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陽慢步走回四樓o14病房,孫父正一臉感動的站在病床旁邊,先前那個被他打的醫生已經不在房間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長得比較高的長腿女醫生,年紀不大,大概三十幾歲的樣子,正一臉肅容一邊看著孫母的病歷,一邊用小電筒在其眼睛上晃動著。
孫父看到孫少陽走進病房,臉上神色有些複雜,有著一股子恨意,又參差著一些欣慰。
孫少陽走到孫父身邊,低聲道:「父親,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在這照顧媽,我這就出去湊錢給媽交治療費用。」
孫父有些擔心道:「你能上哪找錢去?要不你先回去找村子裡的人看能不能借一點,能借多少是多少吧。」孫父說到這顯得有些頹廢。
確實他們村子裡的那些人家,個個都和他們一樣窮困潦倒,哪有什麼錢能借給孫少陽。孫父說這話其實他自己也沒抱多大希望。
「不用了,爸。我自己去想想辦法。」
「啥?你能想啥辦法,你可不能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了,你要是拿一些不乾淨的錢給你媽治病,就算治好了,那她也是折壽的。」孫父充滿擔憂的道。
孫少陽淡淡的笑著,輕聲說道:「爸,不會的,您放心吧。」語氣中充滿堅定與自信。
可能受到孫少陽語氣的感染吧,孫父看著兒子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就是他,他剛才動手打人!」一道惱怒的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從病房外進來幾個人,為的正是剛才被孫少陽打了一拳的周醫生,一邊走著還一邊用手捂著鼻子,看來是受傷不輕,在他身後跟了幾個醫院的保安,看架勢是姓周的心有不甘,叫上保安準備給孫少陽一個教訓。
「啊!你們別抓我兒子,我兒子不懂事,你們……」孫父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孫少陽給攔住了。
孫少陽說道:「爸,沒事的。不用擔心!」
「啥?不用擔心?我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現在你先到警衛室呆一會吧。」姓周的非常生氣,在他想來這個後果是很嚴重的。幾個保安也不多說話,就準備上前來拽孫少陽。
「等會!」孫少陽攔住衝上來的保安,然後對周醫生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看你很不爽。不過,你先看看那!」孫少陽朝著那個正在給孫母檢查的長腿女醫生指了指。
周醫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下,沒反應過來,轉臉問道:「看什麼,那是我們醫院陳醫生,你以為她會保你?」
孫少陽一臉笑意的道:「經院長同意,我母親已經可以先進行治療了。」
周醫生疑惑道:「那又如何?」
孫少陽不厭其煩道:「先進行治療,三天後才交費用。如果你們現在把我抓去,沒人給你們醫院交費,這個後果你能承擔麼?」
「這……」好長一段時間,周醫生都說不出半句話來,他身後的保安也面面相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那位長腿陳醫生聽到兩人對話後,也不禁笑出來。而孫父最為搞笑,一張老實巴交的臉上跟開了菊花似的,笑得那個真誠,只是這種笑容落到周醫生眼裡卻是無比的諷刺,讓他一瞬間殺人的心都有了。
孫少陽看了一眼周醫生,故作婉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歎上一口氣後悠然的出了病房門,而那個周醫生和幾個保安還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不知該做什麼好。
醫院外面的天空依然蔚藍,只是已到了傍晚時分,本來孫少陽和張大叔到城裡時就已經下午三點,剛才又在醫院爬上爬下的求神拜佛,前前後後一折騰此時已是下午五點多鐘。
孫少陽惆悵地站在醫院門口望著人來人往,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一下子要找上好幾千塊錢,對於此時他來說不比戒毒容易多少。而且他此時只覺全身又開始有些軟,鼻子的分泌物逐漸多了起來,他知道他這是毒癮又要犯了。
怎麼辦?這是孫少陽心裡最大的難題。一方面他需要籌錢交醫療費,另一方面毒癮又開始犯了,這可如何是好?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的孫少陽心急如焚,同時心裡極度痛恨以前的那個孫少陽,任他如何的混蛋都是可以忍受的,可是他卻去碰毒品,這玩意只要一碰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要玩完,只有極為稀有的那麼一兩個人可以戒掉這玩意,對於這種事情哪怕是一個不讀書的人都知道,可是以前的那個孫少陽卻愣是去碰了。
不行,這樣下去什麼也做不了,再如何痛恨以前的孫少陽和那個鄰村帶他開始碰毒品的混蛋都是沒用的,此時所能做的只有把這次毒癮先挨過去,然後在考慮籌錢的事情。
從以前孫少陽的記憶中知道城東頭是大片的農田,那邊人煙較少,而且還有一個廢舊的小工廠,由於一直沒有人增收那塊土地,所以那個小工廠一直廢棄在那。
