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石路上的『齊雲茶社』向來生意清冷,每天會進來喝茶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老式的兩扇鏤空木門,門上也沒有上漆的痕跡,儘是風吹雨打的斑駁,上午十點的時候,陽光已有些火辣辣的感覺,斜斜的從大門處透進室內兩三米的距離,陽光所到達屋內的盡頭處伸出一條人類的腿,腿向裡延伸便是暗影處,暗影處放著一張籐椅,籐椅上坐著一位面目猙獰的人,獨眼,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從瞎了眼睛的眼稍處斜向鼻翼,疤痕顯得有了些歲月,凹陷下皮膚的溝壑泛著淡淡的灰白。瘦消的臉頰顯得瘦骨嶙峋。枯黃的頭稀稀落落的耷拉著。獨目獨腿的景像有些落寞蒼夷。這樣的店主也難怪生意會冷清。
但這人神情滿是淡漠,一點也不顯急躁,微閉的眼睛時不時看向門外,路人茶客經過,根本不會注意這間沒裝修過也沒意境的茶室。茶室內的寂靜與門口茶客的冷清相映成趣。
突然,一個體型異常肥胖的和尚出現在茶社門口,笑容滿面,像一個彌陀佛。
「小肖,怎麼這麼寂寞的坐在門口啊?」
小肖?獨眼男人雖然年紀還沒到七老八十,但至少也有五十多歲,如此一個面目猙獰可止小兒半夜啼哭的男人被稱之為小肖,場面略顯詭異。
被稱之為小肖的獨腿男人在聽到和尚的話後,表情變得異常精彩,臉部的肌肉無規律毫無徵兆的**幾下,然後深吸一口氣,單腿站立,恭敬的道:「大師,您來了,秦老在裡面等你呢。您自己進去吧。」
和尚就是隨性,他和孫少陽分道揚鑣後,便一路走到了這裡,這裡有著他要找的人。
隨性和尚呵呵笑道:「小肖啊,你還是那麼沒趣,難怪沒女人看上你。」
小肖一生都跟著裡面那位秦老身邊,一直都沒找個女人,也沒打算結婚,後來一次意外中他為了保護秦老,被斷了一條腿和一隻眼睛,再加上臉上的刀疤,與一副臭脾氣,這種人自然沒有女人緣。隨性和尚就是喜歡開小肖的玩笑,每次見到他臉上肌肉**時就覺得很開心。
「大師說笑了,咱們都是可憐人。」小肖臉上又**了幾下,這次**的幅度有些大,扯動那條傷疤,像一條蜈蚣正在他臉上爬動。
「不不不,咱們可不一樣,我,可是和尚,有戒律的,不沾**,可你卻是個自由之身啊。」和尚笑的極度無恥。
小肖再度深深的吸氣,吸氣,再吸氣。總算是把心中的鬱悶給壓制住,心知在這麼和這個和尚糾纏下去,自己遲早要被鬱悶死。
好在這時裡面的房間門打開了,人未到先聞其聲:「你個**,又拿肖未開心,既然來了就快進來。」
話音剛落,房門處走出一人,花白,一臉的慈祥,看上像個鄉村教師,一身隨處可見的休閒裝束,顏色也一點都不張揚。這人看上去要比和尚年齡大些,大概6o幾歲,最讓人感到親近的是他的眼睛,讓他整個人彷彿隨時充滿笑意。
他就是秦老,有著一個很有古意的名字,秦鶴軒。
「呵呵,和尚只是魚肉和尚,可不是**。」隨性和尚轉臉對肖未道:「等我搞定這件事,我請你喝酒,總好過於喝你這茶!」
肖未僵硬的臉上此刻露出淡淡的笑容,但沒有說話。
隨性和尚走進裡面房間,裡間極為明亮,正對一個院落,院落中綠草茵茵,幾顆樹,幾叢花,斜影漫漫,好一個個清涼之夏。如果說前室是斑駁滄桑,那後室則是生意盎然。
房間正中放著一張籐蔓編織而成的圓桌,上面空無一物,正對院落門庭前卻放著兩張籐椅,隨性和尚和秦鶴軒各坐其一。
「你這兩天都幹嘛呢?行蹤飄忽不定!」秦鶴軒隨意的問道。
隨性和尚笑道:「到何家去了,幫他們算了算。」
「嗯?」秦鶴軒好奇的問道:「你不是早已不再幹這事了麼?不怕洩露天機遭天譴了?」
「這兩天認了一個師弟,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子,他母親缺錢看病,我便去何家打了秋風。」
「不會啊,你不可能缺錢,即便缺錢也大可以來我這便是,怎麼還冒這風險?還有怎麼就多了個師弟了?是誰啊?」
「呵呵,很有意思,事情是這樣……」接下來隨性和尚也不隱瞞,就把和孫少陽的事情告訴了秦鶴軒。
說完後,又說了一句道:「何家和他有緣,所以帶他去對他有好處,司徒正不就欠了他一個人情麼。」
