫不了「百年中華,必有大戰」的歷史規律啊!有得忙了!
就在秦旭在那光著屁股憂國憂民的時候,消失了五天的貔貅推門而入了。一進門,渾身穿著緊身衣的貔貅沒有去看秦旭,而是很高傲的那種對著天花板說:「半個小時,樓下大堂!」然後又轉身出去了。
秦旭連問為什麼的機會都沒有。說來也可悲的不行,在他們身邊,他就好像幼年時期的牛頓,每天的口頭禪就是:「為什麼呢?」,靠,還是智商絕對低於六十的「牛頓」。可是雖然我表現的這麼白癡,你也不用連正眼的不看我呀!秦旭嘀咕著。
可後來他現自己一絲不掛,光溜溜的大屁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他明白了為什麼貔貅連正眼都不看他了!
貔貅剛把門關上就聽見房裡秦旭那「慘絕人寰」的哀號,微微抿嘴一笑,走下了樓。
「完了,完了!」秦旭很是幽怨的出陣陣不甘的呢喃。我的清白,我的純潔,我的所有……現在的秦旭不敢想,如果哪一天他很小鳥伊人的偎依在這個變態瘋子加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懷裡,眼睛裡閃著淚光,滿臉淚水的出現在珊珊面前,幽怨的對她說:「對不起!我已經是別人的男人了!」,然後再來一個掩面而泣……呃,惡寒!!!!!
半個小時後,秦旭在酒店的大廳裡看見了全身都是緊身正裝的饕餮,榮,還有一樣魅力四射的貔貅。面對剛才自己的「春光乍洩」,秦旭表現的相當坦然,貔貅也彷彿沒事人一樣(靠,能有什麼事,是她佔了便宜好不好),看了一眼一身黑色運動服的秦旭只是淡淡的恩了一聲,轉身準備出。只是
「你的臉怎麼紅了?身體不舒服?」饕餮很是關心的問了貔貅一句,結果卻換來一對白眼。
哈哈哈哈哈,太爽了!這個女人也臉紅了!
秦旭心情大好的跟著這些個「穿越而來的古人」出了!嗯,最起碼秦旭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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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殺人夜,搶劫越貨正此時」。愚人節的晚上,老天給他們開了大大的玩笑。本來郎月照天的天氣,卻在瞬然之間下起了大雨,更可惡的是這個大雨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如果他們還在酒店也沒有什麼,可是他們如今卻是正在光溜溜的山體上爬行,連躲雨的地方都還沒有尋摸到雨又停了,彷彿這場雨就是為了淋他們一身而下的。
「老天爺也看不得我們盜墓啊!」秦旭看著身上**的樣子,很是悶騷的感慨道。
「到了!」榮打斷了正想反駁秦旭那錯誤言論的貔貅,「只要下到這個溝裡往前走三公里就到了!」
秦旭一頭的黑線:「大叔,這就是你所謂的到了的含義?你知不知道我們是在黃土高原啊?從這下去然後再走三公里你到底明不明白這是什麼概念啊?」
黃土高原典型的地貌就是龜裂。你在坡這端可以和坡對面的村姑打情罵俏,可如果你動歪腦筋想一親芳澤的話,對不起,那恐怕不能馬上實現。因為你要從坡的這邊到那邊沒有三四個小時的拔山涉水幾乎都不可能。有時候更是要走一兩天,十天半個月都有可能。到了心愛的姑娘那兒,別說溫存,有碗飽飯吃就阿彌陀佛了。
貔貅最近似乎和秦旭很不對談,抓著一個機會就使勁的往裡貶低他的生存觀和人生理念,要不是他臉皮已經跟腳下的黃土一樣厚實,恐怕早就對人生和世界失去了希望恨不得馬上跳河自盡了。
(反正俺會游泳,在水裡泡上個一兩小時再上岸,去去污漬也好。)
「哼,還一個勁的在那說自己是男人呢。記憶力一流?如果不是你先前帶我們兜圈子,我們會要靠識星段位的方法來找地宮入口嗎?」說到恨處,貔貅一陣咬牙切齒。卻沒有再繼續貶損他。
說也奇怪,這兩個殺人就跟喝水一樣的僱傭兵被秦旭帶著到處「遊山玩水」觀光祖國的大好河山,最後識破了秦旭的伎倆居然沒有對他進行「非人道主義」待遇。這讓秦旭非常的費解。連那個一臉森寒的榮也沒有過多表示,知道情況以後只是告訴饕餮他們,他能識星段位,只不過由於地貌變遷,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找到地宮入口。
其實不是秦旭不想帶他們去地宮,而是那個地方他實在也是想不起來怎麼進去的了,在那趟倒霉的公交車上睡了個不亦樂乎,醒過來已經在裡面了,「逃」出來的時候驚慌失措,哪還記得住什麼方位啊,只是隱隱約約記得那個入口絕對不在驪山附近。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真的不想回到那個「可怕」的地方了!
而且秦旭也想到的是,這些個「穿越人士」顯然有著一身非凡的本領,饕餮和貔貅就不說了,能混成世界上數一數二肯定有他們的能力在。特別的是那個榮,給人一種根本看不透的感覺。初見他時,他就拿著一個長約一米,寬約二十厘米的大木盒子,還神神秘秘的用一塊黑色的布包著,現在背了一身的裝備仍然不離身的帶著那個盒子,全身加起來恐怕不下一百斤的東西在他身上輕鬆異常,翻山越領輕而易舉,遇到近三米寬的溝壑,他背著裝備一縱身就跳過去了,然後在那頭用繩索把我們一個個弄過去。而同樣的「穿越人士」饕餮和貔貅似乎沒有這麼強悍,但也體力非常牛了,反到是秦旭這個拖油瓶,體力早就跟不上了,要不是貔貅這個美女在身邊,出於保存那早就淡薄的幾乎透明的男人尊嚴,咬著牙跟上,恐怕早就掉隊了!(當然了,也要貔貅他們肯他掉隊才行)最最特別的是,現在這個臨時組成的「四人幫」裡領頭的居然不是饕餮,而是榮了?!難道這個榮的四品少上造比這個饕餮的級別高?
到了這個四處突兀的跟什麼似的山頭,秦旭實在是沒有力氣走了,聽到還要走上不下十公里的路程,一下就垮了,什麼男人尊嚴,什麼狗屁地宮之謎,全都管不住他現在渴望休息的念頭。
看來,精神文明的確要建立在物質文明達的基礎之上啊!秦旭現在對這句話深信不已。
榮看了一眼已經癱坐在地上的秦旭,很是體諒的說道:「先休息一會吧!還有兩個小時差不多就要天亮了,到時候我們再出!」
聽到榮的話,秦旭來不及鼓掌高呼就看見貔貅和饕餮馬上放下裝備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嘿嘿,兩小樣。我還以為你們跟榮那個死變態一樣呢!)
雨後的夜空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迷人,山岡上的風瞬間也變的迷人起來。貔貅緩緩的用芊芊手指拿出一張面巾紙擦去臉上的汗水,細膩的彷彿會滴出水來的肌膚在月光下閃耀著迷人的象牙色,一舉手一投足彷彿都透露著無限的嬌媚。
「果然不愧是阿房宮祁年祭酒啊!」秦旭暗暗想。從這幾天的調查回憶,他漸漸明白了「阿房宮祁年祭酒」的意思,說通俗點就是現在音樂舞蹈學院的院長兼台柱子。
就在秦旭對著美人而猛吞口水,大肆感慨秀色可餐的時候,本來在一旁背對著我們四處觀望的榮突然一個轉身一臉嚴肅的對我們說道:
「看來我們要早點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