隨著鼻涕唾液等分泌物越來越多,孫少陽知道時間越來越緊迫,而且自己走路也開始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了。他快向記憶中的小工廠跑去,順道時他用身上僅有的七塊多錢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盒餅乾以及一根麻繩。當他穿過市中心來到東片城區時,他的思想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孫少陽強忍著身體的難受,蹣跚著腳步不停的走著,一路跌跌撞撞。
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他所走道路前方的異常情況,在前方有著一家三層樓的飯店,名字叫『有家飯店』,飯店門口站著兩排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他們所排的長度正好把行人走的道路全攔了下來,而所有行人走到那個位置時,都會被這些黑衣大漢們禮貌的攔下並請他們繞道而行。
從他們所佔位置來看,應該是在等待什麼人從飯店裡出來。片刻之後,果不其然從飯店大門裡走出一個人,只是這個人一走出來頓時引起了路邊所有人的議論紛紛,不過這也不怪那些人八卦,實在是因為走出來的這個太異常了,他不是什麼商業大老闆,也不是什麼政府機關要員,同樣也不是什麼富家太太千金等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而是一個肥頭大耳,長相異常妖異的僧人,從他胸前的袈裟上依稀可見的油漬油斑和他那雙三角形的小眼睛就可以知道他不是那種四大皆空的和尚。
僧人出了飯店大門就用自己的一雙油光四射的肥手摸了摸自己高高挺起的圓肚皮,表情極其愜意,彷彿剛剛經歷了人間最幸福的事情一般。他咂了咂嘴,顯得意猶未盡的樣子,看來他在這飯店吃得很舒坦。
可是當他回過神來看到台階下站著的兩排大漢時,表情明顯愣了愣,隨即又恢復了原來的那種近似的**的笑容。
站在台階下的大漢們看到僧人後,立即拿出標準儀仗隊的架勢,齊齊的一彎腰喊道:「隨性大師。」
僧人撇了撇嘴道:「你們又是些什麼人,誰派你們來的?」
「哈哈哈。隨性大師,我可算等到你下來了。」大漢們還未答話,旁邊又出現了一道聲音。只見從路邊停靠的一輛奔馳5oo中下來一個大約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衣著很得體,臉上的笑容顯得很真誠,顯然他是那些大漢們的老闆,他從車上下來後就快步的迎向僧人,同時說道:「得知隨性大師在這裡用餐,我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來了以後又怕打擾大師吃飯,所以就在下面等著了。」
隨性大師對他的真誠客氣似乎並不怎麼在意,依然還是一臉無所謂的**笑容道:「施主此來找老衲是要請我喝酒啊還是請我去……恩恩?」隨性說到後面做了一個抓捏的動作,表情極其**,同時在做動作時他嘴裡還流出一絲唾液,讓人一看可知他那動作是想抓捏某個女性身上特有的柔軟。
對此,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表情相當無奈,不過卻沒露出絲毫的厭惡,他可是知道眼前肥胖僧人的厲害,他可不敢對這**有著絲毫不滿。
中年男人苦笑一聲道:「大師說笑了,何力今日前來是特請大師參加後天家母壽辰的。」他為了表示誠意就給隨性大師彎腰行了一禮,希望對方能夠答應。可是他等了半天卻沒聽到對方回答的聲音,於是很詫異的他抬頭向僧人看去。卻見隨性大師正皺著眉看著身側的遠方。
是什麼讓眼前的僧人那麼好奇?於是中年男子順著隨性大師的目光也轉頭看去,只見大概五十米外距離處正跌跌撞撞的走來一個滿臉分泌物,精神萎靡,穿著低劣的青年。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正準備叫人把青年趕走,卻被旁邊的隨性大師伸手攔了下來,然後他又對黑西服大漢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讓開。
來人正是犯著毒癮的孫少陽,孫少陽一路強行忍住毒癮,一刻不停的向目的地走去,他知道他不能停下,只要一停下來,那麼他就再也別想走到那個小工廠了,而以他現在這副樣子,十有**還未等他清醒過來,他就已經在戒毒所裡呆著了。
保膘大漢們當孫少陽到走他們身邊時,就自動閃開了身體讓孫少陽經過。孫少陽一路走過,隨性一直望著孫少陽,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似乎他也現了孫少陽的異常。
看著遠遠離去的孫少陽,中年男子也皺了皺眉道:「這不過是一個吸毒的小青年。」
隨著背影的消失,隨性大師又恢復了剛才的臉色,笑容滿面的道:「你是本市何家的?何老太太已經八十歲了麼?時間可過得真快啊。」雖然在感慨,可是僧人依然還是一臉的**笑容。
「既然是你們何家,那我到時就去叨擾一下好了。」
中年男子見僧人答應去參加宴會,頓時萬分高興的向僧人道謝,一臉笑容的表示到時會派車去接他的。
對此僧人並沒表示什麼,揮了揮手就轉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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