「司徒正?他怎麼又會欠你師弟一個人情了?這可又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那晚,本來是何家侄女朱紅梅和周勁沖那小子……」隨性和尚又慢慢的把當晚孫少陽遇到司徒正以及怎麼司徒正欠孫少陽的人情對秦鶴軒說了一遍。
「哈哈哈。」在聽完隨性和尚的說完後,秦鶴軒大笑道:「你這人,這也就是你在為你師弟製造機會!」
「不不不,即便那晚我出手,少陽和司徒正還是會有交集。這裡面和我沒關係。我只是提前跑去看他們到底怎麼聯繫到一起的。」
秦鶴軒疑惑道:「哦?你的意思是,你本不應該在那,結果是你自己跑去的?」
隨性和尚笑著答道:「嗯,是的。」
「看來你很看重你師弟。」秦鶴軒若有所思道:「我看你今天來對我說這事,是想讓我照應他一下,防止周天找他麻煩以及他身上惹的事情?」
隨性和尚沉默了一會,才道:「你提醒一下周天,別弄出人命來,至於其他的我不管!」
秦鶴軒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傷他性命就行?其他的?」
「嗯,其他事情隨他!」隨性和尚笑道,「重劍無鋒待磨礪……」
秦鶴軒笑著接道:「寶劍鋒從磨礪出!」
「行了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至於你的那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只是你真的要自己去麼?」秦鶴軒話音一轉突然問道。
隨性和尚點點頭道:「這可是佛門至寶,雖然我這和尚不正宗,然而既然被撞巧現,那就是天意,所以我必須去。」
「我一直沒有問你,你到底是現了什麼,就只說丟失一批文物,文物裡有一件是佛門至寶,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秦鶴軒皺眉問道。
隨性和尚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說出來。
「可還記得三個月前,上海建成一座博物館?」隨性見秦鶴軒點頭表示知道後,接著道:「為了增加博物館的聲色,就從北京調了一批文物到上海。據說還有一件是與佛家有關的,我一時興趣之下,就去向一政府機關的朋友打聽是個什麼文物。這一打聽之下才知道是一件袈裟……」
「袈裟?什麼袈裟?」秦鶴軒問道。
「據說是當年三藏法師西天取經時所穿袈裟,名為錦瀾袈裟!」隨性和尚又道,「當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是一件年代久遠,一位得道高僧的袈裟是肯定的。」
隨性和尚頓了頓,接著又道:「誰知道我在博物館開展那天卻沒看見這件袈裟,我便又去問我這朋友是怎麼回事,我朋友卻說袈裟在運送途中被劫……對這件事我後來因為不放心,便掐指一算,卻算出這被劫一事中牽扯甚多,連我也看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只好一路追蹤那批劫持文物的人到了東北這邊,然後便失去了他們的蹤跡……後來的事你已經知道,進入東北以後就來找你了。」
秦鶴軒皺著眉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好吧,你一定要去我也阻攔不了你,只是一切小心。據我所知那些人可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隨性和尚寬慰道。說完,隨性和尚便站了起來道:「他們這一路運到東北,想來應該是要從東北這裡走私出國啊,你幫我注意著他們的動向,到時再告訴我他們具體位置。」
秦鶴軒再度同意。
「我這就先走了,我還要到何家去一趟,去找司徒正談一下那個人情的事呢,呵呵。」
隨性與秦鶴軒告別後,便走出了後室,離開齊雲茶社直奔何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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